广清站在原地没动,他在纳闷,这柳云芳到底去哪儿了呢?不行,今天必须找到她。他两腿打着晃,继续往前走。拐过一个街口,就见从一个卖羊肉串的门店里出来一男一女,男的身量不高,穿一身浅色西装;那女的也是身材窈窕,细细的腰肢,走路一扭一扭的。李广清把脖子往前伸了伸,揉揉眼睛,再看,他断定就是柳云芳,但他嘱咐自己别莽撞,再仔细看看。他再次揉揉眼睛,双眼就像两道电光一样聚焦在那女的身上,没错,就是柳云芳。李广清血液冲顶了,疯了般地三步并作了两步,闯了过去。当他来到两人面前再看,不对,男的不认识,女的也不是柳云芳,是个比柳云芳难看得多的女人。
广清赶紧跟人家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那男的怒目圆睁,就要动手打广清。女的拽着男的手说:“算了吧,你没闻见他酒气冲天啊。这是个酒鬼,别让他搅了咱的好心情,走吧。”
正在这时,广清手机响了,是柳云芳,他赶忙接通:“你……”电话里传出柳云芳声音:“你死鬼野哪儿去啦,门上着锁,你不是说给我好东西吃吗?”
广清大声问:“你在哪儿?”
柳云芳也大声回答:“我在家门口。”
广清又大声问:“真的吗?”
“我娘病了,刚从娘家回来,你快回来,饿死我啦。”广清一听,立刻骑上大白兔赶回楼村。
来到家门口,柳云芳果然在门口等着呢。他赶紧开门,一边拧钥匙一边说:“我以为你不跟我好好过日子,戏耍我呢。我自己喝闷酒,一直等你,你不来,就去镇上找你去啦。”
柳云芳说:“傻蛋,我说回来肯定回来,我既然跟你结婚了,肯定会跟你好好过日子,怎么会戏耍你?你怎么想得这么歪,把我看成啥人啦?”
在广清看来,今天的柳云芳,真好像一朵出水的芙蓉花,那么轻盈,那么漂亮。
柳云芳拿过掸子,掸了掸床,说:“我累了。”说着,仰面躺下。“云芳,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我一定听你的话,这一辈子,保证让你过得舒舒服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越说越热乎,柳云芳就浮想联翩,心绪不宁了,只觉得浑身一阵燥热,肚皮上有些刺痒。她想洗个澡,就说:“你先喝酒,我去洗澡。”于是,她开始脱衣服,穿着拖鞋,立在大衣镜前,上下打量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
广清坐在一旁欣赏着柳云芳的容貌,品味着柳云芳的身材,不时地赞誉着,夸奖着。
广清久违的感觉突然爆发了。广清抢身过去,把柳云芳抱住……移步床边,俩人坐下。柳云芳闭着双目,沉醉在美妙的境界中,又过了一会儿,柳云芳轻轻地,柔柔地问道:“广清,我婆婆的事你怎么打算的?”
广清没有回答。
她又问:“怎么了,你是啥意思?”广清还是没有回答。
柳云芳睁开眼睛,还想再问,却见广清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广清请宝明主持,举办了婚礼。柳云芳是个野心强、控制欲强的女人。结婚后,广清事事都要听她的,稍有不顺心,就对着广清一通责骂。广清不愿跟她计较,所以常常就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广清就是那个“听戏的”,等“唱戏的”累了,“这场戏”自然也就结束了。
广清喜欢骑马,平时没事喜欢打打小牌。柳云芳管得严,小牌也不让玩,两人因此吵过好几次。有一次,好多人都听见广清家一阵咣当乱响,接着是女人的大声哭叫和喊骂。周围邻居不知发生了啥,就都过去围观。原来是广清这次打牌输了钱,柳云芳就开始不依不饶骂骂咧咧,污言秽语甚是难听。也许她触到了广清的底线,广清没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回骂了她几句,结果就像炮捻子碰到了火花一样开始爆炸,她把家里的锅碗瓢盆一通乱摔,又躺到地上撒泼打滚边哭边骂,好像广清虐待了她似的,简直就是泼妇。
这件事不久后,广清跟柳云芳去她娘家看望岳父母,柳云芳逮着这个机会,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说广清在家欺负她,叫她几个兄弟帮她出气。广清在丈母娘家被几个小舅子打得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广清在回家的路上不幸遭遇车祸,从车上被甩下来,摔断了几根肋骨,在医院住一个多月,宝明开车接广清从医院回家的那天,柳云芳坐在车上,又开始哭骂:“李广清你这个窝囊废呀,你个不争气的呀,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个倒霉鬼,你想拖累死我呀。”柳云芳这次是真的哭,眼睛又红又肿,广清第一次觉得媳妇的骂声竟没那么可憎。
人们觉得广清不值,怎么娶了这样的媳妇。
尽管柳云芳很强势,但广清有时候却很自鸣得意,对于人们的议论充耳不闻,只要自己喜欢、高兴就完了,管别人说啥。他认为,男人议论是没吃到葡萄就贬低葡萄;女人议论是因为柳云芳的漂亮吸引了男人们的眼球,引起她们的妒忌。他感觉自己娶了一个天仙做媳妇,在楼村男人面前很风光。
于是,有时候广清就想到小酒馆门前空地的老人聚集区,听听老人们是不是也在羡慕自己娶了个好媳妇,因为那些真真假假的奉迎让他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