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围剿开始后,日本关东军驻宜凌部队与老道军的较量中,各有胜利,又各有所失。令麻生二郎大佐最为高兴的,是以他的战例为蓝本的《兵在他乡》电影,在宜凌的实景实战拍摄这件事。而最令麻生二郎大佐头疼的,还是久拖而不能向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交上令其满意的答卷的关圣帝真金原尺寸塑像一事。在麻生二郎大佐的办公室,民情调查处处长冷啸正在向麻生二郎大佐报告:“大佐,杨高山被人接走,我认为极有可能是老道军总指挥师文尔所为。杨高山心高气盛,即使现在失落了,也是痩死的骆驼不倒架。一般的人,他不会跟从。我现在有两个秘密武器,能让这一切能如咱所愿。”麻生二郎大佐认真的听着,当听到有两个秘密武器这句话,挑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他急不可待的忙插话问:“什么的秘密武器?快快的说清楚。”冷啸拖着的说:“报告大佐,杨高山和师文尔,他们两个人的媳妇,被我抓到了。”“噢?哈哈哈哈,好。”三个老线索没了一个,丢了两个,而一个新的希望刺激着麻生二郎大佐高兴的大笑,笑过后,他收起笑容命令:“冷处长,橇开她们的嘴,关圣帝真金原尺寸塑像一定要找到。”冷啸见麻生二郎大佐有了笑模样,他争取条件的说:“大佐,请给我时间。”麻生二郎大佐点点头,但话却没那么说,他改问了:“冷处长,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冷啸走后不长时间,围剿大队大队长郑三彪前来敲门:“当、当、当。”“进。”随着大佐允许的声音落地,门开处,郑三彪收腹挺胸走进来。麻生二郎大佐眼睛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郑……大……队……长,我没了你的消息了。啊?”郑三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径直走到地图前,他一指地图说:“大佐,麻烦你起身,过来看一下。”麻生二郎大佐还真站起来,转过身,走了两步停下。郑三彪说:“我就在这一带的大山上,临去时带了一百多面中国的铜锣,没天没夜的在这大山深处,逐村逐屯,山山岭岭,沟沟岔岔的敲哇,敲跑了老道军吴大华的一营,敲得逍遥岭一带十二个村屯的保长心情振奋,敲得老道军警卫营营长无过在大山里不得安身,不得不窜出来,因而暴露目标。我目前还在与一个师文尔的嫡系,一个加强连连长,在暗中监视吴大华的鲁子华在斗法。”听到监视这两个字,麻生二郎大佐右手一举,说了个字:“停。”然后他问:“什么意思?”郑三彪见自己话有效果,就继续说道:“大佐,一营的吴大华,三营的刘满祥,都是原一大队被你剿杀唯独漏网的两个人。他把刘满祥放在自己的南侧,南侧无根,刘满祥他差不了大样。吴大华则不然,逍遥岭连着望海峰西麓两川十八沟,这里纵深可大呀,能生根,能成盛。他怕吴大华久之自立,因而派鲁子华过去。明眼看,是大胆任用。暗中则是小心监视。这个道理,我才想明白。怎么想明白的呢?我接着向你报告。昨天晚上,我化装出去侦察,获得两个大秘密。”郑三彪说到节骨眼儿上,他停下不说了。大佐正听到劲头上,见郑三彪停下不说,就催促着说:“啊?说,我在听。”郑三彪说:“我想喝口茶,可以吗?”“啊,这个好办的,我现在就给你沏茶。”

  郑三彪喝过两口茶,返回身指着地图又说:“我发现的第一个秘密,师文尔已经不在七峰山,而是在这,望海峰西麓两大川之第一川,长青川,他的指挥部就在这,萧家堡。”麻生二郎大佐往前凑了凑,仔细看过后问:“第二个秘密是什么?”郑三彪应答说:“大佐,你不是翻天动地的找杨高山吗?他现如今在这,也是萧家堡。”麻生二郎大佐拍拍郑三彪的臂膀夸赞说:“你的能力,能统帅千军万马。哈哈哈哈。”郑三彪见效果比自己想象的要好许多,就趁热打铁的说:“大佐,我还有一个打败师文尔的法宝……”麻生二郎大佐瞪大着眼睛问:“法宝,什么的法宝?”郑三彪耳语着告诉他什么什么,然后声音稍大些说:“我还得在那块与他们斗一阵。这个事与我联系不方便,我建议大佐把这样的事还是交给冷处长办为妥。”麻生二郎大佐听后,高兴的一拍郑三彪的前胸说:“好的。你的心胸是宽广的。”围剿大队大队长郑三彪对麻生二郎大佐耳语了那么一阵子,他都说了些什么呢?

  民情调查处处长冷啸从麻生二郎大佐那回来,思考着怎么能从张雅芬和贾瑞芳的口中得到杨高山独自掌握的关圣帝真金原尺寸塑像的藏匿秘密。在身边的侯林海出主意说:“这种人打不的,她们不吃这套,得来软的,时间一长,兴许就会有机会。先把她们放在伙房吧?先监视用着。”

  两个人正在说话中,电话铃声响起,侯林海拿起电话递给冷啸,冷啸接过来先问一声:“喂?”听到对方的声音,冷啸忙站起说:“大佐,我是冷啸。”电话传出的声音说:“郑大队长有个意外的收获,他说他办这件事,这一段时间他不在城内,不太方便。他推荐说这事你办最好。你来一趟,把人接走。”

  把潘贵派走的第二天上午,师文尔与杨高山进行了一次长谈。两位师兄弟意外相遇,有唠不完的嗑,说不完的话。杨高山夸赞说:“师弟,你的境界,显然比我高了很多,眼界看得也比我远多了。道修无为,但无为究竟是指什么?他与德,他与善,他与家,他与国,他与敌人,他与朋友,是一种什么关联,又是一种什么因果呢?咱俩分开后,我就一直想这个问题。我原本是道长,但日本人逼我并把我赶走。这个时候,我是什么了?什么也不是!有如丧家之犬,四处躲命,苟且偷生。如果没有张雅芬与贾瑞芳的从中周济,我可能早就进了狼的肚腑。现在,日本人到处找我,到处抓我。那不是我杨高山如何如何重要,而是我知道那个秘密有价值。你就不一样,你现在号令四方。但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属于你,有了人心的向往,你不用站高一呼,照样有人找你。短时间内,迅速组建六个营,汇聚两千多人,这就是例证。两千多人哪,能把命,他们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你,这是什么?所以我琢磨,道是什么,道应该修什么?我明白了,道是人心!道修什么?道修德呀!德分大与小。小为孝,孝乃家。大为忠,忠乃国呀。过去的认知,太过狭隘,幼稚到可笑哇。哈哈哈哈。”师文尔认真的听着师兄如风心底的侃谈,见杨高山停下了讲话,他才开口说:“师兄的话,令我陡然升高境界。当初,如果不是你坚持要老爷刀队恢复操练老爷刀,也就没有今天的老道军。如果按我当时的想法,落在字面上,还只能是个躲字。其根源,还是对无为二字的理解,浅看缺乏深度。深看束之高阁。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刚开始起事,我们想到了组建穷党,把穷人汇聚起来。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叫探子飞的,由他引见认识了姓马的抗日先锋团的团长,由这个团长引见,认识了台吉的抗日英雄蓝天林,还有抗日英雄高鹏震,认识了中共满洲省委联络员刘祥,知道了中共在东北建立的第一个基层组织是沟帮子党支部,并与其支部成员王北成建立了联系,王北成现在是励家的抗日骑兵大队大队长。更重要的与中共满洲省委联络员刘祥建立了工作关系,老道军已经归入中共满洲省委。师兄,与这些人的交往谋事,使我眼界大开呀。眼光远了,心胸宽了,想的事也就跟以前不一样了。老爷刀队被骗到台吉煤矿,先锋团团长马龙飞联合台吉县蓝天林,把大家救出来,并扶植成立了老道军,我当时与如云、如林就商量,要成立穷党。后来,在马龙飞团长,刘祥联络员的帮助下,我又决定把穷党归到中共中。”两位师兄弟,久别长谈推心置腹,一朝相见苦述衷肠。

  门外一声报告打断了师兄弟的说话:“报告总指挥,部队已经集合完毕,请你宣布整合方案。”见队伍上有正事,杨高山对师文尔说:“你去吧,见了面了,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别让大家久等。”师文尔站起身邀请说“师兄,你也去吧。”

  近二百名老道军战士集合在长青川萧家堡村西山坡上,警卫营一连连长李林树正在示范老爷刀法。见师文尔来了,停止示范动作,上前报告:“总指挥,按照你的要求,部队集合完毕。请你宣布整合方案。”

  师文尔跨前一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老道长杨高山回来了。”一句这样的开场白,引得大家用热情的掌声表达了对老道长的欢迎之情。等掌声停下来,师文尔转头问杨高山:“老道长,请你为大家讲几句话。”杨高山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大家说:“在离开大家的这段时光里,我差一点被四个日本军人用武士刀给劈死,我脸上伤疤,大腿残疾就是例证。我徒弟无是的寻找,范一山先生的帮助,我得以逃生。张雅芬、贾瑞芳等八位女道友的以死相救,北风庵的藏匿,无难寺的容留,我得以活到今日。做为昔日的道长,与各位道友的以命斗强,舍生抗寇相比,我无颜面对大家。面对日本人及其狗腿子汉奸的抓捕,在我无路可走时,总指挥把我带到这,并邀请我与大家见面。今儿,当着大家的面,我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想当一名老道军的老道新兵。我问一声总指挥,你答应我吗?我再问一声大家,你们还欢迎我吗?”

  听到老道长动情的话,师文尔激动的问大家:“老道长的请求,你们大家说,同意吗?”战士们齐声喊:“同意。”大家话音一落,师文尔紧跟着说:“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愣着干什么呀?鼓掌欢迎啊!”

  等大家热情的掌声平静下来,师文尔激情的说:“日本人在布告上说,老道军一大队被他们围杀,老道军三营被他们歼灭,老道军一、二营又被他们毒杀。有人私下里担心,如今,咱的警卫营,只剩下个一连和一个加上连长才只有二十六人的骑兵连。照此下去,老道军还能坚持多少时日呢?我在这正式告诉大家,帐不是这个算法。在我们的身边,还有一个一营一个完整的一连。在我们的西边,还有一个侦察营呢,根据报告,侦察营他们目前已经发展到了七百多人。在宜凌,我们是有些牺牲,但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我们老道军用行动和在宜凌周围地区树立起的广泛影响,真实的告诉人们,我们的老道军,自成立那天起到现在,最艰难的部队成长初始期我们已经过来了。我们用牺牲,换得了群众生存下去的信心。我们用战斗,换得了人们奋起抗击倭寇的决心。在这儿的你们,还有在外边战斗着的老道军战友,大家可都是经过了战场磨难并被一种崇高的职责点燃了的火种啊,只要我们的心灯亮,火种就一定会燎原。”师文尔正讲着呢,他听到了一声喜讯的报告:“总指挥,你快看看哪,是刘铁拳,刘铁拳他们回来了。”随着这声音,列队的老道军众人看到,十八个人手拉十八匹马的马缰绳,正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师文尔闻声转回身看过去,他看见了刘铁拳,疲惫着并坚定的走近,师文尔迎过去。“报告总指挥,警卫营三连二排排长刘铁拳率领还活着的十一位老道军战士,向总指挥报到,申请归队。请指示。”师文尔见这些个他已经获得了死信儿的战友,如今又活着归来,他激动得大喊一声:“你们还活着,师文尔向你们揖手了,请入列。”“是。”刘铁拳答应一声,在热烈的掌声中,带领十一位英雄,在经历死亡的磨难后,迈步归队。

  “刘铁拳。”“到。”“请出列。”“是。”师文尔叫出刘铁拳后对大家说:“下面,请刘铁拳介绍他们这次出击情况。”刘铁拳站在众多战友的面前,他平稳了一下情诸说:“听到二营二连一排排长胡金山向无过营长的报告,我们连长萧振业向营长请求,要为死难的一、二营的战友报仇。我们营长当时就决定,亲率三连四连,长途奔袭城西训练营。在陈广田大厨师徒的配合下,毒杀了刚到宜凌不久,要参加冬季围剿的四百日本增援骑兵,并药残了四百匹日本军马。为安置陈广田师徒五人的日后生活出路,我们连长向营长借用全营伙食费。为筹这笔钱,我们连长带着我冒险进城,向东街药房汉奸掌柜逼索大洋。钱到手后,连长说他还有任务,命令我带钱出城。我出城不久,宜凌县城就枪声大作。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知道,连长牺牲了,他被吊在了东城门外。营长得知消息后决定,夜里抢尸。双方打起来,越打越激烈。四连长为让营长带队突围,带着我们排二十五人向反方向突击。最后,剩下我们二十一人被逼进了关圣帝宫。汉奸喊话,在逼我们投降无果后,炸塌了关圣帝宫入口。没被炸死的我们十一个人能活着出来,全仗着小庄子村保长沈达书带领村民冒死相救。总指挥,刘铁拳申请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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