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酒歌城里,歌声浪,酒声狂。麻生二郎大佐在这里宴请《兵在他乡》导演团队。大厅里,流光溢彩,人声鼎沸。警务局局长谢文光端着酒杯,来到麻生二郎大佐的身旁,举杯说:“大佐,这一仗,气势攻心。夜闯莲花寺,血刃老道军;野山灯光秀,历史有留音。敬酒一杯。麻生二郎大佐心花怒放的笑声不断“哈哈哈哈。”民情调查处处长冷啸走过来举杯,刚开口,被端着一只胳膊的县长宋国荣抢先说:“大佐,你的军事才能了得。你的围剿第一战,放粮车,诱抢粮,前堵后追,河畔人奔涌,用狂枪,战例入选《兵在他乡》了得了得。”冷啸说:“县长说第一战,我说第二战:放长钩,钩子长,山巅人入梦,马刀忙;岸边陈尸,神威人,属东洋。”全场大笑、贺彩。

  火绳萧进到富士山酒歌城里边来,东挤挤,西走走,场面挺热闹。见众人围着一个日本军官争相献媚争宠,心里边猜想,这个人可能就是那个叫什么麻生二郎的那个大佐。划了框框,定了格,他有意往那边去,心里边想,今天遇上他了,可实属不容易,得瞅准机会,想办法就干掉他。

  火绳萧有意往这边来,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谁?民情调查处处长冷啸。冷啸仔细的多看了几眼,用手肘顶了一下旁边的朱世春,小声说:“看,那个穿日军军服的,是不是外号叫火绳萧的那个人?”朱世春细认了认,他回答冷啸说:“处长,像是他。”“怎么是像呢?到底是,还是不是?”“处长,是。肯定是他。”

  冷啸刚要告诉麻生二郎大佐,一个日本兵跑进来,慌里慌张的有些张口结舌的喊:“报……报告,城西训练营,四百日军被杀,四百军马失去奔跑能力。”这一声报告后的内容,惊得全场哄的一声,全乱了。麻生二郎大佐命令平野次郎:“你带人速去城西训练营,查清是哪部分抗日武装干的?”麻生二郎大佐刚想站起身,冷啸身子一悠荡,立时把麻生二郎大佐撞倒,紧跟着一声枪响,“啪。”随着这一声响,猛的跨前一步掩护麻生二郎大佐的翻译官白雪寒,一个踉跄,接着胸部喷射出一股血。翻译官白雪寒,用胸部接住了火绳萧射向麻生二郎的子弹,倒地而死。

  麻生二郎大佐看了冷啸一眼,点了一下头,嘴里发出一声:“哼……”他用一声哼,算是向冷啸表达了一种谢意。冷啸借机忙说:“大佐,刚才向你打枪的那个人是火绳萧,他穿着日军军服。”“火绳萧?那个有刺青的火绳萧?”麻生二郎大佐想进一步确认的问话,冷啸用点头回答了。麻生二郎大佐恨恨的说:“是他?好!封城,不能让他跑掉。”

  火绳萧见一枪被人挡住,再没机会,只得转身跑出富士山酒歌城,向东城门口跑去。

  正跑着呢,东城门口的警报突然响起,火绳萧猛的站住脚,原地转了一个圈,当他听到四个城门口的警报都在响时,他犹豫了一下,最后下决心还是奔东城门口跑去。当他跑到文昌阁门前时,看见东城门正在关门,从城楼子上下来三十多警察,奔他而来。火绳萧见不能再走东城门,就想到要进契丹大庙里暂时躲一躲,寻找或等待机会再脱身。可他转过身一看,这个希望破灭了。一大队追过来的日本鬼子,离他已经很近了,也就是二十左右丈远。火绳萧无奈,只得快步进了文昌阁,他人一进去,门口就被从东城门下来的警察给堵住了。这时候,就听门外面冷啸在喊:“注意,火绳萧身上,有大佐要的刺青图,不准往上半身打枪,最好抓活的。”

  火绳萧被堵在里面,打了几枪,子弹打光后,里面的枪声一停,外面的人胆子就大了,仗着人多,涌进文昌阁。火绳萧见无处可去,只得来到后厨。后厨正在炸丸子,热油翻滚。厨师见一个穿日军军服的人进来,一时纳闷儿,细看是火绳萧,就让开了。冷啸进到屋里,对火绳萧说:“火绳萧,你别再跑了,拿你那个什么图换命吧。”火绳萧想了想,猛喊一声:“祖宗,对不住了,图坏在我这,那也比让小鬼子弄去强。”说罢,他咔嚓一声撕开上衣,操起案板上的菜刀,哧哧哧哧,割皮有声。最后一用力,一咬牙,把肋下带图的那块肉皮割下。在众人的惊愕中,火绳萧认真地看了看,那个用蓝黑色组成的线条图。然后,把肉皮慢慢放进油锅,油锅嗞啦一声,肉皮在油锅中收缩,冒泡。火绳萧瞪着双眼,左手挥舞着菜刀,右手用筷子拨弄油锅中的肉皮,翻了几翻之后,夹出来,送到嘴边,咬一口,嚼一会,咬一口,嚼一会,吱吱吱吱,嚼皮有响。等麻生二郎大佐来到时,只看到火绳萧咽下最后一口油炸肉皮,麻生二郎大佐气得是哇哇大叫:“八嗄,死了死了的……”火绳萧仰头大笑:“哈哈哈哈,了无牵挂了,来吧!”说完上前一步,一只手抓住一侧的锅耳子,另一只手跟上去,抓住另一侧的锅耳子,双手用力,他刚端起油锅,啪、啪、啪,三声枪响。火绳萧身子挺了三挺,满锅的热油倾洒在灶台上,嘭的一声,燃起大火,麻生二郎大佐退后两步,收回手枪,站在那,怒目而视。中了三枪的火绳萧,身子一个前倾,顺着灶台滑倒下去。

  “报告营长,萧连长昨晚上牺牲了,尸身今早上被挂在东城门外,正在示众。”“啪”的一声,营长无过拍过炕桌子,跳下炕,站在三连二排排长刘铁拳的跟前,眼睛盯着刘铁拳问:“你怎么把他一个人丢在城里了,啊?”听到营长无过的问话,刘铁拳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本来就上了大火的二排排长刘铁拳,擦着委屈的眼泪说:“营长,不是我丢下他,是他命令我呀。在东街药房,他把大洋要到手,交给我,命令我先走,让我在东城门外北树林子等他。我说咱一块走吧?他让我带人先走。营长,我现在后悔死了,我当时不服从他命令,不就没这事了吗?没这事,他不就不能牺牲了吗。”刘铁拳的一席话,让营长无过再无话可说。连急带气加上上火,营长无过在屋地上来回走动,转过来,走过去。

  四连长鬼老七魏中奇上前说:“营长,你别再转了,转得我脑袋疼。有句话,照实说,不应该我说。但火绳萧我俩是先拜的把子,后又一块加入老道军的。这次,我本不应该让他放单,他的性格,又是个连长,一般人辖不住他。我这悔后的呀,就没法说了。咳……现在,他的尸身被挂在那,我不能看着不管哪。营长,这次出来,咱给一营二营的同道也好,战友也罢,总算是报了大仇了,没白出来一趟。论功劳,火绳萧应该得首功。我说话的意思,是营长你呀,应该快点带人回去,向总指挥报告,让他高兴高兴,了却他一块心病,也免除他对出来这二百来弟兄的牵挂惦记。我呢,跟火绳萧拜把子一次,好哥们儿一回,就晚一步回去,今晚上,我说什么也得把火绳萧的尸身抢回来。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安生。营长,你答应我吧,让我晚一步回去,啊?”

  这一段话,把营长无过和在屋的人都说哭了。营长无过哽噎着说:“魏连长,鬼老七,我们都是一块出来的,作为他的营长,我不能光看着他拼死立功而高兴,而他被人打死还加污辱就不管。火绳萧萧连长的尸身抢定了。火绳萧的尸身被挂示众,他就算是个大阴谋,那大不了咱们再跟他们再搏命一回。”

  “报告大佐,前天从北方过来的二百多老道军骑兵,经查明,他们是杀害城西训练营四百大日本关东军勇士的凶手。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们回去的痕迹。”麻生二郎大佐在契丹大庙的基台上,对《兵在他乡》的导演团说:“看样子,我们还会有一些麻烦。但是,时间不会很长了。据我所知,老道军,哈哈哈哈,鼎盛时期已经的过去。”他停住话头,转头对平野次郎少佐说:“这二百多老道军的骑兵,奔袭城西训练营后没有回去,说明昨天晚上被我击毙的那个绰号叫火绳萧的人是这支队伍中的重要人物之一。平野次郎少佐,你马上回去,围绕这个被示众的火绳萧拟定一个方案。中饭前交给我。”“是,大佐。”目送平野次郎远去,麻生二郎大佐对《兵在他乡》的导演团说:“今晚上,如果我的预料不被特殊情况冲击或干扰,如果平野次郎少佐不浪费我给他的这次机会,是会有一场好戏看的。结果如何,让我们试目以待,让现场说明问题吧。”

  中午,饭后的民情调查处处长冷啸,正在剔牙。门外一声:“报告。”“朱科长回来了?”民情调查处处长冷啸闻声喜形于色的猜问了这一句后,马上又说:“请进吧。”二科科长朱世春打开门进来,脸露喜色的报告:“处长,找着了。”冷啸问:“在哪?”朱世春绕过办公桌,来到挂图前说:“就在这。”他手指指在那个地方没动。冷啸站起身,来到地图前,拿开朱世春的手指,惊问:“在这?”“处长,他就在这。”“想不到,他就在咱眼皮子底下呆了这么长时间。”冷啸说了这句话,转身回到座椅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不轻不重放下茶杯,茶杯发出噔的一声响,他说:“不对。”“处长,怎么不对?”冷啸疑惑的问:“他怎么生存?住在老百姓家,这不可能!那里的住户,已经遭过一次大清洗,心有余悸。再说,在那一带的山上,水是大问题,水又怎么解决?”“处长,正是这些个有问题,不可能,才让他钻了空子。”

  这句话说完,朱世春指着地图叫一声:“处长,你再来看看地图。”冷啸重又站起身,来到地图前。朱世春重又指着地图说:“这是观音洞山,观音洞山的东北侧是一座山,观音洞山的西北侧也是一座山,这两侧的山,在北边联成一体,向北延伸,一直到这,这叫老鹰窝山,这个小山系,由老鹰窝山转向东,又与无虑山主峰处联结成一体。观音洞山的西侧有一石洞,石洞里有一观音石像,因而得名。人们只知道这个观音洞,不知道这个山的北侧,还有一侧洞,这个侧洞,口小,刚能侧身进一个人。侧洞里头大,关键是有滴泉水,水不多,但够用。在这个侧洞的前面,有一个庵寺,名字叫北风庵,这个北风庵正好把侧洞口遮挡上。这个北风庵,堂舍一体,堂在中间,舍在两旁。关键是,这个三座山中间形成一个大山坳,西南与东北向大概有十来里路长。”“等等。”冷啸打断朱世春的话头问:“这么大的地方,又远离主山系,怎么这么背静呢?即有庵寺,就得有人吧?和尚老道,尼姑道姑,总得有一样吧?”“处长,这一小群山体,很有特点:山无峰坡很陡,坡无树秃头草,草稀疏兔子嚎,大山坳里无车道。这话是啥意思呀?这说的是荒凉。这个大山坳里只有一个出口,在西南面,但这里有一个堰塞湖,给挡住了。这个堰塞湖与北风庵相距大约有四里路。”冷啸问:“那你怎么关注到这的?光说山了,人哪?”

  朱世春离开地图,回到冷处长的办公桌前回答说:“处长,这个家伙在这里,这个秘密还只能是夜里才能揭开。”“噢呵?怎么个夜里法,说说看。”“处长,我领受你交给我的任务后,一杆子插到老鹰窝山周围,打听东与北,问问西与南,问谁?谁都说没听说过。后来只得找到吃过饭的那个小饭馆,可人家饭馆又换了新主人了,根本不知道有这回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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