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在他乡》开机仪式完毕,与会各路人马分别回城。刚离开现场,后边就乱套了,老道军杀声震天,呼唤声此起彼伏,老道军一营的冲锋一浪跟一浪。刚开始碰上的警察,警察见老道军的老爷刀来势凶猛,往两边一闪,爱砍谁砍谁去。调查大队的人,平时装横行,动上真刀真枪玩真格的,哪里是老道军的对手,有几个发愣装逼的,几刀下去就打发了。再前头就是日本骑兵,别看往常一二百日本骑兵,发起威来不好对付。眼下他不行,人少分散,还在人群中,撒不开马不说,连骑稳都难,磕了这个,碰了那个,不是撞上了同伙,就是踩了警察。

  后边一乱,麻生二郎大佐在马上命令:“护卫骑兵,一分为二,快去后头支援。一百骑兵分出一半,剩下五十骑兵,护拥着麻生二郎大佐等军官和导演团队,快速撤离。

  就在此时,李居佐率领着二营二百八十多老道军,带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冲出树林。提起二营,那可是老爷刀队的底子,自成立到现在,没有大的闪失与磕碰,老爷刀舞的那是没的说。麻生二郎大佐一见老道军来势凶狠,发声命令:“护卫骑兵,快去保护导演团队。”嘴上说着,提马逃命。李居佐见五十骑兵死死护着导演团队,绕过他们向东冲杀。

  分出去的那五十日本骑兵,刚与吴大华的一营一百六十多老道军交上手,身后又立即涌来二百八十多老道军。这五十日本骑兵,立时前后被围,腹背受敌。老爷刀大战日本马刀,刀闪寒光,刀过血溅,只一个照面,五十日本骑兵无一生还。两个营老道军手快的,夺鞍上马,一路砍杀。李居佐与吴大华见面,李居佐说:“效果已经达到,撤吧?”吴大华说:“听你的。”李居佐一声喊:“敲锣。撤。”老道军听到锣声,呼啦啦,闪身进了护岸林,消失不见。

  在日本关东军驻宜凌部队指挥中心最高指挥官的办公室里,有人正在与麻生二郎大佐发怒:“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结果,导演助理四个死了三个,导演团队只剰下一半,《兵在他乡》还能在宜凌拍不去吗?你给我句话。”麻生二郎大佐沉默一大阵后他说:“我十分尊重的导演,如果没有今天这样一幕的发生,我相信《兵在他乡》这个题目也就不可能有。有这个题目就说明,战争不是拍戏,你决定怎么拍,就怎么演?战争是搏命,不是戏。”

  “报告。”门开了,出了一名低级军官,他小声说:“屋里有客人,你得等等。”这名低级军官转身回去,麻生二郎大佐问:“谁在外面?”这名低级军官回答:“冷处长。”麻生二郎大佐略一思考:“让他进来。”这名低级军官来到门外,用手示意冷啸,请他进去。冷啸进到屋里,见屋里人不少,但气氛不好。他谨慎的直接走到麻生二郎跟前,没等他开口说话,麻生二郎大佐就厉声问:“开机现场,你负责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老道军长途奔袭,没有任何苗头吗?”冷啸赶忙分辨:“报告大佐,我没在你们的现场。”大佐一听冷处长的这句话,更来劲的问:“为什么不到现场?”“报告大佐,我有重要情况向你报告,请允许我说话。”有问不答,强要讲话。冷啸的态度让他吃惊不小,他思考了一下说:“有什么话比我问你的问题重要,说说看。”冷啸见让说话,语速很快的说:“大佐,来信儿了,已经安排好,今夜零点,请你赴约。”这种让人似懂非懂的的话,麻生二郎大佐一时也没反映过来,他疑惑的嗯了一声问:“赴约?”冷啸见屋里人多,就与大佐耳语了几句。这几句耳语,麻生二郎大佐听得是异常兴奋,他对导演说:“我十分尊重的导演,你不能走,有一场好戏好像在专门等待着你,这场戏绝对真实,刺激。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在你一生遇到的众多机遇当中,今晚这种机会,绝对非常难得。”“嗯?大佐,你这么激动,肯定是有大作品要问世了吧?我郑重的告诉你大佐,我刚才也做出了一项重要的决定:既然《兵在他乡》需要我在这,我不走了。”一种狂野的笑声传出门外。“哈哈哈哈…”

  “今天这次行动,非常成功,据口头统计,毙命日本骑兵七十七人,其他武装人员八十一人,毙伤四十多人,连县长都被砍伤。日本大佐侥幸跑脱。只可惜不认识导演,如果认识了,非得让他体验体验老爷刀上身的感觉。一营长,谢谢你的全力配合。”

  “二营长,别客气。由你负责统一指挥,那是总指挥的命令,用不着谢我。但咱俩第一次这么合作,我还偿到甜头了,有机会见到总指挥,我还得要求咱俩就一直这么干下去。”“那我可不敢。”“你也别老小瞧自己,这次的谋划、组织和指挥,掏心窝子说,我服。日本人整个这场活动,也就仅有这么一点机会,你全给抓住并利用了。从斗了这么长的时间上看,那个大佐行事很有独到之处的。也就这么一小点,他失误了,或者说他的下属们,没按要求做满做细,又偏偏碰到你这个不但心细,还挺胆大的老道军营长,算他晦气,该着他倒霉,他虎口那根长牙,让你给拔了。”

  太阳刚落山,刚关上的东城门,嘎巴巴叫了几声,又被重新打开。四路纵队的日本步兵,从东城门洞口中跑步涌出,从跑步出城的时间计算,足足有一千人。这一千日本步兵,由安倍志和率领,奔白天回城的沙滩路,向东奔去,高筒大头鞋落地有节奏的声响,传出很远,引得附近村屯的狗,紧一阵慢一阵的狂吠不停。

  日本步兵从东城门出去约有三柱香的功夫,大约有二百的日本骑兵,由福原俊树统领,护拥着他们的最高指挥官和《兵在他乡》的导演团队,从北城门出去,沿公路向东奔去。“冷处长,如果这次成功,你就会是《兵在他乡》首个出名的满洲人。”“大佐,功不在我,而在你,因为人是你选的。能选准人,那是因为只有你,才会拥有这份独到的眼力。”

  莲花寺山门外,朱春雨与一排长胡金山,在等待战友们的归来。看到人影后,两人一前一后跑步下来,见到吴大华与李居佐并肩而行,朱春雨上前,又转回身,跟在两位营长边走边汇报:“两位营长,水早都烧好了,院里边摆着的那些盆里全是热水,让大家洗洗脸,洗洗手,赶快吃饭。”跟着走了几步朱春雨又说:“吴营长,李营长临下山前,特意吩咐我,必须为大家好好办办这顿伙食。大家奔波了一夜又一白天,又舍命砍杀一场,肯定累坏了,吃完这顿香饭,再好好睡一觉,那肯定能解乏。”

  在莲花寺的大院里,两个营整齐站队,一营营长吴大华站在前面,他清了清嗓说:“今天,大家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下面请李指挥李营长做安排讲话。”大家刷的一声立正后,李居佐上前一步,喊了一声:“稍息。”等了一下后他说:“今天的胜利,是两个营团结一心,合力搏战的结果。大家都累了,我现在再说什么,也不如快点吃这顿香饭解饿又解馋。”大家哄堂大笑。在笑声中,李居佐又说道:“我代表一营长宣布,各连总结会,明天早上开,现在,吃饭。”

  朱春雨在各桌间招呼着,走到两位营长的桌前,他转身说:“大家有功,营长招待。这顿庆功饭菜不敢说是大餐,但肚里的馋虫高兴,管饱啊,可劲造。”吴大华对李居佐说:“这顿饭,你可没少破费,我代表一营谢了。”“你不提我倒忘了,朱连长,我走的急,忘让给钱了,这多钱你从哪弄的?”一句问话,把朱春雨给问卡壳了,他支支吾吾的说:“营……营长,上次缴获没全上交。”李居佐心里不得劲,但表面上给个下台阶的说:“哈哈,你小子,打小算盘,这次张办不错,但功过相抵,不予表扬。忙去吧。”

  两个营的庆功饭吃完,负责做饭的一排与炊事班的人这才坐下来吃饭。朱春雨走过来说:“听着没,营长表扬咱了。”一个战士说:“表扬我们,谁听着了?朱连长,那是表扬你呢。”“我?营长刚才说的,功过相抵,不予表扬。”那位战士又说:“倒也是,做饭的就是不容易,受奖立功没咱啥事。都想吃香的,钱从哪来?这就不错,是朱连长张办,若张办不好,上桌子了,敲盆敲碗,那才叫一个难受。今天,我就当受奖了。”这句玩笑话,大家还真开心的笑了。

  两个营都睡下了,四处酣声。二营二连一排排长胡金山虽然也睡意难挺,但吃饭时听到营长的话,心里不大舒坦,就想找营长说句话,来到营长住处,见警卫员睡着了,就直接推门进去,见营长也趴在桌子上睡了,不好意思叫醒营长,只得退出。来到门外,想等营长醒时再说,就坐在警卫员身旁望天,望着望着,就也睡着了。

  朱春雨背个背包走过来,哨兵问:“朱连长,要走哇,又要干嘛去?”朱春雨边走边回话:“营长刚又给我个任务,让我去向总指挥汇报。”哨兵打了一个哈欠说:“朱连长,我问你个问题,你说战士怕啥?”朱春雨停住脚说:“我也从战士过过,还真没想过这个事。”“告诉你,朱连长,战士最怕的,是长途奔袭打大仗,回来又被派站岗,累也就算了,拼命那阵浑身是劲,仗一打完就跟散架子一样,这就够受的了,回头又赶上站岗放哨。太难挺了。”朱春雨想了想说:“这的吧,我的任务也不差你这一时半会,你这个哨,我替替你,下一个哨换时我再走。”“朱连长,那哪行啊。”“站岗不经常有替的吗,都挺不住了,去吧。”“那谢谢了。”

  莲花寺的山门外,有一个老道军的哨兵背着大枪,手提着老爷刀在游动着,走出去约摸有五丈的距离,他转头问:“你睡着了,怎么出呼噜声了呢?”没见回音,他转身往回走。

  在不远的巨石后面,福原俊树少佐一摆手,上去两个人,从后面扑向哨兵。

  这个哨兵边走边打着哈欠,忽然觉得身后不对劲,他提提神,猛然转身,使出一个绝技,老爷回刀。

  扑上来这个人,差一步就够着哨兵了,正在用劲,身体前倾着,脑袋伸着,双手奔脖子抓过去。也就是个眨眼的一瞬间,只听咔哧一声,紧跟着脑袋咕咚一下落地,滚了四五滚,滚到福原俊树少佐的眼前,福原俊树少佐抓起一看是个脑袋,手一抖擞,扔了出去。抬头看,第二个扑上去的人也已经被砍倒。

  这个空当太重要了,哨兵趁机摘下大枪,推弹上膛,“啪。”这一声枪响,在静寂的夜空,那声音是惊天动地。玄了吧?不玄!要不怎么叫莲花山呢,那是群峰环绕。一声响,群峰应,声波反弹回去,又弹射出来,汇成、叠加,几个反复,那声音,群峰争鸣,不知道哪响。

  麻生二郎大佐听到枪响,面露狰狞,嘴喊冲锋,哇哇大叫,挥刀向前。一处灯亮了,摄影师打开摄影机,镜头对准麻生二郎大佐,咔咔咔咔,一阵抢拍。此时,福原俊树少佐已经带人冲进了山门。

  率领一千步兵的安倍志和少佐,上一次打老道军三营时,因自己性急,言语冲撞了顶头上司大佐,被大佐边缘化的派了个贴边任务,这次让自己带一千步兵打主力,见大佐有拍电影的在跟拍,就主动让出好道,自己选择了走小道从背后包超上去。进了莲花寺,没遇到任何反抗,还以为扑空了。一千人汇聚一起,兵没展开。这时听到前山门枪响,他挥刀大叫:“搜索前进。”一千日本步兵一散开,有如蚂蚁翻蛋,水拨一般,争抢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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