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让我记住救命恩人

 

   “孩子,你要记住是解放军叔叔救了你。 解放军是咱们老周家的大恩人哪!”五六岁时,妈妈这样叮嘱我。

 

    现在我要说说我的爹爹。我的父亲名叫周相臣。由于我爷爷老哥仨就我父亲这么一个男孩儿,而且是在我爷爷46岁时所得的,所以当时在周家一大家人中,上上下下对我父亲都高看一眼。当时我的爷爷们还没分家,我的亲爷爷是老大自然当家。他们哥仨一致同意供我的父亲念书,结果仅念完了小学学业,却成了他们那一代学历最高的人。当时他还有了一个挺好的名字叫“大学生”。

    小学毕业后,爹爹到小岭一家照相馆当了三年学徒。他生前曾说过:“学徒学徒,三年为奴。业务上的东西,师傅根本不教,全靠徒弟用心琢磨,那叫偷艺,徒弟还得像佣人那样伺候师傅一家人。”

    由此看来,像我爹爹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人,能够在订立生死合同的情况下坚持学三年手艺,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后来,爹妈先后在尚志街里和一面坡镇开个小照相馆维持生活。爹爹性格内向不善言语,但是爱好挺多。爹爹喜欢打篮球、打鱼,还喜欢摆弄民间乐器,不管是弹月琴还是吹口琴,拉二胡样样精通。那时,新中国刚成立,人民当家作了主,又赶上剿匪、镇反、抗美援朝,人们的政治热情十分高涨。爹爹就成了镇上的文艺积极分子,在业余剧团当乐手。

    一次,一面坡镇剧团排了一出好戏。我听说了,就央求妈妈领我去“卖呆儿”,去看看爹爹的演出。万万没想到,就是这场戏看出大事了。

    记得那晚是大哥抱我去的。我们入场时,节目已经开演。听说戏中有个把坏人斩首流血的情节,所以不管有票没票许多人拼命的往剧场里挤,都想看这个热闹。那时,我大哥也就十六七岁,也没有多大的力气。在众人拼命拥挤之下,大哥实在抱不住我了。我从大哥的怀里滑落下来。我趴在地上,觉得四周漆黑,身子前前后后净是挤来挤去的人脚。我怕脑袋让别人给踩坏,就用两只手护住自己的头,同时声泪俱下扯开嗓子大叫妈、大喊救命。这一招还挺管用,我马上觉得有人在抱我,我抬头一看抱我的人是位解放军战士。可是他还没有直起腰,就差一点让人把他给挤倒了,这样我又掉到了地上。

    这时我听到了妈妈在喊:“快救孩子!别踩着孩子!”

    在妈妈的呼救声中,有人又把我从地上抓起来。我明显地感到这个人的手很有力量。他把我高举起来,大声喊道:“这是谁的孩子?”

    透过泪眼,我看到第二位救我的人。这是是一位身材魁梧、穿四个兜军服的解放军军官。被吓坏了的我这功夫只有哭的章程了。这时,我隐约听到妈妈对那位救我的解放军叔叔说了由衷感谢的话。

    当我回到妈妈怀里的时候,像受了很大委曲似的呜呜地哭了起来。因为我刚才实在是吓坏了,很自然那天晚上的节目也就没有看成。

    戏没看成,我倒被吓着了。一连几天,我吃不下饭,晚上睡觉直毛愣,妈妈说这是吓的。那时候小孩有毛病很少上医院,大人往往都有些土办法或迷信的办法。妈妈这回用了叫魂的法子。接连三天的晌午,妈妈都往灶门里烧那种画在黄纸上的离奇古怪的“拘魂码”。之后,她站在门槛旁用饭勺叩上门框。她边叩边叫:“铭德,跟妈来家!”

    妈妈连喊三声,我接着答应三声,如此三天。不知这法灵不灵,反正三天后我的神态就正常了。妈妈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一天,妈妈对我说:“铭德呀,你要记住是解放军叔叔救了你没有解放军,那天你就没命了,妈妈也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了,解放军是咱们老周家的大恩人哪!”

    写到这里,我就想在弟弟们长大成人之后,两年内妈妈先后送三个儿子应征入伍为什么连眉头都不皱?妈妈是不是也要他的儿子们也像当年救我的解放军那样,为老百姓做好事,为国家做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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