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朝阳,带着温暖的慰问,从缝隙中钻进大马架棚子,照射在老道军营以上指挥员的脸上。总指挥师文尔开门见山的问各位营长:“多日未见,听说你们的身子骨都硬朗了,这好哇。先报一下你们的人数,我听听。”师文尔的话音一落,一营营长吴大华立即站起身报告:“总指挥,我们营现在实有人数二百零六十二人。”二营营长李居佐紧跟着站起身:“报告,我们营二百八十六人。”三营营长刘满祥口气中充满自豪的说:“报告总指挥,上次打七道河火车站,老百姓可解气了,都争着抢着找我,我又挑又检的选了三百五十八人。我要放开了,人得过千。”“哈哈,再过一段日子,咱再见面的话,我看我得称你们吴团长,李团长,刘团长,化团长了。”总指挥师文尔这句话,引得大家一阵的欢笑。待大家笑过静下来,师文尔又说:“马上该下雪了,一下雪,大雪封山,咱们难处就多了。麻生二郎肯定借机要下手,他会利用这个冬天,作些文章。这一点,大家要有充分的准备才行。俗话说,先动手为强。咱们老道军下一步,就是让大家放开手去打,去发展。刚才刘营长讲的,对我很有启发。什么叫清君侧知道吧?引申到咱们现在打仗上,就是在他的外围动刀,砍去他的手脚,削去他的耳朵鼻子,打瞎他的双眼,看他还咋洋榜。他不是有骑兵吗?他不是善于追击和奔袭吗?那咱今天就四面出击,打他的铁路,端他的车站。明天咱就八方伸手,灭他的汉奸走狗,削他的末端铁杆保长。后天咱就声东而击西。大后天咱就集中兵力,咬他一口,吞他一块。让他首尾难顾,日子难过,白天难出城,晚上难睡觉。当然了,我说的是给大家引一种思路。我这次进城也得到一个很好的启示,二十三个日本骑兵追我们三人,无过营长带人从他们身后出现,一轮射击,把他们全灭了,这就是范例。打他们一定要狠,要向群狼围兔一样,在某一点上形成绝对威慑,以多打少,不给他留活路。下步有一个问题必须要注意,大力发展队伍,同时要防范不干不净的人借机混进咱们的队伍。我命令:一营活动范围在县城南。二营活动范围在城东。三营活动范围在县城北。你们三个营的活动范围,也就是地盘不变。要动的是侦察营,你们暂时得离开无虑山,向西去,控制县城以西大片丘陵地带,为老道军在困难情况下的生存寻找新的空间。警卫营的职责主要是总部预备队。为便于总部机动,以警卫营一连一排为基础,成立骑兵连,潘贵任连长。骑兵连随我行动。咱们队伍壮大了,活动空间也就相应的扩大了,各营要与总部保持联系,便于组织大的统一行动,也便于互相支援。在我发布完命令后,再嘱托一句,今冬是一场硬仗,也是一场考验。各位千万不可大意。”

  日本关东军驻宜凌部队指挥中心也在召开一个特别的会议。参加会议的人员麻生二郎、春山树茂、福原俊树、安倍志和、白雪寒、宋国荣、冷啸、郑三彪、谢文光、洪铁钧、耿士英、张荣富、戈六枝。张荣富、戈六枝参加这样高级别的会,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自然也收获了不少惊诧和疑惑的目光。

  会议室的墙上挂着一张由麻生二郎大佐亲手写的一幅中国书法《冬季剿杀》这四个大字,十分的吸引眼球。春山树茂少佐正在发言,他趾高气扬的说着:“这次,我随大佐去参加关东军司令部组织的冬季围剿抗日武装的现场培训,对冬季围剿的特点,围剿中的战略与战术,围剿实施中需要注意的问题,围剿的兵力配备,围剿中武器装备的选用与保障,剿杀后的政权建设等问题,有机会进行积极的思考。在大兴安岭一带进行带有学习性质的观摩,对在宜凌实施冬季剿除抗日武装力量,具有积极的参考与借鉴的双重意义。为在东北彻底剿除抗日武装,大日本帝国将向关东军增兵,并调派有经验的指挥官强化各地的指挥力量。我身边的这位就是刚刚到任的安倍志和少佐。”安倍志和少佐站起身接话说:“与大家一起剿除宜凌的抗日武装力量,是我的荣幸,感谢麻生二郎大佐的信任与接纳。”麻生二郎大佐点点头,微笑着说:“嘿嘿,告诉各位,马上就会公开的一个秘密,关东军司令部近期就会为我们派送来五百大和民族的青年精英,这支部队,就由安倍志和少佐指挥。大家一定会清楚,我们的力量该有多么的强大。另外,再告诉大家一个我们自己的一个秘密,训练营训练全部结束,由这五百人员组建一个独立出特袭大队的围剿大队。我任命:警务局原局长郑三彪就任这个围剿大队的大队长。”郑三彪听麻生二郎大佐让自己当、当、当围剿大队大队长,以为不是大佐说错了,就是自己听错了,还在兔子发愣。坐在一旁的民情调查处处长冷啸提醒他:“说你呢,你快答应一声。”郑三彪还在怀疑的问:“冷处长,你听清了?”冷啸催促说:“快站起来吧。”郑三彪这才无奈的站起,应了一声:“是。”县长宋国荣看着郑三彪很尴尬的样子,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麻生二郎大佐等郑三彪答应完是,接着宣布任命:“特袭大队大队长一职由东北军原营长、现任警务局班长的张荣富接任。”听到这个任命,县长宋国荣一脸的惊讶。麻生二郎大佐看了一眼县长宋国荣,又接着宣布任命:“嘿嘿,至于警务局局长一职,宋国荣宋县长向我推荐了一个人选,这个人已经另有大用。这个局长就由原副局长谢文光接任。民情调查处属下的民情调查大队原大队长洪铁钧任围剿大队副大队长,县长秘书张晓松接任谢文光原职任警务局的副局长。特袭大队原副大队长耿士英接任洪铁钧原任的民情调查处调查大队大队长一职。”麻生二郎大佐的这一番人事任用,张荣富意外升官,戈六枝成为黑马。这次调整的结果,洪铁钧半喜半忧,冷啸暗吃一惊,耿士英难掩失望,郑三彪无可奈何,张晓松很不如意,宋国荣当面不敢表露一丝的不悦,只是暗自吸了一口长气。

  剿杀会议开完的第二天的晚上,民情调查处处长冷啸正在办公室听取侯林海、朱世春两位科长的汇报,听见有人敲门,冷啸抬起头不愿意的问:“谁呀?开会呢。”“开什么重要的会议呢,多前儿了?”话音落,门已开。冷啸听着话音既吃惊又怀疑,见人进到屋来了,他忙站起身说:“是你呀?我不思想是谁呢,快坐,快坐。”待来人坐下后,冷啸对他的两位科长说:“白翻译官来了,这可是贵客,你俩走吧。”见侯林海、朱世春走了,冷啸站起身,端起茶壶,走到白雪寒的身旁,边给白雪寒倒茶边问:“今晚上这么闲着,大佐不找你呀?”白雪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说:“他呀,今晚上不会,明天晚上也不会。”冷啸问:“怎的?”白雪寒笑着说:“开会走了,后天才能回来哪。”冷啸一惊的说:“哟,这样的话,你咋跟我说呢?跑了密,会连带你的。”白雪寒笑了笑说:“你是那不着调,不靠谱的人吗?你以为我谁都接触哇?笑话。”冷啸笑着说:“你这么看中我,我怎报答呀?”不等白雪寒回答,冷啸接着又提议说:“这样,你若方便的话,我陪你喝两壶,放松放松。”白雪寒爽快的回答:“行啊。”

  见白雪寒答应了,冷啸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冷啸的话音一落,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人问:“处长,有事?”“去,弄四个像样的菜,再加一坛老胶白。”一会的功夫,酒菜送进来,冷啸给白雪寒斟上酒,连喝三盅后,白雪寒开口说:“开会时,我见你不咋乐呵,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听到不乐呵这三个字,冷啸心里一征,然后又恢复自然的问:“是吗?其实我挺乐呵呀。你看,一块干的,都死几个了?只有我和郑三彪还安然无恙哪。昨天,郑三彪又换地方了,那是啥地方?我算他活不到春天。到那时,就剩我这个老姜了。”白雪寒接口说:“唉,郑三彪也是干大了,狐假虎威,水大漫船,连县长都不放在眼里,那他就只等着吃亏呗。他和县长较劲,大佐在平衡上能向着他吗?还是你冷处长行的稳,坐的住。”说到这,白雪寒转移了话题问:“嘿,我问你一句,这次的调整,你怎么看?”“好哇,重要位置,大胆用新人,用有能力的人;对铁板一块的,拆帮参沙子;对变形变态的人,挖个坑,等着你。”冷啸说到这停下话口问:“老弟,你是为这个来的吗?有话直说,咱俩谁跟谁?”白雪寒连喝了三盅酒,然后长吸了一口气,吐出后说:“我听说,你过去跟老道军的师文尔有过什么交换,真的吗?”问完这话,他眼睛紧盯着冷啸,好像要从冷啸的眼睛中盯出什么答案。冷啸听到问这个了,他笑笑回答:“你问的对,这事还真有过。”白雪寒惊异的问:“当真?”冷啸笑着说:“我给师文尔写过军费欠条,还不是一张,是两张。”白雪寒听到准确的回答,他震惊的发出一声:“呀?”冷啸平淡的说:“哈哈,这事我都跟大佐汇报过不只一次了。你听谁又瞎呲呲了?”白雪寒迟疑一下说:“是谁?你想不到。”冷啸沉默了一下,试探的说:“钱有安倒是有可能,但他死了。还有谁呢,郑三彪?”白雪寒乐了一下说:“嘿嘿,告诉你吧,这个人是你的手下红人儿,洪铁钧,你想不到吧?”冷啸一惊的问:“是他?”白雪寒回答:“对,就是他,他先向大佐申请取你而代之。大佐当时问:‘冷处长有什么问题吗?’他就说你欠老道军师文尔军费等等的事。”冷啸一脸懊恼的说:“这小子,在他走投无路时,是我收留他,又重用他,培养他,锻炼他,后来又直接向大佐要了个大队的编制,越了好几级提拔他任了大队长,平时笑嘻嘻的,我还想哪天干不动了,借他点什么光呢,他心里藏着刀哪,我是真没想到。原来他是条忘恩负义的中山狼。”白雪寒接话说:“人哪,没处看去,我还替你担心呢。那事儿你跟大佐说了就好,还是你精明,水没来先叠坝。”冷啸叹口气说:“我跟你说句心里话,这口饭可不容易吃了。”白雪寒很赞成的点点头:“你这句话也不无道理,大佐这次这个动作,我看是动了大心思的,除了你这根老参外,都动了。明摆着,今冬是场硬仗,大佐的军兵只增加五百人,啥时候来呀?既是来了,也就是又多了一个督战队。替死的,炮灰的是谁呀?所以,你们几个争起来,斗起来,较起劲来,这才是他想看到的。你所说的不好干,根就在这呢。”冷啸坐在椅子上前倾后仰着,突然停下说:“你是没在下边干,话好说,这事儿真的不好干。”白雪寒摇了摇头说:“这话我不赞成。这干事得分谁干?眼下就有个好活,但就是谁也没看出来。”冷啸忙问:“你这话从哪说起的?告诉告诉我,提个醒就行。”白雪寒笑笑后,收起笑容说:“你想过吗?保安大队变成特袭大队,只是名字上的变化吗?不是。是职责变了。保安是啥?是管理。特袭是啥?是应急。那原来管理这块呢,不就空了吗。没人想,所以就没人干。但这块恰恰是块肥肉。全县村屯保长的任用与辞退,多大个权哪?原来的金一男,为什么四面八方都吃得开,不就是牢牢的抓住这一块,死也不松手吗?”冷啸一拍脑袋说:“哎呀,听君一句话,胜读十年书。白翻译官,你就专为这个事来的吧?”白雪寒盯着冷啸的眼睛说:“你说的对极了。说可说,说不能白说,好处可不能忘了我呀?”冷啸站起身下了地,给白雪寒倒上酒说:“酒都斟满了,来,咱哥儿俩一干三盅。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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