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咱们缉毒队有人拿那些吸毒、溜冰人的钱吗?”他问张斐然。
“ 也许你没做过,我没做过,不代表所有的人不做。”张斐然沉思了一会儿答。
他想了好一阵。实际上这种事他有一搭无一搭的听过几句。他最瞅不上因为一点钱就卖自己尊严的人。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坊间流传着一个不小的政府官员,一大款在席间对喝得脸红耳热的土财主们说我让他(指官员)几分钟之内到他肯定到,别人不信,激他。没想到,大款撂下电话官员真的急匆匆赶到了。真的,这个事满世界传出来后,羞辱的不是那狗官一个人,是整个握着各种各样职权的人。他们在一些人眼里是什么?狗?给点好处就屁颠屁颠跑过去的家伙?他参加一同事的婚礼,那小子是现行大队的。突然,有人拽他的衣角,指着一个看起来獐头鼠目的家伙说:“那家伙是个‘钳工’(小偷),这样人他也告诉,真没劲!”
从那以后,他刻意离那些人很远。对那些有求于他而明显讨好他的人都抱着十分的戒备。一想到讨好自己的人都是大烟鬼小混混他就恶心,收他们的钱那就更不可想象了。不是没人那么干过,他们递到他手上的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一下烫得他蹦得老高,面红耳赤。把钱飞快而坚决地甩回去。并告诉他,如果不拿走就立刻送到上级那里。如是几次,他们的队里人都知道他的秉性了。
王晓阳找支队长谈了想法。支队长好像被吓住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最近的案子有些奇怪,像张国庆出了缉毒队大门被杀的事,有必要查一查内鬼。不过想干就得整准了,这可不是小事,对的是咱们弟兄,如果整不准,别说你没法在禁毒支队呆,连我也得滚蛋。就是上级不让走,底下兄弟的唾沫星子也得把我淹死。说出去那就是冲自己弟兄背后下刀子,你得考虑清楚喽。”
王晓阳不是没考虑过后果,老爸不止一次在耳边叨咕:做人比做事要紧,人要是做不好,根本没做事的机会。可肥仔的眼神像把剔骨刀,射得人心寒。一定要证明给他看,我们缉毒警是好样的,我们警察是好样的,不会像他说得那么不堪。自己都计划好了,如果真有内鬼绝对跑不了。
他把计划大略告诉支队长。支队长请示刘局长。刘局长听完,同意了他的方案。告诉他一定要仔细。“没有最好,有这种事,不管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计划做得巧妙,效果立现。只是结局王晓阳没料到。
马培根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王晓阳想去看看,最终没去,他不知该怎么面对。第三天,支队长叫王晓阳过去。在支队长的办公室里刘副局长也在,“局党委很重视这事,决定在全局召开公平遵纪执法大会,马培根当了典型,决定开除公职、开除党籍。”支队长沉痛地说。一旁的刘副局长沉着脸吸着烟,面无表情。
“怎么会这样?就不能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吗?其实这些年他干的活领导也是有目共睹的。”
“怎么,又心软了?我们也考虑了,你说的对,他是没少干活,又是你的师傅,别说你心情不好,我们也不好受,我们是一批进公安的,也怪我们疏忽了,他家经济挺拮据的,老伴又有病。结果受了拉拢,明着的有多少犯罪分子都不怕,就怕有暗的呀。他已经给公安工作造成了极大损失,不移送检察机关追究他的刑事责任已经够宽大的了。这次我们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