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社会,有这样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和我们共同生活在这个和谐的大家庭里。在困难面前,他们毫不气馁,自强不息,顽强的和命运与生活抗争。这种难能可贵的精神,经常深深地感动着我。在这里,我真诚的祝福他们,祝福他们不断地迸发出金子般的思想光辉,照亮他们前行的人生之路┄┄

  ── 题记

  铁     蛋(外一篇)

  时间的光盘,储存了许许多多的人生记忆。有些已经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有些回想起来却清晰的如同昨天。忘却的并非都是些许的小事儿,记住的也并不都是感天动地的大事儿。在我的脑海里,就经常浮现出一些不经意的小事儿。这些小事儿,在记忆的深处汩汩流淌,像是流淌着的一首婉约的人生之歌。

  思绪的长河,猛然间流淌出一朵小小的浪花。那是许久之前一个星期日的午后。在收拾卫生时,一双坏了了皮鞋,让我看着闹心。于是,趁着闲暇,拎着皮鞋到鞋铺去修理。

  鞋铺在一家饭店的房山头,是接出来的偏厦,不大的地方。修鞋的小伙儿,30出头。瘦瘦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几平方米的小屋显得有些零乱。他面前的长方形木桌上,摆放着形状大小不一的胶皮,钉拐子,针头线脑等修鞋家什。我一进来,他正忙着收拾东西。他冷漠地说:“坐。”脸上无任何表情。看着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真想扔几个词儿给他听。可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干嘛和他一般见识呢?再说,我还得让他给我修鞋呢。要是把他惹恼了,他若不给我好好修,没准还得多要钱,岂不自讨苦吃?

  对,凭以往买东西讨价还价的经验,得先向他问好价钱。不然,等他修完了,让他“砸”一下可够呛。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同志,修这双鞋多少钱?”

  “5块。”他忙着手里的活计,漫不经心地答道。

  我掏出钱递给他,顺手把鞋放到木桌上。他拿起手锤,把鞋底的泥土敲掉,又用抹布把鞋的表面擦了擦,熟练地干了起来。

  我看着他那娴熟的动作心想:“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我搭讪着问:“你一天能挣多少钱?”

  “比你上班挣得多。”一句话硬梆梆地扔了过来。

  “你这么年轻怎么不进厂上班,干这个能有多大出息?”我想打破两个人思想上的僵局,拉近和他之间感情的距离,又像自我解嘲似的问道。

  “都进厂上班,鞋坏了你上哪修去?”他显然有些不耐烦地说。

  从尴尬的一问一答中,我听得出他心里不太愉快。心想:“你修鞋我付钱,公平交易,干什么这么冷淡,用得着吗?”

  他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把鞋修好了。我拎起修好的鞋,转身走出了那间陋室。心里想着他的那副漠然的表情,一肚子的不高兴。

  晚上,我正在家里做饭。忽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那个修鞋的小伙子。

  “有事儿?”我满脸狐疑地问。

  “大哥,这是你下午修鞋,掏钱时掉在地上的。从这小本本上的地址找到你家的。”说着,他把工作证和里面夹着的钱递到我手里,“今天是我不好,对你不热情。你来之前,邻居告诉我母亲有病要住院,刚想收摊儿你就来了,对不起啊!”

  原来是这样。打开工作证,看到里面夹着的几十块钱,我心里一热。在那个年代,这些钱可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啊,我忙不迭的向他表示感谢。送他出门时,看到他一瘸一拐地走路,我这才明白他原来是个残疾青年。

  望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他那残弱的身躯,在我的视野里突然变得高大起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至今,我也不知道这个残疾青年姓何名谁。但他的影像却常常浮现在我的眼前。每每想起,心里总是被一种情绪所感动。

  大概是去年,我到过去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去看望年迈的母亲。快走近母亲居住的那幢楼房时,突然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坐在一个马扎上,在路边晒太阳。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我努力的在头脑里快速的搜索着,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当年给我修鞋的那个小伙子,只是比当年苍老了一些。

  我忍不住上前和他搭讪,他和我一样竟然也不记得我了,他或许也在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我这个已经陌生了的面孔。当我和他提起当年修鞋和他还钱的那段往事时,他若有所思地说:“我好像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大哥,都多少年了,你还记得!”

  “兄弟,怎么能忘得了啊!”

  这是一次偶然的邂逅,却把我们共同的思绪带回到那个难忘的年代。仿佛穿越了时空隧道,冥冥之中,上苍好像特意安排好了让我们有这么一次相遇。我更没想到,他和我母亲住的竟然近在咫尺。

  当我再次向他表示谢意时,他腼腆的一笑:“大哥,我得谢谢你,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还记得我。”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大哥,我得回去做饭了,咱们有机会再见。”

  “好的,请你保重自己的身体。”

  他站起身,一如当年那样,一瘸一拐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我也俨然像当年那样,望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睛又一次湿润起来。此时,我忽然想,他成家了吗?妻子是干什么的?有孩子吗?孩子结婚了吗?他现在生活的还好吗?一连串的问号,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着。我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好好的问问他,又一想,这可是人家的隐私,若是人家不愿意回答怎么办?那样的话,对我们俩都是很尴尬的话题。所以,不提也罢。

  后来,我曾托人打听这位兄弟的姓名。得到的回答说,从小人们就只叫他小名,反倒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大号了,他也习惯了人们这样称呼他,感到挺亲切的。其实,知不知道他的大号,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的人品始终让我敬佩和折服。记住了他,也就记住了和他一样的那个群体。他们在人生的逆境中自食其力,自强不息,顽强的和生命抗争。活的有骨气、有尊严。这种精神难道不值得我们这些肢体健全的人们去学习吗?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对了,差点儿忘了告诉大家,他的小名叫铁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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