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对小妹的承诺

  1970年12月,我从一名下乡的知识青年,加入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序列,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那个年代,谁要是能当兵,穿上簇新的军装,是非常让人羡慕的。恨不得自己也有一套军装穿在身上,心里那叫一个美。

  入伍后的那个夏季,我们配发了一套的确良材质的绿色军装。这种军装即使用水洗过了,晾干后也非常的笔挺。所以,深受广大官兵的喜爱。穿着这身漂亮的军装,走起路来都显得特别的精神。

  我的小妹当年还是一个中学生,经常给我来信嚷嚷着说:“哥,你复员回来一定要给她一套军装。”我回信告诉她说,大哥一定给你一套。此后的日子里,我心里清楚,她一直在盼望着。

  在部队服役整整5年,当我行将退役复员的时候,已经有了两套夏季的军装。回到家乡后,小妹仰慕我这个当兵的大哥,一看到我穿的军装眼睛都直了。我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就等着我把背包里的那套军装拿出来给她呢。既然答应了小妹岂能食言,我当即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当她从我的手里接过那套军装的时候,简直是欣喜若狂。一边往身上穿,一边喊着:“谢谢大哥,谢谢大哥!”看着小妹可爱的模样,我不由得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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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小妹雷玉兰)


  60新生活的开始

  1977年春节前夕,经过和妻长达八年的苦恋,终于迎来了和妻即将结成连理的日子。

  在准备结婚的那些日子里,全家人都在为我而忙活着,当然我也没闲着。我利用到北京搞外调的机会,在北京买了准备结婚用的烟和各式糖果。还在北京的王府井百货大楼,花52元钱买了一条绿色的纯毛毯。这条毛毯我们一直不舍得用,因为它过于昂贵,花去了我近一个半个月的工资,那时我的工资才38、60元。结婚后,妻用缝纫机扎了一个被套,把毛毯包括起来,主要是怕弄脏了不好洗。

  最忙的当属父亲了,好在他是个木匠。时兴的家具他都会打制。于是,他老人家马不停蹄地干了起来。那时候时兴地桌、立柜、沙发、炕琴、亮格。好像父亲已经预感到我复员后,年龄已经不小了,该准备结婚了。所以,他很早就开始备料,把制家具用的木料,赶制成了半成品。只要定下结婚的日子,稍微加工打制即可完成。看着父亲干木匠活儿时,累得满头大汗的情景,心里实在是不忍。这就是我们的父母,为了儿女的幸福,他们宁可受尽千般苦,万般累也绝无怨言,正应了“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句话。

  没有婚房,房屋正房前面的仺房加以改造,虽然面积很小,也很简陋。但在那个年轻人结婚普遍缺房的年代,我已经很知足了。结婚时,当把父亲亲手打制的家具,摆放在简陋的婚房时,简陋的小屋里,被油漆的锃亮的家具辉映的蓬荜生辉。

  父母为儿女的婚事操碎了心,但看到自己的儿子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家,他们的心里肯定会无比的高兴。

  打完立柜没有镜片,父亲单位的李大爷,他让在抚顺市镜片厂工作的女儿帮忙买来镜片。操办婚宴时,掌勺的是一个叫王绍的兄长。邻居魏方林,是抚顺市液压件厂的工人,他充当了我们婚礼的司仪。还有在我准备婚宴的菜肴时,我们真空设备厂办公室主任耿连奎师兄,介绍我到蔬菜公司的菜窖批发了各种菜品。还有那些老邻居们主动给我们家送肉票,使得招待来宾的酒宴得以圆满进行。也记得妻子坐月子时,也是耿连奎师兄,介绍我到抚顺市肉联厂,批发猪蹄儿给妻子下奶的事儿。

  过去的一桩桩的往事,直到现在仍然让我感动。尤其是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没有众人的帮助,会让我感到很无助,会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那时叫感谢,现在叫感恩。感谢也好,感恩也罢,都是带着一种虔诚的心情,感谢他们对我的关心和帮助,在这里祝天下所有的好人一生平安,也感谢我的父母给了我生命,给了我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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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和妻子当年在街道办事处领的结婚证书,上一张的姓名栏里,我的名字在上面,她的名字在我的名字下面,另一张则相反,挺有意思的。)


  61天 气 预 报

  稍微上了些年纪的人,或许都会记得著名的节目主持人倪萍,在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上,用她纯正的山东口音,模仿大队广播站的播音员播送的天气预报的那段小品吧。

  每每想起,都会把我的思绪带回到那个纯真的年代。以及听完这个小品之后,我们发自内心的朗朗笑声。之所以想起了这段小品,是源于老伴爱听天气预报的原因。

  听天气预报本身没有错,如果天气预报报的有雨,出门带把伞,也省得挨浇,这叫未雨绸缪!但她爱听天气预报,实在是有点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从中央电视台到省、市、区级的电台、电视台,只要有播送天气预报的频道,她是必看无疑。开始,我并不反对她听、看天气预报。有时候,她听完了还善意的提醒我说,今天有雨,出门时带把伞。可我不管下不下雨,出门时,我是最不爱带伞具的人了。因为,经常忘记,并经常把伞弄丢了。再说了,下雨时,找个地方避一避不就得了,何必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因为我是个简单的人,所以,就愿意过简单的生活。

  好几次听了她的话,窝窝囊囊的出门带了把伞。可是,在外面转来一天,连个雨滴都没看见。按理说,现在有了气象卫星,天气预报应该很准确。但天气预报只是说今天有雨,并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下。至于带不带伞,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没想到,到了晚上却下起了雨。你不能怪天气预报不准确,人家只是说今天有雨,至于今天什么时候下,就另当别论了。

  另一个问题是,她总是没完没了的听、看天气预报。一般的家庭,只有一台电视,一部半导体收音机。她不厌其烦轮番的看,耽误我看电视,听广播。你一说她,她就一撇嘴,还一百个不愿意的样子,让我很无奈。如果真的能从听天气预报中,听出点儿啥名堂也行。这成年论辈子的听,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我能不郁闷吗?

  现在的气象卫星预报天气,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应该是准确无误的。既然如此,听一遍足矣,干啥听起来没完没了的。我想对她说,是不是你们家和播天气预报的频道有什么亲戚啊,想借此提高这个频道的收视率呢?我是这么想的,却不敢说出来,主要是没有这个胆量。若是说出来,她一急眼,说不定会拽着我的耳朵,把我拎屋外头去。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像我老伴这样爱听天气预报的人。在我的眼里,在这方面她堪称天下第一人。我常对她说,人生三件事儿:管好自己的事,少管别人的事儿,管不了老天爷的事儿。但她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我,说什么听天气预报的好处大去了,亏你还是一个文化人。我问她听天气预报有什么意义,我怎么不知道。她振振有词的说:“我教你啊,天气预报如果预报到台风、海啸、地震等自然灾害,人们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去。这样, 就可以使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不受或者是少受损失。你说,这意义还小吗?”听了她的这番大道理,心里不禁想到,这老娘们啥时候觉悟提高的这么快啊?简直让我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我说:“咱这离海远去了,台风、海啸也到不了咱这地方。再说了,咱这又不在地震带上,跟你听天气预报有什么关系?”

  “让你说的,这不也是国家大事吗,每个公民都有关心的责任和义务。我听天气预报就是关心国家大事,难道有什么错吗?”这是哪儿和哪儿啊,不过细一琢磨,她说的还多少有点儿道理。

  这不,早起我还在朦朦胧胧之中,她又打开了半导体收音机听天气预报了。这个时间她遵守的极其严格,而且雷打不动。天气预报的声音还是惊醒了我,我睁开惺忪的眼睛,嘴巴刚想张开,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她一边听天气预报,一边斜视了我一眼:“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像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的。”张开一半儿的嘴赶紧合上,还是少说为妙。我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忙扯过被子蒙上头,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转过身去。心想,别惹她了,她爱咋地咋吧。我没时间和她闲淡扯。有说她的功夫,我还不如睡个回笼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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