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
员工食堂里人不多，在员工食堂里吃饭的大部分是和小翠、春梅一样穿黄色工作服的服务员，只有一二个穿紫色工作服的。春梅和小翠打好饭菜，在一张餐桌前面对面坐下。春梅轻声问：“小翠姐，她们穿紫衣服的是干什么的？”
小翠刚要回答，大美进来了。小翠说：“诺，让大美姐告诉你。”
春梅回头一看，大美也穿着紫色工作服。
大美对她俩笑笑：“你们来了。我先打饭。”说着便拿了个餐盘去窗口。
小翠说：“我们这种黄色工作服是一般服务员，你一来不是就发黄衣服给你了吗。紫衣服是老服务员，像收银员、点菜员、领班助理，刚才在我桌上给客人点菜的芬姐不是穿紫衣服的吗。还有就是像大美姐这种包房服务员。”
正说着，大美端着餐盘过来了：“说我什么坏话呢？”
春梅笑笑：“没有，小翠姐说你是高级服务员，所以工作服和我们不一样。”
“呵呵，小翠知道，我上个月还和她穿一样的工作服呢，才换的。”
小翠说：“换上大美姐这种工作服至少要两年以上工龄。”
“哦，那阿珠姐那种呢？”
大美说：“那种深藏青工作服是领班，全餐厅只有两三个人。”
大美附上前来轻声说：“还有刘经理穿的黑色工作服呢，全餐厅只有她一个人，整个餐厅前场，包括二楼露天茶座和麻将房都归她管。”
“哦，那穿旗袍的呢？”
“穿旗袍的是迎宾，当然也归刘经理管。”
春梅心想：大酒店就是大酒店，分得这么细。
……
吃过饭，姐妹仨上楼休息。
进了宿舍，春梅说：“大美姐，刚才我看到隔壁房间还有穿粉色工作服的，式样也和我们不一样。”
“那是客房部的。客房部的工作服颜色式样都和我们不一样。但是客房部没有小服务员，大部分都是结过婚的，住在这里的很少。”
小翠说：“慢慢你就清楚了，整个酒店各种工作服多呢。客房部、工程部、保安部、前厅部、娱乐部……各有各的工作服。”
大美说：“就是我们餐饮部刚才也只说了前场，还有后场呢。厨师也有分工，不同工种工作服可能也不一样，我也不太清楚。传菜的、洗碗的、摘菜洗菜的、杀鸡宰鱼的、打扫卫生的、仓库保管员……整个酒店有多少工种我也搞不清，也不该我们管，我们就干好自己的活就行了。”
正说着，一个和大美穿同样工作服的女孩进来，满脸通红。
“花姐，你又喝酒了？”
花姐一屁股坐在床上：“唉呀！这帮客人烦死了！每次都要叫人家喝酒。”
“不是说好对客人讲公司规定不让服务员喝酒就行了吗？”
“呵，你还不知道我那帮客人，他们是张总的朋友，他们把张总喊来了，张总让我喝我能不喝吗？刘姐也进来陪他们喝酒，他们还是非要叫我喝。”
小翠笑道：“花姐，那是客人喜欢你。”
“算了吧。我想我干脆申请调到娱乐部算了，在KYV里陪客人喝酒还能拿小费。”
花姐边说边脱衣服，看看春梅：“新来的？”
春梅点点头。
大美说：“她叫春梅，是我和小翠一个村的。”
“唔，模子不错，你到KYV去能挣大钱。”说着，花姐倒在床上，面朝里躺下。
“花姐你别瞎说，春梅才……”
大美止住口，轻声对小翠和春梅说：“我们也睡会吧，晚上还不知道要到几点。”
4
下午四点半，小翠和春梅来到餐厅。餐厅里还没有其他人，二十多张餐桌一半左右没铺上桌布，那些都是中午用过的桌子，小翠管的五张桌子有三张没铺桌布。小翠从一个大柜子里拿出两张桌布来。春梅要帮小翠抬桌上的转盘。小翠说：“不用，这活要求一个人做的，你在旁边看我怎么做。”
小翠并没把转盘抬下来。将桌布叠起来，掀起转盘把桌布放进去，再到餐桌对面把转盘掀起来，抽出下面的桌布，桌布很快就铺好了。铺好了两张桌布，小翠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餐具来往上摆。
“小翠姐，还有一张桌子怎么不铺？”
“那张留着，珠姐来了一定会让我当场铺给你看。”
“哦。”
餐具摆好了，小翠和春梅并排站到柱子旁。
“小翠姐，为什么要体检？”
“酒店服务员都要体检，有传染病的不行。”
“哦，那我下午就可以去体检的啊？”
“下午不行，要早晨起来空腹去。没跟你说？”
春梅摇摇头。
“真是的，这个都不说。给你体检表了吗？”
春梅点点头。
“你知道医院在哪吗？”
“知道，就在菜市场对面。”
“记住，明天早晨起来不吃不喝就去医院，体检完了再回来吃饭。”
春梅又点点头：“小翠姐，你要管五张桌子。大美姐她们包房里不是就一张桌子吗？”
“包房是有最低消费的，进包房吃饭一般至少都是七八个人以上。一间包房的消费至少抵外面四张桌子。我们酒店的包房好，基本每餐都是订满的，订晚了还经常订不到。外面大厅一般坐不满，像今天中午这样算生意好的，有时晚餐都只能开一半的桌。”
“哦。”春梅点点头。
……
阿珠姐来了，手上拿着个大讲义夹。
“阿珠姐好。”
“唔。”
阿珠姐站在小翠和春梅对面两三米处，双手背在后面。春梅学着小翠的样子把双手婢在小腹上。
“小翠，你把《餐厅服务员守则》说一遍。”
小翠背完了《餐厅服务员守则》，阿珠姐纠正了几个错词和一处小遗漏，做了些解释。
“小翠你再把《餐厅服务员工作流程》说一遍。”
小翠又把《餐厅服务员工作流程》背了一遍。这次把两个流程的次序说反了，阿珠姐批评了小翠。从讲义夹里拿出个小册子递给春梅：“小翠刚才背的两项制度都在里面，还有公司的一些其他管理规定，你拿回去好好看，看不懂的问大美和小翠，也可以来问我。要考试的，《守则》和《流程》都要会背，背成小翠那样就不及格了。”
小翠伸了伸舌头。
“下面，小翠做第一道流程——摆台给春梅看。”
小翠看一眼春梅，意思是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小翠重复着刚才做过的动作，只是这次做得更加认真和规范。阿珠姐在小翠做的过程中解释动作要求。
小翠做完了，阿珠姐说：“嗯，做得还不错。”
小翠又伸了伸舌头。
“春梅，你这两天就是跟着小翠看，不要动手。等你体检报告拿回来后我来看你做一次。”
……
其他服务员陆陆续续来了，都在大厅里各自摆台。芬姐走到阿珠姐身边，阿珠姐看看手表，对芬姐点点头。
芬姐拍了两下手：“班前会！”
摆台的服务员纷纷聚了过来，大美和几个穿紫色工作服的服务员也从包房里出来。二十来个服务员走过来站成两排。春梅发现，中午感觉服务员大多数是穿黄衣服的，这会才知道，穿黄衣服的只有一小半，收银和迎宾都不穿黄衣服。
芬姐点名。点完名对阿珠姐说：“珠姐，都到了，就差阿花……”
阿花跑了进来：“对不起，珠姐。”
珠姐没对阿花说话，对着大家说起了话。有客人进来，芬姐和迎宾赶紧迎了出去。阿珠继续对大家说话。芬姐从收银台拿了个夹子过来给珠姐看。
珠姐低头看了一会：“唔，还行。”抬头对一个穿紫色工作服的服务员说：“素姐，你那里没订的？”
素姐是所有服务员中年龄最大的，比阿珠还大三四岁，她负责能坐二十个人的最大包房。
素姐摇摇头。
刘经理走了进来，和阿珠耳语了几句。
阿珠笑笑：“呵呵，我就说空不下来。”
刘经理也笑笑，对素姐招了招手。
素姐和刘经理边说边向大包房走去。
“……哦，大手笔吗……哦，有小孩子……”
阿珠对小翠说：“小翠，你摆好台了，去帮素姐摆台。”
小翠转身去了，春梅愣在那里。
“春梅你发什么愣。你也去啊，不是叫你这两天跟着小翠吗。”
“好了，散会！开始工作！”
大家纷纷散去，春梅跟在小翠后面进了大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