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苏梦醒扶着燕妮进了她的卧室,然后倒了一杯热水,苏梦醒去外间找刘培林,刘培林正寻找着药品。他找到后得意地一笑,压低声音说,“机会来了,耐心等待我呀?”刘培林把两片安眠药塞进了谢燕妮的药片中。

谢燕妮接过药片,“刘培林,怎么多了两片?”

“你不感到心慌吗?稳心用的。医生说了,每天中午服两片,睡一觉就好了。”

苏梦醒看见刘培林抖抖地把药片扣在谢燕妮手里。苏梦醒的预感和猜测很有效应,一提起曹普臣,谢燕妮就敏感就惊惶失措,为了不让苏梦醒继续曹普臣的话题,她伤感地说心慌了,其实是心虚吧。曹普臣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你分配三居室,如今住房多么紧张。谢燕妮说不是分而自己掏钱。

谢燕妮遗憾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立即侧过脸去。“苏梦醒,你俩吃吧,别等我了。”

苏梦醒和刘培林回到圆桌上,再也没心思喝酒了。苏梦醒却为即将到来的机会惴惴不安起来。苏梦醒没想到他会用这样卑鄙的手段,苏梦醒很担心。“刘培林,我不喜欢这样,对谢燕妮不公平。你不应该让她吃药,这里面是你的阴谋,不是医生的嘱托吧。”苏梦醒问刘培林。

“绝对没错,昨天我带她看的医生,难道你怀疑我迫害她。你错了,我跟她结婚就是最好的证明,苏梦醒,答应我,干了这一杯吃饭,吃完饭还有工作哩。你听见我的话了没有。”

“哦……干杯。”

苏梦醒心意沉沉地举起酒杯,无论如何刘培林的做法破坏了苏梦醒兴奋的情绪。苏梦醒看你如何调动苏梦醒消失的激情?

吃完饭,桌子也没拾,刘培林给苏梦醒沏了一杯咖啡,然后走近苏梦醒,变得不自然了。“苏梦醒,你恨我是吗?”

“苏梦醒……”

苏梦醒说,“我只问你句,你还爱我吗?”

“爱,从未改变我的爱。谢燕妮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请相信这一点,谢燕妮利用她的肚子让我有口难言,再说项家明看见我俩睡在一起了,那是个骗局,我和她结婚处于无奈。”

“像你这样为人处世的人,这个世界上少见。你呀你……”苏梦醒无不讥讽地说。

“苏梦醒,知道《新约•圣经》里的约瑟吗?耶稣基督降生的原因吗?他的母亲玛丽亚与约瑟结为夫妻,就在他们婚礼的进行之前,她发现自己受孕于圣灵,约瑟是个修生行善的人,他不愿公开地羞辱玛丽亚,于是执意私下中止婚约。当他这样打算的时候,天使托梦来到他的身边,对他说,“约瑟,大卫的后裔,不要惧怕娶玛丽亚为妻,他们受的是圣灵的孕。她将是一个儿子,你要称他为耶稣,因为他将救人们脱离罪孽……于是,约瑟醒来之后,便娶了玛丽亚,但在他生育之前,她们没有媾合。约瑟为玛丽亚的儿子改名为耶稣。”

“她怎么能跟玛丽亚相比,谢燕妮很可能受孕于一个魔鬼。”苏梦醒说。

“算啦,不追究那个,你让我说,无论遇到什么,约瑟都是强劲有力的,在他的未婚妻怀孕的日子里,他也许沮丧过,蒙受过内心的羞辱,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为自己也为别人,若是他受到伤害或是愤愤不平。没有人会知道。他善于驾驶自己,审时度势,面对新娘的拒绝,为父的资格被剥夺,他尝到了不快,但却用自己的正直掩饰心灵的痛楚。其实,谁都知道,他若是休了自己的妻只要做的巧妙,并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我做错过事,伤害过别人。苏梦醒要安抚谢燕妮,为保护她,以及那个没有父亲即将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你知道,这一切都和性生活毫不相干。”

“你终于还是在这场搏斗和流浪中倒下了。你不难过吗?”苏梦醒说。

“是,是我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对谢燕妮和颜悦色,背后又沮丧痛楚,我没有约瑟那么伟大、崇高,也没有那种牺牲精神。我讨厌令人烦恼相互猜疑的煎熬。倘若人对这一切所报有的期望愈大,你的失望就愈大。”

“那你想成为约瑟,那将终身孤独、寂寞。”苏梦醒说。

5

“不,我爱你,我要和你保持肉体和精神的融合,我受不了了,我压抑得太久了,我渴望用爱来交换爱,稳操胜券不能破坏我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苏梦醒感到自我意识渐渐被冲淡,另一种自我骚动起来,她都有一种被扭曲的饥渴,刘培林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苏梦醒的脖子,苏梦醒立刻感到世界在浓雾中沉浮一样,她冷冷地强迫自己,一动不动地注视刘培林。

刘培林望着她,“梦醒,梦醒……”说着他用力往后一扭苏梦醒便让仰面躺在了床上,他支持不住了,他翻身扑过来,苏梦醒却翻身下床,他失望地望着她。“苏梦醒答应我,答应我吧。”

苏梦醒有点不知所措,不知为什么要拒绝他,苏梦醒回答不上来,苏梦醒热泪涌流,苏梦醒也快支撑不住了。苏梦醒是爱他的,可他已经和谢燕妮成了亲,“这是为什么?”苏梦醒依然不清楚,苏梦醒很困惑。

刘培林完全忘记了这儿是他的家,他接近苏梦醒攥住她的手,然后猫腰将苏梦醒抱起,他坐在床上,苏梦醒躺在他的怀里,觉得周身的火在一点点燃烧,愈来愈烈。

苏梦醒承接他的吻,抱住了他的脑袋,舌头与舌头纠缠着,流蜜般的滋味在心里向外漫延,那么甜柔,那么痴情,苏梦醒好像又一次被他俘虏了。苏梦醒的确抵挡不住这种诱惑。刘培林越来越放肆,贪婪地吮吸她。

尽管苏梦醒吻过多少次,隔了这么久,一旦梦幻成真,苏梦醒说不出醉里欲仙的情境。刘培林就像一个破门而入的强盗,他疯狂地掠夺苏梦醒的财富,苏梦醒像轻轻飞旋的树叶,等待他,期盼他,怨恨他,误解他,献给他。

一切都没有了,空旷的田野上像铺了一层大雪,只有两个流浪归来的男与女。

刘培林急切地哀求着,伸出手抚摸了一阵,悄悄地解开了苏梦醒的衣扣,苏梦醒攥住了他的手。“谢燕妮听见了咋办?”刘培林摇摇头不许苏梦醒反驳。渐渐地苏梦醒便坦然地倒在了一起……

苏梦醒渴望他的压迫、强暴、凶悍,他含着苏梦醒的乳头,双和抚摸着苏梦醒的后腰,苏梦醒终于忘我了,仿佛走进了一个无人之境,在清凉的月光下,在柔波汩汩的小河里,赤身裸体的洗澡,水浪冲来,鱼儿撞击白嫩的皮肤,彻骨的快感,犹如雨中开放的鲜花随波逐风摇曳,点头含笑,感谢他给我的快乐,感谢他那么温柔的体贴与抚慰。

彼此纠缠着,较量着,开始的拒绝都是虚假的,刘培林的郁闷得到了宣泄,苏梦醒逆反的心理得到了安抚。苏梦醒爱刘培林,他是他的初恋。

这是苏梦醒向往已久的爱情,这个故事不会中断,谁也走不开,你苏梦醒陷入了泥沼,只有相依为命,创造我们共同的快乐。

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的人,因为没有很好地抑制住,从而挤碎了理智,精神带着肉体飞翔起来,胸腔里血液暴烈的火花撞击得四处飞溅,耀亮苏梦醒爱情道路上的黑暗。

彼此累得半死不活,喘着粗气。然后静静地躺了良久。刘培林要翻身下床,苏梦醒意犹未尽地不肯松手。

这时,谢燕妮起床了,她开始收拾碗筷,既不想呼唤刘培林,也不想走进房间,虽然门关着但没上锁。

刘培林抚弄一下苏梦醒蓬松的乱发,苏梦醒都脸红发胀,目光不集中,看对方很模糊,慌乱地穿衣服,恐怕谢燕妮一脸怒容地走进来。那该多么难堪。谢燕妮点着了液化气炉,开始为自己煮饺子。然后坐下来不紧不慢地吃着,她在厨房的动作很轻,但在苏梦醒听来犹如击穿她的心房,苏梦醒想从这种尴尬中解脱出来,刘培林重新把苏梦醒摁倒,示意让苏梦醒装睡,苏梦醒没办法,只好配合。

刘培林走了出去,苏梦醒估计谢燕妮已经感知到了什么。

刘培林说,“你醒了?”

“我根本就没睡着,你给我的那几片药不顶用。你们忙完了?”谢燕妮说。

“哦,苏梦醒在休息。”刘培林说。

“那可得好好休息,怪累的,她来看我,真让我无话可说。”

6

早晨苏梦醒还没起床,马小羊就跑到家里来了。马小羊脸色蜡黄,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情。苏梦醒以为出了大事,让苏梦醒感觉毛骨悚然。

马小羊说,“建行里来人催贷款的事啦。无论如何年底到期了,不能再拖了。苏姐,你看咋办?”

“你去找胡立昌,他是代经理吗。”苏梦醒说。

“他说不知道,他正在开发区那儿,他让我来找你。”马小羊说。

“知道啦,你去吧。”苏梦醒说。

马小羊走了以后,苏梦醒给曹普臣挂了电话,苏梦醒认为这事由他来办,没有人敢冒犯他,他应该全权负责任。曹普臣不在,对方接电话的是个女性,很生硬地挂了电话。

苏梦醒有点困惑了,找曹普臣那么不好找哩。他究竟在干什么?看来他又在拆了东墙补西墙呢吧。苏梦醒总觉得房地产这件事有点玄,贷款的事也不保险。曹普臣一直焦急地等待着香港大老板,把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香港大老板投资上了。可是,如今也不见人影,曹普臣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苏梦醒的感觉错不了,最要紧的是采取筹款的行动。

一旦东窗事发,建行反目,苏梦醒是在劫难逃。曹普臣明白,苏梦醒也深知,还贷是没有实力的,只有一片碎砖烂瓦。

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是顶头上司,他一手遮天,不听他的行吗?使苏梦醒开始怀疑了,其实,曹普臣也在怀疑,只不过他不肯放弃这个希望罢了,他决意走下去,有点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劲头儿。

苏梦醒心里发空,寂寞无聊,又回到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许多往事涌现在眼前。最令苏梦醒难堪的是谢燕妮的沉默。苏梦醒心里感到了内疚。谢燕妮也真够意思,她没有闯进来,她给苏梦醒和刘培林留了面子,她一定知道了他们私通,而且是在她的家里。

苏梦醒笑了,她有点儿荒唐。从此,再也不敢登刘培林的家门了,再说他们又搬了一个三居室的楼房。好久没有联系了,苏梦醒似乎对刘培林的要求也不那么强烈了,毕竟他跟谢燕妮已经结了婚。

苏梦醒呆呆地瞅着天花板,心绪麻乱,面对公司,面对情家,面对家庭,面对亲人苏梦醒该怎么办呢?胡立昌仍不回家,苏梦醒已经习惯了,他回来了,苏梦醒反而失眠。

他与曹秋红的事苏梦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不管胡立昌如何爱曹秋红,曹秋红也不会嫁给他,曹秋红自有曹秋红的想法,别看她年轻,玩男人的经验却不少,一不小心男人就让她给涮了。

胡立昌去开发区干什么?现在天气这么冷,工程早就停了,没资金不说。天寒地冻的,难道他们天天搓麻将?咳,管他呢?让他作去吧。总有一天作出祸来。

苏梦醒躺不住了,苏梦醒要找曹普臣去,这笔贷款还不上要是建行起诉怎么办?当初可是有合同的,目前收贷收的这么凶,不问明白了,苏梦醒心里没底。

苏梦醒推测曹普臣可能在开会,一般在小会议室里开会,他不习惯接电话的。苏梦醒上了楼,走进小会议室里。苏梦醒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苏梦醒不能钻进曹普臣的圈套,他若背地里搞阴谋诡计,用他的权力毁掉你很容易,他善于搞阳奉阴违欺骗生意伙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苏梦醒。

苏梦醒突然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分散了会议室里人们的注意力。他们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苏梦醒仿佛从人们愕然目光里发现了问题。而且问题相当严重,希望他们不要怀疑我。

苏梦醒知道,关于她跟曹普臣的风言风语不少,有人说苏梦醒是他的情妇、小妾、小老婆,一个床上滚来滚去的战友,苏梦醒脸上是一副受伤的表情。

苏梦醒不以为然,迟疑了下,她守在门口。

她在等曹局长开完会再说。

会在继续。曹普臣说,“谁有意见谁说吧。”

“我说两句。”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第一,曹局长官僚主义独断专行。第二,搞煤矿公司和房地产公司是好大喜功、劳民伤财,咱们市房地产公司多如牛毛,将来倒闭了谁负责任?第三,建议撤销房地产公司,精心扶植煤矿公司才是出路。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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