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市比厂门口的大多了,也热闹多了,其实在工业区只要有空地,就会有人搭个台子,牵盏灯,几个花车摆一排,一个夜市形成。夜市的规模取决人流多少,空地大小,工业园不缺的就是人。

  这里更丰富些,卖吃的喝的,衣服,小饰品,光碟,杂志,还搭了舞台表演节目,吸引人卖手机卡。来往穿梭的人很多,都是附近打工的,累了一天,下班后转转,缓解全身的疲惫。

  陈晨给她买了一个冰淇淋,边走边看,他在摊前挑了个发卡,给她戴上,夏雪脸“刷”的红了,从没这么跟男生亲近过,也没人送过东西给她,一时间冰淇淋都忘了吃,融化的奶油往下滴,陈晨捉住她的手,低下头,舌头在冰淇淋和手指上滑过,看的她眼睛直冒火。

  “你吃,吃吧,吧。”第一次被人这样撩,夏雪浑身都在万马奔腾。陈晨笑着放下手,拿纸巾擦嘴,顺便还帮她也擦了擦:“不用,看你吃不完,帮一下忙。”帮忙?怎么像越帮越乱?

  走出夜市时,陈晨拉住她:“你刚进高成吧?”

  “嗯,进了几个月了。”夏雪脑子混沌不堪,迷迷糊糊的就被牵了手。

  “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没有。”她使劲摇头。

  “那,做我女朋友吧。”

  额,一见钟情?天老爷,这么直接的表白呢!该怎么回答?也太快了点吧?还没见过几面,话都没有说几次呢,这算第一次约会吧!难不成这就是深城速度?都说这里什么快,吃饭要快,洗澡要快,做事要快,谈恋爱也要快?照这样,他该不会明天就说要结婚吧?!

  夏雪闪着眼看了半天,扭捏下姿态:“这个,这个,你了解我么?我们,毕竟才第一次约会。”话说自己也不了解男神啊。

  “没事,给你时间想想。”

  陈晨温柔的拂了下她的头发,指尖滑过发烫的耳根,夏雪差点又跳了起来,她赶紧后退一步,连声说道:“好,好,让我想想,我想想。”

  “那,我明天出差,回来你告诉我结果就行,今天,先回去吧。”

  夏雪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你是拒绝了?”陈晨脸色平静。

  “不是不是。”她慌乱摆手,陈晨笑了笑,牵着往回走。

  回到宿舍,枝枝不在,倒是见陶淘坐在床前发呆,脸上挂着泪痕,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夏雪问道。

  陶淘欠了欠身,在床上挪个位置让她坐下。“没什么,两个月没发工资了,手上也没有什么钱,我爸又要我寄钱回去,呜呜,我有两个妹妹,我没读什么书,不想她们也没有书读,呜呜。”陶淘捂住脸低声抽泣:“我不知道什么叫命苦,我现在就觉得我的命不好,我在这作死加班,舍不得乱花一分钱,可还是改变不了什么,我妈嫌我工资低,说我没本事,我也想找个工资高的,找个舒服点的,这里真的好累,谁不想发财?可我就这样,没学历也没技术,难道去偷去抢?!”

  夏雪搂住她,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安慰:“别这样,会过去的,相信明天更美好,你总有一天会富有的!”这话谁都明白假虚空,出来打这份工的,几个家里环境好了的,明天会富有,说的屁都不如。

  后来哭的累了,蒙头大睡,明天继续用年轻换金钱,廉价却无他法。

  第二天放假,刘枝枝没有去约会,平时跟李文在厂区食堂都能腻歪半夜的人,居然在睡大觉,问了才知,原来,李文今天有急事,不肯让枝枝随行。

  话说在高成快三个月了,陈晨那天说出差后,夏雪快一个星期没见到他,自己也没有手机,不知道他的电话,想他却又害怕见他,因为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答应吧,怕会显得自己急切,不答应吧,又违背了本意。不过,谈恋爱女生都是要矜持下,他没在高成,正好不用太快回应,呵呵,想想还有一丝轻松呢。

  下午下班,夏雪和刘枝枝准备去食堂,孔鑫跑了过来:“夏雪,帮我把周媛叫出来一下。”讲真,不是很喜欢孔鑫,总感觉差点男子气概,周媛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可他就是死粘着人家,像个鼻涕虫。

  “不去,我还没吃饭。”

  “你叫她出来,晚上,我请客。”

  枝枝有点不相信:“你自己怎么不去叫?”

  孔鑫面露为难:“上次闹得事情,办公室这边的人都知道了,他们说以后不准我靠近写字楼,不然就开除我。”

  “你找她干嘛?你不是有手机么?”夏雪抱着手问。

  “我有事想跟她说,打电话发信息她都不理我。”孔鑫心急的看了看外面,“求你,帮我叫一下,快点,宵夜我请。”

  “刚说请晚饭的,这又变了啊!”枝枝不满孔鑫变卦,夏雪推了她一下:“算了,大家同学一场,我帮你去叫,来不来是她的事。”

  孔鑫忙不迭点头谢谢,夏雪掉头进办公室找周媛,枝枝站着等她。

  “刘枝枝,”孔鑫叫住她:“你,不要太傻了,李文那个人还是多了解下,别被骗了。”

  “你什么意思?”

  “外面的人不像学校的那么简单,你自己注意点吧。”

  枝枝有点火大:“喂,我跟你不熟,你说话夹半段的干什么?有本事说清楚,李文招你惹你了啊?!”

  看着冒烟的枝枝,孔鑫有些蔑视:“我是好心提醒你,别狗咬吕洞宾。”

  “你大爷的!你说谁是狗呢?我看你才是狗,发情的公狗!”

  夏雪和周媛一出来,就看见两人剑弩拔张的样子,她赶紧上前拉过枝枝往食堂走。

  “夏雪你干嘛!”食堂里,枝枝气的喘粗气:“他骂我是狗呢!”

  “为什么?”

  枝枝脸色沉了下来:“他说让我注意李文,让我多了解下。”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枝枝低着头,使劲扣着指甲:“前几天有个女的在厂门口找李文,我正好经过,我看见她登记的关系是,夫妻。”

  “什么!!?”夏雪嗓门高了几分,旁边有人瞅了过来,刘枝枝急了:“你小声点,也许是同名呢?我们厂好几百人呢!”

  “你有没有问过他?”

  “他说他没女朋友。”

  “你信么?”

  枝枝点头又摇头:“那天我们在外面吃宵夜,他接了个电话,我听见声音是个女的,好像还说什么孩子和生病之类的,但我问了,他说是他姐。”

  李文这事不是什么稀奇,老婆或女朋友在外厂,身边留了空挡,找个妹子陪着,两头不寂寞,可刘枝枝是个执拗的主,除非事实摆眼前,否则她不会转头的。

  深深叹了口气,抬头往外面望的时候,夏雪正好看见陈晨从一辆商务车上走下来,打着领带,拎着皮包,往日的那点心动,今天怎么都感觉飘的狠。

  “你们,你们,有,有发生关系了吗?”收回眼神,她轻声问枝枝。

  来深城前,学校安排的生理课老师讲的模糊,但都是成年的人,就算不知详情,也懂的大概,夏季村里打谷场的草垛子里,时常会有莫名的声音在黑夜里回响。有一次,她和枝枝去邻村看夜场电影,回来经过那,两人还屏呼沉气的听了半天,尽管啥也没有听到,但让人对此事更添神秘。

  “没有。”刘枝枝异常坚定:“我要留给我新婚之夜的,你把我也想的太随便了。不过,他倒是暗示过几次,要去外面过夜,上次还说去他朋友那过夜,我都没同意。”

  远处陈晨走进写字楼前,转身往这边瞄了眼,夏雪知道他看不到她,但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他是不是也是哄我这小姑娘玩的?我虽然没谈过恋爱,可这也与想象中太有差别了,感觉哪里不对,可哪不对呢?我不是喜欢他么?那他让我做女朋友没什么不对啊?他应该是单身吧,我没那么倒霉吧?

  没等她想清楚,食堂门前人群有骚动。

  放眼望去,周媛正奋力的甩开孔鑫拉住的手。

  “媛媛,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能为你!”

  人群有人好事者起哄:“伙计!可以啊!追靓妹就是要死皮赖脸啊!哈哈!”

  “加油!抱回去!不然门口的花白搞了!”

  “就是,直接抱床上去!哈哈。”

  “你放手!”周媛涨红了脸,不停想摆脱孔鑫的纠缠。

  看着唯恐不乱的人群围观,夏雪心里冒起一团火,急步过去拉开孔鑫:“你干嘛!?欺负女同学是吧!”

  “夏雪你让开,我跟周媛的事不用你管。”孔鑫撑着胆子,虎着脸。

  “我跟你没事情!”周媛声音有些颤抖。

  夏雪推开人墙,护着周媛去写字楼,刘枝枝扬头看孔鑫,挡住他的跟进,孔鑫的拳头举起又放下,丧气一般跑到厂门口,地上摆的心形蜡烛图案早已凌乱,一大捧红色的玫瑰被他踩个粉碎,刘枝枝咂嘴:这货今天烧了不少钱,宵夜泡了汤。

  下班后的办公室里显得空旷,周媛半天都难以平复心情,夏雪好心在一旁陪着。

  “喂,夏雪。”刘枝枝蹑手蹑脚的猫进来:“周媛你还好吧?”这种窗明几亮的环境跟车间没法比,档次高的她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

  “那孔鑫也太不是个东西,当场让人下不了台。”枝枝顿了下:“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

  夏雪笑了:“说的自己好像阅人无数一样。”

  “当然,我是老江湖,我谈过几次恋爱了,你们有么?嗳,周媛,你谈过么?”

  周媛拂了下头发,拿着鼠标胡乱点击,嗫嗫的应了声,她俩都没听清,枝枝还想问,夏雪给了她一记卫生丸:“周媛,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周媛拿出文件夹,轻轻的拍了拍。

  “我想你帮我们查一个人的人事资料。”周媛是人事文员。

  “谁的?”

  “李文,木子李,文化的文。”

  “看什么?”

  “婚姻情况。”夏雪说完,立马觉得自己像村里做媒的大娘,调查人家主旁亲戚十八代,刘枝枝表情虽然有些怪罪她多事,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去证实。

  周媛在电脑上点了点:“27岁,已婚。”

  刘枝枝脸色登时变了:“是叫李文吗?是那个2楼车间四线的拉长?”

  “嗯。”

  “不会同名吧?”

  “全厂就一个叫李文的。”周媛回头看着枝枝:“怎么?他欠你钱?”

  夏雪骂了句:“欠个串串,吃狗屎的渣男。”

  刘枝枝怒火中烧的冲出去,夏雪跟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你帮我再看一个人。”

  “谁?”

  “业务部经理,陈晨。”

  刘枝枝满厂区找李文,站在三楼走廊,看见他在楼下和人说话,夏雪顺手将洗衣服盆子里的水,朝他的头上淋了下去,为了淋透点,特意挪了好几个方位。

  李文跟人说的起劲,一盆水从天而降,隐约还带点味,老半天没回过神,身边的人吓的跳开,一并抬头朝上看,顺便还吼了声:“谁TM不长眼啊!”

  刘枝枝从楼上冲下来,气势汹汹的指着他:“你不是没女朋友吗?老婆孩子都有了,还骗我?”

  李文擦了下脸,强忍了怒气不理她,径自往宿舍走,夏雪跑过来拦住他:“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没女朋友,只有老婆而已。”李文玩世不恭的甩了甩头上的水,枝枝听见蹲在地上哭,他鄙夷的看了眼:“你们也真搞笑,这种事你情我愿,不合拍就散,敢情想白吃我宵夜?”

  “你TM就这么无耻?”

  李文冷冷的看着夏雪,带些凶狠的说道:“看你还在我拉上做事,给你几分脸,今天这事就算了,本来是看上你,谁知道她硬往我这贴,原想你们才从学校出来的单纯呢?就玩下,谈恋爱?屁!”

  刘枝枝在一旁抽抽噎噎:“我是真的喜欢你!”

  “开什么玩笑,大家天天加班这么忙,谁有空爱来爱去?真是浪费我的宵夜,夏雪你明天自己申请换拉吧,我这容不下你,真TM扫兴,钱花了,毛都没摸着。”

  看着李文远去的嚣张背影,夏雪气的说不出话来,刘枝枝则嚎啕大哭,不顾别人的指指点点。

  “夏雪。”陈晨走了过来:“怎么回事?跟你拉长闹矛盾了?”

  呵,你看见了?夏雪抬头:“姐妹被人骗,我刚才帮忙。”

  站在暗影里的陈晨笑了笑:“真是个小孩子,他骗她什么了?钱?还是什么?”

  刘枝枝一边哭一边抹,眼泪鼻涕鼻涕糊的一大把:“他骗我感情了,呜呜。”

  陈晨笑了,就像看见一个孩童被抢走糖果,笑意无奈,却带了点轻视:“年轻人,感情来的快去的快,放心,你回去睡一觉,明天啥都忘了。”

  是么?你的感情也是这样么?她没有问出口,但陈晨察觉到失言,赶紧补救般的说了几句:“这种事情过去就好了,好好哄下你朋友,伤感情是累人,你劝劝她,明天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说不定她就开心了,人只要开心就好了。”

  夜色笼盖下来,食堂里的灯光洒在地上明晃晃,没人会对刘枝枝的事情感兴趣,亦不会有人关心她,陈晨的话在这个时候,还是带来了些许感动。

  他摸了下夏雪的头发,神色温柔:“你没有手机,这几天一直出差,想你都没有办法,要不,等过两天我带你去买个。”

  “你出差想我?想我做什么?”夏雪脸上又起红晕。

  “当然,我想你做女朋友啊,不想你想谁?”

  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男生直白说想自己,她低头咧嘴,心里来回“哐当”响,他是不是在等回答啊?究竟要不要这么快答应呢?会不会不够矜持啊?会不会太快了啊?为什么总感觉有点虚呢?

  旁边有人经过,认出陈晨,打了个招呼,他摆下手,回头对她说道:“要不你先跟你朋友上去吧,我还有点事,过两天再找你。”说完朝写字楼那边走了,脚步有些匆匆。

  看他走远,夏雪才用力拖起还在抽噎的刘枝枝回宿舍。

  一进门,吴姐就从陶淘的床上坐起来,语气抑扬顿挫:“哟,今天真是几场好戏啊,先是救靓妹,再是淋帅哥,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大侠啊!”

  夏雪不想理她,径自把枝枝丢到床上,然后去打水给她洗脸,吴姐讨了个没趣,悻悻然的出了门。

  刘枝枝的难过不超过三分钟,哭累了,抹一把泪,该干嘛干嘛,人生苦短,遇人不淑,难不成真要去吊死自己?想完气完,搞点吃的就好,夏雪给了包泡面,她撒开嘴干啃,牙齿里都是“哼哼叽叽”的声音,好像那是某人的骨头。

  吃完去洗澡,冲凉间里,她气呼呼的边洗头边问隔壁:“夏雪,你忍那个女人干嘛?在学校又不是没吵过架。”呵呵,晓得关注其他事,看来也没爱的有多深。

  “一个宿舍的,算了,老女人心理阴暗,不像学校的同学。”

  擦干头发,枝枝发现旁边桶里的洗衣粉不见了,问夏雪:“你用我洗衣粉了?”

  “没有啊,我在洗澡。”

  “靠,这个月洗发水和洗衣粉都被偷两次了,一转眼的功夫,什么鸟厂啊,工资那么点,要么加班累死,要么穷死,尼玛男人都是个渣,还让不让人活了!真不想呆了。”刚才没注意有人进去,找不到是谁顺走的。

  “不想呆,你现在能去哪?出了这个厂门,我连方向都摸不清。以前没挣钱,发现一百块挺多的,现在挣钱了,反而觉得不禁花。”夏雪洗完澡出来,蹲下来一起洗衣服。

  “你想过换厂吗?”枝枝停住手,“我听他们说,附近有个大厂,有上万人,工资比这高,加班费也比这多,环境好,正规,主要是食堂的菜比这好吃。”

  夏雪提起洗好的衣服往外走:“先做着吧,这还押着两个月工资呢,大厂哪有那么好进啊。”

  刘枝枝叹了口气跟上:“我妈叫我寄钱,来了这么久才发一个月工资,只有底薪,拿什么寄啊。”工资到手,她第一时间买了条白色裙子,跟李文约会穿出去过几次。

  没到宿舍门口,刘枝枝突然捂着肚子蹲下来,脸上变了形。

  “怎么?肚子疼?”

  “嗯,大姨妈来了。”

  “好吧,别提了,给我,听说女生将来结婚生了孩子就不会疼了。”

  “啊?那我不是还要疼好几年?赶紧去拿那个,我在这等你,啊,救命,明天衣服你洗。”

  “哈哈哈,知道啦。”

  晾完衣服回来,陶淘在床边等她俩:“今天的事我听说了,那个李文跟你还是跟她玩朋友啊?”

  枝枝火大:“谁说的?是不是那个吴大炮?”

  陶淘慌忙摆手:“不管她的事,这么小的厂,有点什么动静大家很快知道。”

  夏雪倒了点水在窗台花草上,把晾干的衣服折叠起来放好,再准备明天上班要穿的工服。

  “枝枝,你别不高兴,外面的男人都不知道底细,很悬,前些时候,隔壁厂有个女的从厂房三楼跳了下来,就是跟厂里男的谈朋友,怀孕了,那男的一听女的有了,连夜跑了。”

  “跑了?没去找?”

  “去哪找,还是老乡,地址都不清楚,一个省那么大,就算找过去又怎么样?说不定是穷乡僻壤的地方,孩子都养不活。”

  两人感到震惊:“那怎么办?后来呢?”

  陶淘叹口气:“能怎么办,女孩子跳楼摔断了腿,流了产,最后还是被警察送回老家的,不知道多丢人。这里很多男人都是跟老婆不在一个厂,有些人缺德,专门骗刚出门的小妹妹,所以呀在外面,我从不谈男朋友。”

  刘枝枝半天没做声,闷着头爬上了床。

  夏雪想起陈晨,怎么突然也觉得有了三分退缩,他家在何方,为人怎样,自己不了解,虽然他资料显示没结婚,但谁知道有没有隐瞒的?要就这么答应,心里好空,不答应,她又怕错过了什么,连着几个晚上做梦都在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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