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和刘枝枝在三楼车间,有四条流水生产线,每条生产线一个拉长,一个助拉。新员工要先从拉尾的包装做起,夏雪和刘枝枝所在的这条线,专门生产玩具小鸡,黄毛茸茸的,两只小脚安装的触碰开关,用手一摸,会“叽叽”叫个不停,很是可爱。

  夏雪分派的工作是插电池绝缘片,她喜欢把小鸡摆一排,然后一起按叫它们,听着像家里的老母鸡在带鸡仔,超级热闹,十二个小鸡装一小盒,然后递给刘枝枝,枝枝在拉尾装箱,十小盒装一大盒,装好封箱。

  刚开始,两人精力十足充沛,忘乎所然。第三天下午,品质部的QC过来抽检,发现有绝缘片插片不到位,和大箱少装了一盒,检验报表上被画上大大的红C。

  拉长是个四十来岁的老男人,从生产线慢慢熬出来的,书大概只读了三年级的那种,吊着水泥块一样的脸,对她俩破口大骂,什么不醒目,什么扑街,什么猪头,听的眼乱耳花,刘枝枝更是一脸茫然,完会不懂说什么。拉上有人附和轻笑:“假广东又在飚白话(白话:粤语的意思),嘻嘻。港的真标准,连广东人都听不懂。”

  拉长越骂越火大,后面干脆打电话让文员过来,要炒了她俩鱿鱼,听见炒鱿鱼,两人才回过神。刘枝枝哭的稀里哗啦,夏雪哭不出来,只懊恼的低头站着,心里盘算该怎样给老师打电话,让他给领导求情,要这样被炒了,多丢人。

  放眼四周,车间同事波澜不惊继续做着各自的事,少数人瞟下拉尾的热闹,没有人会来解围,他们已经见惯不怪了。

  周媛和另一个文员到达的车间,看见他们,微微笑了笑,心里大概明白几分,新员工做事不利是常态,偏偏这个拉长脾气相当不好,嚷着要辞退她们以示威风。

  到底同学一场,周媛过来跟拉长说情,语气软糯,眉眼生笑,让对方火气瞬间降了大半,最后终于松了口,吩咐她俩在大家下班后,义务加班,把之前包装的重新检查一遍,如果发现再没做好立马滚蛋!

  夏雪对周媛心生感激,不由羡慕起文员当真比普工牛逼,车间拉长都能被她哄住,不过倒是应了一句话:朝中有人好办事啊。要不然今天这情况,给到别人早就卷铺盖了。

  晚上十一点的车间寂静空旷,只有角落里留着灯,正班时还有冷气和风扇,现在什么也没有,原本就酷热深城,无风夏夜更是如同蒸笼,不一会,两人汗流浃背。

  “夏雪,我好累,想睡觉。”

  “快弄完了,要不你先去一边坐会。”

  “你俩还有多少?”陶淘出现在旁边:“呀,还不少呢!我来帮手。”

  陶淘入厂有一年,比夏雪大一岁,手脚麻利,两个人都比不上她的速度,返查产品很快做完,三个人歪在纸箱上喘气。

  刘枝枝问陶淘:“这厂加班多么?是不是每天都加?”

  陶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答:“多呀, 这里是计时工资,加班多才拿的多。有时候赶货,加到半夜两三点也有可能,第二天还照常上班。”

  夏雪和枝枝一脸吃惊:“加这么长时间,你们受的了?”

  “有什么受不了,习惯就好了。还有啊,所有工种中,就拉上的岗位最辛苦,上厕所要跑着去,你们才来不知道,每个工序一个人,顶岗的人都没有,走开一会堆了货,到了下一个工序的人要骂死你,因为你一个人,造成后面所有工序都要拖。你们进厂算幸运的,因为才赶了一个大单,最近都不大会加班。”

  “那,没加班不就没加班费?”刘枝枝想想又有些懊恼,陶淘笑着不说话。

  没加班费光底薪,谁会对钱有过节,辛苦点怕什么,出来打工不就是赚钱的么。

  一星期后,正式上拉顶岗,夏雪心眼活上手快,半个月不到,从拉尾的工序做到拉头,点焊,剪料,装线路板,打胶等,熟练速度不比老员工差,拉长也从最初的面僵到现在的面团。

  刘枝枝不但上岗慢,连水土不服的反应都别人慢半拍,夏雪拉了三天肚子好了,她才开始水肿拉肚子,脚穿不进鞋,腿钻不进裤子,最后几乎毫无力气走路。陶淘见她的模样,从床下箱子里掏了个纸包,倒些灰褐色粉末在水杯,搅匀递给刘枝枝:“喝吧,喝了就好了。”

  刘枝枝以为是什么偏方,面色痛苦的一饮而尽:“这是什么?”

  “锅灶土。”

  “干什么的?”夏雪去看那纸包。

  “就是家里灶旁边的泥巴,专治水土不服。”陶淘解释道。

  “啊?”刘枝枝有点想吐。

  “家里人说,出远门水土不服,搞点家乡的土冲水喝就好了。”

  “不对啊,你是湖南,我们是湖北管用吗?”

  “哎呀,湖南湖北一家亲嘛!再说,现在也没有你们湖北的泥巴啊!”

  “就是,那是土,又不是屎,哈哈。”看见刘枝枝的模样,夏雪有点乐不可支。话说还真有点管用,喝了两次,刘枝枝开始消肿,开始适应这里的水土,开始用老干妈拌饭,一顿吃下三大碗。

  也许是刚进厂的下马威,夏雪在所有岗位表现让人惊讶,不仅快速领会熟练,还能帮忙前后岗位的工序,很快有人注意到她,旁边拉长观察几天,申请她过去做助拉。

  当人事文员通知她的时候,有点如坠云雾,不敢相信,这可是人生第一次跳槽,哈哈。

  “你好,我叫李文,看你做事不错,正好我这助拉走了,所以就申请你顶位。”新拉长笑眯眯的:“放心,我不会像他那么凶。”原拉住暴脾气,整个车间都知道,夏雪充满感激的笑了笑。

  自从做了助拉,就没有时间帮刘枝枝,她每天都抱着夏雪哭诉,什么拖了工序被后面岗位埋怨,被助拉投诉,被拉长训斥,日子过的生不如死,希望夏雪能动用职务之便,将她也一并调过去。

  夏雪自知没那么大的权力,但也不忍心她受这个罪,想借答谢李文升她做助拉为由,带着刘枝枝请吃饭,试探下询问是否也可以调岗,邀请前计算过了,花销控制在五十块以内,不然刚发的工资,刨去寄回家的,手头会难堪。

  厂门外的大排档,露天摆着一排桌椅。别看位置不咋样,川菜,湘菜,湖北菜,啥都有,价格低廉。很多外地人喜欢在这调剂南方菜肴的清淡,三五一群,十人一桌,夹杂马路上遗落的灰尘,吆五喝六,发泄上班的累,排解思乡的愁。

  夏雪和刘枝枝先到,站在路边等着。

  “哟,要靓妹请吃饭怎么好意思?这样,今天我请客!”下班后,一身米色休闲打扮的李文,让人有点晃眼,刘枝枝毫不顾忌的吞口水。

  莫说,脱了工服的李文,有种阳刚的帅气,咋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写字楼出来的白领,倒是她俩,穿着土气十足的工衣,底子里就是个厂妹。

  饭桌上,李文侃侃而谈,说些车间趣事,问些乡土人情,脸上一笑一抬手,都让刘枝枝心神荡漾,双九年纪的女生,似乎难以阻挡微熟男人散发的魅力,这与学校的毛头小子完全不同,他能GET到点,也就是通俗的说,撩的到骚,把刘枝枝的小心肝拨的一浪接一浪。

  在深城这边,追女生叫把妹,追男生叫,泡仔。

  等吃完回宿舍,刘枝枝一拍脑袋:“完了,光听他吹牛,忘了说帮我调岗的事!”

  夏雪眼神一转:“嘿嘿,可以借口再约嘛。”

  刘枝枝笑嘻嘻的推了她一把:“跟你说啊,别跟我抢,是我先看上的!”

  “哟,你还看上呢!也不知道人家看没看上你!”夏雪揶揄道。

  刘枝枝忽的暗了神色:“对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女朋友?说不定结婚了!他有多大?二十五六七?当然,我也希望他单身,这样你才有机会啊。”

  刘枝枝趴在床上娇嗔:“哎呀,人家心跳好快呀!” 

  换岗的事情暂时没有头绪,李文借口约了她俩好几次,夏雪看出枝枝的心思,推脱有事,给了他俩独处的机会。   

  最近车间定单减少,原材料也不齐,没加班,周末也放假,陶淘约夏雪她俩去逛街,夏雪婉言拒绝了,尽管知道都是去看看过眼瘾,可入厂三个月,加班屈指可数,工资只发过一次,口袋的钱要掰着花,饭菜口味还是不对,老干妈吃了好几瓶,现如今手上只有几十块,马上连老干妈都买不起了,月底也不知道能发几张毛爷爷。

  刘枝枝的绝招是放假就睡觉,可以节约早餐和午饭成本,晚上去买碗凉面,一天就花4块钱。夏雪睡不住,没事在厂房围墙后面转悠,她发现个好地方,那里有块空地,长着成片的兰节草,几株野兰花掩盖其中。

  用木棍小心挑回,再捡几个别人丢弃的饮料瓶,剪开口,培上土,将野兰花和兰节草移植在里面,绑了绳子吊在窗口,挡住些难看的风景,微风拂过,还有阵阵清香。宿舍里有人赞叹,也有人酸楚:“别养两天养死了,再说,你也不知道在这能呆几天?弄些这乱七八糟的。”夏雪不可置否。

  几天后,高成电子接了大单,听说是业务部的陈晨拉回来的,老板相当高兴,立马提了个经理给他当,车间的员工就不那么开心了,订单猛增意味要非常规加班,也就是陶淘所说的加到半夜两三点的日子来了。

  第一晚,半夜两点,夏雪和刘枝枝有点兴奋,吃饭打卡跑第一,第二天早上上班依然斗志昂扬,仿佛加班费是额外所得。第三晚,第四晚,天天深夜两点!开始有些熬不住了,第五个晚上,夏雪也开始边打瞌睡边跟着别人一起骂:去你大爷的陈晨,拉了大单牛气,要员工做死的赶货!完全不顾员工,NND,看到丫,定先灭了他!

  刘枝枝打瞌睡不小心被烙枪烫到手,满车间都听到她的惨叫,下班后,抱着夏雪在厕所哭:“夏雪,我受不了了,不干了,我想回家,呜呜呜。”

  夏雪拍怕背提醒她,你妈还等着钱给你弟交学费,还有你爸的药费呢!不干?咋可能!

  终于在第六天傍晚,有人晕倒车间,压倒了底层员工的紧绷的弦,很快几个男生聚集,在车间鼓动其他人,一番激情昂扬,大家跑到写字楼门前挥臂抗议,义愤填膺,呼喊声声高涨,震动着厂房和写字楼,有人还跑去拉了总电闸,整片厂区陷入黑暗,大有当年青年运动的气势。

  没了电,车间剩下的几个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要么借机打盹,要么凑到在窗边观望,李文和枝枝也下去凑热闹,夏雪困得不行,孤零零的趴在拉上小寐。

  没过多久,周媛脚步匆匆的跑上来叫她:“夏雪,你赶紧下去把我们同学都叫回车间,办公室的人报警了,等下要是抓到治安队,那要遣送回老家的!”

  瞌睡立马醒了大半,她急急忙忙跟周媛下楼,回老家事小,压的几个月工资没有,等于白遭罪,这种情况通常老板不出面,放肆让你们闹腾,治安队抓人送走,既可以震慑,还可以省出一笔开支。

  夏雪穿过人群,声浪震得耳朵发麻,呼喊的内容无非就是要休息,要加餐,要所谓的人权,哈哈,还人权,咦?还有人要女朋友?咋没有人要加工资的?闹半天抓不住重点,折腾些啥?

  孔鑫站在花坛台上像打了亢奋剂,情绪奋昂,张着双手一起呼喊,他喜欢这种借旁人起义的威风,好像此刻自己就是领头,是标杆。

  夏雪叹气摇头,唉,加了六天班都还有这么好的精力,老板怎么相信你们累!听说倒在车间的那个女生,是因为生理疼请假没批准才晕倒的。

  写字楼前,站着个男生,跟李文差不多的年纪,白净斯文,一副黑框眼镜更添内敛,双手抱前,站的笔直,不急不恼,和狂躁的员工成了鲜明对比,仿佛他就是写字楼前不可逾越的防线,旁边几个部门拉长和主管,一起看着喧闹的员工,偶而相互低头说话,满脸见惯不怪的表情。

  夏雪在人群中拼力穿梭,不下心挤到了最前面,抬头撞上男生扫过来淡淡的眼神,有些冷,也有些笑意,她的耳朵,脸,瞬间燃烧了起来,烧到了头,还烧到了脚,身边的人潮层层褪去,目光所及,只有一个他而已。

  “夏雪!夏雪!”周媛拍了拍她肩膀,指着旁边的孔鑫示意,夏雪回过神,擦了下嘴角,赶紧把花坛上发羊癫疯的孔鑫拉了下来。一瞟眼瞅见李文和刘枝枝站在人群外,并肩而立,低头交谈,枝枝脸上浮现的笑,跟花痴没两样。

  夏雪拉下孔鑫,差点让他翻脸,不过看见周媛倒是立马打焉,估计也明白自己刚才形象不佳,整了下衣服,笑嘻嘻的想解释,周媛跺下脚,转身进了办公楼。

  “把我们的同学叫出来,不要闹了,周媛说工厂的老板报警了!”听到报警,孔鑫也露出胆怯,慌忙去一边叫同学退出。夏雪跑过去告诉枝枝和李文,让他俩赶紧回车间,刚进楼梯口,一阵刺耳警笛冲进厂区,“呜哇呜哇,乱啦乱啦。”人群瞬间鸟散,只剩十来个腿短的被抓个正着。

  后来听说,业务部经理陈晨出面,给那天抓住的员工一次机会,只要回来上班,什么都不计较。

  加班风云过后,老板放了一天假,然后接着再加。不过闹一场的好处还是有的,毕竟食堂的菜有变化,加肉了!虽然肥的多,总比没有强。

  刘枝枝这几天很忙,李文老约她宵夜,半夜下班,肚子饿的睡不着,来碗砂锅粉相当给劲,她没有告诉夏雪,有天晚上李文趁无人,在厂区外的小路亲了她,亢奋的满脸通红整夜无眠。

  “枝枝,你问过李文有没有女朋友啊?他是单身吧?”夏雪在等冲凉间的时候问她,刘枝枝以前在学校小树林里和男生拥抱被逮个正着,班主任要男生写三万字的检讨,当老师面写,内容不准重复,不准雷同,段落清晰,中心思想要明确:我不该早恋!

  后来那男生哭了:“老师,我错了,我就是扶了她一下而已,老师,能不能不写?”刘枝枝想不通,前一分钟羞涩牵手说永远的人,转眼就被一篇三万字的检讨打败了,还经历人生的风风雨雨呢!屁!

  好吧,枝枝也写不出,姜是老的辣,老师这招太毒,要平时憋犊子劲玩的学生写检讨,是要命,有那能耐,还会去混个技校?当然,关于蓝翔的传说,后来才知道。

  枝枝非常肯定告诉夏雪,李文是单身,没有女朋友。

  夏雪看着刘枝枝,心里暗对一面之缘的陈晨,也起了莫名的相思。

  这天下午,夏雪去仓库清点库存,点完产品,不知道谁把仓库门给锁了,她伸着脖子往门缝外喊:“有人不?谁在外面?谁把门关啦?!挨千刀的!里面还有人,麻烦开个门!”

  上帝这次眨了下眼。

  “门关了?”业务部经理陈晨从库房里间办公室走了出来。

  白衬衣,黑皮鞋,帅气逼人,看着越来越近的男神,夏雪平时灵活的舌头变成搓衣板:“那,那个,我,门,不知道谁给关上了,呵呵呵。”

  “哪个部门的?”发现女生眼里的花痴,陈晨有些傲娇般的气恼,也有些沾沾自喜,他提高点音量继续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的?”

  意识到自己失态,夏雪脸上腾起绯红,她赶紧回应:“啊,哦,我,那个,我是生产部的助拉,刚才过来点货,被人关仓库了”末了低声多丢了句:“我,我叫夏雪。”

  陈晨看了看仓库门,潇洒的挥了下手:“嗯,门关了打个电话叫保安来开门。”

  “我,没有手机。”夏雪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晨转身去库房办公室打电话,透过毛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夏雪,宽大工服里面有不算瘦小的个子,一双大眼充满新奇,又带点防备,微厚的嘴唇时而灵动,时而安静,皮肤算不上白皙,但也挺光洁,一头青丝马尾垂在脑后,整体是那种丢人群中找不着的类型,不过她想看他又不敢看的样子,让人觉得傻乎乎可爱。

  自从仓库关门事件后,夏雪信奉老天给了她机会,总会在厂区各个角落里,有意无意的聚焦到陈晨的身影,然后晚上睡觉时,把他强行安进自己的各种情节梦境,来缓解每天超时加班之苦。

  赶货加班太多,劳动张力过大,很多人吃不消,几个同学在领了一个月工资后,有的寻了他处,有的回了老家,一行来高成电子的同学,只剩夏雪,枝枝,周媛和孔鑫。

  送走同学,都有了伤感,周媛请他们去排挡聚餐,两瓶啤酒下肚,孔鑫红着脸大声说:“这尼玛是图什么?大老远跑这来,周媛,你为什么一定要待在这个鸟地方?就凭你,哪不能去?”

  周媛脸上淡淡的表情,没有喜恶:“我在哪不关你的事。”

  夏雪以为孔鑫会发火,没想到他下一秒焉了,低头坐在椅子上,嗫嗫的回应:“我这不是为你好么?你看,你在哪,我就在哪,一直陪着你。”

  “我去!孔鑫,你配人家周媛吗?腿短的像武大郎。”孔鑫个子不高,刘枝枝嘴毒,说道他的痛处,他刚想发火又碍于周媛在场,只能生气拍了下桌子回击:“开玩笑,我腿长一米!像你,整个一土豆,又胖又挫。”

  夏雪惊讶的问道:“孔鑫你腿长是从肩膀开始量的吗?”

  枝枝是有点肉,但属于圆润,可是女生都讨厌说胖,她生气的站起来准备叉腰开骂,被笑的抬不起头的周媛拉住:“好了好了,平时在学校八竿子打不着,没想到来了高成,一个个吵架都这么对味。”

  她转头对孔鑫说:“可以了,你怎么说的过她俩?我请你们吃饭,不是吃饱了吵架的,大家是同学,也是老乡,现在高成就我们了,还闹不和?”

  孔鑫得意的夸周媛:“看我们家媛媛多温柔,多明事理。”

  夏雪笑笑:“那是,周媛说的没错,现在就我们,吵输吵赢又怎样?和气点,同学一场,将来回去还要相见的,不比外人,干一架都不用担心将来碰到尴尬。”枝枝气鼓鼓的坐下,把剩下的菜和孔鑫两人抢着吃了。

  吃完饭,周媛想去买点东西,孔鑫屁颠颠的要做护花使者,夏雪和刘枝枝囊中羞涩,没有同往,回到高成进厂门的时候,看见陈晨站在门口,夏雪低头往里走,经过他身边时,偷偷使劲瞄了瞄。

  “你是夏雪?”

  谁?谁在叫我?男神在叫我?她有点蒙圈。

  枝枝好奇的答道:“是呀,她就是夏雪,陈经理?有什么事情吗?”

  夏雪此刻窘迫的很想离开,但脚却不听使唤:“我,我是,你找我啊?”大概自己都没听过这么温柔的声音,感觉有点漂浮。

  “没什么,那个,今天想出去转转,一个人有点孤单,正好看见你们,想叫上一起,请你们吃冰淇淋。”

  正好?嘿嘿,门口保安脸上意味深长的笑,表明他已经在这站了半天。

  “我们?”帅哥邀请,刘枝枝乐开花:“去,去,一起一起。”

  陈晨带她俩去了另一条街的夜市,路上对夏雪问东问西,傻子也看出他的目标,枝枝只好半路借口开了溜,不当电灯泡,毕竟自己也算名花有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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