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接到的这个电话,是一个厂家打来的催款电话。对于商店给厂家的回款,严华基本上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从商店的账目上看,可以说根本没有拖欠任何一家的货款。那么为什么人家又来催款了呢?为了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便告诉厂家说“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啊,您家的业务我还不太清楚,请您给我点时间,我检查一下业务往来账目。这样吧,过两个小时您再打过来。好吗?”
  严华放下电话后,便把会计和出纳都叫到了办公室。经过一番对账后,商店根本没有欠那个厂家的货款。待那个厂家的电话再一次打过来的时候,严华问厂家是不是搞错了,因为方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结果是商店根本没有拖欠他们厂家的货款。可电话那端的厂家却火了“你们以前在我家拿的货,每次都是到月底就结账。正是因为你们商店的信誉好,所以我才陆续的给你们发了三批货。我要了几次钱了,你们那个姓万的经理都是说让我等几天等几天,这都已经等了五个多月了,你们不能这样不讲信誉吧?”
  “您先别着急,咱们有账不怕重算,麻烦你查看一下这三批货的接收地址和时间,然后告诉我。”
  当厂家再次打过来电话告诉严华发货的时间和收货的地址时,严华彻底懵了。
  “姐,你怎么了?”二梅走进来,看到严华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样子便问道。
  “哦、哦,没、没怎么。”严华老半天才回过神来。
  自从接到厂家的这个电话后,严华就一直坐在办公室,她再也没有出去过。
  商店打烊了,人们都陆陆续续的回家了,严华还在办公室里坐着呢。
  那天晚上,严华很晚很晚才回家。
  严华对小田说“从明天起,我就开始去医院住院去,你也不用再请假了,抽空去商店看看就行,万全回来你就可以不用管了。”
  “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了吗?”小田关切的问道。
  “我预感商店要出事,,所以我必须要采取一点手段了。”严华接着便把商店里的事情说给了小田。
  第二天,严华住进了医院。
  “哎,昨天还好好的呢,这咋说住院就住院了呢?”魏姐感觉到有点纳闷。
  “这病来如山倒,说来就来啊,这你还有啥可纳闷的呢?”二梅瞥了一眼魏姐。
  虽然二梅嘴上这样说,不过她心里也是有点犯嘀咕“是呢,昨天看到她那呆呆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呢,要不然她不会那个样子啊,如果有事,那肯定就是大事,一般的事是难不倒她的。”
  商店下班后,人们三三俩俩的都到医院看望严华来了。
  小田正坐在严华的病床边上削着苹果,严华躺在那聚精会神的看着小说。
  “哎呀,你说这一听说你住院了,我们这个着急啊,可是商店还忙的走不开,这不一下班我们就赶紧过来了。昨天还好好的呢,这咋说病就病了呢?”魏姐一进门,屁股还没有坐下呢,就开始唠叨上了。
  “她啊,早就该来医院了,可她就是放心不下商店,这不是非得撂倒了才来住院。”小田接过来说。
  “到底是啥病啊?”魏姐问道。
  “嗨,她的病可多了去的了,这是不查不知道啊,一查哪儿都有病。”小田回答。
  “那这次住院是啥病啊?”魏姐又问。
  “胆囊炎。”小田说。
  万全回来了,他知道严华住院后,也到医院来看望她“商店的事有我呢,你就放心的好好在医院养病吧。”
  “我这个胆囊炎恐怕一天两天的好不了,那可就得辛苦你一阵子了啊。”严华对万全说。
  “嗨,没事、没事啊,你就尽管好好的治病吧。”万全嘱咐严华说。
  过了几天,小田到商店找到万全说“严华的身体太差了,在这儿治疗了这些天,效果还不是太好,医院的大夫说,建议她去省城的大医院去看看。可她心里老是惦记着商店放心不下,看她身体的现状,恐怕是一时半时的也上不了班了。就是好了,我真的是也不忍心再让她这么辛苦了。依我看,不如把这个商店全部交给你来做吧,等她身体允许了再回来帮你,你看如何?”
  “行、行行行啊,还是身体是主要的。”万全满口答应。
  第二天,严华和万全去工商局更改了法人,并拟定了一份协议。
  当严华把准备好的协议书递给万全的时候,万全笑着说“嗨,干嘛整的这么正式啊,你的股份我现在就可以退给你,但你啥时候想回来你还是可以回来的。”
  “呵呵,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咱俩还是正规一点,这样对你对我都公平啊。”严华笑着说。
  “你看看你啊,啥事你都得是小葱拌豆腐,行,行行行行,来,我签。”万全拿过来协议书,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不但在那上面签了字,而且还按上了鲜红的手印。
  协议书是一式两份的,严华把她的那张协议书放到了她的包里,又把当时开商店时候的投资款拿了回去。送走了严华和小田,万全便把他的那份协议书拿过来,揉吧揉吧随手就给扔到办公室墙角的垃圾桶里。
  “哼,可把你这个瘟神送走了啊,你早就应该走,没见过有你这么一本正经的人。除了本本分分的做买卖,你还会啥呀,这年头不整点歪的邪的能挣到大钱吗?你还不知道呢吧,你都挡了我多少财路了啊,这一天天的,我还得防备着你,哼,你这病咋就不早点生呢!”万全自己在心里说着。
  晚上,万全给商店的员工们开了一个会。
  “从明天起,这个商店就属于我一个人的了,严华因为身体不好,她已经正式退出。希望大家以后不要把商店里的什么事情都对她说,也不必再和她商量什么,因为这都是我们商店里的商业机密,如果一旦让我知道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别说你哪儿凉快就去哪儿呆着去。”
  “我的妈呀,这么大的事她怎么没有告诉我们一声呢,她咋说撤就撤了啊。”二梅问小丁。
  “嗨,你看她让那个病给拿的,还哪来的精神头和我们说一声啊。”小丁说。
  “就他?他一个人说了算,这商店还指不定是咋回事呢,你就看着吧。”二梅小声的对小丁说。
  “咱俩可都是严姐的心腹啊,说不定哪天还不得把咱俩都给撵家去呢,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小丁问二梅。
  “不用怕他,回家就回家,怕他干啥。哼,你看他现在的那个得意样,当初要不是咱姐打点外围,能有这个商店吗,过河拆桥的小人。”
  “你们俩嘀咕啥呢?”魏姐问。
  “呵呵,没、没嘀咕啥。”小丁笑着回答。
  “嘀咕啥?没听你表弟说的是啥呀?那是人话吗?”二梅一脸的不满。
  “他呀,就是那副德行,没事,有我在呢,怎么着他也不能把你们俩给撵家去吧。”魏姐还挺自信的。
  “撵家去就撵家去,我还真不怕他。放心吧,咱姐不带闲着的,等她的身体好了,她保准还得找事干,还是跟着咱姐干心里踏实哦。”二梅对小丁说。
  听说严华要去省城看病,魏姐、二梅和小丁都过来了。
  “到了省城好好的看看,人家那是大医院,肯定比咱们这小地方的医疗水平高。”魏姐对严华说。
  “姐啊,你不用惦记家里,隔三差五的我就会过来看看,没事的啊,你尽管好好的看你的病。”二梅嘱咐着严华。
  “不用劳烦你来回跑了,你姐夫在家。”严华对二梅说。
  “天呐,去省城看病你咋还不让我姐夫跟着你去呢,你一个人那能行啊,这要是有啥事,身边总得一个人跑跑腿吧。”二梅埋怨着严华。
  “你姐夫单位太忙,老请假不太好。我先一个人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如果有事再让你姐夫过去。”严华告诉二梅说。
  “哎,姐啊,你这去省城医院那说不定还要住院呢,咋就拿这么点的东西啊?”小丁望着严华准备好了的一个不大的小旅行包说。
  “呵呵,小傻瓜,这年头只要兜里揣着钱,啥不能买啊,到时候再说。”严华笑着说。
  严华走了,她是带着谭主任一起走的。前几天,敬老院打电话告诉严华,谭主任患上了白内障。当时严华很着急,便给省城的表哥打电话,让他给联系一下医院,看看能否做手术。昨天,表哥来电话通知严华说,这周可以过来手术了。所以她这就带着谭主任来省城的大医院了。
  为了让谭主任别太累了,严华买的是卧铺。谭主任躺在卧铺上闭着眼睛在休息。可坐在临窗椅子上的严华,却思绪万千起来。
  当她接到那个厂家的催款电话后,她又主动的联系了几家给他们商店供货的厂家,谁知这一问,又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商店已经全部都欠人家的货款了。
  这些货商店根本就没有收到,那么,这些货都去了哪里了呢?
  严华联想到万全最近反常的举动,三天两头的他就出去几天,他出去是做什么了呢?还有他接电话时候的那个样子,莫非是他?严华简直不敢往下想了。因为她是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
  商店注册的法人是严华的名字,如果一旦有事,严华她是脱不了干系的,纵然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思来想去,严华才假借生病住院为借口,哄着万全更换了法人的名字,然后又把开商店时候的投资款顺利的拿了回来。
  严华和医院的一个副院长关系不错,就这样上演了一出“胆囊炎”而住院的戏,如果不这样做,随便更换法人万全会生疑的,再者说当初开商店的投资,也不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拿回来。
  这其中的一切一切,只有严华和小田知道,因为严华一直是不动声色,所以就这样骗过了万全的眼睛,大家伙也都被蒙在了鼓里,都以为严华是真的有病了呢。
  睿智的严华,机智果断的撤离了商店,她巧妙的躲过了一场牢狱之灾。
  谭主任的白内障手术很成功。这样的手术无需住院,但严华还是担心谭主任的身体太疲乏,所以就没有急着回家。她领着谭主任在一家宾馆住了一夜。
  “你看看你这孩子啊,咋还学得不会过日子了呢,买张火车票我们完全可以回家的,非得在这住这么一宿,这么讲究的宾馆,这一宿得花多少钱呐?”
  “呵呵,谭姨,你外甥女可不像以前那么穷了啊,谭姨,你还记得吗,我怀恨恨那会,大冷的天还得站在外面闻人家做鱼的那味道呢啊,呵呵,现在一回想起来,我还感觉到好笑呢。”严华笑着讲起了以前的事。
  “哼,你这丫头,还笑呢,你知道当年你嫁给那个混蛋人家,差一点没把我气死。”谭主任想想还生气呢。
  “这我咋能不记得呢,其实有时候想想,我还真得感谢那个混蛋,如果不是他,我也变不了今天这样刚强。就像我看过的一篇文章里说的那样,是无情的男人锻造了坚强的女人。谭姨,你说我是不是得好好的谢谢那个混蛋啊,呵呵。”严华笑着问谭主任。
  “难怪你妈总是说你心大,我看真的是比那个窝瓜还大,那些年遭的是啥样的罪啊,还要感谢他呢,我都恨不得把他给活剥了皮。”谭主任咬牙切齿的说。
  “呵呵,谭姨,咱要学得大度一点,咱不记仇,不去计较那些得失,计较的越多,这心就越累,你看我现在不是过的挺好的嘛。是吧?”严华笑着说。
  在宾馆那一夜,严华和谭主任唠了很多、很多。谭主任听着严华说出的那些话,不禁暗暗在心里说“都说人在做天在看,这话一点也不假,善良的人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从省城回来,严华把谭主任送到敬老院后,考虑到她一只眼睛不太方便,所以又在外面给她找了一个护工,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商店里已经没有严华的事了,把谭主任的眼病也治疗好了,严华她又开始琢磨起她的赚钱道了。
  在商店那会,经营煤炭的生意本来可以继续赚钱。可是当严华看到万全的那副嘴脸时,她便放弃了这个生意。
  现在,她又重操旧业,开始做起了煤炭生意。凡是与严华打过交道的人,都非常信任她。信任是经商之人的敲门砖,也是经商之人的试金石。既然拥有了信任的基石,所以严华做起生意来很是顺风顺水。
  小田看到严华在夏天做煤炭生意,而且还买了好几千吨,望着严华手里买煤的收据,他不由得担心起来“天啊,一下子你就买了这么多的煤炭,你可往哪儿放啊?再说这么大热的天,你卖煤炭谁能买啊?”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就放心的瞧好吧啊。”严华笑着说。
  煤炭也有淡季和旺季。一般情况下,淡季里的煤炭价格比较低。如果要是到了旺季,煤炭不但抢手,而且价格也高出很多。
  严华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她要把大量的煤炭给它囤积起来。据听说有一个废弃的煤场,不但一直闲置着没用,而且还得花钱雇人打更看护煤场。严华觉得这是她囤积煤炭最佳的地方,于是便找到了矿上主管这个煤场的领导。严华说出了她的想法“不但能让这个煤场废物利用,变废为宝,而且打更人员的工资还由我来掏腰包。这样,如果上面来检查工作,还能让矿上领导的脸上有光,正可谓是一举三得的大好事啊。”
  那位矿上的领导一听严华说的非常有道理,这样做不仅节省了打更人员的工资,而且还能应付上面的检查,说不定在废物利用的这个题目上还能做点文章呢,于是,便一拍即合。就这样,严华虽然是给打更人员发工资,可她却没拿一分钱就可以无条件的使用煤场了。
  严华这个人,无论是做事情也好,做生意也罢,她是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的。一般的人正常思维凡事都是会先想到最好的结果是什么,其次才会想到最坏的结果,甚至不会去想最坏的那个。然而严华与人正相反,凡事她都先预计出最坏的结果怎样,然后再考虑最好的结果如何。
  在倒腾煤炭的这个生意上,她首先是谈好了煤场,有了囤积煤炭的地方,严华这才拿出一大笔钱来买了这些煤炭。
  由于夏季和秋季的雨水较多,这些煤炭堆放在露天的煤场,必须要保管妥善,不然就会受损。
  严华做的这些事小田事先一丁点都不知道,所以他才有所担心。
  “星期日休息,你帮着我去旧物市场买一些苫布来。”严华对小田说。
  “买苫布做什么啊?”小田纳闷的问。
  “让你买你就去买,买回来你就知道做什么了。”严华回答。
  “呵呵,你啊,说话的口气总像是领导似的,你是不是把我也当成你商店里的员工了啊?哎,我说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啊?人家女人都是温柔似水,你这是什么呢,啊?呵呵。”小田笑着逗严华说。
  “呵呵,我啊,我这叫坚强如钢呗。”严华笑着回答说。
  冬季即将来临,煤炭的价格是绷着高的往上涨。这一年,着实是让严华大赚了一笔。
  “呵呵,还是我老婆大人高明啊,这钱让你赚的,都赶上印刷机了。”小田从心眼里敬佩着严华。
  严华正在陶醉在收获的喜悦之中的时候,突然,她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这张法院来的传票究竟是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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