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胡立昌很善于钻营,也有不少雕虫小技。看来女人,尤其是漂亮女孩能办事,让曹普臣眉飞色舞无法推辞。这个杂种,给他提供一个四川妹子他怕有病,活得倒讲究。唉,现在请客送礼不太理想了,必要时要提供床上用品,他手里有权,银行里有存款,生猛海鲜都吃腻了,换换口味,来点刺激,这才是投其所好,深受欢迎的。这年头不研究当官的心理捞不到好果子吃,他妈妈的。

    胡立昌认识到了女人的作用,他把目光瞄准了表妹苏梦醒,让她来见曹普臣,把苏梦醒置身于梦中。

      “你想害死我呀。”苏梦醒质问他。

      “你以后可别带我来他们家。”

      “那是,我也舍不得你。我留着你做我的老婆。”

      “你呀,痴心妄想。”苏梦醒瞪了他一眼,她以为胡立昌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胡立昌眯缝眼盯了苏梦醒一会儿,笑了笑说,“真的,真的像梦一样美。”

    苏梦醒没有理他,走了一段路,胡立昌还是按捺不住激动心情说,“表妹,我很佩服你,办事说话有分寸,唉,为啥我没有早点想到你呢?光在曹秋红身上用心思了,真该死。”

      “你跟曹秋红很特殊,你们呀……”

      “我想把她糊弄好了,可以联合起广泛的统一战线,好对付老杂种。说心里话,我都想操了她。”

      “不说人话,哎,你不说中午有事儿吗?”

      “也没啥事儿,我不想在他家吃饭,再有我得去离婚了,一定得离了。”胡立昌说。

      “你打算找个漂亮的,像曹秋红一样的人?”

      “曹秋红还差一个档次。这个我找了十多年了,表妹你会知道的?”

      “我不知道。”

    胡立昌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真坏……”苏梦醒追打着胡立昌,他双手挡架着,“别打啦,今天我请你吃西餐。你让你开开眼界。”

    苏梦醒没有去吃西餐,而是吃的米饭炒菜。吃完饭后,胡立昌说你去那个房间休息休息。说着把钥匙掏给了她,她没接而是回了工地。

    晚上,胡立昌又喝了酒,这次没喝醉,走进苏梦醒的房间,躺在床上便睡。

    夜深了,她赶他都赖着不走,她气愤地甩手走了。茫茫黑夜,她到哪儿去呢?她想到了马小羊,走近她住的房门。听见一阵调笑。苏梦醒悄悄靠着窗口一看,老黑浑身是汗,赤裸地压住马小羊又亲又吻,马小羊左右摇晃着,头发散乱,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忘情地呻吟。

    这时,听见胡立昌一声轻微咳嗽。

    苏梦醒转身就跑,不慎跌倒了。胡立昌追了上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你跑,看你还往哪儿跑?”

    苏梦醒瞪着他,气愤地说,“你糟蹋的女孩还少吗?你……”

      “她们没有你好,我看不上,我要的是你。”

      “休想,看不上你就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的。你还是人吗?”

      “我有钱。你们需要钱,两厢情愿,谁也不欠谁的。”

      “放屁!”

      “表妹,我真的喜欢你。”

      “不,不不,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别忘了,为了你我搭上了三十万多,反正我主意一定,非你不娶了。”

      “你休想,我不同意。”苏梦醒的心揪成了一团,浑身发冷,恐惧他色眯眯的眼神。

      胡立昌说,“我可告诉你表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不是迷恋你的美貌,我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对付曹普臣那个王八蛋。干一番事业,赚大把,大把的钞票。你懂吗?漂亮,你是漂亮,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老吧?快别假装正经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胡立昌终于原形毕露了。说着胡立昌扑过来抱住了苏梦醒,她胡乱地扑打着他,他一动不动,牙齿打颤。

    任你打,任你哭,任你闹,胡立昌就是不放手,像块胶布沾住了你,让她无可奈何。她打够了也打累了,终于无力地停下来,她想,看来是在劫难逃了。她一头向墙上撞去,胡立昌是有防备,一手抓住了她,然后骑在她的身上。她已经没有力气抵抗了,她闭上了眼睛。

 

            8

 

    苏梦醒痛彻心肺,既然早有预感,为什么还围着他转,她的心一阵作痛,她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情也不能让他为所欲为。

      “表哥,你放过我吧?告诉你,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了。”她乞求着他。

    胡立昌瞪着眼,“你有男朋友了,他咋不去救你,要不是我赶到你不就嫁给那个山里的野小子了,我是花钱买来的你,你有啥能耐?我想操哪一个就操哪一个。我有的是钱。”

      “你操的还少吗?你这个坏种,混蛋。”苏梦醒愤怒地打了他一个耳光。泪水汹涌地夺眶而出。仿佛只有眼泪了,可是,胡立昌不相信她的眼泪,更不理睬你撕裂心胸的乞求与表白。“难道刘培林没去找你?是他找到了你,请你来帮忙的,你……”

      “笑话,刘培林是谁?我不认识他。”

    胡立昌变了,他凶狠地摁住了苏梦醒,她被他压在身子下面直颤抖,他恨不能把她挤碎了,她乞求着,“别……别这样,求你了。表……哥……”

    胡立昌根本不听,他粗暴地抓起她的裙子,用力一扯,裙子被他撕碎了,他淫笑着扑上去。

    苏梦醒挥动胳膊抓破了他的脸,他用裙子碎布捆住了她的双手,她绝望了,抵挡不住他的强暴。

      “表妹,我……爱你,答应我……钱我不要了,为了你,我不怕……”

    苏梦醒忍受着被刺痛的愤怒,眼瞅着挡不住他疯狂地进攻,野兽般的凶猛,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记忆,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脑袋胀得要裂开一样,浑身哆嗦,她的憎恨难以形容。眼泪都哭干了,滴血的心一阵痉挛。

    胡立昌终于发泄完他的兽欲,他仍趴着不动,仍胡乱吻着她的乳胸,她扭动身子用力一拱,把他推开了,他仍不停地抚摸,她不敢看他那副变型的脸。

    后来他满足了,长叹一声,在她身边喘开了粗气,苏梦醒觉得脑子轰鸣,撕掠的她不知哪儿疼痛。

    胡立昌松开手,她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却捂不住屈辱。迷迷糊糊四肢无力,她的胸腔塞满了杂草一样呼喊不出来。她痛不欲生。

    她忘记过了多久,忽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胡立昌昏昏沉沉地睡去了。打起了很响的呼噜,像头猪。

    瞪着干涩的眼睛望着黑沉沉的夜色,蛙声鼓叫着,心神交瘁,但复仇的欲念包裹了她,使她陷入了人欲横流的漩涡,她想,我该怎么办?

    夜色俱寂,星星也显得那么冷漠,她悄悄跳下床,找出裤子穿好,她想寻找一件什物打死胡立昌,可是,当她穿好裤子时,她发现他并没有睡死,他在防备着,她站在窗口下一动不动。她不知此时此刻要做什么。杀了他算了,不,她要活下去,为了刘培林。她揉搓着发紧而又麻木的脸,然后斜了胡立昌一眼,她仿佛顿时产生了一种强烈地自虐感,她心里立刻萌发了取而代之的愿望,人有时是被迫的,并不是随心所欲的,有时需要迂回一下,借助他人之手。

    苏梦醒扪心自问,痛定思痛,将错就错吧,路,就这么走吗?如果她跟胡立昌换换位置就好了,她一定比他干得出色。把煤矿队改成煤矿有限公司,也干个经理,充分发挥一下自己的才能,调动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看自己有多大潜力,也让胡立昌围着她转,变被动为主动,到那时想怎么整治他就怎么整治他。再暗示曹普臣,实现她的目的,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没有什么她不可以做的。对,就这么办。

路,还是自己走。

    这时,门砰地一声被老黑踹开了,他拍了拍胡立昌,“哎,车总,这回该我享受享受了吧。”

    胡立昌迷迷糊糊地说,“啥该你享受了?”他睁眼一看是老黑,眼睛立刻睁大了,“谁也别想沾她,滚,滚出去。再不滚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胡立昌跳下床骂着,“你这个王八蛋,狗杂种,你也跟我争女人,我废了你这个王八操的。”

    老黑泄了气,悻悻地走了,临走摔了一下门,门板碎了。

    胡立昌望着门板愣怔了良久,然后走近苏梦醒,拍拍她的肩,“去,洗洗脸,别瞎想了,我会对你好的。女人吗?不是我的就是他的。你就是长得跟天仙似的,早晚也得给了男人。”

 

              9

 

    苏梦醒没有理他转过身去,沉溺在布满全身的瘫软和疼痛之中。苏梦醒心里恨他却不敢反抗。躺在床上,两眼瞪着房顶。

    一种圆润而柔美的声音,仿佛从遥远山顶漂入苏梦醒的脑海,梦醒,你真好,我会爱你一辈子,不管遇到什么,我会不离不弃。想起刘培林,她热爱的人,一时心里发酸泪流满面,他是多好的人,不但有才华而且对她格外体贴,是个不可多得恋人。如今一切都让胡立昌给剥落了,像那鲜花正在含苞欲放,却被鬼似野蛮人给摧毁了。她期待的是灿烂开放,在春天尽显青春活力与风采。

    这个野蛮人有哥,把她青春年华的一幅美丽的油画顷刻之间付之一炬,那些油画已全部成为灰烬。她拥有的只是灰色,是憎恶和愤怒,是隐忍和回忆,是不流不尽的眼泪和屈辱。

    这样的环境里,受之于这个物质世界,凡俗的肉欲与强迫。是的,苏梦醒是说他表哥是恶鬼,尽管恶鬼是苏梦醒青春的主宰,以占有了她为荣,对她青春的肉体感觉异常意足;但苏梦醒就像进入了地狱,在焚烧的熊熊烈火中穿行。她的主观愿望心甘情愿地成为刘培林人。

    苏梦醒咬紧牙关,甚至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一个人含泪低语,苏梦醒想着,疼痛的心灵也许会在岁月中加深,也许会凝固成一种力量。也许一度在沉默爆发也许……

    太阳出来了,太阳总很温暖,苏梦醒不敢看那刺眼光亮,她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胡立昌走了,她才长舒一口大气。

    骗子,全部都是欺骗,把自己伪装成救命恩人,骨子里却是那么阴险恶毒,没有任何人可以解除她内心的痛苦,从此而改变了命运的航程。

    那个恶鬼哭狼嚎般强暴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尽管他帮助了苏梦醒跳出虎穴,却又误入狼窝。他们被金钱冲昏头脑,贪得无厌地敛财,就好像草原狼贪婪地吞噬着一只羔羊。

    苏梦醒轻轻地笑出声来,要想报复魔鬼自己也要变成魔鬼才行。苏梦醒觉得这是慷慨而又痴民用工业的逻辑,唉,命运,做个什么的人呢?。同学们见到我会嘲笑我吗?乡亲们不会说我忘恩负义吧,毕竟是胡立昌把你从困难中拯救出来。如果你没有表哥,那么你现在成了一个山里的小媳妇?你成了老潘——那样多痛苦。不,苏梦醒不愿再见到任何人,她想忍受这样的痛苦,不然就宁愿一死。

    胡立昌又悄悄地回来了,直到他开口说话,苏梦醒才激愣一下,她被吓了一跳,心脏加快了跳动。

      “还不起来?一个人瞎寻思啥?”

      “寻死!”

      “哦,用这个吓唬我?告诉你表妹,我是被吓大了。你想死那好办,不用跟我说。你呀木头脑袋。”

      “我要是木头就好了。”

      “如果你死了,你想过你爹娘吗?你的同学,你的表哥对你的好!”

      “你对我太好。好的强奸你表妹!”

      “那不是强奸,那是爱!你得换一种心态想就明白了。你以为你是谁呀,还处女呀,我对处女是有感觉的。”

    苏梦醒扯过被子蒙住了头,她拒绝听他话。良久,她以为他走了,然而她探出脑袋发现他仍然坐在她身边。

      “起来吃点,我给你划来了好吃的。”

    苏梦醒没理他,又蒙上了头。

      “你认为你的那个所谓的恋人还等待着你呀,从此以后命运将会让你和我在一起了。你有文化,我有人际关系,我们合手做生意,没有不发财的道理?人生知短几十年,痛苦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现在你我都是地狱的孩子。没有人可以扭转这个局面。老百姓讲话信天由命吧。

    人类在善恶之间做出选择。在金钱与道德之间做也选择,男人女人同样也要做出选择。选择对了错了,总有改正的机会,表妹你也给我一次机会。

    苏梦醒苦笑了一下,他真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现在苏梦醒想,事已如此,如何改变命运,但是尽可能地保持着他自己的尊重,他说的也有道理。苏梦醒转过头去,然后起身坐起来。她平静地说,“难道我相信你的这些废话?

    胡立昌大笑了,“谢天谢地你终于说话了。日子长着呢?你看我的表现。亲爱的,”我们不要互相折磨了。我们会发财的。”

    苏梦醒对他这样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苏梦醒要学会残忍从而战胜邪恶,她轻蔑他又要依靠他,唉,难道说真是命运——

    苏梦醒阖上双目,又流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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