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茫茫的海东盐场,天水相连,一片银色的世界。
  远远望去,一座座排列整齐的白色盐山,就象古埃及的金字塔一样,尉巍壮观。同时,又象那颗颗洁白的珍珠银光闪闪,镶嵌在北国平原的大地上,海边的天空中,不时出现的海鸥群鸣叫飞舞,更向世人揭示着这里是个美丽而又神秘的地方。然而,在地平线,也有着另一番景致,高墙电网下,持枪游动的武警哨兵,还有两扇灰色阴森的监狱大门,像一只怪兽的大嘴,警示着世人,更显示着这里是个特殊的地方。大门两边悬挂的两个白色的标牌上,分别写着漆黑的大方字:唐州市海东监狱和唐州市海东监狱培训学校。阵阵海风吹来,空气中有股谈谈的海腥味。
  监狱的大门口,有一条公路,逶迤通向远处的乡村、街道,城市,把这个特殊的地方与社会的肌体联系起来。忽然,远方的公路上警笛长鸣。透过薄薄的云雾,车队由远而近,两辆蓝白相间豪华的大巴警车,闪着红蓝色的警灯,在一辆响着刺耳警报的桑塔纳警车开道下,正在公路上急弛。稍有社会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押解囚犯的警车队。
  在飞驰的桑塔纳指挥警车内,坐着四名表情严肃、全副武装的公安警察。司机是位年轻干练的公安干警,副驾驶上坐着一位手持冲锋枪的武警战士,轿车后座上坐着一位五十多岁,体态较胖的警官。他就是唐州市第一看守所所长潘永年。
  他鹰般锐利的目光,不时掠过车窗外的景致,警觉地观察着公路及周围的情况,见周围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他转对坐在身边的唐州市第一看守所管教科科长说:“少平,这次我们押解这么多的犯人入监,是我当看守所所长十多年来的第一次,也是感觉押解危险最大的一次行动。你知道,改革开放,虽然设置了纱窗,但还是有些苍蝇、蚊子飞了进来,腐蚀了个别人健康的肌体,近几年来地方社会治安状况不好,在我们这个城市也确实存在着一定的黑恶势力,给社会造成了相当大的危害。他们这些人绑架人质、敲诈勒索、抢劫、贩毒、伤害、强奸,简直无恶不作。如果不是这次省政法委组织的这场打黑除恶的专项行动,打掉了几个称霸一方的黑恶势力组织团伙,把这一帮坏蛋收进了法网,还不知道他们继续嚣张到什么时候。”
  郑少平这位有着十几年狱警生涯的基层干部,似乎也有同感,他点点头,忽然像想起什么,提醒说:“潘所长,等到了监狱,我们向监狱交人的时候,是不是把马旭东、刘大虎、杜青云等这几个危险分子的情况重点地向他们说说,以便监狱根据实际情况有所准备,加强对他们这几个人的看管。”
  潘永年手摸脸颊,沉吟片刻,表态说:“我看很有必要,这个事情由我来与监狱的高天宇监狱长谈吧。哎?少平,那个叫胡桂荣的练法轮功的犯人,最近表现的怎么样啊?”
  “他受毒害太深,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很难解决他的思想问题。”郑少平建议说:“这样吧,等会儿你见到高监狱长的时候,把胡桂荣的情况也详细地向他介绍一下,也让他心里有个数。”
  潘永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桑塔纳轿车继续响着刺耳的警报声向前疾弛。透过后车窗,他回望车后的大巴警车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才放心地畅抒一口气。
  大巴警车内,两边的座位上坐满了年龄不等、表情不同的犯人,每名犯人除了各戴一副手铐外,还与同排邻座的犯人两人合戴一副脚镣。车厢的过道上,几名腰间配枪、表情严肃的武装警察,时刻都用警惕的目光,严厉地监视着车内犯人们的一举一动。此时,有的犯人低头垂脸、似睡非睡;有的犯人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一座座雪白的盐山和一排排蓝色的水池,一脸的茫然。也许,他们正在猜测着这些盐山和水池可能与他们之间即将产生的某种联系?是勇敢面对?还是故意逃避?在潜意识里也许很多人都在做着自己进一步的打算……
  动物学家认为:狼,是大自然动物种群中被视为最残忍、最凶恶、最狡猾的动物,在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中,几乎难以觅到对狼的赞美之词,几乎都是贬义或是诅咒,如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狼狈为奸等,而在人类的进化中,人的兽性一面确实还没有彻底进化,在许多地方和许多人身上,也还残留着狼性,考察这辆车上在押犯,从他们所犯罪行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可以嗅出了狼的气味。由于车身的轻微摇晃,犹如摇篮,有人产生了困意。
  募地,被铐住双手、坐在车厢的最后一排座位上,一个三十多岁、满脸横肉、表情凶悍、双臂纹着青龙的犯人大声叫喊:“报告政府!我尿急!快憋死我啦!再不停车,我就要尿裤子啦!”他这么一喊,打破车厢内平静的气氛,闹得车厢内的犯人们哄堂大笑。
  这时,车厢内有一个尖嘴猴腮、秃顶干瘦、双臂纹着青蛇的犯人阴阳怪气地说:“你他妈的尿急?我他妈的还憋着一肚子屁没放呢?你他妈憋的难受!老子还想下车把屁放干净呢!”车厢内又是一阵哄笑。
  “杜老三,你别他妈的跟我装蒜,等有机会我他妈的揍扁了你!”胖子犯人受了奚落,气恼地骂道。
  “马老二,别张狂!我杜老三侯着你!”瘦猴挑衅地骂道。
  “马旭东!杜青云!你们都给我住嘴,放老实点!过去在社会上,你们这些人就胡作非为、横行霸道,在看守所里你们也整天捣乱,眼看着就要被关进监狱了,还这么嚣张!你们以为监狱里是那么好呆的吗?在监狱里你们再敢胡乱撒野,哼!等着瞧吧?有你们受的!”一名警察大声地呵斥道。
  突然,这名警察发现远处一直尾随押解囚车车队的两辆黑色奔驰轿车加快了速度、逐渐靠近后,紧紧地咬住了押解车队。前面一辆奔驰轿车悬挂着唐B-18888号牌,他认出是唐州市神龙集团总裁马旭龙、车上在押犯马旭东哥哥的车牌,感觉情况有异。于是,他赶紧拿起对讲机,向坐在前面一辆警车内的所长潘永年呼叫报警:“3号呼叫!3号呼叫!1号听到请回答!1号听到请回答!”
  “我是1号,发生了什么情况?”桑塔纳警车内的潘永年所长,听到报警呼叫,迅速拿起对讲机。
  “报告,车队的后面靠近了两辆轿车。”
  “知道是哪儿的车吗?”
  “是神龙集团马旭龙的车!”
  警车内,潘永年听完后神色顿变,他大声命令道:“全体注意!全体注意!进入准备战斗状态。2号车、3号车加速向前!控制住车内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1号车殿后,掩护你们的安全。行动吧!”潘永年说完,放下对讲机。几乎同时与车内的人一起掏出了手枪,推上子弹。然后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向自己的战友们下达命令。咬牙切齿地说:“他妈的,我潘永年不管你马旭龙有多大的道行,谁给你撑着,今天你若敢截老子的车队,我就他妈的向你开火,打碎你的脑袋!”
  郑少平提醒道:“潘所长,突发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现在的情况向市局谭局长报告一下,请示处置方案?”
  潘永年带着一脸地愤怒表情骂道:“报告个屁,都他妈的顺到一条裤腿里了!请示啥呀?照我说的干!搞砸了,我兜着!”
  再说被铐在大巴囚车内车厢内的马旭东,似乎发现囚车后面尾随着的黑色奔驰轿车,他带着一脸紧张而兴奋的表情,不时地回头张望,眼看着后面的两辆轿车跟的越来越近,他突然佯装有病,就地一躺,捂着肚子“嗷嗷”乱叫:“报告政府!快停车!我要撒尿!”见囚车内的武警没有人搭理他,他又变换戏法喊道:“我肚子疼死啦!哎哟!哎哟!疼死我啦!你们行行好吧!让我下车吧!哎哟!……”
  被称为3号的警察看着在地上打滚的马旭东,怒斥道:“马旭东!别装了!想跑?门都没有!”然后,他向3号车的司机大声命令道:“快!加速前进!”
  兵听将令,司机一阵疾驰,两辆押解犯人的大巴囚车,飞快超过了潘永年乘坐的桑塔纳警车。
  警车指挥车内,潘永年命令司机:“停车!把车横在公路上!挡住后面车!”
  司机猛打方向盘,警车一个急转弯,把车横在公路上。车还未停稳,潘永年等四人迅速跳下车,举起了手枪,枪口都对着后面紧跟而至的两辆奔驰轿车。
  潘永年威严喊道:“停车!”
  只听两声刺耳的刹车声,奔驰轿车停了下来。这时,两辆奔驰轿车的车门同时打开,从车上下来8个戴着黑色墨镜的人。他们均身着黑色西装,有的剃着青亮的光头、有的留着硬棱的板寸、有的长发过颈,虽然发型不一,但所有人的表情却是一致的,都带着一种特别的凶相和野性。其中,唯有一位留着四六式发型,看上去有些文质彬彬,但也充满了一脸霸气,迎着枪口不慌不忙地走近潘永年,两手一摊,说:“哎哟!这不是潘所长吗?大白天的,你这是要干吗呀?”
  潘永年厉声道:“马旭龙!站住!别往前走了!撞上我的枪口,会走火的!”
  马旭龙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冷笑一声说:“潘所长,你这是执行任务呢?还是带着弟兄们打劫呀?如果你是执行任务,那你的枪口也不该对着守法的良民哪!你是想利用自己当警察的特殊身份持枪抢劫,在自己快要退休前捞点钱花吧?”
  “哼……”对手的油嘴滑舌,把潘永年气的不知说什么好。
  马旭龙见此照见效,又油腔滑调地调侃道:“我说潘所长?缺钱的话,你说话呀!何必舞刀弄枪动粗呢?我马旭龙没别的,就是有钱!哈哈!有钱!除了钱,我还有的是女人!你有吗?不光这些,我还有身份!我是市人大代表、市政协委员!实的、虚的,我都有。你有吗?你有吗??你啥也没有!为什么呀?我告诉你,你糊涂啊!我弟弟关在你那儿,我本想和你潘大所长交个朋友。你却不给我这个面子。你也不想想,在唐州市这块地盘上,谁敢不给咱哥们,我马旭龙面子啊?就连你的头,你的顶头上司,也要拍着咱哥们……”
  潘永年用一种轻蔑的口气,带着威严的目光逼视着马旭龙说:“小子!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是钱多、女人多,还是认识当官的多,后台有多硬?请你千万别掉在我的手上!我这里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今天我押解79个犯人进监狱,遗憾的是差了你一个,没给我凑上个整数。不过,别着急,有机会!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在我退休之前,我会在看守所亲自为你接风的!看在咱俩是老熟人的份上,我会把最重的脚镣送给你戴的!怎么样?马旭龙!我潘永年还算够意思吧!”
  马旭龙听到这里,气恼地说道:“潘永年,你别嘴硬身子软,跟我说大话,你以为我马旭龙的威风是靠西北风吹出来的吗?别用你手里的那个破玩意来吓唬我,告诉你,我见多了。将来咱俩谁栽在谁的手里还不一定呢?咱们走着瞧!”然后,他扫了横在公路上的警车和押解弟弟逐渐远去的大巴囚车一眼,知道今天已占不到什么便宜,再强行动武,不会有什麽好好、果子吃,弄不好连自己的小命都得搭上,他气恨地向自己的手下的打手们一挥手:“我们回去!”这伙人纷纷钻进轿车,掉头而去。
  潘永年望着绝尘而去的马旭龙,嘴里狠狠地骂着:“呸!狗杂种!看你还能猖狂几天?等你栽到我手里的时候,有你好看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潘永年把枪插进腰间。冲着郑少平等人一挥手:“我们走!”
  其实,这伙亡命徒没有走远,转过一片树林,他们又停了下来,调转车头,注视着逐渐远去的囚车。马旭龙一挥手,他们又纷纷上车,悄悄尾随着车队,寻找劫持囚车的时机。伴随着“唰——”奔驰车的欢叫声,在飞奔轿车内,马旭东的马旭龙骄横地吸着香烟。
  一旁的喽啰鬼子六身穿一身黑色裤褂,留着光头,愤愤不平:“龙哥,今天咱们就这样无功而返了?”
  麻老四:“就是!眼看咱们就撵上东哥了,干掉那几个狱警,咱们就大功告成了,没成想……
  马旭龙:“你们懂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要等待——时机……你们懂吗?”
  喽罗们摇摇头,一脸茫然。
  前面隐约看见了监狱的岗楼、围墙、电网,马旭龙一脸沮丧,霍然扔掉烟头,骂了一声:“他妈的,这个老东西,没有给我们留下一点机会。停车,我们回去!”
  轿车噶然而止,在公路上掉头返回。
  一辆轿车在飞奔。车内,司机问:“龙哥,我们去哪儿?回公司吗?”
  马旭龙:“屁话,回公司干什么……?”
  鬼子六:“那我们……”
  马旭龙:“你们哥几个辛苦了,我带你们去潇洒潇洒,洗洗澡、泡泡妞,放松放松……”
  麻老田、鬼子六:“谢龙哥!”
  轿车箭一般向前驶去。
  这伙人径直来到市中心一家洗浴中心,包了一间装修豪华、最时髦、最大包间,找来几个小姐,在灯红酒绿,开始享乐,灯光闪烁,红男绿女你搂我抱,尽情发泄者灵魂扭曲者的情欲。马旭龙与喽罗们正在与歌厅小姐打情骂俏,浪声浪气唱着,每个人怀里搂着妖艳的女人。
  鬼子六把粗大的手掌伸进小姐紧绷绷的乳罩,揉搓着小姐丰满的双乳,色迷迷地问:“小姐,今年多大了?开苞没哪?”
  小姐扭曲着身子,躲闪着,但又不敢走开,怕得罪眼前这位爷,应酬道:“哥,今年18岁,啥叫开苞啊?”
  一旁的马老田打趣道:“兄弟,你听听,真格一个雏,连什么叫开苞都不懂。哈哈。”
  看一眼角落里闷闷不乐老大马旭龙,鬼子六故作关切地问:“龙哥,咱们在这里享受,也不知东哥怎么样了?”
  马旭龙一声长叹:“嗨……,我那苦命的兄弟呀!”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突然,他猛地把酒杯摔在的上大声吼道:“都他妈的别唱了!滚!都给我滚!”
  小姐们被吓得一怔,纷纷逃出。
  马老田见老大发了火,赶忙劝阻:“龙哥,你别这样,东哥折进去,兄弟们心里都不好受……”
  马旭龙咬牙切齿,挥臂怒吼:“兄弟,救不出你,哥哥我誓不为人。”
  此时,在海东监狱办公楼二层的会议室里,正在召开监狱工作会议。
  在一张大的椭圆形会议桌的一端,坐着一位身着狱警警服、五十多岁、满头银发、和蔼可亲的老警官,他就是海东监狱的监狱长兼党委书记。他正在主持着会议:“同志们,今天一大早把大家请来开会,主要议题就一个,我们研究一下上午接收唐州市第一看守所送来的入监新犯问题。听看守所潘所长讲,今天要送来的新犯很多、情况也比较复杂。这就要求我们在各个方面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保证安全顺利地接收好这批入监新犯。下面就请大家谈谈具体意见。”
  马监狱长话音刚落,坐在他旁边的海东监狱的聂政委说道:“我先讲两句,随着我们国家法制建设的不断提高,在新的形势下,我们一线工作的监狱人民警察,要及时地提高自身素质、提高管理水平。我们既要严肃地维护法律的尊严,也要充分地保障好服刑人员的合法权益。虽然我讲的这几句话与今天会议的议题扯的有点远,但实际上却与我们今天接收新犯的具体工作有着必然的关系。时代不同了、环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是以经济为主体的社会,社会上很多正常的和不正常的一些东西也在时刻影响着我们监狱的管理秩序和改造环境。”
  聂政委咳嗽一声说:“各位。不瞒你们说,今天,就在开会之前,我接到我一个老战友的电话。我的这位老战友就在我们市公安局任主要领导。他给我打电话的主要意思是,希望我来关照一下唐州市第一看守所即将送来的两名新犯,而这两名新犯还是涉黑分子,一个叫马旭东、一个叫刘大虎。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不同了,新的问题出现了不少。问题也越来越复杂,这就要求我们做具体工作的同志要接受更多的锻炼和考验。我就讲这么多。下面,请高天宇同志谈谈今天接收新犯的工作想法吧。”
  主管改造工作副监狱长高天宇清清喉咙说道:“早晨,唐州市第一看守所潘永年所长打来电话,他说,今天要送来79名入监新犯,预计上午10点钟左右到我狱。据潘所长介绍,这批入监新犯暴力犯居多。因为前一段时间省政法委组织开展的打黑除恶专项行动,集中警力打掉了本地区几个有相当规模的黑恶势力组织团伙,抓捕了一大批暴力犯罪分子。其中有些涉黑分子的社会背景相当复杂。这种情况必然会给我们的监管改造工作带来一定的压力和困难。这是新的形势下出现的新的问题,但是我们必须敢于迎接挑战。唐州市一看即将送来的79名新犯,加上唐州市其它各县区看守所前几天送来的入监新犯,今年第六批入监新犯已达300多人,这也是今年以来入监人数最多的一批。情况复杂,压力确实不小,困难也存在。但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前进,迎难而上。今天的会议,教育科科长梁启明同志、狱政科科长贾洪强同志、狱侦科科长郑浩南同志、入监大队队长梁永康同志、中心医院院长董云良同志等这些做具体工作的同志都在,大家好好考虑一下监狱领导们的指示意见。上午接收完唐州市一看送来的新犯后,下午,我们几个人坐在一起,根据监狱领导的指示精神,以及掌握的新犯实际情况,研究制定一套完善的工作方案。明天上午报监狱领导审批。刚才马监狱长,聂政委都讲了一些重要意见,对我们的启发很大。现在请陈书记讲几句吧。”
  坐在马监狱长旁边的另一位戴着一副近视镜的老警察、监狱纪检书记陈明德用右手推了推镜框,开始讲话:“刚才玉清同志和清华同志讲了一些意见,天宇同志也介绍了一些情况都很重要。根据新的形势,调整工作思路,改进工作方法,非常必要。新的环境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考验,面对这种考验,我相信我们的绝大多数同志会有更大的进步,但难免会在个别人身上出现一些问题。纪检工作必须跟上新形势的要求,我准备在近期组织召开一次全监狱干警都参加的纪律教育动员大会,向大家提一些具体的要求。今天的会议主要是研究业务问题,我就不多讲了。”
  陈明德的话音刚落,高天宇的手机响了。高天宇拿起手机,按了一下通话键,说:
  “你好!我是高天宇”
  “高监狱长吗,我是潘永年。”话筒里传出潘永年的声音。
  “潘所长,你们到了什么位置?” 高天宇问。
  “我们已经到了武警警戒检查站了!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到监狱大门口了。”潘永年说。
  “潘所长,我们马上到!” 高天宇站起说:“现在散会,各司其职,马上前往大门口。”
  在距离海东监狱大门口南面五百米的武警警戒检查站,有三名武警战士胸前挎着冲锋枪,高举着警示牌,示意正在闪着警灯、响着警报即将驶到检查站的押解犯人车队停车,接受检查。
  潘永年知道:在押解囚犯车队后面的公路上,还紧紧尾随着另外一群“狼”,他们虽说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坐在高级豪华轿车内,但心里却不平静,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车队,时刻准备伸出锯齿獠牙,咬碎囚车的钢铁囚笼,觊觎囚车里同伴,把他抢回狼群。但从警大半生、有着丰富经验的这位老警察,没有给对手任何机会,直到把囚车押到监狱前。车队在检查站停了下来。但警示闪烁灯和警笛没有停,三名武警战士走近迎面而来的潘永年等人,立正敬礼。客气地说:“警官同志,请出示你们的证件和报告押犯的人数。”
  潘永年还礼后,掏出了证件递给武警班长过目。然后说:“车上押犯人数79名,请你们核对。”
  两名武警战士听后,分别登上两辆坐满押犯的大巴车,详细核对犯人人数。核对完后,两名武警战士分别下车向正在与潘永年说话的武警班长大声报告说:“报告班长,第一辆车内押犯40名,清点完毕!”
  “报告班长,第二辆车内押犯39名,清点完毕!”
  那位武警班长听后,向潘永年敬礼,说:“警官同志,你们可以走了。”
  潘永年潇洒地还了个军礼。然后挥手下令:“我们走!”车队驶过检查站,向着监狱的大门口疾驶而去。
  监狱的大门口,高墙森严、铁网林立、警灯闪烁,气氛紧张。在监狱的大门口,高天宇、梁启明、贾洪强、郑浩南、安永康、董云良等人和教育科、狱政科、狱侦科、入监大队、中心医院等部门的40多名干警迎候着押犯车队。
  押犯车队响着刺耳的警笛呼啸而至,缓缓停下。
  这时,有两个班的武警战士分别持枪围住了坐满押犯的两辆大巴车。
  潘永年从桑塔娜警车上下来,快步迎向走过来的高天宇,笑呵呵地握住高天宇的手说:“哎呀!我说,高大人哪,你今天也是有点太客气了吧!率领这么多的文武百官来迎接我。搞的这么隆重,兄弟我可是有点承受不起呀!”
  高天宇听后哈哈大笑道:“我说老战友,你可别忘了,在部队时你也曾经当过我的班长。无论怎么说,你也是我的老领导嘛!”
  高天宇捶了潘永年一拳,唬着脸说:“谁让你一下子就送来这么多剃光头的来吓唬我呢!准备的人少了,我应付的了吗?”
  路边,潘永年说:“是啊!这些剃光头的可不是吃干饭的,而且他们当中有些人背后的东西可是很不简单呢!很烫手啊!我们在来的路上就差点出了大问题呀!我这个所长也不是那么好当!这下好了!我现在可以把包袱甩给你了。”
  高天宇一脸诧异,压低声音问。“老潘,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特别情况吗?”
  潘永年忧心忡忡表情复杂地说:“车上可有几个难啃的瓜呀!刺头,你小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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