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怒气冲冲的找来了一把斧子,可就在准备砸门的时候,孙大喇叭叮嘱他的那些话,又在耳边响了起来“儿啊,就咱家这条件,能娶到严华这么好的媳妇,妈连做梦都是不敢想的啊!不管她怎么样的对妈,怎么样的对你,咱都得忍着。你知道吗?不管咋说,还是你对不起人家在头里的呀,咱家理亏啊,人家没有把你送去大牢,还让你白捡了一个媳妇,咱得知足,咱得有良心,咱得懂得报恩啊!”
想到这,手里攥着斧子的景文便开始犹豫了起来“是砸还是不砸呢?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不能砸!如果这一斧子砸下去的话,可能就把这个家给砸没了!嗨,还是心字头上再放一把刀吧!”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后,景文决定还是把斧子放回了原处。
他在严华房间的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来来回回的走着。半包烟都抽没了,他也没有想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来。无奈他只好慢慢的走回到西屋的房间里,在抽屉里找出来了信纸和笔,他准备要给严华写一封信,要把压抑在心头很久的这些话,借助信纸向严华来发泄。
“严华;首先我要向你道歉!但你也应该理解我,因为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不得不用下三滥的手段占有了你。如果没有那个雨夜,这辈子我怎么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啊!不过我也知道,让你跟着我太委屈你了。可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啊!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让着你、宠着你、忍着你!你不让我和你一起上街,你不让我和你一起睡,我都答应你了。可你也得为我想想吧,我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啊,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男人,我也是有生理要求的正常人呐!你想一想,从打结婚到现在,我们还像名副其实的夫妻吗?妈在的时候,你怀着恨恨,不让我碰你,我忍了。妈走了以后,你睡觉的时候,一边是恨恨,一边是小琴,逼的我是寸步难行,为了儿子和妹妹,我又忍了。小琴结婚以后,我本想这回可以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了,可哪成想,你和恨恨一个房间,却把我给撵到了西屋。
严华啊,结婚这些年来,你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我们俩一共过了几次真正的夫妻生活啊?哪次我还不都像一个强奸犯似的吗?而且那种感觉简直就像奸尸!你说你把我当成你的男人了吗?这些话你让我和谁去说呢?多少个夜晚,我都是被折磨的难以入睡,这些你都知道吗?
今晚,我本来想砸开你的房门,再强奸你一次!可是想了半天,最后我还是放弃了。为了向你诉说我内心的痛苦,所以只好写了这封信。不过,我要告诉你,我林景文不是一个窝囊废,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如果你要是再对我这样的话,把忍无可忍的我逼上梁山的那一天,你就是罪魁祸首。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景文写好了信,把它叠成请假条的样子,放在枕头边上后,准备第二天早晨拿给严华看。
谁知,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恨恨发起了高烧。严华喊景文过来帮忙,两个人便急三火四的一起把恨恨送到了医院。
恨恨在医院挂上了点滴后,景文看到严华疲惫不堪的样子很是心疼,于是便对她说“恨恨这已经没事了,我在这看着就行,你还是回家睡一会去吧!”
严华一看挂着点滴的恨恨睡的正香,而且高烧也已经退了,便一个人回家去了。
天刚亮,景文就背着恨恨从医院回家来了。刚一进门,景文便对严华说“你去熬点小米粥吧,我出去买两个馒头回来,要不然一会上班就要迟到了!”
严华听见景文这样说,她便生火准备熬粥了。景文买完了馒头,顺便又在早市买了一颗白菜和粉条,便匆匆忙忙的往家赶。
“小米粥熬好了吗?”景文一只脚刚跨进门槛,便急忙的问严华。
“好了!”严华回答。
“好了就好,我现在开始做菜。那个、那个今天就别让恨恨去学校了,让他休息一天。大夫给开了三天的针,今天的针得晚点打,要不然间隔时间太近了不好,那就等晚上我下班了再领着他去医院吧!”景文一边忙着择菜一边对严华说着。
景文把菜炖在了锅里,猛然间想起来了枕头边上的那封信,于是他急忙转身走到了屋里。
他进屋一看,屋子里没有变样,他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那封信原封不动的还在那放着呢,这说明严华根本就没有去过他的房间。景文一把拿起那封信,揉巴揉巴就装进了裤兜里。他心里说“儿子都已经病了,我这个当爹的咋还有心思琢磨那个呢,嗨!这事还是等过几天再说吧!”
景文写了半天的这封信,就这样被他给扔掉了。他想对严华说的那些话,也就这样随着这封信而风吹云散了。
恨恨一连打了三天的点滴,这病就已经好了。严华便张罗着去省城订做货架子的事。
严华知道严嫂辛辛苦苦的操持着这个家,还没有去过省城。于是她便趁着商业大厦还没有开业的空隙,决定这次要带着严嫂去省城好好的逛两天。
严嫂还是第一次走出去这么远。到了省城之后,严华找了一家星级宾馆,她要让母亲体验一下宾馆的优质服务。
严华带着严嫂在省城呆了三天。不仅逛遍了省城的名胜古迹,严华还非常顺利的订做了三个精品间的货架子。
在回家的火车上,严嫂一个劲的问严华“丫头,这三天你得花了多少钱啊?”
“呵呵,妈,花多少钱怎么了,你女儿能挣啊!别心疼钱了,等商业大厦开业后,一切都四平八稳了的时候,我还要带着你和我爸去北京城逛逛呢!”严华笑着对严嫂说。
“那感情好啊,不过去北京可不能再花你的钱了,你看,你爸我们俩也不是没有钱,干啥总让你花钱呐!”严嫂说。
“妈,什么是你的我的啊,连我都是你的,还分那么清楚干啥呀,你说是不是啊?呵呵呵!”严华笑着说。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商业大厦开始营业了。就在人们开始筹备怎么设计精品间的时候,严华的精品间已经完工了。别人精品间的墙壁刷的是涂料,而严华精品间的墙上粘贴的却是她从广州发回来的壁纸。那个时候,这座比较闭塞的小城里,还没有一家卖壁纸的,人们都不知道壁纸是个什么样子。当看到严华精品间墙上粘贴的壁纸时,简直都要把她们羡慕死了。再一看严华精品间里摆放着那些形态各异的货架子,更是令那些业主目瞪口呆。
北京的货发来了,广州的货发来了,温州的货也到位了。别人的精品间和摊位还没有布置完呢,就别再说想卖的货源在哪儿了,可严华这儿,却已经正式开门大吉了。
商业大厦这一开业,里里外外都是人。装修的、做货架子的、看热闹的、闲逛的,是一片热火朝天。
严华和魏姐及小丁,三个人每人负责一个精品间。由于严华占领了先机,再加上她卖的货独特,那买卖火的简直就像开了锅似的。
这次进驻商业大厦的业主,大多数都是新面孔。虽然也有一些原来在轻工市场里卖过货的人,但为数不是很多。看到严华的生意这么红火,便让一些人妒忌起来。
卖到第三天,大厦管理所的负责人便找上门来了“严华啊,你不能再卖了,人家还没有装修好呢,你却在这开始营业了,你说人家怎么能没有意见呢?你得关门等等,大家一起开业大吉多好啊!”
严华据理力争的说“你把合同拿过来仔细的看一看,哪条哪款规定我必须等着他们装修完了再一起开业的啊?没有吧?既然没有我就是合法经营。如果要说这事,那就是你们管理欠妥,没有留出给业主们的装修时间,就这么草率的忙着开业了。现在的混乱局面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此事与我无关。告诉你们,现在你们无权让我关门歇业!”
管理所的负责人一听人家严华字字句句都说在了理上,顿时也就没有了办法,所以只好允许她继续营业了。
这个商业大厦管理所的人,并不是以前轻工市场管理所的那帮人了。他们对严华不了解,这一下子就让他们知道了严华的厉害,她不好惹也就这样出了名。从那以后,整个商业大厦里的人,真的就没有一个敢招惹严华的了。
商业大厦里的生意越做越好。这生意一好,货就自然而然卖的快。十天半个月的严华不但就要去北京、温州和广州等地调货,还要重新组织新的货源。她一出门,这精品间的生意就得歇业。不知不觉之中,流失掉了很多客源。
这个时候,严华便想到再招聘一个营业员,替她搭理精品间。
人们都知道严华家的生意好,前来应聘的营业员是络绎不绝。最后,严华选中了一名叫孙立红的人。
有了孙立红代替严华搭理精品间,这下子她再出去就可以不用关门了。
严华除了出去上货以外,大部分的时间就闲了下来,所以她只能在这三个精品间里来回的走动。一向习惯于忙忙碌碌的严华,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与其说这样悠悠逛逛的,还不如再经营点什么买卖。可是,究竟再做点什么买卖呢?就在这个时候,她算了一笔账。假如说卖服装一个月能赚五千元的话,那么生活费和日常开销每个月就得花掉近一千元,而这些钱将在卖服装的五千元里拿出来。如果说自己家里有一个饭店的话,那么,吃饭的问题不是一下子就解决吗,而且日常开销也就不在话下了。那样的话,每个月卖服装的钱,再加上景文的工资,就可以算作纯利润全部送到银行,一年下来,这笔数目那就是相当可观的了。于是,开一家饭店的想法便在严华的心里萌生。
隔行如隔山。服装的生意,严华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可对饭店的经营她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严华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她心里说“什么事都会是从第一次做起,当初我还没有过做买卖的经验呢,然而现在不还是一样做的有声有色了吗!虽说万事开头难,没有难就没有甜。那么,我何不大胆的再尝试一下经营饭店的滋味呢!
因为自己对经营饭店不懂,严华便开始寻摸生意做的好的饭店,想到人家那里去取经。都说同行是冤家,如果你说你想开个饭店,那就别说是取经了,人家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为了取经,严华便以一个顾客的身份走进饭店。这家饭店她吃一盘饺子,那家饭店她吃两个炒菜。然后她慢慢的吃,细细的聊。饭店的老板和服务员都以为她就是一个吃饭的顾客,所以也就没有防备意识,还都挺愿意和她聊的。
连续走了几家饭店,严华还真就知道了很多经营饭店的门道。第一,开饭店最主要的是要选择好的地段。第二,要有自己的特色菜。第三,要有稳定的客源。
既然已经知道了开饭店的门道,接下来严华就开始物色地段。她骑着自行车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选中了离矿务局最近的一个地方。
找到了房主,谈妥了租金,为了担心房主随意涨价,严华一下子就签订了三年期的租赁合同。
拿到钥匙后,严华便开始着手装修。在饭店装修期间,严华招聘了两名厨师、一名面点师和八名服务员。她自己买桌椅,进餐具,马不停蹄的奔波了十多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半个月后,一家名为“双利“的饭店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正式开业了。
有了自己家的饭店,景文再也不用做饭了。恨恨放学后去饭店,景文下班后去饭店,三口人的一日三餐就这样全部解决了。
严华除去出门调货、补货和上货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饭店里。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严华在八个服务员里挑选出一名主抓饭店管理工作的经理。由于饭店里的两名厨师比着手艺干,所以菜品不断的更新,这也就是吸引顾客的独到之处。
饭店经营的好不好,服务质量也是一个关键,严华对饭店的管理抓的非常紧。每天早晨有晨会,一周一总结。服务员们基本做到了对顾客来有迎声,走有送声,而且还必须做到文明礼貌用语。
因为饭店有招牌菜,再加上环境优雅,还有上乘的服务质量,严华饭店的生意是越做越好。
一天,经常来店里吃饭的一个工会主席来了。严华见他手里拿着几本挂历,便好奇的开着玩笑问他“怎么,你开始倒腾起挂历来了啊?”
“呵呵,我哪有这个本事啊,这是人家倒腾挂历送给我的,来,送你一本吧!”那个工会主席说着,就递给了严华一本挂历。
严华打开挂历逐页的翻看着。这是一本带有影星头像的精装挂历,不但人物漂亮而且版面设计的也非常讲究。
“真好看呐!”严华一边看着挂历,一边说。
“现在流行这玩意,就送我挂历这个人,那钱让他赚的啊,简直就是白捡的一样!”那个工会主席对严华说。
“倒腾这挂历还能赚钱呢啊?”严华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可不!你别看这一本小小的挂历,虽然定价印的是三十多、四十多,可那本钱啊,还不到十块钱呢,他往各个单位送,哪个单位还不都是按照定价收的啊!就是给接洽人点回扣,你算算那他得赚多少吧!”工会主席津津有味的说。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个工会主席的一番话,不禁令严华怦然心动起来。
精品间的买卖稳定了,饭店的生意也按部就班了,这个时候,我何不在挂历上大赚一笔呢!
第二天,严华便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她到省城的批发市场这么一看,各种各样的挂历是琳琅满目。她挑选了几样比较喜欢的画面后,就开始和人家批发商谈价。因为是第一次倒腾挂历,严华心里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最后她只批发了一万本。
挂历不同于服装,这一万本的挂历,严华只好雇了一辆130车。
回到家里以后,严华便四处跑关系,到各个单位开始推销她的挂历。
一万本挂历,一个星期就卖光了,严华又接着去省城批发。有了第一次卖挂历的经营,她便胸有成竹的批发了五万本。
挂历这东西是有季节性的,眼看着就要到了年底,严华便果断的决定偃旗息鼓,又开始忙碌起商业大厦和她饭店的生意去了。
随着改革开放的好政策,城市规划正在稳步实施。为了让老百姓住上高楼大厦,政府要取缔平房了。
严华家居住的平房也在拆迁之中。因为景双和小琴结婚后的户口一直没有迁走,所以这次拆迁,按照平房的面积和户口本上的人口计算,严华家可以分到两套两居室的楼房。
景文得知这次可以得到两套两居室时,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他乐呵呵的对恨恨说“儿子,这下子把你娶媳妇的房子都准备出来了啊,呵呵呵!”
听着景文对恨恨这样说,严华便接过来话茬“不行,这房子咱不能独霸,因为景双和小琴的户口都在这,人家也都是有份的!”
“他们俩不是都有房子住着呢吗,再说我们家一套两居室,那一套两居室你怎么分?是给景双还是给小琴?”景文一脸不悦的问着严华。
“怎么分?公平合理的分!”
“我们家一套,就剩下一套两居室,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公平合理!”
“这你就别管了!”
严华先是找到压死孙大喇叭的那个煤矿,让他们给出具了一个证明。随后便拿着这个证明,找到拆迁办公室,和他们讲了自己家庭的特殊情况。她的要求就是,除了自己的那一套两居室之外,景双和小琴每人必须各一套房子。
还别说,这个证明还真管用了。拆迁办的人答应了严华的要求,但前提是景双和小琴的这两套房子之中,必须有一套是议价的。议价就议价,严华二话没说,就与拆迁办签订了合同。
严华拿出卖挂历的钱,补交了议价房款后,便去给景双和小琴送去了新房的钥匙。
景双看着新房的钥匙对严华说“嫂子,这房子我们不能要,现在我们不都是已经有住的地了嘛,这房子还是留着给恨恨吧!”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恨恨还小,等他到了结婚的时候再说!”严华坚定的说。
“这、这、这·······”景双的眼睛湿润了。
“这什么啊,如果小琴你们俩都不愿意搬家,那就把这新房子出租,然后把租金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你们俩就靠那点死工资,攒点钱多难啊!”
在严华的一再劝说之下,景双和小琴这才收下了嫂子给他们俩的新房钥匙。
严华的新房装修好了,他们三口人搬进了新居。晚上睡觉的时候,景文笑着的对恨恨说“儿子啊,这回你自己住一间大房子,高兴吗?”
“怎么了?妈妈为啥不和我一个屋住了呢?”恨恨问景文说。
“恨恨长大了呗,不能再让妈妈陪着你一起睡了啊!”景文回答。
“那你比我还大呢,你为啥让妈妈陪你睡啊?”恨恨百思不解的问景文。
谁知,恨恨的这句话却把景文给问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天真的恨恨。
严华一句话都没说,她搬着行李去了恨恨的房间。
“哎呀,妈妈还和我住一个屋,太好啦!太好啦!”恨恨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搬进了新家,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景文却没有一丁点的睡意。
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景文还没有睡着呢。只见他蹑手捏脚的走到了恨恨的房间,两只手把严华抱起来就往他的房间走。熟睡中的严华,被景文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景文已经把她放到了床上。
严华明白他想干什么,她几次想起身却都被景文给按倒了。就在景文强行她的时候,严华把手伸向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景文趴在严华身上喘着粗气的时候,黑暗之中的严华,拿起台灯照着景文的后脑勺就狠狠地砸了下去。正在享受片刻之欢的景文连吭都没吭一声,一下子就从严华的身上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