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一个问题，请你们能如实等我。”在申平的办公室，章林生一字一句的语气严肃得让空气凝结。
不仅语气严肃，脸色也凝重，这是章林生办大案时才有的脸色，申平和连胜都明白这脸色意味着什么。
申平已猜到章林生要问什么，于是他先声明：“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有一点，常安绝不会是凶手。
“对，”连胜接过话题：“我信任常安胜过信任你，章队长。
“我也认为……”小倩声音最低：“常安不会做那种事的。
申平直接把“常安绝不会是凶手”摆出来，先在主观上定个调，而这个调还得到连胜和司马倩的认可。
“好。”章林生说：“你们信任常安，就给一个我满意的理由给我。
“我们整天都和他在一起。”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齐声答。
“这就是你要问的问题？也是我们要回答的问题。”申平说。
“很聪明，这的确是我想问的问题，但……”
章林生的话未讲完，申平打断：“上午七点二十多分，我去过他住的仓库，无异样，八点十多分离开。”
“八点五十分，我和常安在陈副检察长的办公室，直到十一点正。”连胜接过发言。
“十一点十五分我和常安在“海之角”吃饭，十二点二十分开。”申平又接过话题。
“十二点四十分，常安在我家门前的葡萄架下小息片刻，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分开，”连胜说。
“下午，我和司马倩，常安和连胜去查一个叫蔡艳红的女人，情况我向你汇报过。”申平紧接着。
不等章林生发问，申平、连胜就像接力赛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清了章林生很想知道的问题。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自己分成两半，一半追捕，一半杀人。
不可能。
除非是神仙。
但这世上跟本无神仙。
这个理由把常安可能是凶手给回绝了。
“现在到我讲了吧。”章林生说：“我的确想问这个问题，也知道这个问题不是问题。
章林生的话矛盾得让他们三个人感到哭笑不得。
章林生不管，继续说他的话，他先对申平：“你上午七点多到常安处，是去抓涉嫌杀死刚登记一个星期的妻子的向东？”
申平点头。
章林生对连胜；“你们八点五十至十一点在陈副检的办公室，是布置和商讨追捕刚潜逃的贪污受赂犯罪嫌疑人孙国伟？”
连胜点头。
章林生对司马倩：“下午三时至四时，你们在找一个叫蔡艳红的女人，却找到她的尸体？”
小倩点头。
“四点以后呢？”章林生问。
“我七点多到连家，他们正在煮饭菜。”申平说。
“你们一共五个人，常安、你、你、你。”章林生用手对申平、连胜、司马倩、一一指过：“还有连香。五个人共进晚餐，那时已是八点正。”
大家点头。
“你们一直吃到近凌晨两点”章林生又一字一句地说：“我现在才问到正题，是谁买的菜？”
这个问题更荒唐，买菜不买菜，又是怎样一个因果关系。
连胜答：“是我和小倩去买的。
“四点钟以后？”
“差不多四点半了吧。
“买菜的时间多久？”
“大约……两个小时还多一点。”连胜看小倩。
小倩想了下说：“可能不到两个小时。
“这个时间段，谁和常安在一起。”
章林生适时抛出个问题。
三个人都震住了，这确是个问题，这个时间的确实没有人和常安在一起。
章林生问连胜：“常安一个人在你家？”
连胜想了下，低声地：“是……”
“以一般的时间算，从连家到白汉林场常安住的小仓库要多少时间？”章林生问申平。
申平想了一下：“最快三十分钟，如果堵车的话……”
“够了。”章林生说：“就以四十五分钟算吧，来回路程除外，还有二十分钟时间做些你们想不到的事。”
三个人的脸都沉了下来，心里也沉了下来。
良久，连胜问：“死者是谁？”
“很戏剧性，他是你们正在追捕的孙国伟。”
连胜大吃一惊。
几个问题理了一下，章林生的脸色不再凝重，反而是一种释然显露出来，
连胜知道，这是章林生提的问题得到印证的一种表情，但是，章林生提的时间问题只能证明常安单独呆过，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说明常安是杀害孙国伟的凶手……
但章林生为何要大动声色地提出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与案性好像没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连胜想不通，想不通就观察一下各位的表情，他要看看，能不能从章林生、申平、司马倩的脸上找到些什么。
章林生脸色是一种掌控全局的表情。
申平的脸色是有点知晓又不全知晓的表情。
司马倩的脸色是一种大写的不解。
这是什么情况……
连胜猜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