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啊,都要急死我了,你倒是快说啊,你妈到底怎么了?”严华焦急的追问着娟子。
“我妈她,她脑袋漏了!”娟子说完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脑袋漏了?是咋漏的啊?”严华又接着问娟子。
“呜呜,我爸给打漏的!”娟子哭着告诉严华说。
“你爸打的?你爸这是疯了咋地,娟啊,你别哭了,走,我和你回家去看看,!”严华说完话,便托付二梅帮她照看一下摊位,然后就和娟子一起去了魏姐家。
严华和娟子一起来到了魏姐家。刚一进屋,就看见一铺炕上躺着两个人。炕头躺着的是魏姐的丈夫,他用被子,把自己的脑袋围了个结结实实的,只有一双大脚丫子露在了外面。魏姐在炕梢那闭着眼睛躺着呢,她的脑袋上,缠着一条带有血迹的毛巾。
“妈,我严姨来了。”娟子告诉魏姐说。
听说严华来了,魏姐这才从炕上爬起来。她有气无力的招呼着严华说“你咋还来这儿了呢?那货可谁卖呀?”
“魏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这脑袋是咋弄的?”严华看着魏姐的脑袋说。
“嗨!别提了!”魏姐红着眼圈对严华说。
“魏姐,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脑袋都打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去医院看看呢?”严华又紧接着问魏姐。
“嗨!没什么,都是鸡毛蒜皮的事,你就别问了。我这脑袋就是出了点血,没啥大事,根本也用不着去医院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摊上没有人卖货咋行啊!”魏姐劝着严华说。
“哎呀,魏姐你都这样了,我还哪有心思卖货啊!快点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严华追问着魏姐说。
魏姐没有回答严华,而是用手指了指躺在炕头上的丈夫。
严华会意的走到炕头,她招呼着魏姐的丈夫说“哎哎,哎,姐夫,起来吧,家里都来客人了,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啊,这大白天的咋还蒙头大睡了呢?”
“哦,严华来了啊,我眯瞪了一会。”魏姐的丈夫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一边起身坐了起来,一边回答着严华说。
“姐夫啊,我魏姐的脑袋是怎么了?”严华问魏姐的丈夫。
“啊,那个、那个昨晚吧,我、我喝多了,耍了点小脾气,一不小心,就把酒瓶子扔到了她的脑袋上了。”魏姐的丈夫低着头说。
“这脑袋都给打漏了,还说是耍了点小脾气?那你要是耍了大脾气,还不得给我魏姐打死了啊,啊?”严华生气的质问着魏姐的丈夫。
“醒酒后我就后悔了,也知道是我的错,给她赔不是,可是她也不搭理我啊,那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你说你让我咋整?”魏姐的丈夫嘟嘟囔囔的说。
“姐夫啊,不是我说你,不管喝多少酒,那也不能动手打人啊,你说你这万一使错了手,把我魏姐打死了,那你这个家还要不要了,啊?”严华生气的说。
这时魏姐插嘴说“嗨,要是能把我打死,那感情好了,这苦日子我也就算熬出了头,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两眼一闭,这个家他爱咋地就咋地!”
“魏姐啊,你可不能这么说。这敞开门过日子,哪有饭勺碰不着锅沿的,谁家两口子不生气啊,我和我们家景文不也是总生气吗,不过,生气归生气,姐夫动手打人那可是他的不对,他也是喝了点酒,酒后无德了,既然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也就别不依不饶的了啊,一会我带着你去医院,好好的包扎一下。”严华冲着魏姐说。
“不用去医院了,就是一个小口子,我上了点消炎粉,干巴干巴就没事了。”魏姐说。
严华把魏姐脑袋上缠着的毛巾摘了下来,一看那个伤口确实是不太大,而且还没有红肿,便放心的说“不去医院那就再上点药吧!”
娟子拿来了碘酒,严华把魏姐脑袋上的伤口,重新给她清洗了一下,然后洒上了点消炎粉,又换了一条毛巾包扎好,这才放心的坐在了魏姐的身旁。
魏姐的丈夫,趁着严华给魏姐包扎伤口的时候,拄着拐杖蔫巴登的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看着魏姐的丈夫出去了,严华便追问魏姐说“魏姐,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方才我姐夫在屋里,我问了好几遍,你们俩都没有说,我也就没有继续追问,现在我姐夫不在屋,你就告诉我吧,因为什么他把你打成这样的啊?”
“嗨!不是我不说,我这真是嫌磕碜啊!”魏姐打着嗨声说。
“这有什么磕碜不磕碜的啊,谁家两口子还不兴许有个磕磕碰碰的呀,没事,魏姐你就说吧!”严华望着魏姐说。
“嗨,说就说吧,严华啊,反正我也没有拿你当外人。如果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他不嫌磕碜我还嫌磕碜呢!”魏姐冲着严华说。
魏姐接着告诉严华说“我们这趟房的老刘家,买了一个那叫什么来着,哦,叫电视机,就是在家里能看电影的那玩意。头几天吧,这一趟房的人,几乎都挤着去他家看那玩意,那家伙似滴,把人家屋里都要给挤冒烟了。炕上坐着的,窗台趴着的,地下站着的,我估计人家也是实在受不了了,这不,昨晚你姐夫,端着一缸子沏好的茶水又去了,可人家却把大门给插上了,谁叫门都不给开。他回来就和我耍上驴了,非得也要买一个那玩意,还说要置置气。严华啊,你说就咱家这条件,能吃饱饭就已经不错不错的了,咱和人家志的是哪辈子的气啊,就因为这,他昨天晚上从老刘家回来,就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耍驴,我说了他几句,他就把酒瓶子撇了过来,一下子就砸在了我的脑袋上了,辛亏我躲闪的麻利点,只是出了个口子,要不然就得把我的脑袋开瓢了啊。当时这血出了不少,把孩子们都给吓哭了,也差点没把我气死!”
“哦,就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姐夫也真是滴,怎么能动手呢?”严华说。
“这事还小啊,咱家是啥条件?自个过自个家的日子,和人家攀比个啥呀?我是好话说了一大筐,他可倒好啊,油盐不进!”魏姐生气的说。
“魏姐,你也别怪我姐夫,他一天天的在家也挺闷的慌的,依我看,那买一台就买一台吧,反正黑白电视机现在开始流行了!”严华劝着魏姐说。
“哪能说买就买啊,阴天下雨不知道,那自个的兜里有钱没钱还不知道吗?”魏姐一脸愁云的说。
“魏姐,我听说现在有赊销的那种电视机了。实在不行,明天我去帮你赊一台那样的吧!”严华冲着魏姐说。
“是,老刘家就是这样买的,可咱能和人家比吗?那是要先付给百货商店一百元钱的,然后每个月还得交三十块呢啊!”魏姐为难的说。
“首付那一百元我先借给你,等你把每个月的那三十元还清了,然后什么时候有钱,你什么时候再还我的,反正我的钱也不急着用!”严华说。
“哎呀,那多不好啊,有病有灾的借点钱还行,吃不上饭借钱那也还说得过去,可哪有买这玩意,还张嘴管人家借钱的啊,不行,不能买!”魏姐说。
魏姐的丈夫没有走远,他就站在屋外的窗户根底下,严华和魏姐两个人的对话,他是听的一清二楚。听严华这么说,他感觉到这事还有门,于是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行了,就这么定了吧,魏姐你也就别计较这些死理了啊,姐夫,明天晚上我就让你看上电视,这回行了吧,啊?姐夫!”严华笑着问魏姐的丈夫。
魏姐的丈夫一听,连忙伸出他的大拇指对着严华说“大好人,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呐!”
“但是,有一条,姐夫你以后可不许动手打人了!你说万一使措了手,把我姐哪儿给打坏了,你这一大家子人怎么过啊?别说到时候我可不饶你!”严华瞅着魏姐的丈夫说。
“不能了,不能了,绝对不能了啊!”魏姐的丈夫满脸赔罪似的连声说。
第二天,严华足足跑了大半天,终于把一台十二英寸的黑白电视机,送到了魏姐的家里。魏姐的丈夫看见电视机,那股高兴劲就甭提了。
小丁的丈夫,本来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他家的房子早就该抹房顶了,可是他只要是有点空闲时间,不是出去打牌、就是和那些狐朋狗友喝酒,总是这样拖着不抹。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外面不下雨了,屋子里还在“嘀嗒嘀嗒”的下着小雨,把小丁气得直抹眼泪。
严华知道了小丁家的情况后,便让景文耽误了一天班,然后带着景双,一起去给小丁家抹房顶。房子不漏雨了,小丁感动的一个劲对严华说“严姐啊,我啥也不说了,咱就事上见吧!”
俗话说,人心换人心,四两换半斤。正是因为严华的所作所为,让魏姐和小丁一次又一次的受感动。她们两个卖货的时候,不但非常认真,而且实实在在的当成自己的买卖,为了多卖一分钱,她们俩都要与人家讨价还价的口干舌燥。
一年下来,严华仔仔细细的算了一笔账。除去摊位的租赁钱,除去给魏姐和小丁的工资,再除去一切费用,所剩下的纯利润,要比厂子里的那份工资,多出十倍还多。也就是说,在轻工市场干一年,相当于在厂子上班干十年。
在轻工城市,一个人租赁了三个摊位,而且还雇用两个人给她卖货,这可是仅有她严华一人敢为。原来那些为她担心的人,这下子不得不对她投以更加钦佩的目光。
事实胜于雄辩。这回严嫂和严志忠,是彻彻底底的服气了,景文也更是哑口无言。他们不仅佩服严华的胆量,更加佩服严华的睿智。
严华把整个心思,都投入在了买卖上,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家。景文三班倒,想照顾好这个家,更是力不从心。为了专心致志的做她的买卖,为了照顾好这个家,严华便不惜花钱,托人把景文从一线工作,调到了辅助部门,并且还把家里的财经大权,也交给了景文掌控,什么油盐酱醋,什么洗洗涮涮,什么生火做饭,一切的一切,完全都由景文支配。
小琴开玩笑的逗着严华说“嫂子,人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呵呵,咱家这回可是倒翻天罡了啊!”
“你知道个啥呀,这就叫能者多劳!”景文冲着小琴说。
“哎、哎哎,要我说啊,这不应该叫能者多劳,准确的说,这就应该是,能当爷的你才能当爷,你当不了爷的呢,那你就得当孙子呗,哈哈哈!”景双笑着逗景文说。
“去、去、一边去,就你会比喻是咋地,我看你也就是披着个麻袋进牛棚·······”景文冲着景双说。
“大哥,这话怎么讲?”小琴问景文。
“装犊子呗!”景文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严华笑了,景双笑了,小琴更是笑的前仰后合。整个屋子里,顿时笑翻了天。
有了景文照顾着家,严华这回可以全力以赴的做着她的买卖了。
为了不让景双与那些别有用心的同学来往,严华便把他转学到了另一所学校。
景双知道了嫂子的良苦用心,他便开始专心致志的学习。功夫不负有心人,景双最后终于考入了一所电力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市里的发电厂工作。
经过几年的打拼之后,严华便开始张罗着给景双买房子。小琴非常酷爱喜欢化妆术,严华便把她送到了省城的一家化妆学校,让她在那里学习了一年。毕业后,严华是又找关系又托人,最后终于把小琴安排到了市里一家最大的影楼工作,成为了一名非常出色的化妆师。
景双工作非常优秀,深受单位领导的喜爱,街坊邻居也都对景双赞也是不绝口。单位里有一个姑娘,主动向他表白了爱慕之心,不久,他们两个人便步入了神圣的婚礼殿堂。
小琴嫁给了一个摄影师,他们婚后的生活,更是幸福甜蜜。
转眼间小琴结婚快到一年的时间了,看着景双和小琴都已经安家立业,不但都有了归宿,而且他们的日子还都过的有模有样,严华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时,她便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明天又到了孙大喇叭的忌日,每年都是景文张罗这事。可这次严华却主动的对景文说“明天又到了妈的忌日,我们叫上景双和小琴,咱们一起去墓地吧!”
“嗯呐,行、行行行!”景文连忙回答说。
第二天,严华和景文带着景双还有小琴,他们一起来到了孙大喇叭的墓地。
严华站在孙大喇叭的坟前,如释负重的做了一个三鞠躬“妈,景双和小琴都已经结婚了,您在天堂之上就安息吧!”说完这几句话,严华便放声的大哭起来。
从打孙大喇叭过世后,开始那几年来上坟的时候,小琴还会哭上几声,严华却没有哭,因为她眼里有泪哭不出。慢慢的随着斗转星移,年月久了,大家也就是心情沉重一些,小琴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哭声。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严华她却哭了,而且还是哭的那么样的撕心裂肺。
严华这突如其来的的哭声,很是让人出乎预料,更是把他们都吓了一跳。景文和景双站在一旁,呆呆的望着严华,唯独小琴被严华的哭声给感染了,她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此时此刻,有谁能知道,严华今天为什么哭呢?又有谁能理解,严华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里藏着的酸楚与疼痛呢?
一场噩梦过后,为了父母的颜面,她不得不含泪嫁给了那个伤害他的人。本来计划着生下孩子后逃走,不料因为婆婆的离去,她又不得不改变计划。为了报答善待她的婆婆,她义无反顾的担负起家庭的重担。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默默的在心底发誓,不论以后的日子怎么艰难困苦,都一定要把景双和小琴抚养成人。而今,她不但兑现了她的誓言,而且,景双和小琴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
回想起这些年,她真的就是对景文没有一丝一毫的爱,之所以能在一起生活,也就是为了她发自心底那个曾经的誓言。这也就是一种无私的担当和良心的责任,所以才让她苦苦的维系了这场无爱的婚姻。
身心憔悴的严华,再也控制不住压抑多年的苦与痛了。她的哭声好像火山爆发地动山摇,她的泪水如同大河决堤势不可挡。这些年,再苦再难,她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哭过,只有今天,她才会在孙大喇叭的坟前,以这种方式来宣泄她心中的那份积怨和委屈。
“嫂子,你别哭了啊!咱妈已经走了这些年了,我们现在过的都挺好的,妈在天上看着我们也就放心了啊!走吧,嫂子咱回家吧啊!”小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劝着严华。
晚上,严华一边给恨恨洗脚,一边问他说“恨恨,如果说爸爸和妈妈分开,你是想跟爸爸呢?还是想跟妈妈呢?”
天真的恨恨,不知道严华为什么会这样问他,便脱口回答说“你现在不就是跟爸爸分开呢嘛,爸爸在西屋,我和你在东屋啊,那我还是跟你呗!”
“我不是说现在,如果我不在这个家里住了,我问你想跟着谁啊?”严华问恨恨。
“妈,你为啥不在这个家里住了呢?那你想去哪儿住啊?”恨恨仰着小脸问严华。
“恨恨,妈想和你爸离婚,这离婚了就不能再住这儿了啊!”严华告诉恨恨说。
一听说离婚,恨恨急的便哭了起来“妈,我不要你离婚“呜呜”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离婚!”
景文正在西屋里看着电视,听见恨恨的哭声,便急忙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啊?”
“爸,我妈说她要离婚“呜呜”!”恨恨哭着对景文说。
景文对严华主动提出去孙大喇叭的墓地,他就感觉到有些纳闷。再有就是严华在孙大喇叭的坟前,那撕心裂肺的大哭,更是令他心生疑惑。现在一听恨恨这样说,景文心中的疑团便一下子解开了。
他稳了稳神,慢条斯理的对恨恨说“没有的事,那是你妈逗着你玩呢啊,没事!”
“妈,你是逗着我玩呢吗?”恨恨问严华。
为了不让恨恨难过,严华假装笑脸的回答说“嗯,妈是逗你玩呢!”
恨恨信以为真的睡了。严华坐在他的身旁,眼泪“簌簌”的往下落着。
突然,睡在梦中的恨恨惊叫了起来“妈,你别走!妈,不要离婚啊!”
严华一看,原来是恨恨在喊着梦话呢,望着儿子稚嫩的小脸,还有梦里的抽泣声,此刻,她的心都要碎了啊!
“怎么办?怎么办?离婚了恨恨怎么办?不离婚就要违心的和景文过下去吗?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啊?”就在严华左右为难的时候,景文带着严志忠和严嫂来了。
原来,景文听恨恨说严华要离婚后,他便偷偷的溜出家门,搬来了救兵严志忠和严嫂。
严嫂掀开东屋的门帘,刚要说话,严华便急忙的打着手势示意她说“恨恨睡觉了,我们还是去西屋吧!”
西屋里,景文正在端着水壶准备沏茶,一看严嫂和严华走了进来,便问严嫂说“妈,恨恨睡着了吗?”
“哦,我估摸着是已经睡着了吧!”严嫂回答。
“严华,你过来坐这,爸有话要问你。”严志忠一边用手指着身旁的沙发,一边对严华说。
严华没有说话,她低着头,慢慢的走到沙发跟前坐了下来。
“这是又咋的了啊?我听景文说你想要离婚?”严志忠问严华说。
红着眼圈的严华,依旧还是低着头,她没有回答严志忠。
严志忠看到女儿这个样子,他的心里很是难过。“这样吧,景文,我担心严娜自己在家害怕,你去我家里帮着照看一下。”严志忠觉得景文在跟前,有好多话不方便说,于是他便支走了景文。
景文拿着严嫂递给他的钥匙走了,恨恨在东屋里睡着觉,西屋里只有严华和她的爸妈。
这时,严志忠又接着问严华说“咋地,放着这么好好的日子,难道你真的就是不想过了吗?”
还没等严华回答,严嫂却抢过话说“严华啊,老辈子都说,这女人呐,嫁鸡就得随鸡,嫁狗就要随狗,再要强的女人都得认这个命。我可告诉你说啊,咱家祖祖辈辈里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离过婚的呢,咱家可不能出这个幺蛾子啊!”
严华听到严嫂这么说,她本想说点什么,可是还没等她张口,严志忠却又接着严嫂的话茬说“严华,今天爸想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想听吗?”
严华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用手抹着她眼里流出来的眼泪。
“这些年了,爸总想和你好好的唠唠,可是咱爷俩就是没有这个时间。今天,爸想对你说说我的心里话。当年,你感觉你爸我太自私,只是顾及我们的颜面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其实,我并不是只考虑了我们的颜面,当时爸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不那么做,景文就得进监狱,那样他的一生就完了,你婆婆的这个家也就完了,而你一辈子的名声也就毁了。所以,爸也就只能采取用你的婚姻瞒天过海。不过这些年过来,景文他这个人还行,对你也不错。他对你真的是言听计从,你看这买粮买菜烧火做饭,不都是人家景文的事吗?这些年,那么苦的日子你都挨过去了,现在景双已经安了家,小琴也结了婚,而且还都过的挺好的。你说这街坊四邻的谁不夸奖你这个嫂子呢?眼谁不羡慕你们家啊!再者说,恨恨都这么大了,你要是离了婚,那会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啊!这些你都想过没有?难道你是要让恨恨来承担景文当年的过错吗?”严志忠冲着严华说。
严志忠的话音刚落,严嫂又接着说“这恨恨要是缺爹少娘了,你说这孩子得有多可怜啊!”说着严嫂便抹起来了眼泪。
“严华啊,还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现在和景文离婚,那外面的人肯定会说,以前穷成那样,你都没有离婚,而现在是你挣大钱了,所以抛弃了景文,到那个时候,让人家说三道四的,你爸你妈的老脸且不说,就说你吧,你还能抬起头来了吗?啊?这样的后果你想到吗?”
“我、我、我·······”严华满脸垂泪的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