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天性好理解别人的人,她这个把仇恨感受转变成默默接受现实而维护家庭的人好为严小红的处境感到同情。不容易呀,在严小红和陈立柱做暗中夫妻的20年的日子里,如果说在没生女儿和女儿不懂事的时候还好受一些的话,当女儿来到这个世界时一个难堪接一个难堪的就出现了。

        是的,严小红曾对她讲,第一个遇到的难堪问题是入户口,面对户籍管理员的一再寻问孩子的父亲是谁时,她只好红着脸说:“是私生子。”

        是的,严小红曾对她讲,她曾在孩子上学报名时跟寻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的人家翻脸,小小年纪的白杨看着妈妈跟人家吵嘴也问她:“我那个叫陈立柱的爸爸不是爸爸吗?”她只好撒谎说:“你爸爸的户口在外地,不和咱在一个户口上。”

        是的,严小红曾对她讲,对女儿瞒住一时瞒不住长远,有一天白杨哭着跑回了家,扑到她怀里哭诉:“俺同学骂我是私生子,骂我是你和他借情生的。”她找到了白杨的那个同学,偷偷地给人家买了一斤水果糖求人家以后给白杨保密,做白杨的好朋友。

        不知用什么办法白杨知道了真相,她一是要求妈妈跟陈立柱结婚让她成为他们名正言顺的女儿,二是要求妈妈离开陈立柱不再当“小三”。对于女儿提出的这两个要求她都做不到,于是女儿要于她断绝母女关系,自己悄悄地消失了,她急得两眼发红,她苦苦地寻找了半个多月才在聊城的凤凰台处找到了正在摆地摊的女儿。她抱着女儿一场痛哭,诉说她的苦难,把女儿找回来的当晚她叫来了陈立柱,两人在孩子面前给孩子讲了个明白。总算得到了孩子的谅解。

        在高唐棉纺厂严小红也是被人们说三道四的对象,她因为这个问题而得不到提拔,她凭她的能力和敬业精神本来是要提为技术科副科长的,可是就是因为作风问题而被搁浅。和她同宿舍的张继青和刘凤兰本来是她的好姊妹,可因为这个也和她疏远了,一开始在严小红没有分到单一房时,人家二人只要陈立柱来就得给她腾地方,弄得非常不愉快。有一回骑自行车和厂里的一个妇女撞到了一起,人家破口就骂她“破鞋。”

        为了逃辟这一切的一切,她在棉纺厂实行砸锭减员时报名提前退休,然后,就成了不大与人来往的狐独者。

        白杨的妈妈曾到高唐棉纺厂做过相应的调查,调查严小红这个女人到道是个啥样的女人,可当她听说了以上的这些情况,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软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女人的心是相通的,她由恨开始向同情上转。这个心理转变的过程应该怎么形容呢?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当然也是个释放的过程,是个解脱的过程,更是个认识人认识自己的过程。

        将心比心,毕竟她们都是女人,她得知严小红的有关情况后就总为她的处境感到内疚,一时间就觉着对不住她,是的,她曾想过,想过把陈立柱让给严小红,她从陈立柱的爱情中退出来。那怎么可能呢?只要是一个健康的女人就不可能把自已的爱情让给别人,她是女人呀,是一个健康的女人呢,守卫爱情是她的神圣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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