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柱平时很注重保养,又长得一张娃娃脸,看上去要比白杨的妈妈年轻很多。一次,陈立柱被提拔为副书记之后,第一次带着她和儿子到西安考察项目,接待人员把她当成了陈立柱的母亲,让陈立柱非常尴尬。另外一个接待人员甚至把她当成了保姆,这让陈立柱很没面子。自从陈立柱当上了副书记,对别人总是发号施令,尤其在村干部面前更是神气十足,可到了家里他面对这个恩人妻子总是牛不起来,而且他还得听她的号令,像听娘的话一样的儿子,他也不敢对她大声说话,很快人们就当着他的面喊他“妻管严”。夫妻生活上,由于年龄大了,她总是无法提起精神满足丈夫。看着她脸上的皱纹一天天增多,他的心也一天天凉了。他经常感叹地对她说:“你要是小几岁该多好啊!”她每到此时,总是自卑地沉默落泪。陈立柱开始隔三差五地不回家,宁愿住在单位忙碌于工作,也不想回家。有一次喝醉了,朋友们把他送回家,她责怪他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劝他以后少喝酒,一边心疼地伺候他。半醉半醒的陈立柱听了这句话更觉得很不自在,他忍不住皱着眉头蹦出一句:“我娶的是媳妇,还是老娘啊?”在她的眼里,陈立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她对他像呵护孩子一样呵护,比如说穿衣服,每一身每一件衣服都是她给他购置搭配的。1984年5月,陈立柱到上海出差,在上海他买了一身休闲装,上身是件红色的夹克衫,配了一件花衬衣,下身是条当时时兴的牛仔小喇叭,配了一双运动鞋。当他站到她面前宣耀自已的时髦英姿时,她却以当娘的口吻说:“你看你穿这身就像个流氓,听话,穿稳重些,别让人戳断脊梁骨。”她觉察到陈立柱心里不悦,觉察到他觉得和妻子像隔了一代,太难沟通了。

            有一次因为自己在地里光着膀子干活出汗过多歇凉时感冒了,她对他除了心疼,就是过度的呵护,本来自己能吃药,她非得喂他药,自己能喝水,她非得喂他水,让他躺在屋里捂热,她竟然像给孩子喂奶样的扶在他身上。这样以来让他觉着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在妻子面前老是挺不起丈夫的脊梁。人家的妻子老是在丈夫面前撒娇,而他们却反过来了,丈夫老是在妻子面前撒娇。陈立柱在家里啥都不干,衣来伸手,饭来伸口,头痛脑热,一切都有她照应。

            白杨的妈妈由于过度的操劳明显得跟同龄人显老,本来细皮嫩肉的变得皱纹满布。陈立柱养尊处优,魁武白净,官气十足。她站在陈立柱面前活脱脱一个老妈妈。他们的儿子陈延邦渐渐长大了,陈立柱以儿子大了不方便为由和她分房间住,夫妻之事少之又少。有一次,她主动和陈立柱亲近,但陈立柱怎么也提不起激情来。她就以为他外面有人了,就教训他不要生花花肠子,并一度看管他的行踪。这让陈立柱很委屈,也很反感,可他只能埋在心里。

            陈立柱总觉得在妻子面前,永远是被娘管着的长不大的孩子,这让他十分困惑,他曾试着找一切机会避免和她相处,比如在单位争着出差,包村调研他几个月不回家。陈立柱总想寻找突围,婚姻好像成了一道困住的篱笆墙。本来很幸福的婚姻越来变得越像了“巴黎圣母院”,他曾经形象地对后来的情人讲,家里有一个慈详的圣母,她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永远生活在她的襁袍里,我永远是个孩子,她永远是妈妈。我要冲破这样的牢笼,我要寻找新生活。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