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暴严华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他就是住在严华家前院的林景文。

  这个林景文在矿上的选煤厂上班,性格比较内向,也很倔强。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很少与人来往,只有几个同学,时不时的来他家坐坐。他的父亲六年前患急病死了,扔下他母亲带着景文、景武、景双这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小琴过活。景文的母亲姓孙,由于她说话的嗓门大,而且还是出了名的泼妇,所以人们就给她起了一个绰号,叫她孙大喇叭。

  景文的家境本来就比较贫寒,再加上有这么一个专横跋扈的妈,所以,他都已经到了二十八岁还没有对上象。

  严华的父亲是矿上的工程师,母亲在矿里边的幼儿园里当园长。别看这两家是前后院的住着,可是平日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往来。那么,这个景文又是怎么到的严华家呢?他是怎么知道那天只有严华一个人在家的呢?这话还得从一年前的那场闹地震说起。

  唐山大地震刚刚过后,把这个栨榆镇上的人们闹的是岌岌可危。整个镇子上,家家户户的都在紧张的忙乎着,有的在搬砖、有的在挑土、有的在脱着土坯。为了早日躲进地震棚里去,人们都在争分夺秒的抢时间。

  这时,居民主任手里拿着喇叭,朝着干活的人们走了过来,她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喊着“大家伙都要抓紧干了啊,上面可是传达了,这地震啊还说不上啥时候就来咱们这儿了呢,不管地震棚盖好没盖好,反正今个晚上都不能睡在屋子里!”

  “谭主任啊,我家这地震棚还都还没有盖好呢,难道你这是想让我们住露天地啊?”接话的是景文妈孙大喇叭。

  “哎,你还别这么说,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伙还真就得住露天地了,这可是上面的指示精神。如果你不怕死,那你就在屋里住吧啊,我绝对不会拦着你,反正你家有三个大小伙子呢,就是埋在里面也有人往外扒拉你啊,呵呵呵!”居民主任撇了孙大喇叭一眼开着玩笑的说。

  “那是,我家不趁别的,就是趁人吶,仨小一丫,你说气人不?,我想不生都不行啊,哈哈哈!不过我可知道,有一只老母鸡,虽说它是只老母鸡,可就是不下蛋那,哈哈哈!”孙大喇叭非常得意的笑着说。

  人都说,当瘸子不要说短话。这个谭主任本来就不能生育,家里无儿无女。一听孙大喇叭说出这带刺难听的话,她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你,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是和你逗着笑话说呢,你哪能说出这种话来啊?你也太不像话了吧!”

  “像画我就上墙了,我说的是大实话啊!咋地?就兴你逗笑话说我,我就不能逗笑话说你了咋地,你不就是当个破主任吗?主任多个屁啊,给你二两颜料你就想开染坊是咋地!”孙大喇叭绷着个脸子回答说。

  谭主任正要与孙大喇叭继续理论理论,只见有人在招呼她“谭主任,你过来一下,我找你有点事啊!”招呼谭主任的是严华的母亲严嫂。

  谭主任走到严嫂身旁问道“严嫂,你叫我有什么事啊?”

  “哦,我没什么事,是看见你和孙嫂闹的挺不愉快的,就想给你解个围,算了吧,和这种人生气犯不上啊!”严嫂看着谭主任说。

  “你说,你说她说的是人话吗,啊?她说话总是烧着燎着的,多气人吶!”谭主任一脸怒气的说。

  “嗨,绕着她走就是了。”严嫂和颜悦色的劝着谭主任。

  “哦,对了,严嫂,你家的地震棚也得抓紧盖了啊,你看别人家都比你家的进度快。”谭主任催促着严嫂说。

  “我也着急啊,可这急又有什么用。别人家的孩子多,干起活来就快,你看我家,严华在学校整天的忙,不是给学生补课就是家访,这俩小的呢还又太小,啥也干不了,你大哥在单位抗震救灾指挥所都要忙死了,每天回来刚干那么一会活这天就黑了,嗨!没办法啊,眼看着人家的地震棚都搭好了,我这才只好请了几天假,你看,这家里家外的就耍我一个人呢,我就是想快那也快不了啊!”严嫂一脸无奈的说。

  “也是,这样吧严嫂,呆会我看看谁家快完工了,找几个人过来帮着你家盖吧!”谭主任说。

  “还是别麻烦人家了,眼下谁家都忙着呢,你大哥说他今天晚上早点回来,我们俩一起贪点黑吧!”

  傍晚的时候,严华的父亲严志忠下班回来了,他进屋换了身衣服,连晚饭都没顾上吃一口,就急忙去盖地震棚了。

  严嫂给严志忠打下手,一个撮泥搬砖,一个码砖砌墙。“哎,我说你能不能再给我撮点泥来啊?”严志忠招呼着严嫂说。“行!”严嫂一边答应着一边拿起铁锹就去撮泥了。才撮了几锹泥,严嫂就累得不行了,只见她把手里的铁锹往地上一扔,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嘴里还直喘着粗气的说“哎呀我的妈呀,我的腰啊,直不起来了,我算是干不动了啊!”

  严志忠全神贯注的在砌墙,根本就没有理会严嫂在那说的是什么话。

  正在这时,孙大喇叭的大儿子林景文走了过来,他二话没说,抄起严嫂扔在地上的铁锹就干了起来。严志忠只顾着低头砌墙了,根本没有抬头看,一直还以为是严嫂给他撮的泥呢,于是便开玩笑的说“哎,我说你这老家伙的体格子还真是不减当年啊,还行,呵呵,还能造一阵子,要不再给我生一个老儿子,咋样?呵呵呵!”

  严志忠说完话,见严嫂没有反应,就又说了一句“咋地了,累的无声了啊!”

  仍然不见严嫂说话,严志忠就抬头看了一眼,好家伙!这一看不要紧,感情给他撮泥的不是严嫂,原来是住在前院的林景文!

  “你小子啥时候来的呀?我还以为是你严婶在给我撮泥呢,呵呵,这事整滴!”严志忠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对林景文说。

  “没事滴,严叔!”林景文一边干活一边回答着。

  “你家的地震棚完工了?”严志忠问道。

  “快了,就剩下搭炕了。”林景文回答说。

  “那你快回去吧,一会你妈知道你在我这干活,还指不定说出什么话来呢,我们家可招惹不起她啊,你还是快回去吧,这有你严婶我们俩就行了!”严志忠对林景文说。

  “是我妈让我来的,我家的炕今天搭不上,那土坯子还都没有干透呢!”林景文说。

  严志忠听林景文这样说,也就没好再说什么,他们俩又继续干活了。

  地震棚的砖墙砌起来二尺多高,上面的围墙就开始用废旧的风筒布了。严志忠和林景文两个人干起活来还挺合把,不大一会就把围墙给弄好了。

  虽然严志忠对林景文家很厌烦,可不管怎么说,人家景文毕竟帮他干了这么多的活,所以他便吩咐严嫂说“我说那个园长大人啊,弄两个下酒菜,今晚我和景文好好的喝喝!”

  严嫂答应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严叔,抓点紧,今晚我们把地震棚的屋顶也弄上吧!”林景文问严志忠。

  “哎呦,那可不行,今晚你已经干的活已经够多的了,再接着干,那还不得累坏了哦,再说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啊!”严志忠说。

  “没事的严叔,我明天上四点半,晚点起来就行了。”林景文说着就把院子里的一捆脚手杆子抱了起来,朝着还没有封顶的地震棚走去。

  “呵呵,你这小子啊,和我年轻的时候一个脾气,恨活啊!好吧,那就听你的,咱爷俩接着干!”严志忠笑着说。

  这严志忠和林景文两个人齐心协力,三下五除二就把地震棚的屋顶给弄好了。

  “差不多就行了啊,你们俩赶紧进屋吃饭吧!”严嫂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招呼着。

  “好嘞,我这老肠子和老肚子都已经打了老半天的内战了啊!”严志忠说着就带着林景文朝着房门口走去。

  严嫂在房门口早已准备好了一脸盆水,还有毛巾和香皂。

  严志忠和林景文洗了脸和手便进屋了。

  “喔呵,这两个下酒菜不错啊!”严志忠望着炕桌上摆着的小葱炒鸡蛋和油焖花生米说。

  “美的你,你以为这是犒劳你的呀,我是给景文做的!”严嫂笑着说。

  “哈哈哈,那我这是秃子跟着月亮走了呗,来,景文赶紧上炕,咱爷俩开造!”严志忠招呼着林景文说。

  严志忠和林景文正坐在炕上喝着酒,严华下班回来了。

  “今天咋又是这么晚才回来啊?”严嫂问严华说。

  “哦,我去一个学生家看看!”严华回答说。

  坐在炕上喝酒的林景文见严华回来,便主动的和严华打招呼说“这么晚了,一个人回来不害怕吗?”

  别看严华和林景文都是在一个镇子上长大的,但他们平日里却没有过接触。因为孙大喇叭整天打东家骂西家的,所以严嫂一家人都很反感这个住在前院的邻居,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即使在当街走上了个碰头,大人之间也就是打个招呼而已。而严华却从来没有和景文说过话,有好几次景文故意和严华搭讪,可是都碰了一鼻子的灰。现在看到景文竟然还坐在家里的炕上喝酒,严华这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了。

  所以,她就好像没有听见林景文说话似的,理都没理他,一扭头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哎,我说你这个倔丫头,今天又犯哪股子驴了啊!”严嫂冲着里屋喊着。

  尴尬的林景文满脸通红,手里端着酒盅找不到话茬了。

  严志忠赶紧解围的说“哈哈哈,这丫头准是遇见不顺心的事了,别管她,来,咱爷俩接着喝!”

  严嫂走进里屋,看到严华正坐在炕沿上生闷气呢,便小声的问她“你说你啊,人家景文和你说话你咋还不吱声呢啊?”

  “妈,你平时不是最反感他们家的人吗,怎么还让他来咱家喝酒了呢?”严华生气的问严嫂。

  “你没看咱家的地震棚都已经盖好了吗,这都是景文帮着你爸干的,没有人家帮忙,这地震棚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盖完呢!”严嫂说。

  “谁让他来帮忙的啊,没有他,咱家的地震棚还盖不上了呢!”严华拉着脸说。

  “不管他们家平时咋样,毕竟人家帮着咱家干了这么半天的活,你怎么着也不能不搭理人家啊,还多亏你是个老师呢,真是滴!”严嫂数落着严华。

  “你看他贼眉鼠眼的那个样吧,我看他一眼都感觉到恶心!”严华说。

  “得,得,得,我是说不过你,管他长的啥样呢,能帮咱家干活就是好人,你长的好看,你给我盖个地震棚看看,真是滴,越来越不懂事了!”严嫂说完一转身就走出严华的房间。

  不大一会,林景文便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谭主任就来到了严华家。她刚一进门,就冲着严嫂说“哎呀,我说严嫂,你家的地震棚盖的可真快啊!”

  “这还不得感谢你谭主任啊,要不是你派一个帮工的来,那还不知道盖到驴年马月呢!”严嫂笑着说。

  “哎,哎,你说啥?你是不是弄错了啊,我可没有派人来啊!”谭主任一脸疑惑的说。

  “那孙大喇叭家的景文不是你派来的吗?”严嫂问谭主任。

  “我的天哦,那个母夜叉谁敢招惹她啊,我就是派谁我都不能派到她家!”谭主任说。

  “那景文咋来帮工的呢,我还以为是你派过来的呢!”严嫂有些纳闷的问谭主任。

  “没有,绝对没有,我昨天是想给你家找一个帮工的来着,可寻摸了一圈,看人家都在忙乎着,就没好意思吱声!”谭主任肯定的回答说。

  既然不是谭主任派来的,那景文怎么会主动来帮工的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连串的问号,让严嫂心里犯起了嘀咕。

  自打有了第一次的接触,这林景文时不时的就来严华家坐坐,有的时候和严嫂唠唠家常嗑,有的时候陪严志忠下盘棋,赶上饭时也会在严华家喝上几盅。

  这一来二去的,严志忠和严嫂感觉景文并没有那么不招人待见,只不过是老实巴交的,没有太多的话语罢了。

  心存善念的严志忠和严嫂,他们哪里知道景文的良苦用心。其实,景文早就对貌美的严华垂涎三尺了,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家境和他的那个妈,心想如果要和严华正大光明的处对象,那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所以他就挖空心思的去接近严华。可是严华却是不买他的帐,一连几次都是弄得他灰溜溜的。谁知,就在景文一筹莫展的时候,老天爷偏偏给了他一个机会闹地震,就这样,景文便可以来去自如地经常到严华家。

  当景文无意中从严嫂嘴里知道他们去省城参加婚礼,而且只有严华一个人留在家里的时候,不禁心中暗暗自喜。机会来了!就这样一个恶毒的念头便开始在他的脑海里萌生了。

  于是,便发生了令严华痛不欲生的这一幕。

  兽性大发的景文完事之后,便慌里慌张的逃出了严华家。

  躺在小炕上的严华哭了,她哭的是那么的伤心。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仿佛整个天空都在为她哭泣。

  如果不是闹地震,这个林景文怎么会有接触严华家的机会?如果不是学校有演出,严华怎么会一个人留在家里?如果不是贪恋小说而忘记了插上大门,林景文又怎么会进的来?如要是在那一刻呼喊救命,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严华眼里流着泪,心里淌着血。她恨这些个如果,恨苍天的冷漠无情,她恨她自己,恨自己的软弱无能。越想越恨,恨的她两只手在自己的胸口上疯狂的抓挠着,顿时,一条又一条带血的伤痕遍布了她的前胸。

  天渐渐的放亮了,严华跌跌撞撞的从小炕上爬了起来。她精神恍惚的走到院子里,虽然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但她还是伸手插上了大院门。随后转身在院子的墙角处拿起来了一个铝制的洗衣盆,朝着厨房走去。只见她从厨房的水缸里舀了满满的一盆水,有气无力的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又从小炕上一把扯过来那条带有血迹的白色床单,“噗通”一下子就按入了洗衣盆里,盆里的水顿时贱了出来,贱了她一脸一身,地上也被贱出来的水给弄湿了。

  严华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了洗衣盆旁,两只手开始用力的搓着床单上的血迹,她恨不能让这沾满耻辱的血迹立马消失。她一边洗一边哭,止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的一个劲的往下掉。

  一条床单,她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严华这哪里是在洗床单啊,这分明是在奋力地洗刷着她身心遭受到的莫大耻辱。

  第二天的傍晚,严华的父母带着弟弟妹妹从省城回来了。

  一进门,严嫂就发现严华的眼睛又红又肿,于是便问她“丫头,你这眼睛是怎么了?怎么肿成了这个样子呢?”

  “哦,看小说看的,那、那个小说太感人了,我都看哭了!”严华支支吾吾的回答着。

  严嫂知道严华从小就是眼泪窝子浅,经常会为小说里的感人情节而流泪,所以就没有继续深问。

  对于那个令她痛心疾首的雨夜,严华早已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要把它彻底忘掉,直至带入坟墓。

  从那以后,景文再也没有露过面。

  以前的严华,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姑娘,可是,自从那天起,人们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那银铃般的笑声。

  每天她天不亮就去上班,晚上很晚很晚的才回家。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正当严华逐渐的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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