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想起了白杨
长篇小说最好是写的面多事多费话多，不然就没有厚度，没有深度，没有重量。另外，这长篇小说一定要有爱情，没有爱情的生活是无滋味无情趣无奔头无局无聊干脆说就不是人的生活，这里我的小说要加一个面了，要加上爱情了，该让那个我的她，我的那个她，白杨出来了。不然我怎么能跳龙门进报社呢？不然我怎么能做出优异成绩呢？不然我的生活是多么的无味无聊。
我要去请白杨。
当这个主意在脑子里闪过，我的心就乱了。
我非常的忐忑，忐忑的那颗心就象吃了一头蒜被辣了一样，热火了拉的说疼不是疼说痒不是痒说酸不是酸说苦不是苦，那滋味缺了八辈子祖宗都没有。干嘛呢？干嘛非得想那个臭娘们呢？是，她洋乎，她打着红脸巴，抹着红嘴唇，留着小子头，走路是模特步，那腚扭拉扭拉的，八分高的后跟皮鞋“嘎嘎”的着地，浪的那个熊样简直嘀咕汤。不过那地方就是抹上二斤香水油本质上也是臭的，就因为她是臭的男人才上瘾，挺着个鼻子去嗅，嗅到了吧？就像那狗去嗅，母狗来回的摆腚公狗把鼻子凑上嗅，一边嗅还一边“哼哼”着叫，巴经人家让它嗅，最后终于嗅上了，又怎么样？那母狗猛一回头咬了一口，咬得不轻，母狗咬了一嘴毛，撒着欢的跑了，公狗无奈地傻了眼。当然人是人狗是狗，更不能把自己比作成狗，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我真的是迷糊了心眼了。你知道当你的心眼迷糊了之后是什么感觉吗？是一种憨的感觉，是一种缺心眼的感觉，怎么就那么个不是东西吗，老是想她，做梦想，做梦想的时候好像就是和她上床了的一样，那种梦中的爱比真的做爱都幸福。
人这个东西就是个贱，贱到啥程度的都有，比如我吧，贱到什么程度了呢？贱到不见人家就想得慌，见了人家吧还气得慌，爱吧爱也不爱，不爱吧心里又痒痒的慌。你说这什么跟什么呀？你想爱人家可又不能睡人家，不是不想睡是不能睡不敢睡，有一种道德管束着我，老是在心里说不能出轨千万不能出轨，出了轨能对得起谁？首先是对不起老婆，那老婆虽然不洋乎，那老婆虽然不浪漫，可她是原配，是老包在戏中唱的“知冷知热结发妻”。我那结发妻呀论模样不比白杨差，论脸盘吧，俺这个是月亮脸，白杨呢就该算是瓜籽脸，这两种脸型虽然都是中国传统美的标准性脸型，有的夸月亮脸，有的夸瓜籽脸，这种亚洲脸平坦平板，鼻子不高不大，人家西方人是大鼻子，一个鼻子占了半个脸，咱亚洲这种小鼻子平平着不挺拔更不显山露水，鼻子眼还小的可以，俺那个睡觉打呼噜弄弄就闷醒，轰隆一下坐起来喊“唉哟我的娘啊要把我闷死了。”不过白杨的鼻子虽然也不大，可人家的鼻子眼比俺老婆的大，瞧人家那个鼻子的鼻梁是挺拔的不是像俺那个看不出挺拔来，鼻梁挺拔了鼻子眼就相对的大，我见过白杨喝醉了睡觉的样子，仰摆着，一个大字型的仰摆着，就像办那事时的那种仰摆着，那仰摆着的架式就是一口陷阱，那口让男人愿意掉入的陷阱，她太具有诱惑力了，我曾不知一次的被诱惑的神魂颠倒，可最终还是神魂颠倒了又神魂颠倒过来，在我下来的小说中会多次展现这种神魂颠倒的故事，在我有前两部书中就曾写到过多次，不然这小说就不好看了。她那样仰摆着睡虽然“喝喝”喝的但不是打呼噜。
这一次我怎么运作她呢？
这是一个挺大的课题，是一个必须动脑子的想办法的课题，面对白杨，几乎是每一次我都忐忑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人本来就没有为什么，你为什么娶文少？你为什么认识那么多女人而只是娶媳妇娶了文少？文少比其他女人好在哪？当然还会有，认识了白杨之后就开始有了，为什么不娶白杨？为什么不把文少换成白杨？等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时候我正是而立之年，正是性火旺的年龄，我为什么能保持和白杨的纯洁？是的，我们曾不知一次的神魂颠倒，可每一次都会颠倒过来。这一次我又要谋划着跟她神魂颠倒了，为什么又要谋划？原因有三：
一是从个人的感情上说，我真的又想她了，想的睡梦中搂着她，跟她那个，想的心里发抖，我想她有一个特点，就是一眯眼就能让她站到我的面前来，还会常常把别的女人误当作她，那天就在下班的路上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骑着那辆大钻石自行车就看见前面一个骑着凤凰自行车的女人那么像白杨，于是我就跟在人家身后，从市委跟到招待所，又从招待所跟到公安局，到了公安局大门口人家一拐弯进了公安局然后就喊抓小偷，公安局里跑出来两个警察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我一直在后面跟着她图谋不规，警察过来问我咋回事才把我从梦中惊醒。
自从白杨上一次把我抛弃在聊城的楼外楼，弄的我里外不落人，让聊城的新闻界的领导和同事戏笑，因为口袋里没带多少钱住宾馆住不起，夜里又没车回古渡，只好打肿脸冲胖子把新闻界的领导和同事送走后留在聊城第二招待所的大厅里，可是当夜深了服务员把我撵出了大厅，我只好在院子里从这棵冬青走到那棵冬青树下，一晚上在聊城二招院子里被小雨淋成落汤鸡，我就向天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理白杨了。
发誓是不管事的，人这个东西就是个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东西，谁说谁一诺千斤，你诺过吗？你千斤过吗？反正我没有，我做不到，尤其是对白杨和对老婆一样说了做不到，白杨坑了我几次了？刻骨铭心的少说也得有三次了，她坑我跟坑着玩的样，她坑我坑得没商量，她坑我坑的着实，她坑我坑的让你终生难忘，可不忘归不忘，生气归生气，发誓归发誓，最后还是想她还是放不下她还是想着法的要见她。
二从工作上讲，造纸厂的厂长孙占元是我的好朋友，为了给他做点贡献当然也是为了巴结他，造纸厂可是了不得，他是古渡市的支柱企业，纳税大户，古渡人全靠他发工资呢，我作为古渡市宣传部的新闻科长做好造纸厂的宣传报道是本职工作的本职工作，孙占元那可是个値得宣传报道的典型。
引起这次要运作白杨的直接原因是新闻社山东分社来古渡造纸厂采访，当然这样的采访也都是起因于我对造纸厂的报道，我写了一篇稿子叫“孙占元占的是人格”，发表在聊城报上，这篇稿子被新闻社山东分社发现了，当时正好是总结宣传国有企业的时候，新闻社《山东内参》的总编辑程德元带着老记者王吉安和青年女记者白杨来到古渡造纸厂。
我说孙占元占的是人格一是说他是个英雄式的厂长，英雄式讲了三个故事，一个是他冒着六十度的高温潜水到水中修设备。二是他在机器发生危险时他冒死救工友。三是在车间发生火灾时他第一个冲进火海抢救出工友和重要材料。
我说孙占元占的是人格二是说他是个和工人一个样的好厂长，他让职工做到的自己首先做到，他每天早上六点到厂上班二十年不变，上班后他亲自带领大家打扫卫生，天天如此，他把厂当成了家。他像在家里过日子一样管理企业，勤俭节约，艰苦创业。
我说孙占元占的是人格三是说他是孝子，他十二岁上失去了父亲，小小的年龄担起养家的重担，为了娘吃上鱼自己在运河卧冰钓鱼楞是冷了手脚和脸，那脸烂的像烂梨。
如果不是写的生动不会引来新闻社，如果不是他的事迹打人不会引起媒体的关注，关于孙占元的事咱们下来再说，现在急于要说的是到底想不想白杨见不见白杨怎么见白杨的问题，这问题那问题都是人这个玩艺自己琢磨自己的问题，人这个东西长着一个熊脑子做啥？就是来胡思乱想的，想到东想到西，想到女的阴想到男的阳，想阴想到沟里去，想阳想到山上头。你林青到底想做啥？忐忑的跟个地方样。越是想吧越说不想，越是梦见吧越说没梦见，自己也老是欺骗自己。忐忑来忐忑去最后是不断想战胜了不想，战胜了怎么办呢？怎么把想变成现实，怎么让这个变的现实合情合理让别人觉着自然，尤其是让老婆觉得正常免得老婆吃醋，上面我说到了孙占元，为什么要说孙占元？道道就在这里。 我要在孙占元身上作文章，我以为孙占元做贡献的角度来运作这个事，主意在心，明天就去找孙占元。从工作角度让部里能认可，让孙占元能感谢，让老婆能理解。
三是从经济上说，造纸厂有的是钱，只要让四哥也就是孙占元高兴了钱不成问题，只要四哥一拿钱我就可以拿稿费吃提成。白杨那儿的杂志是收版面费的，当下什么媒体都收版面费，除了纯新闻以外没有不收的，行话叫公关新闻，公关广告，尤其是党报党刊那更是变本加利。收取的版面费中一般都有提成，用于鼓励媒体人的积极性。我应该说在这方面是个高手，高到什么程度？不说我把所有的古渡企业家写了一个遍，就说我和白杨就先后搞了几个大的，第一次，也就是第一次认识，除了搞了廉洁书记腾飞的宣传报道外，搞成了粮食局，供销社，税务局的报道，那一次就弄了六万元的版面费，提成当时按百分之二十就是一万二，虽然被白杨坑的，虽然立誓不再搭理白杨了，虽然我在济南的夜色里来回的徘徊，冲着下着冰粒儿的老天喊“白杨你个不要脸的老子再也不理你了”可最大的收获是从此和白杨再也扯不断了联系。第二次我们搞了古渡八大錘，搞了八个版，弄了八万元，我去济南给白杨送钱，被她使了安眠药，睡在护城河的草丛里，后来她来古渡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给了我一万元。总而言之在做这种收费的宣传报道中我没少赚了钱，赚钱是人的最大动力，说我和白杨相好也好，说我和白杨搞破鞋也好，说我和白杨怎么爱情也好，说是为了工作也好，说是为了政绩也好，说是本职工作也好，不管多少个也好，赚钱是真正的也好。
我谋划的最有说服价值的就是第三条，可这第三条不能说在嘴上只能藏在心里，第一条也是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说在嘴上，只有第二条能说在嘴上能表露在脸上也能用在任何场合，为了工作吗，为了宣传吗，为了把新闻工作做的更好吗。
就这么着了，不忐忑了，再和俺那冤家冤家冤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