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4夏云阶顶烟上
1933年秋,中共汤原中心县委遭到严重破坏,鹤唳风声。媳妇劝说:“咱躲躲吧”。遭到丈夫严肃批评。
次日,早早起来替媳妇做一顿饭、哄孩子。贴大饼子,烀窝瓜、土豆,鸡蛋酱。举案齐眉时对妻子说:“不行啊,现在是得保家卫国了。日本鬼子进汤原了,飞机往街里扔了两颗炸弹。住了一个小队,跟他干了一仗没撵出去。越来越邪乎,不像扭大秧歌宣传队那一段了。得真刀真枪的干,你的担心我理解。不行你领孩子回我妈那儿住吧。我得统战,干到底。”
媳妇:“那不行,我还想入党呢。还得给你做饭洗衣服,看子呢。”
丈夫:“好——。入党,虽然是县委书记媳妇。我自己说了也不算,得经过组织考验。我可以给你当个介绍人。”
亲亲热热一番,走出家门。
自此三年,太平川地下红三尺。县委在这里存在五年之久,轰轰烈烈。夏云阶功成名就。陈瞎子算卦,跳大神出了名。成了半仙之体,游走民间不绝迹。
县委得有四梁八柱:委员焕然一新,黄金秋、周云峰、刘善一、王永昌等陆续登场。底下还有一大帮人;军事委员戴鸿宾、宋瀛洲、李仁根、田学文大显身手。连红军带秧歌队都变了成游击队,一百好几十人;抗日救国会主席、康正发手底下也是一帮人;共青团组织于永顺;农民协会、妇女联合会、少探队、交通员联络网,一一建起。有坐地户,还有外来的百八十号人之上。潜伏在大庭广众之中,秘密开展工作。
几年来,那比猴儿都精的耿子秀保长,能看不透么?视之不见;上边的县公署打倒了刘会仝,换成方向学,听而不闻。必有高手布置,运筹帷幄。
乔玉柱等反动地主武装,被戴鸿宾、宋瀛洲每两日骑兵,马队军事演习,恫吓得干瞪眼睛。日寇铁蹄在汤原立足未稳的两年里,四年土地革命的基础上。借枪、借粮、征兵,大张旗鼓地宣传抗日救国,大得人心。地面上,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掩盖着。地下红潮河水一般,暗流涌动。
县委机关深藏在前二道岗、庆余屯、温家沟三角地的季节临时粮栈,和夏戗子相连;太平川西门外拉拉街,八家子西头的康家大烟房,有活动隐蔽落脚点;军营大帐在附近易守难攻的格金山下,格金河沟里。有天然屏障,有开阔的马场、雾气昭昭的水库,有利地势。青纱帐外,千家万户老百姓的一马平川。广大群众坚强后盾,文攻武卫,适得其所。
夏云阶三年耕云播雨,陈明义两仪邪门歪道。留得太平川红色印记,谁人曾与评说。
15•55 掌控耿子秀打进耿府
耿子秀,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时代的人中高草,行三。兄弟四个,姐三个。文、武、秀、才,金、枝、丫蛋。旧三民主义,‘民清’交替时到此。多念几天书,子承父业。接替其父耿贵的保长。大家庭从兄,主外的大掌柜。其家暴富,除了占有大量土地,收租外。马不得野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发。赖于老二子武,虽游手好闲,一次劫道得手。一发不可收拾,惯瘾了。因此发得七嚓䔯嚓,老屯有宅,区上建院。越肥越添膘、势力越来越大,雄霸一方不表。
大掌柜,子文因媳妇腰间有疾,霸占了家奴丫鬟裴成春成了童养媳。婆、媳听过算卦瞎子蛊惑,借口领三兄弟出去薅稻子,挣大米。一去未回,最近友人提供信息。躲在哪里,子文赶马车接回来好好过日子。
由于当年南满兴修铁路,占用耕地,耿贵家七大姑八大姨纷至沓来。昌图至公主岭一带移民,投奔而来。以耿家大泡子(耿贵屯)为中心,形成一邦。冯玉善、毕锋子、刘达贤、田福隆、张永芳等富户扯耳腮动。因有了江堤大坝,涝洼地变良田。这些家越过越有,几年,气势就超过先来开荒占草的乔家一邦。乔玉柱老辈凭哥们多,胳膊粗、力气大、来的早。占据大片高岗保裉地,够了地主阶级。因三代没注重文化,没有大出息的人。蛮横霸道之徒,正是汤原土地革命方案第二季。还没等开始,赶上以抗日救国为中心。他们家,走上迷途。这里的事耿家不管,他家也管不起。别人家就更别说了,随风倒。
区公所设在市井是常理,太平川集市是黑金河、格金河金矿到莲江口、县城的交通要道。关里来釆金的返乡之人,多半得到莲江口登船。经过这里,到金沙兑换黄金处。耿家店生出妓院、赌场。这还不解渴,耿子武在泡子南岸、格节河西沿到官道之间,作案多起。欠下许多人命,已瞎了半只眼,瘸了一条腿。老妈不知所以然,领二儿媳妇终日为其烧香念佛。住在老宅,吃小锅。
陈明义诡计多端,乔装打扮在金家‘关帝庙’住持。见贵夫人婆、媳常来烧香祷告,心生妙计。与裴成春合计从他入手,成为耿家座上宾。
15•56 子武羊角风缠身
耿子武也知道啥社会有人命也不行,别说一个小小保长的哥哥。终日惶恐不安,睡不好觉。
地下党裴成春、陈明义设了一计。调来杨登仁、李陹装鬼,吓唬吓唬他。半夜大布衫,披头散发,挺长舌头。出现他窗前。模模糊糊,出来解溲更真切了。吓他一大跳,致使魂不附体,躺倒在地。裴成春听到声音,扒拉醒丈夫出门也看到了鬼影。朝鬼影放了三枪,大骂一声:“滚远点——。不许再来耿家作妖。该你点钱,到阴间还。老太太,二太太,天天烧香、烧纸、念佛为你们超度,也够意思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数的。谁也别怪乎谁。”
二掌柜还有气,浑身哆嗦,口吐白沫。大家七手八脚抬进屋,顺炕洞躺着。盖上了被,老妈攥着手,叨叨咕咕骂鬼,媳妇哭哭啼啼。
三声枪响,惊醒了全家。一是吓跑了鬼,二是宣示了我有枪。闹闹哄哄一阵。
一家之主:“都各回各屋吧。”
四个人来到老太爷房间,耿贵太师椅上端坐。保持威严,还没等发话。
耿子秀:“嫂子还有枪呢,给我看看可好。”
嫂子大大咧咧的样子,左手递过勃朗宁。
“这枪不错呀,还进口的呢。哪来的?
哥,这不行吧,缴枪不杀。”
嫂子笑呵呵的也没吱声。抽冷子,一把薅住脖领子。右手拿出驳壳枪,顶在他脑门上。
“就你这熊样的,容不下人,还能当大掌柜台?没有咱爹你屌毛不是,照你大哥差远了。大家大业都靠谁管理的?你不知道么。”
“别闹。别走火。”
“今天我一枪崩了你,信不信?”
嘡,就是一枪。子弹射向窗玻璃外。尿裤子了一般,堆邃下去。嫂子举着袄领没让他跪倒。
“挺起腰板。爹,你英明一世,义和拳走南闯北。凭良心说,乱世里这样的能行吗。白让你多念几天书,秧子货。连好老娘们都赶不上。还要缴我的枪,让爹说说,我给你是不给你?”
耿贵:“这两年我说话你当耳旁风。狗带帽子也是人,猫戴帽子也是人。不认真假人,白瞎了一肚子学问。嫂子比母,还不认错。人家在外闯荡三年,比你念三年书还中用。这回有人教你如何混社会了,你们照亮办吧。耳顺之人我瞭高了,耿二代何去何从,我能闭眼了。我得去看我二儿子有没有救。”呵呵咧咧走去,过了那屋。看了看:“不是实病,上公主岭找个大神试试吧。”
这边。
“熊样,让你哥坐下。咱俩比比,还是掰扯掰扯。”
“哥,这掌柜台让给你吧。”
“你问她,是那个意思吗?”
“爹偏向你,没让你下地干活。良苦用心你不懂么,老四还小,在外地念书。大哥像一头老黄牛为这个家。你瞅你们这哥俩的口碑,早晚不等——改、改行不行?”
“行、行。往后你说了算。”
“我才不稀管您们家的事呢,不行我还走。我是因为惦心两个孩子,在你们手底下。”
“明白了,耳闻有一股红胡子。女胡子头手使双枪,原来就是你呀。有眼不识泰山了。”
“拉鸡巴倒吧,好悬没让你缴了械。我不为私仇,大哥的面子。有孩子的血脉,我是抗日游击队,中国共产党党员,县委委员。能不能容我?”
“懂了、用不用起誓。嫂子在上。”
“拉倒吧。还得回去睡觉呢。”拽着老大回到自己房间。脱了衣裳,天就亮了。来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