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7 阳谋得逞
耿贵对主内的大儿子说:“你兄弟这是冲着啥了,八成是得罪人了。做过恶事,无药可治。回公主岭请个大神儿,搬搬杆子许能管事。”
子文:“遵命,我亲自去找。”
小媳妇偷着对他说:“金家,关帝庙有现成的,正好你影身挪移陪我回娘家呆两天。放松放松,看你一天累那个样。好几十口人没有省油的灯,不治治真不行。一百多劳金、伙计都得你支配。七股当家,八股当份的,老三你们俩调个个试试。”
“嗨——啥也别说了,都是一奶同胞。”
过了几天,子文领回一个大神。还是南方蛮子,从此太平川出了个陈大神。传说百应百灵,经久不息。
这家伙能说会道,把耿子秀唬的一愣一愣的。让他认为真有两把刷子,是个人才。
还带来一个助手,叫搬杆子。装模作样,其实是‘萨满舞’一种。南满、东满大兴。这边还当新鲜事儿,请神、来神、与神通灵。喷酒、吐火,谁也听不懂的狐言妖语斥责。降魔拿怪的意思,手舞足蹈惑众。三个小时的比比划划,呵呵咧咧。佯装搏斗、疲劳过度的样子,昏昏然睡去。自有二神、家人伺候。宽衣解带。
这先生清晨起来挺早,房前屋后转了转。踅摸踅摸,站在泡子沿上。眼望江南丛山之间,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飞出一道祥光,触动着他一根神经。莫非——正思考着。耿子文站在了他身边说话:
“先生,吃饭吧。辛苦了半宿。”
“掌柜,你弟弟的病能治好。可我没那么长时间,上边等我回去讲学,切磋。”
“吃饭吧,与家父、三弟详谈。”
家风所在。今日老掌柜,三个少掌柜和贵宾同席。病夫晨起也有所减轻,不那么难受,能倚墙共饮。
耿子文:“先生所言,二弟病体完全可以治好、康复。可惜明日就得返回。”
耿子秀:“为什么?不就是钱么,你说个数。只要能治好二哥的病,我认了。”
陈明义:“此言差矣,身不由己。”
老掌柜:“你就认识钱、钱。听先生把话说完。”
陈明义:“实不相瞒,本门师傅已经行动不便,接到先生手札。命我前来,速去速回,迫不得已。因与洮南老爷庙柳大先生有约‘届时去论道讲学’。故时间有限,见谅。目前哈尔滨西医、中医都有,还有精神病院。何不住院了此一生?尽到兄弟情谊。”
老掌柜:“先生所言,我茅塞顿开。你说那精神病院进去还能回来了吗?没病也整出病来了。少辈,他们不懂啊!你救救我儿吧。功德无量啊,哪里民众不得开化。这里建县不到三十年,民智愚钝。缺乏布施、预测之人。太平川已有地名、茅庵、庙宇。正需要弘扬太平之法、太平之道、太平之经。开拓太平之世,不亦说乎?现在连正经医院都没有。听口音,你离开湖南仙山琼阁,必求道理。哪里梧桐不栖凤?千年万载基业,从零开始不是。老子西出函谷‘莫知其所终,为后人留下一部五千五百字《道德经》教化三界;孔子周游列国14年‘克己复礼’,《易经》传世五千言光辉灿烂;那么吉林以北松花江尽头,是中国最早升起太阳之地也!《三海经》概括为‘大荒北’。虽人烟稀少,儒、道传承必需。《太平经》盛行于世,盼人布施,大有文章。指日可待,与时俱进,由此华夏一一乎。”
陈明义:“呜呼!义和拳主可谓高深,开导我。名言至理。那我不能欺师蔑主,有悖教规就没有出头之日了。白瞎我多年道行?”
老掌柜:“如此说来,那柳大先生我也算认识。闹义和团那时,他还不如你现在学问高深。一隅偏帮,进了张大帅府。得宠于吴帅奉若神明,如今张海鹏也奉为上宾。为我儿之事,我亲去洮南求见,让他放你在我金家‘关帝庙’修炼可好?以图教化‘大荒北’之一方。”
陈明义:“如此甚好,我有所仰仗,不负之望。但老爹爹年迈龄高,何需亲往。可怜天下父母心,感动我愿效犬马之力。你修书一封便是,派长兄夫妇到洮南金家庙宇告知。解我见异思迁之疑,也合情入理。顺便北省一游,长长见识。”
“先生所言,可也是。老夫依你致礼也罢。愿你为我一方热土,驱邪、骧灾。布施教化是我心愿。”
“老爹言重了,方才我见南山颠间祥光闪烁。吉兆,二哥之疾交给我治疗。定让他脱胎换骨。”
耿子秀:“你可别吹大劲了。黑省汤原,天高皇帝远。经济落后,鬼魅必然就多。”可能是犯了烟瘾,官僚派头上来了。起身便走。巧了,一迈门槛子。也是有点高,没迈灵球,造了个大前趴子。
耿老爹:“王八犊子,让你走了吗?还不——”
陈明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三兄弟,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这一番对话,和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兄弟三人变得俯首帖耳,言听计从。让中共汤原中心县委有机可乘,大大发扬广大。
16•58治病救人
被鬼吓成羊角风的耿子武,和先生同桌吃饭,同饮一壶酒。鬼把戏得心应手。开始频繁地抽风倒地,抽筋拔骨难受,口吐白沫。谁见谁不忍睹,跳了几回大神见轻。慢慢陈明义陪同垂钓、行围釆猎。频率越来越少,疼痛减轻。谁也不懂先生暗藏的玄机,‘三鱼牌’正痛片便是灵丹妙药,止痛。羊角风发作越来越少。
半年来为耿保长解决了几大难题,让耿子秀刮目相看。慢慢的变成朋友、军师,有书详细描写。一笔带过。
近来各金矿驮子队屡屡遭劫,耿家更不例外。生意没法做,掌柜台正在犯愁,这可是一笔大进项。有一次遭劫,被行围釆猎的耿子武、陈明义赶上了。
陈先生:“二哥,过去跟他们交涉交涉,报报咱们家的名号。骂他们几句,别说脏话。”
“瞎眼了吗,耿老二在此——。” 瘸了吧唧的,一只眼睛拔豪横有数的。这一套会,上去理论。人家当然不惯着他,根本没当回事。就听不知在哪来的枪声,一连串,十了多响。劫道的好汉都吓得趴倒在地,说话的俩人愣眉愣眼。陈明义现身,高声喝道:“哪路绿林好汉,老耿家的驮子也敢劫?不要命了。知道这是啥。”文明棍点点他。“回去和当家的说,别人家的愿意咋劫咋劫。都劫没他,我也不管,‘瘸子上尉’过来不许劫。不然我发来天兵天将,把你们都整死。懂不懂,还不快滚。跟你们大当家说陈大神在此,再这么干别说我不客气。”
果然好使。从此‘瘸子上尉’改邪归正。一时垄断了全部金矿驮子。为老耿家再立新功,财源滚滚。此际耿老三、夏大个子三十六友成交。模仿《瓦岗寨》磕了大帮头,不必细表。
把老爹的文明棍,被先生秘密改造成‘电子连珠炮’交给老二。一来吓唬人,二来也说明点啥。耿子秀蒙在鼓里,不知所以然么?耿子武扬眉吐气,和大舅子哥冯志国联起手来。金矿不倒,财源不尽。后来日本鬼子作的紧,进了‘文武队’。
16•59 偏方治大病
耿子文媳妇耿刘氏,出身公主岭大户人家。门当户对嫁到耿家,没想到不久。还没生儿育女,腰间长了个疖子,没当回事。感染成腰瘘,越来越大发。啥也不能干不说,还忌了夫妻之事。老太太心地善良信佛,为解疑虑便出资在附近格金河右岸,金家建了一座庙宇。善举引来陈大神,即挽救了二儿的性命,改邪归正。还治好了大儿媳妇的不治之症。先生的声誉该如何?
二十一岁的裴成春有恨、也有爱。一双儿女已经懂事了,特别招人稀罕。但是对亲妈一点也不亲兴,拿娘娘当妈。其中道理不言自明。长子长孙,还有奶奶的呵护。各种版本书里的天敌,这里处得亲姊妹一般。这一日,当着婆婆面说:“姐,你这病,陈先生说也能治好。得慢慢来,咱试试。”
耿刘氏:“别宽操我了,都快烂到骨头、腹腔膜了。没大活头了。你替我下这两个崽子,帮我传宗接代。欺上瞒下,能上家谱,进坟茔地就知足了。恋着我有这口气,多活两天。你这一回来——”
裴氏:“我还得走,等给你治好病。我就放心了。先生说光糊烟叶子、抹烟袋油子不行。越整越大发。”
婆婆:“我也想让他搬一杆子,看看咋回事。这三房儿媳妇,最属刘大先生家姑娘有教养。我喜欢,是不是犯啥说道呢。她俩的八字挺合,好几个瞎子都说好。不犯相,也不冲,也不克,挺合婚的。都怨我,图一亲上加亲。”
裴氏:“妈,老一套不行了,听我的吧。不治好我不走,姐姐还得接你班呢。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这上上下下两三辈妇女、娘们。没有你们俩的教养还行?这事你让我试试,好了不更好吗。”
婆婆:“不怪你公公夸你,‘闯荡三年’比念三年书都强。出息了,开头我恨死你了。你把她病治好,我就封你是穆桂英,要啥有啥。”
从此她俩如同丫鬟小姐一般,为骨瘦如柴的刘颖(耿刘氏)洗澡、洗脸、梳头、粉黛、喷香水,穿衣打扮。棋琴书画,吟诗,绣花,作衣裳。施舍、放生。还请人照了两张像,留作纪念。
功夫不负有心人,按陈大神交给的方法悉心调理一年。三十来岁的少妇刘颖,仙姑下凡一般。把一个耿子文美坏了。裴成春失宠了,随便了,愿意干啥就干啥了。慢慢的共产党员的身份也露馅了,都有积极分子了。在耿家地位倍增,老太太高兴的问:“你想干啥?”
“我想开成衣铺,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于是耿家投资,太平川有了成衣铺。
看官问,几年的不治之症,怎么治的。
什么偏方。陈明义告诉裴成春:“这事暂时得保密。”有文章叙述过这个偏方。多少民间验方、祖传秘方过时,被青霉素所代替。
他到莲江口西医诊所朱大夫那里淘噔来两样药,双氧水、三鱼牌正痛片。交给裴成春,对她说:“跑腿行李大姑娘腰,我得躲远点。别沾包,就得你整,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天长日久就出感情了,于你必能有好处。”
详细说明:“这是消毒的,伤口一天擦洗三遍;这是止疼的,疼大发劲了吃两片。商标你吃到肚子里,别告诉她们有好处。你暗藏一块猪肉搁烂它,放一块干净布上。抓几只绿豆蝇,用苞米面罗扣上。培养出苍蝇鲝,放在患处。它会自动往里爬吮烂肉,像小孩似的。到日子了,需要呼吸了,它会自动爬出来。再种一批,它只吃烂肉。没有烂肉了,感觉刺刺挠挠的,就会生肉芽了。说明快要好了,然后你当他面,抓一把
生黄豆搁嘴里嚼。多嚼一会儿,让她感觉到你的精心。连唾液做成膏药状糊上,两天一换。也可以用白酒和白面做膏药,拔毒。营养跟上去。忌鯹的、辣的,多吃点水果。别抻着,慢慢养着。”
“她好了你就得吃点醋了。”
“啥意思?”
“不懂更好。”
“就你懂。没正经的,别忘了咱是共产党员。不然她死不死。被县委书记给我算计了,说是任务,没办法。”
“好、好。下一步开成衣铺吧。你开你的成衣铺,我算我的卦。”
明义巧言太平道,保障县委在五年。
吉东派来周兴武,三月十五变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