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签到人张仁伦因雨天来晚一步,浑身淋雨湿透透的,冻得他直打哆嗦不能工作。矿工拿不到牌下井,窗外乱槽槽的在吵闹。这时日本人笠原站在旁边观看,然后走到张仁伦跟前,上去就是一皮锤,直打得他眼冒金花,鼻孔眼往外流血。笠原还不罢休,又把张仁伦扳倒在地,上去用脚再去跺。
王超胜果断地拿起煤铲子,照笠原打去,笠原的头上、脖子上也立即打开了花,鲜血直往外流。
有的矿工说:“日本人肯定不能拉倒,这井还是别下了。”
王超胜说:“不干了,罢工!”带头回了宿舍。
笠原狼狈地逃回了日本大兵房门口,正好遇到杜尤贵。杜尤贵问明情况,便带人在井口等候矿工上井,他还不知道王超胜等人没有下井。杜尤贵正在井口等着王超胜,这时,一个皇协军跑来报告说,王超胜等人根本就没下井。
杜尤贵这才带人很快到矿工宿舍把王超胜和张仁伦抓了起来。杜尤贵对王超胜和张仁伦用遍了酷刑,二人只一口咬定是日本人先动手打人,对罢工之事拒不承认。杜尤贵只好向佐藤弼洲汇报。
梁震和彭守信得知王超胜和张仁伦被抓的信息后,迅速制定了营救王超胜和张仁伦的方案,他们组织动员广大矿工,对敌开展“反黑”斗争,以配合营救王超胜和张仁伦的计划。
当天晚上,一名地下交通员和另一名矿警队员假装巡逻,悄悄地在运河矿内到处贴满了标语口号:“释放工友!”“不准打人!”“不放工友就不上工!”“罢工有理!”
佐藤弼洲见工人抱成一团,无计可施,只好让步,勉强答复工人发粮的要求。但王超胜没有被放回来,而是被关进了警察处的一间小屋。接着,命人在小新庄贴出了告示,答复工人提出的条件:给工人增加工资,(平均每人增加2—3角)上井写条,凭条领黑高梁二斤;不打骂工人;工人看病、治伤不要钱;罢工期间工人的工资照发等等。告示贴出了七、八天,工人逐个上班试看真假。都说:“矿方资本家服降了,大小把头也不敢对工人发威了。”
事过不久,狡狯诡诈的日寇又耍出了新花招,竟然伙同包工柜的把头,往高梁里浸水、掺砂子来充其份量,明为2斤实际只有一斤。
趁运河矿警队扩编之际,彭守信也由组织上通过关系,做通了运河煤矿矿警队李队长的工作,让他从利国铁矿调进了运河煤矿矿警队,从而伺机救出王超胜。
日本人对运河煤矿工人的控制很严,每一个作业班里,都派有一个日本人作监工,监视着矿工的苦役劳动。机修厂修理班的日本监工杜户,品性恶劣、随意敲打、辱骂工人,把中国人看作亡国奴。车间里的工人,大都吃过他的苦头而敢怒而不敢言。最使人不能容忍的,就是罚工人跪街示众,以此来污辱人格。年青的矿工陈六血气方刚,不畏强暴,不甘忍受日寇对其人身的污辱。自从他的哥哥陈五被日本人欺负之后,他早有准备,理直气壮地说:“谁要给我‘扇门给’(打耳光),我就给他‘扇门给’。谁要是给我过不去,我就叫他过不去,我不能受别人的气。”
杜户果真冲着陈六来找事了,派工时给陈六份外活,陈六不接受。杜户骂道:“八格牙路!”接着抬手就打。
陈六气上心头,怒不可遏,伸手抓住杜户的衣领,右手摸起一把铁扳手,不分轻重地打在鬼子的身上。俩人抱在一起纠打起来.不多时,杜户栽倒在地,血头血脸,气息奄奄。
工友们担心陈六闯了祸,怂恿陈六赶快走开。陈六拿把铁锒头,大摇大摆地走了。
另一个日本监工叫一岛的,看到同伙挨了打,想把陈六抓起来,看到陈六手上拿着家伙不敢冒然向前,也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尾随盯稍。当走到日本大兵房时,一岛抖起精神赶快去报告。
陈六趁机出了矿,跑进了微山湖里。当一岛带着几名日军来抓陈六时,早不见了陈六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