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徐日军司令部。
徐州宪兵司令佐藤一郎是佐藤弼洲的侄子,他看罢“樱花抵徐”的电报,在四周布满樱花的一尊木制贴金的韦驮佛像前来回踱起步来。他走到被关的窗户前,拉开了窗帘。然后转过身来,不时地看着那个悬挂在墙上的大日本帝国的膏药旗和写着“武运长久”的条幅。
佐藤一郎要召集一个重要会议,他要通过这个会议显示他在执行“樱花计划”中的地位。很快,参加会议的人员到齐了。
徐州特务机关长田中次郎最后一个到场,佐藤一郎冷冷地说:“田中君,你毕竟是老资格了,大家等你都有些急躁了。”
田中次郎微微一笑:“佐藤司令官,我有要事在身,只是晚来了一步,而你的会议没有我的到来,想必不会开始吧?”
佐藤一郎要保持自己的大将风度,遂反击道:“那是自然,没有田中君的鼎力相助,我在鲁南怎么能为天皇陛下建功立业?”
田中次郎不卑不亢:“司令官阁下,你很清楚啊,本机关长也是樱花计划的执行者,没有司令官的配合,我也会一事无成,对吧?”
佐藤一郎冷笑:“彼此彼此!”
田中次郎坐下来,对佐藤一郎说:“请司令官主持会议吧。”
佐藤一郎开始讲话,表示会议开始:“前不久,皇军对冀东、冀中、冀南、晋中、鲁西等地实行了肃正作战,同时开展了治安强化运动。从以往的局势来看,华北的治安运运动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其症结所在,并非国民党政府,而是中共。特别是中共游击队和地下工作者异常巧妙,让皇军处于不分昼夜、连续不断、永无休止的战争之中,处于没有明确展现的战争之中,我军始终陷在泥潭里浴血奋战,仅去年,皇军在华北就有九个师团和十二个旅团的强大兵力被钉死在那里,这对大日本帝国的国力消耗是十分严重的!”
徐州驻军中佐川岛站了起来,说:“时局急转直下,大东亚战争下的中国战场的地位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这不能不说是我们大和民族的耻辱!”
田中次郎插话:“我觉得不能这么认为,皇军在鲁南地区的作战还是成果卓著的,特别是在微湖东西两岸与国民党政府军队的正面作战,我们拿下了鲁南地区,直捣徐州,控制了南北铁路动脉,这一点,佐藤司令官是立下显赫战功的。”
佐藤一郎知道田中次郎有意在抬举自己,便道:“田中君在微湖西部把中共游击队打得落花流水,成功拿下运河煤矿,为支持圣战也是功不可没的!但是,今天这个会议,我们不是表功的时候,而是如何在下一步为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支援圣战再做新贡献的问题。今天,将军阁下在上海战区命令——”
到会人员立刻起立。
佐藤一郎拿起一份电文:“大本营决定在鲁南地区全面实施樱花计划。为了防止国民党和中共破坏,仅将樱花计划分割为黑、白、黄、红四种颜色代号,要严守樱花计划的具体秘密内容,我等的任务就是要全力配合大本营特别要员的指令,继续开展治安强化运动,确保樱花计划在鲁南地区的顺利实施。”
全体坐定。
佐藤弼洲点着烟,口里吐了个烟圈,然后问道:“特别要员?听说渡边樱子要来了?”
田中次郎:“是的,将军亲自点名让她过来,不过不是找我,而是协助你老兄实施‘樱花计划’的。更重要的是还有您的一个学生要来。”
佐藤弼洲又吐了个烟圈,淡淡地道:“她是我直接向南京方面要的计划员。”
佐藤一郎很是讨厌田中次郎与佐藤弼洲说话,便插话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物,计划的直接指挥者,是叔叔想不到的。”
佐藤弼洲:“谁?”
“林子大佐。”
佐藤弼洲惊奇地问:“哪个林子?”
田中次郎接过话:“就是你的学生,山本林子。据说他在台儿庄战役中立下大功,一跃成为大佐。将军命我等要全力配合她的工作。”
佐藤弼洲急切地问道:“如今她人在哪里?”
田中次郎:“我也不清楚,台儿庄战役后,她就潜伏起来了,将军说,到时候,她会自己找我们见面的。”
佐藤弼洲:“那我也要在她的领导之下?”
田中次郎:“你搞你的矿材和钢铁,她是黑白都要的。”
田中次郎递给佐藤弼洲一支烟,又道:“佐藤矿长好自为之吧,呵呵。”
佐藤弼洲又点着一支烟,口里吐了个烟圈:“不敢怠慢。”
田中次郎望了佐藤一郎一眼,说道:“我这个机关长恐怕也没人放在眼里呢。佐藤司令,我能不能传达一下将军给我的任务?”
佐藤一郎:“当然,好吧,下面请机关长讲。”
田中次郎缓缓地站起身来:“奉将军之命——”
田中次郎开始严肃起来:“将军有令——”
全场忽地又都站起身来。
田中次郎:“徐州特高课直接受理特别情报员渡边樱子的各种信息,特别是有关运河煤矿和利国铁矿方面的信息,由佐藤弼洲矿长直接提供。有关信息的处理由特高课直接拿出相应采取的军事行动方案,交由佐藤一郎司令官指挥宪兵队负责实施。”
佐藤一郎插话道:“军事方面这些,将军已经对我讲了。”
田中次郎:“听我把话讲完。我们的共同任务就是:协同军队各部在枣庄至徐州一线全面实施‘樱花计划’战略。佐藤矿长——”
佐藤弼洲:“请吩咐!”
田中次郎:“渡边樱子将负责你处的经济信息上传,她公开的身份就是樱花楼的头牌,你只要派人在暗地里保护她就行了,平常尽量避免和她的正面接触,不要干涉她的工作。必要的时候,她需要你的配合,清除八路军的地下组织,消灭活动在运河镇周围的游击队,为你的煤矿生产扫除干扰。你务必安排新上任的计划员把准确的信息及时转告给她。”
佐藤弼洲:“明白。”
佐藤弼洲仍是认真地听着田中次郎的下文:“新来的计划员我没有见过,听说在东京上过学的中国女孩子,原来是南京情报局的人。将军说,这个计划员是佐藤矿长专门索要的,想必清楚。”
佐藤弼洲:“是,我是给南京方面要了一个管计划的,近日也要到。”
田中次郎:“好了,我要讲的就这些,请诸位为了帝国大业,同心协作。”
这时,一个便衣打扮的人进来,向田中次郎低声道:“保安司令部那边来人说,城北秦洪桥出现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打死了两名皇军和两名皇协军后,向北逃了……”
田中次郎大怒:“八格!运河支队的干活,立刻调贾汪方面的情报员探查!”
“哈依!”便衣打扮的人迅速跑了出去。
佐藤弼洲忙说:“田中机关长,我也要回去了,防止矿上闹事。”
佐藤弼洲刚回到运河煤矿,就接到徐州方面转来的一份电报,内容是:“稳住中国劳工的情绪,加速组织矿材和铁矿的开采,确保圣战需要。”
佐藤弼洲气得直拍桌子:“这里的信息怎么会这么快的传到徐州?”
他无奈地摇摇头,连忙叫来矿警队长和特务一、二科以及采煤科、输运科的科长,有气无力地说:“把抓起来的工人统统地放了,把精力集中在生产上去!”
于是,王超胜等人被释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