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之章 第五章 监控
第三十一卦 咸（卦形：兑上艮下）咸：亨，利贞，取女吉。
九四：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
刘伟亭拎着一塑料袋包子和一塑料袋矿泉水，率先跑上了交管局的六楼，桑书远叹着气，左手扶着腰慢慢沿楼梯而上。他大着刘、武二人几岁，平时又不怎么锻炼，身体上差多了。
他推开大监控室的门，看武清风和两个工作人员正紧张地查看道路监控，就问武清风：“老五，查到什么没？”
武清风回过头来，他左手一个包子塞到嘴里，大口嚼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地：“查到一些了，昨天那个奥迪，从夜总会出来，先回了趟他公司，就是你们去的那个，龙角区那个。然后我跟着监控追到了一个街区，这里，”他咽了几口包子，冲刘伟亭示意给他瓶水，然后仰脖子灌了半瓶子，把噎住的包子顺了下去接着说：“是千龙区的一个路口，周围是几个比较精致的小区，我打电话把物业那边查了一遍，是雷宏达的住处，具体地址我记下了。”
刘伟亭：“后来车子又去哪儿了？”
武清风：“没过多久，大概四十分钟之后，车子又开出来，我就沿路追，这次是到了离他自己家不远的一个地方，离着有四五个街区，看着离最后我找到车的千龙大厦也没多远了，这个地方左近是商业步行街，不是住宅区。”
桑书远猜测道：“难道，是另一场约会？”
武清风：“总之，这个地方就很不好查了，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回头我专门跑一趟，说不定要把那地方各个门店各自的监控查一遍。”
刘伟亭倒吸口凉气惊道：“那要查多少家啊？”
武清风道：“三哥，回头你把小朱或者大李给我一个，每条街一人管一边开始查，我看看啊，总共是三条大街，咱们交管局的路口监控，太不精准。”
桑书远提醒他：“你要细查的话，太费时间。你盯住了他把车子停在哪儿了，会快得多。商业街里，基本上就是每条街配备一两个停车场，先从车子下手。”
刘伟亭反应过来：“咱们忘了一件重要事儿？”
桑书远也想到了：“雷宏达的照片？”
刘伟亭：“对！可以挨家去问，那几条街我去过，基本都是底商的小店，没有大商场，有希望问到。”
武清风奇怪：“你一个警察，会去逛街？”
刘伟亭乐了：“你没老婆，你不懂的，每个月我回家一趟，总要带些东西回去，孝敬母亲大人和老婆大人，没办法，领导太多！”
陪着的工作人员都笑起来。
桑书远拉回正题：“我可以让雷宏达的小弟提供给我照片，得要彩色的，大尺寸大精度的，然后老五你打印成大照片，拿着去问。你接着说 ，后来，车子又去哪儿了？”
这时候有人敲门，工作人员跑去开门，发现是个电工打扮的师傅，脚下蹬的是一双绝缘鞋，斜挎着电工包。
师傅进来后，自我介绍是房管局电工，说这边有报修故障。
刘伟亭接话：“对啊，我一到局里，就发现电梯不亮了，是来修电梯的吗？”
师傅笑：“电梯毛病不大，已经修好了，就是憋了保险。你们领导让四处都看看，快过冬了，各处都要烧电炉子，让我顺便看看线路上有没有隐患。”
桑书远叹气：“早知道晚来几分钟，就不用爬楼了。唉！”
师傅取笑他：“我看您岁数也不大啊，爬几层楼，就当锻炼呗！”师傅四下张望一遍，说道：“好家伙，您这屋里，满地是线，到处是插排，得嘞，您们忙您们的，我好好查查吧，估摸得花半个多钟头。”说罢摇头晃脑地先去查看主线盒。
武清风被师傅打断了话头：“刚才说到哪儿来着？”
桑书远：“从千龙区商业街出来，然后去哪儿了。”
武清风点头：“对对，去了万龙区的一个地方，最终追到了金龙小区附近的路口，然后就很长时间没出现，我正查到这里，正在往后找，看他的车子是什么时候再出现的。”
桑书远：“有可能，这里就是他出城之前的最后一个地方。”
武清风又去找包子，笑着说道：“看了快两个钟头监控，眼睛都花了，这两位同志也陪着我找，真花了不少时间。”包子进嘴就不见了，武清风吃得极快，转瞬之间，六个包子消失在他嘴里。
刘伟亭挪夷他：“天哪，包子光速消失术，你比狗吃得都快。”
武清风拎起矿泉水瓶作势要扔，刘伟亭作势用手护头，嘴里大叫：“狗太凶，我服了！”
屋里人笑开了花儿。
刘伟亭笑完了道：“五哥，你歇会儿吧，后面我来看，看看车什么时候又出现的。”
武清风转怒为喜：“这还差不多。”
桑书远掏出怀里的小笔记本，对武清风道：“你再把各个时间段和地点说一遍，我记一下。”
武清风看了下自己的手记说道：“晚上七点半过几分钟从金陵夜总会出来，然后七点五十八分到了雷家的公司附近，没过多久，大约八点十八分又出来了，一直往西到了千龙区自己的家，到家附近的时间是八点四十九分，再过四十分钟，九点半又出现，这次是去商业步行街，九点四十车子消失，耽搁了二十多分钟，在十点零七分又开车出来，最后消失在万龙区金龙小区附近路口的时间是……十点三十二分。”
桑书远合上本子道：“好！总共是公司、家、商业街、金龙小区四个地方，我来分工一下，小六，你在这儿接着盘监控，找到车再出来的时间和之后的踪迹。老五，你辛苦一趟，我把你先送到千龙区，你去查商业街那边，至于我，去查他前两个地方，公司和家，最后咱们一起到金龙小区那边汇合。”
刘伟亭赞叹：“很明确，各司其职，我估计我这边最快，可能先完事儿。三哥你把车开走了，我到时候打车走？”
桑书远道：“再说罢。我这俩地方，说不定比你还快。他公司那边，我打个电话就能搞清楚他回去干什么去了，他家那边我还没想好，说不定和他小弟要去一趟。你完事儿要是我没回来，你就自己先过去。”
武清风道：“从早上开始，咱们节奏拉满了。”
桑书远道：“这也没办法，黄金七十二小时，只好争分夺秒。”
桑书远安排完，站起身来道：“我先跟凌渡雨那边要照片。”
他嫌屋里太吵，就走到门口去，经过电工师傅处，发现师傅拿着电笔，正在探查一个主要的插排。
在门口拨通凌渡雨电话，桑书远问凌渡雨知不知道昨晚从金陵夜总会出来，雷宏达曾经回过公司一次，对面的凌渡雨很惊讶：“哦，雷大哥回过公司？这好办，我这边好查，进出大楼保安那儿都有记录的。”
桑书远说：“你查完了告诉我一下，主要是你们雷总回公司是做什么去了，这个非常重要。对了，我需要雷总的照片，好全城来找他，你先准备一下，我马上去你公司。要清晰度好的，尺寸越大越好，我要电子版。”
凌渡雨：“这个没问题，我手上有现成的，短信发给您？”
桑书远想想：“呃，短信发不够清楚，我还是到你那边拷贝一个电子版吧。”
凌渡雨答应着，眼睛已经在查看保安室的分机电话号码。
桑书远接着说：“另外我还发现，你们雷总从公司出来，去了……这个地方，这里是不是就是他家？”
凌渡雨点着头回道：“对，是他的一个住处。”
桑书远问：“听你的口气，雷总不止有一个住处？”
凌渡雨笑着答道：“当然不止，他每天会住哪里，我都不知道。”
桑书远：“好嘛，狡兔三窟啊。”
凌渡雨问：“雷总回过家，然后又去过哪里，您现在应该也查出来了吧？您说的这个地方，今天早上我派人去过，人没在车也没在，说明我们雷总去了又离开了。”
桑书远透过门缝，看到电工师傅还在捅那个插排，心头一动。
桑书远反问凌渡雨：“我们在查案，凌总你也没闲着啊。”
凌渡雨：“那是自然，您方不方便透露雷总昨晚的行踪？说不定我们能查出对你们有用的信息。”
桑书远再看一眼电工师傅，发现师傅已经收拾好工具，准备离开。就对凌渡雨道：“这个，凌总很快就会知道，你派的人会告诉你详情的。”
桑书远发动车，后座上是武清风，车即刻启动。
到了千龙大厦旁边的辅道，武清风打电话招呼小朱出来，小朱上车后，武清风把剩下的半袋包子递给小朱，小朱接过来就啃。
桑书远花了五分钟，把两人送到商业步行街的路口，然后开往雷家在龙爪区的公司。
下午一点十三分，桑书远再次和凌渡雨面对面，凌渡雨给了他一张U盘，说道：“电子版照片在里面，很清晰，不用缩放，打印出来就是A4纸大小，”他又递过来一摞纸，“怕你们不够用，我用相纸打印好了三十张。”
桑书远道谢后接过来相纸，仔细端详雷宏达，只见相纸的雷宏达眉清目秀，眼光灵动锐利，一看就是精明强干之人，脸上最突出的特征，就是鼻子很宽，也很高，耳朵长得既宽厚又绵长，耳垂大也很具有福相。
桑书远不禁叹了口气。
桑书远这一叹气，凌渡雨顿时警觉起来，心中升起一阵不祥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