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后来讲“汤姆救了我的命”,并不是一句空话。她的情绪降到了最低点。她发现了一个男人,可以把他当作导师与情人,使她的情绪又高涨了起来。
在那么多的事情中,海丹在海内的人缘远比外交官的要好,他协助简完成现在七月初的旅行计划。在她离开之前,她在纽约的理查德·罗森赛尔的办公室逗留,重新改写她的遗嘱。当时来参加会面的斯迪夫·杰夫看出她自己也说不准是否还会回来,大吃一惊。改好遗嘱后,他和理查德·罗森赛尔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想教会简使用35mm相机。
在简抵达河内时,她象二年前从巴黎的流放生活中回到了美国时一样随遇而安——准备寻找能够使自己派得上用场的机会。七月十一日,她会见了高级政府官员后被人带到海防的村庄进行访问。北越人在一次新闻公报上说,前一天美国作战飞机轰炸了那个村庄,炸死了两个老年人,并且说“简·方达对于美国袭击平民的行径义愤填膺。”
她被带去观看被指称是前一天炸毁的水坝。“她评论道”,河内新闻公报说,“美国蓄意攻击堤坝,危害生命,恐吓人民大众。”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她说所看到的所有轰炸的证据都是直接对准非军事目标的。她还说,用主人为她准备好的讲稿,她访问了狱中“七名美国侵略军的飞行员”,发现他们都很健康,强烈希望结束战争。
在可与后来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东京玫瑰相比美的持续一周的广播中,简读了准备向可听到河内电台的美国士兵播送的宣传品。
“我敢说,如果你们知道你们投下去的弹壳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的话,”她在播放给美国空军人员的讲话中说,“你们会问问自己,正像我看过受害者后这几天所作的那样:那些在美国哈尼威尔和其他公司工作的、发明创造了这些武器的人们在吃早饭时都想了些什么?他们在夜间睡觉时梦到的又是什么?”
几天后,她又对美国飞行员讲道:“这是简·方达在河内播音。我在对鬼怪式飞机、B-52、F-4飞机的飞行员讲话;在对正在空中与地面进行战斗的你们讲话;在对第七舰队,星座号、珊瑚海号、泰康德洛格号、小鹰号、企业号上的人们讲话……。你们清楚,尼克松讲战争在降级时,他是在撤谎……。你们从内心深处知道这些谎言。你们清楚死亡人数的骗人统计,那些编造的战地报告,被击落的飞机数字以及真正的目标是什么。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谁在撤谎,你们还能让那些人,那些骗子来规定谁是敌人吗?”
国内的美国人从来没听说过那讲话的全部,尽管数月后确有机会看到简戴着钢盔,迈着缓慢而无声的步子登上一架北越的高射机枪,张望着想象中的美国战斗机,大笑着。那新闻剪辑只有几秒钟长,不过却在大众心目中留下了一个持久的形象,而那形象是她所拍的任何影片都没有的。那是她的经典影片拍摄时刻;那是简与其父所饰的汤姆·杰德和她弟弟的美国队长相媲美的时刻。她终于找到了值得永远怀念的持久角色——河内·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