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拒不承认她所肩负的历史重任的过程中,一点也不象她的弟弟。尽管彼得已经不再没完没了地谈论过去了,他还在想充当往事中正确事物的卫士,错误事物纠正人。这使他既好斗又伤人。就好像他是在假装着与上帝争斗着。
或者说在和亨利争斗着。因为他的爸爸仍然是他的心事。彼得始终声称简长得象亨利,并且从面孔上看是这样的。不过随着进入中年,正是彼得以他的长腿阔步与平淡无奇扣西部人的沉默寡言重现了方达的本质。这些父亲的影子冒了出来,尽管彼得显然是想把这种影子压抑回去。处于方达社交圈外围的编剧丹尼斯·柯拉克说:“我见过彼得在坐着时实实在在地想改变坐着的姿势,就好象他已经意识到他坐着的姿态与他父亲的一样似的。”他极力想当亨利的儿子,不过他领会到,这种欲望总是带来痛苦。这种紧张情绪使人们对彼得的印象是他的莫名其妙的难受,按他朋友鲍比·沃柯的说法,使“他看起来像个与危机作斗争失。”
在简寻找另一个世界,激进信仰的世界之时,方达家的男人们在继续斗争着。彼得把父亲看成是一个不能拿出他该拿出来的东西的人;亨利则把彼得看作索求不该要的东西。尽管他们一个是三十出头,一个是年近七十,可他们仍然深深地陷入了任性的儿子与严厉的父亲的关系之中。
女演员沃娜·布鲁恩在亨利曼哈顿家中与彼得谈论她在《雇佣帮手》中的角色时有幸目睹了他们的这层关系。他们正谈着话,亨利走进屋来,一脸的不高兴。他没有理会布鲁恩,对彼得大加训斥,显然是因为彼得前天晚上把他汽车的保险杠撞了个小瘪。当时是《时报》电影谈论员的布鲁恩的丈夫杰·考柯斯在听到她的经历后说:“那就好像观看《把它留给彼沃》中的杀人场面一样。”好像被亨利的愤怒所震惊,布鲁恩更为彼得这场风景中的屈服行为吃惊。
《雇佣帮手》是彼得继《逍遥骑士》后拍的第一部片子。彼得在对父亲并非诚心的孝敬的同时想在方达家扮演一个经典的西部人的形象——方达模式。评论家们一般都持肯定的态度,不过多少还为彼得的几个导演与剪辑的选择感到困惑(剧本作者阿兰·夏普觉得这“反映了幻觉剂的影响”)。该片发行不久就再也见不到了。女主角沃娜·布鲁恩对这结局感到意外。她认为彼得巴不得这失败,一种等于希望死去的艺术上的行为:“电影里什么都有了——一本古怪的剧本,维尔摩斯·兹格蒙德当摄影。彼得因为《逍遥骑士》大获全胜,所以有了当时鲜为人知的最终趣味的转换。他完全可能树立起伟大的西部人的形象,可是他没做到。”
在影业界原认为彼得不会错的一些人现在开始谈论他就是他自己最险恶的敌人。比如说,为哥伦比亚公司的董事们举行过《雇佣帮手》的试映。彼得故意赴约迟到——那是他正持有的蔑视当局的一部分;他的朋友加合作伙伴贝尔·海沃德向他强调拍摄要在上午十时准时开始。彼得没有准时赶到,海沃德不等他,开始了拍摄。彼得终于在影片结束之前赶来了;灯光打开后,他奔向哥伦比亚负责《雇佣帮手》的董事奈德·唐恩,并且把一张汽车超速罚单塞给他。“这么说,这是你的错,”他厉声道,“是你害得我被罚的。现在你付罚款好了。”
几次吸毒后,彼得对人的整体性与平静的目的感受现在使他很是孤立。苏珊乐于和孩子们呆在一起,可是彼得随着看起来像个孩子似地四处流浪已经迷恋于流浪生活了,他只有在路上时才感到安逸。他试过说服苏珊和他一起作这种毫无目的的流浪,却遭到了她的拒绝,他便独自上路了。不管他到哪儿,都可以找到女人。他对她们总以诚相待,对她们说他的婚姻很美满。他对苏珊也很坦率,从来不隐藏自己的所作所为,尽管他用柯里斯纳莫蒂,他的那个他喜欢的瑜伽论者,的宇宙语言告诉她有关自己私生活。彼得的一个密友说:“你会听到他与苏珊进行的玄妙的谈话,并且你也会想到自己。这种谈论我是一点也听不懂的。”
彼得与苏珊和孩子们长期分居,驾着他从波音公司的一个董事手中买来的八十一英尺长的游艇出海。“塔吐新”(印度语,意为“胸膛”)立即几乎和五十年代艾罗尔·弗利恩用来与十几岁的姑娘们搞不正当关系的坚固的黑艇一样地作为好莱坞船而臭名昭著。在一次人们常提起的事故中,彼得驾着塔吐斯与名字浮夸的航海委员会进行声势浩大的比赛。他到达码头后,据一个记者说,比赛官员惊奇地发现他竟完全全身一丝不挂。
他常去夏威夷,每次都传说他从大陆带毒品去。有一次他把船抛锚在毛伊,他和船员们划着橡皮筏子上岸。彼得耀武扬威地爬上了码头,把一只大纸口袋扔到地上,叫道:“货来了。”他往回划时,那人小心翼翼地打开口袋,发现那口袋装满了啤酒罐。
有时他会告诉鲍比·沃柯,他打算在某个时候在沃柯的母亲杰尼弗·琼斯的海滨家的前方出现。当他看到塔吐斯的灯光时,他就会脱了衣服,把衣服扎在塑料袋中,游出去几百码远,再由船上的吊车把他吊到船上去。船上总是有吃喝不尽的酒,毒品和女人。他们会划向塔吐斯的顶风方向,过一个与世隔绝的周末。
那条船是彼得的方舟。他和简一样,被觉察到的启示所吸引,预见到几年内周围世界就会发生彻底的崩溃。有一次他竟在与简的激进分子的黑话相对抗,用粗野的傻话说道:“会出现大众恐慌。我不想和这事儿搅在一起。浓雾降下来并且汪再散去之日,就是人们提着枪追赶你之时。那些人是从斯芬柯特指挥部来的,我该离开这儿……。”
苏珊的一位朋友说:“彼得觉得他有义务表现得勇敢而又原始。我记得有一次我和他谈了一两个小时,都不知道在说了些什么。”
彼得谈话时,言谈中常是充满了轻信,仿佛他还在对那么多年以来一直在欺骗他的谎言有所反应。如果语言没有价值,干嘛不把它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