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简把自己变成一个激进分子的时候,瓦迪姆则三心二意地与好莱坞的小演员们搞恋爱来打发时光。明白她还会回贝尔·艾叶后,他返回法国,想法搞一部片子。一九七0年末,瓦迪姆又回到了美国,准备与简谈谈解除婚姻关系的问题。
会面是在瓦迪姆在碧波利·威尔夏饭店里租的一个房间里进行。他保留有一个代理人但决定不邀他参加,尽管他已经同意理查德·罗森赛尔出席,因为他除了是简的代理人外,还是她家的朋友。简提出了要求对沃奈萨的完全监护权。几个月来,瓦迪姆既当父亲又当母亲,去巴黎飞去飞来都带着女儿。(他常讲起一次在海斯路中转飞机时睡着了,一个服务员送来瓶饮料叫醒他。沃奈萨打了她一下,嘁嘁喳喳道:“你让我爸爸睡觉觉好了。”)可他却大度地只字不提简长期在离开孩子,只是说他和她一样地爱沃奈萨,要求共同监护。
同意共同带女儿后,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好说的了。瓦迪姆已是一贫如洗;简也和他一样,破了产。她从《柯鲁特》领到的工资在最后一次开资几周后便分文无存了。她决定出售圣欧延的农场,飞回法国关闭那份产业。没有一点点感情损失迹象。她采取了左翼分子的激进思想。不存在昨天,只有无尽的明天。“我再也不想住在法国了,”她在动身前往欧洲之前说。“战斗就在这里,我是属于这儿的。”生活中她也采取和政治一样的激进情绪,开始谈论彻底离开电影界。她告诉理查德·罗森赛尔:“生活中除了表演还有很多事情可做。”她搬进了好莱坞公路附近的一幢小房子里,在卧室地板上铺上垫子,起居室又放了一张救世界沙发,对一位记者解释道:“我现今生活唯一的要求是一张飞机票,两条裤子和两件衣服。”一套革命的制服使她稳稳地上了布莱克威尔的“衣着最差者名单”,尽管《生活》杂志提到她带了一路易斯·尤顿口袋的衣服。
这种苦行僧生活方式是起到治疗作用的。在她看来,“真的”和二十五年前亨利在海军里的那些艰苦日子一个样。小威廉·F·巴克利讥讽地谈到简的“严重的红卫兵面孔”,可是大约也在这个时期在飞机上和她谈过话的民歌手康特利·乔·麦克唐纳回忆道,在他们的谈话中间,她突然间象谈论什么秘密似地压低了声音说:“我要干的就是当一个真正的共产党。”麦克唐纳是用红色尿布抱大的孩子,看到过真正的共产党父母去对付麦卡锡主义。现在已经明白,简无意参加共产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琢磨不透。
简在冬季大兵调查组中积极工作,以一种想象出来的纯正的革命标准生活。马克·雷恩回忆到在克利夫兰和她激烈争论在筹款期间住什么样的旅馆。他说:在路上他总是争取住在有游泳池的地方,以便锻炼一下身体。
“马克!”简道。“咱们是来干正经事儿的!”
“你看,运动是个长期的事儿,”雷恩解释道,“偶尔可以游游泳吧。”
“这是资产阶级态度,”她斥责道。
对于知道简是个演员的那些人比知道她是个活跃分子的人更容易了解是什么在鼓动着她这样做。“她极容易全身心地投入到激进情绪中去,她真地相信自己是罗沙·卢林伯格,”亨利·杰格隆评论道。“她不愿听那些可能阻止她前进的事情。就好像一个演员进入角色一样,她就想完全变成那个她所扮演的人物,不容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
拍摄《柯鲁特》时,简与同片演员唐纳德·萨瑟兰德搞上了,后者因为她而离开了妻子舍丽·萨瑟兰德追随简的激进政治立场,充当一个随从与小丑。这个角色比他在银幕上所扮演的任何角色更使他兴奋不已。例如,相信他们被人监视,他与简用暗语打电话,并且建立了“绝密”接头地点——一幢房子,前门朝着一条大街,与其相连的车库则门朝房后的那条街。萨瑟兰德可以反车开进车库,直接上楼去一个从前门看不到的卧室。
萨瑟兰德作为演员和普通人的能力正是赋予了他一张卑鄙小人的嘴脸的超尘脱俗的气质。他一直跟随着简那日益增长的“严重的”浮夸行为,不过他自己还富有一种轻松而更自作主张的性格。对于简来讲,在他们正在玩的游戏之上还有别的东西;对他而言,那只是一场游戏。有一次,他接到一个人的来信,请他为女儿签名,他的女儿喜欢《柯鲁特》。在简的干涉下,萨瑟兰德写了一封长面充满感情的回信予以拒绝,向他解释,给别人签名是对反动的优越感的容忍,从而使不平等成为永久的现实。那人回了信,使他很觉好笑:“我的夫人和我要谢谢你的回信。你那信全是些胡说八道,不过为了我们的女儿,我们还是把你的签名剪了下来。”
一开头这罗曼史就不平等,萨瑟兰德充当着简的王子配偶。一个朋友说:“唐纳德对她着迷得发疯,他也参加了左翼政治。政治这东西把他们的关系拔高到一个新的高度,使之远远不止是又一场好莱坞的恋爱事件。”
他们一起幻想着要把娱乐工业扔入激进运动之中,萨瑟兰德做得更过火,他竟宣称要竞选电影演员协会的主席。他的竞选并没得到多少同伴的支持,却败在了后来当了罗纳德·里根政府的驻墨西哥大使的约翰·革温手下。
一九七一年初,简和麦克唐纳建立了和平与正义娱乐工业,一个想向该工业灌输左翼政治的组织。有近五百人参加了第一次大会,尽管许多人是出于好奇心而不是想承担任何责任来参加大会的。(新迪夫·杰夫回忆起想说服他的另一个当事人利安·欧尼尔也来。“好吧,也许,”欧尼尔回答道。“如果劳伦·哈顿去的话,告诉我一声。”)经过几次夸张的行动与麻木的思想以后,成员减少到不够五十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方达和萨瑟兰德正在筹建FTA——操他妈的军队(礼貌一点的叫法是自由军)。不同时期参加的反战剧团有演员彼得·鲍伊尔,班·沃利恩和艾里奥特·古尔德,喜剧演员迪克·葛利高里以及歌唱演员郝利·聂尔和康特利·乔·麦克唐纳。这是在上演一场鼓动性卡巴莱1表演,有点象反鲍勃·郝帕的表演;一种为士兵演出的粗俗而技消极态度的演出。不过没有安娜-马格丽特有其他女人为郝帕的剧团提供的那种性感背景。(正如简所说:“我们不搞那些不戴头饰舞蹈演员那么多奶头乱飞的沙文主义的表演”)
当初,麦克·尼契尔斯准备执导FTA的表演。可是他在最后一分钟退出了,阿兰·麦耶森应邀取代了他。阿兰当时是呼声很高的旧金山时事讽刺剧委员会的导演。
头一场演出于一九七一年春天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弗特布来格附近举行。士兵们疯狂地为简漂亮的外表以及萨瑟兰德的顽皮的敲板,甚至于有些较“严肃的”场景鼓掌,尽管报道过FTA的一个人说过,那些场景象是工农党全国第八次代表大会上摘下来的一些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