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常提到他的死和其他的人,用这些来创造出罗曼蒂克毁灭的传奇故事。他在一九六二年第一次吸了大麻叶后,他躲避再吸它已有二年了,因为他反应强烈;看到他的电影职业在自己眼前死亡,他开始大量喝酒。不过到了一九六五年,他戒了酒,却吸上了毒,他每天都在抽。他整天在消磨时光,他常去见朋友小罗伯特·沃尔柯。尽管他们没谈到过此事,彼得觉得他和鲍比沃尔柯有点共同相通之处。后者的父亲在他夫人杰妮弗·琼斯之后悲惨地死去,把他留给了大卫·O·赛尔兹尼克。彼得和鲍比到处游荡,在彼得的网球场上滑旱冰。
彼得仍然纠缠于和亨利的纠纷之中,尽管没有简那样公开化,可是却更加激烈。也来到了好莱坞的贝尔·海沃德回忆道,彼得总是干些事情“纠缠”亨利,比如在他父亲面前引见他是“我的兄弟贝尔,”明知道这会惹恼他。
不过,他们的矛盾常常是严重的。彼得的愤怒程度可以从他对父亲的挑衅性的评价中略见一二。比如说,亨利批评他吸毒,彼得有倾向性地争论说他们是多么地虚伪:“好吧,我可以理解你反对吸毒,不过别说我有罪。还有禁止口淫的法律呢,而你却那么干却不感到有罪。”他背着亨利告诉他的妻子苏珊,在弗朗西兹死前的那晚上,她求他父亲,得到的却是冷淡的疏远。
要想弄清什么是事实,什么是胡说八道是很困难的,正如布鲁柯·海沃德后来说的,因为看起来彼得连自己都不了解。
父子之间的游击战的性质是突然的伏击,而不是安营扎寨的持久战。因为对那原因与事前的来龙去脉从来没提到过,所以总是存在发生新的误会的土壤的。比如说,彼得去《浪子》在亚利桑那州的外景地看望亨利同片演员革兰恩·福特的儿子时,发现剧组人员在偷偷地为他的爸爸搞一个生日晚会,想给他一个惊喜。晚会没有邀请他,他寄给亨利一封内容龌龊而语无伦次的信指责他。要不是导演伯特·肯尼迪制止了他,指出这一明显的事实:因为那是一个要使他惊喜的晚会,那么就不是亨利把他排除在外的,他就会拂袖而去。
简在她这一面由于和瓦迪姆的关系,所以感到很踏实。所以她觉得能够把与彼得的关系恢复起来。她告诉他,她对他想使父亲还原其本来面目表示同情,不过她建议他像她那样去追求自己的命运,以找到自由。她对他的关心近乎庇护,不过彼得当时的心态是得人以微利亦要感激不尽的。他开始呆在姐姐在马里布的家中,他预感到他会像讨厌阿芙德拉进入到他生活中的另一个外国人那样地讨厌瓦迪姆。可是使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个法国人是位体面而富同情心的人,把他叫作“父亲的好一点儿的翻版”。
这样,简作为这个三角中的一个边,一九六五年夏天,对于方达家来讲似乎是个脆弱的和解之时。此时亨利来到简的家,彼得常带着苏珊和孩子们,还有朋友们去那儿,他们中有布鲁柯·海沃德的第二个丈夫丹尼斯·郝帕(在熟人中创造彼得属于那个有着别扭的名字的团伙“失败者同盟”。)星期天,瓦迪姆的朋友克里斯蒂安·马克库安德会来串门。串门来的还有作家塔里·沙赞、杰克·尼查尔逊和别的人。简想把他们组织在一个沙龙里。一位客人说:“她做的胡味奶油特棒!”
看起来承担责任的时候来到了。八月,简终于接受了瓦迪姆的要求,嫁给了他。部分原因是表示他们不屑于履行资产阶级的礼仪,他们集结了一小伙人,包了架飞机前往拉斯维加斯,在杜恩斯饭店宣誓结婚。克里斯蒂安·马克安是男傧相;布鲁柯·海沃德是女傧相。彼得用吉它自弹自唱。亨利呆在家里没有来。
婚礼后,大家都去看希奇古怪的脱衣舞,一个裸体女人假装着被砍了头,作为反映法国革命的脱衣舞的一部分。舞会以拉维尔的包列罗舞曲的色情旋律伴奏。他们赌了一夜,然后,透过大麻叶缕缕烟雾欣赏沙漠上的日出。简以迄今为止最能总结出她的身份的方式签署了结婚证书:简·西摩·布罗考·方达·波拉米安尼柯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