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仲的老母快八十岁了,他趁早在海河北穆家坟那一带买了个墓地,准备着来时葬母,肖仲幼年丧父,他爹早年从老家塘沽往天津贩海货,人精明能干,生意做得不孬。肖仲上头有两个姐姐,自他出生后,肖家喜得贵子,绝户不了了,他爹更有了劲头,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人要是光顾了跑生意赚钱,不见得是好事,后来他爹就没有了,死不见尸活不见人。有人说他爹让截道的人杀了,扔海河里冲进大海里去了,有人说他爹要账让债主弄死了,扔海河北喂野狗了,还有人说债主为了消尸灭迹做得干净,扔白骨塔那里了,那里野狗多,吃人连骨头都剩不下,咋说的都有,咋说好像都在理,反正他爹死不见尸。肖仲从小知道的他爹就是死尸扔在了哪里哪里,被野狗嚼骨头,尸体、野狗,在肖仲心里产生了阴影,伴着他一天天长大。只要他听到看到死尸和野狗,就顿生畏惧。他练飞镖就是为了防野狗。肖仲在天津北给他老母买墓地,就是他爹死了扔在河北一说的缘故,他老母死后没法给他爹合葬,葬在那里也算给他爹的阴魂合着了。这也是他老母整天絮叨地话,你爹让人害了不是扔河北了吗,我死了就埋到那里,找他去。要不把我埋河北,我就上白骨塔,让野狗吃了嚼了算了,他的魂备不着能在塔里,人死了反正魂没不了,我跟你爹住在白骨塔里不比在趴趴坟头里强。肖仲一听老母絮叨赶紧说,别提白骨塔那里,多不吉利。我在天津北边买块地,修个好墓,不会让你和俺爹在趴趴坟里。以后别在絮叨了好不?他老母接着就夸儿子孝顺,可转眼还是絮叨她上河北、白骨塔那些话。要不咋说老人老糊涂。肖仲比较了比较传言中他爹扔海河里、扔到海河北、扔白骨塔那里几个地方,只能选天津北了,他打算在穆家坟那里给老母买墓地。肖仲上穆家坟正好过金刚桥往北走天纬路,走到大太太门前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太太在门里瞅见了肖仲,她奔出去把他拽进院里。丫环知道他是大太太的意中人,赶紧躲自个屋里关紧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太太笑得那个得意,久伏获猎了。她计划着从冯家搬出来,到打听房子,租房子,又天天候在大门楼里瞅着,一切都没白费,她成功了。大太太看着肖仲被俘获后吓得那个样子,又嘲笑他不像个男人。她压低声音,随着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笑声说:

  “看你这个鸡巴样儿!我哩床你今儿是上定了。大太太边说边上屋里拉肖仲。

  “不不不!”

  肖仲往后出蹓。

  “不过来是吧?我喊了,你跑我这里来撒野,我让你浑身长嘴说不请。”

  大太太朝着门外:

  “唉——”

  高叫一声。

  “别别别!听你地听你地。”

  肖仲赶紧阻止她。

  “哈哈哈哈!哈哈!”

  大太太把他拉到里间屋里,往床上一指:

  “上去吧!”

  大太太出去把大门闩紧,仔细看看,手拽拽,心里美地甭提了,往后再也不用蹲这里受罪了,鱼钓着了。她飞快地进屋,把屋门也关得噔噔地,回到里间屋里,大太太看肖仲呆子一样呆在那里,她又大笑,嘎然自个止住了,他已经被她训服了,接下来该干不能声张的事儿了。大太太开始解上衣大襟上的扣子,大太太解开一个扣子,肖仲向后退一步,解完扣子,大太太掀开大襟,露出两个比白馍馍还白还大的奶子,肖仲再向后退,腾一声,墙顶住了他的背,大太太脱下褂子捂上嘴唔唔地笑他。大太太把褂子扔床上,解开裤腰带,一松手,裤子突溜到脚根。

  “不不!别别!”

  肖仲抬起胳膊摇晃两手。

  四十多岁的大太太,丰满圆润,微微偏胖,如霜的肤下脂肪鼓得绷绷紧,指抚可破,指弹就崩了。此刻,大太太的欲望正如此。肖仲看一眼大太太一丝不挂的身子,视线赶紧移开。大太太拿手捂上嘴,又一阵笑。

  “看吓地你那个屌样!当我会吃人?”

  大太太走过去解肖仲的扣子,他俩胳膊捂在胸前不移开。

  “啪”

  大太太一巴掌扇在肖仲脸上,肖仲俩手捂脸,大太太一下掀起肖仲的褂子,她贴了上去,她俩手紧紧地勒着他的腰,一阵紧一阵,肖仲的身子也让大太太带得抖动不止。她的那两个热馍馍顶在他死尸一样凉的身上,一凉一热,真是两个世界。慢慢地,大太太息了火似的不动了,她又两手从背后扳着肖仲的肩,两个降了温的奶子在他胸上上下左右来回搓,搓着搓着又成了两个热馍馍。肖仲两只手垂着,呆着脸,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他满脑子里是冯世武,冯世武种种凶象恶象一遍一遍地在他脑子里过。

  大太太累了,不动了,她的头抵住肖仲,抽泣起来。是悲自个命苦,还是此刻幸福地不能自己……

  大太太猛地抬起头,盯着肖仲,目不转睛。以前在冯家她从来没仔细看过他,没机会,也不敢仔细看。

  大太太腾出手解肖仲的扣子,肖仲还是不让。大太太后退了一下,正色道:

  “听话!我真生了气,让你滚出去,你敢出门吗?”

  肖仲绝望了。

  大太太三下五除二扒掉肖仲的裤子褂子,两手一推把他放倒床上,她扑上去压住了他,大太太两手扶正肖仲的脸,她的舌头像把剑一样插进他的口腔,在里头搅另一个舌头。她蹙了下眉,美中不足,肖仲嘴里溢出抽鸦片的口臭,大太太克服了,他比冯世武的口臭轻多了。两个舌头在肖仲嘴里打了一会儿架,大太太撅起屁股把他那个玩意扶直,一塌屁股进去了。肖仲脑袋里立泛一片空白,他终于掉进了陷井,生死从此就攥在他身上这个美人的手里了。大太太在肖仲身上施腾了一阵子,觉得不是那回事儿,她抱紧他一滚,二人上下调了个个,大太太在下头,把肖仲翻到上头,她两手拢着他的屁股一下一下向里顶,她的屁股朝上一掀一掀地迎接。他像个木头,与此景此情无关一样,大太太等不得了,啪啦啪啦,她在他身上脸上又抽又扇。

  “你是不会,还是不能动?让我赶驴!”

  肖仲还真像挨了鞭子的驴,听话了,他按照大太太身体的种种示意,干一个男人在女人身上该干的那种事儿。等到大太太尽了兴、下了床,天已经晌午了。

  “哐嘡”

  大太太把肖仲反锁在屋里,回头朝着门缝里说:

  "我给你打酒去,等着吧!”

  肖仲想走不了了,今天绐老母到北边买墓地办不成了。坟墓在他脑袋里一闪,浑身一颤,这会儿要是脚行的人来了,他就比老母先一步进坟墓了。谁不知道,霸占一方的黑老大,他老婆让别的男人睡了,那个男人只有一条出路,死。不过这种事儿都是女人先挑起的,女人在这事儿上比男人更不怕死,只要女人一出手,男人必被俘,尽管他再不情愿。上海的四大魔头之一杜月笙,他的发妻打熬不住夫君的冷落,弄了个男人上床,东窗事发后,杜月笙还算念旧情,给大老婆留了条命,那个男人的下场就不用说了。大老婆抗不住寂寞敢向野男人下手,她们的胆子有一半应该是与夫君的旧情给的,跟她们上床的男人可没这种优势。

  大太太上街买来鱼、肉、青菜、一瓶“直沽烧” 牌子的白酒,嘴里哼着小调亲自下厨做饭。丫环躲在自个屋里,不叫不敢出来。大太太怕肖仲饿了,先下了一小碗挂面端给他,她看肖仲在里屋里吓得神不守舍。

  "害怕嘛你,我这里没谁来,那个挨千刀哩没踩过我的门檻,脚行里人来了你也不用怕,这屋里有个藏人的加墙,你不在里头放屁谁也不知道墙里有人。"

  大太太端着碗递给肖仲,嘴角一斜,酸笑笑:

  “你累了那一阵子,有功!先剿两筷子,垫补垫补。”

  饭菜做好了,大太太先给丫环送去一份:

  “尝尝,我哩手艺咋样。”

  “唉呦!唉呦!我可真有福,吃大太太做的饭!”

  好菜、好酒摆上桌,肖仲闷闷地吃,心事重重地喝酒。屋里响啷着大太太哈哈哈的笑声,还有她使劲地给肖仲劝酒的声音。吃完了,喝足了,二人对视,肖仲眼球子通红,盯着大太太目不转睛。“扑嗤。”一声,大太太憋不住笑了,她没想到的是,肖仲眼里燃起了欲火。酒能壮胆真不假,尤其是色胆。大太太牵着肖仲的手拉到里屋里,她麻利地脱掉衣裳,肖仲的视线在她身上打转地扫。大太太拿起衣裳挡在身前,得了便宜卖关地说:

  “脱啊!光看中嘛用?”

  肖仲上去抱住她,大太太哈哈大笑,肖仲用嘴堵上她的嘴,他跌不当里脱衣裳把大太太拥倒床上,压在下头。大太太一脚蹬开他,折起身解他的扣子,那个白嘟嘟、锥子状的三寸金莲从他眼前划过,挑破了肖仲胀到顶点的欲望,他一下子陷进决堤的洪流中。二人滚在床上撕打撕咬一样,大太太慌乱中解开了他的扣子,没能脱下他的褂子来,肖仲吞住上午他胸上觉到炀,没敢看没敢摸地热馍馍,嗍咂着不松嘴,大太太把他的裤子只退到腚锤子下头,二人就交合了,轰然消融了双方……

  上午他俩那个样的时候,扭曲了肖仲的神志,他眼里是大太太,脑袋里是冯世武,她让他消魂,冯世武就像看着他俩,美人与魔鬼搅着分不开,大太太似成了妖怪。吃完饭后,直沽烧的烈性从肖仲神志里撵走了冯世武,单剩下了眼前的美人。肖仲的那个玩意进入吸力裹攥地美人体內,直沽烧燃起的男人的烈性,让他变着花样地在洇着香汗细腻润滑地体外,只能感觉美妙无比,没法摸、看不见的美人体內,里面外面消火。大太太滚过去、翻过来,撅起来、倒过去,男人的烈性烧得大太太浑身一遍一遍地过电,两腮颊炀人,忽闪忽闪地泛红。深长地哼吟声从美人高耸着俩奶子的胸腔里一波波呼出,刺激地肖仲尤如一头雄狮,把美人吞噬了,吐出来,再吞噬。大太太被弄得如骄阳下灿烂的鲜花,愈弄愈艳丽,光芒四射,闪着肖仲迷离的眼。美人的美,赢得的是男人消不尽地魂儿,女人享受不完地快乐。不幸的美人,像大太太给肖仲上床之前和可怜的丑女正好与这相反。上天不该让凡间那样不公。

  床上两个人都散架了,双方激出地烈火,只有双方才能息灭。肖仲眼角里映进那个白嘟嘟的锥子,他捉住它又舔又啃,大太太哈哈哈笑声又响起来,肖仲伸手捂上她的嘴,那只手不松开把玩着那个白嘟嘟的锥子。三寸金莲在肖仲的手中绽放着让男人陶醉又无法抗拒的畸形美,肖仲横压着美人,一只手放在美人的嘴上阻止笑声,一只手攥着白嘟嘟的锥子,松开、攥起来,松开、再攥起来,这成了一场酐战的收尾戏。

  渐渐地直沽烧的劲儿退去了,肖仲又害怕了。他穿上裤子、褂子、鞋,乞求地看着赤裸裸四仰八叉在床上的大太太,他得走了。

  看看到了掌灯时节,大太太累得再也做不了饭了,她尽了兴,大太太把肖仲放了。临走大太太发话:

  “往后一个月你咋着也得来我这里一两回,你敢不来,我就给那个挨千刀哩说你欺负我。你自个惦量去吧。”

  肖仲听了先是一愣,接着绝望到底。

  “下晌你还像个男人!”

  望着肖仲离去的身影,大太太嘟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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