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奉天督军府，张作霖正在查看中国东北全图。
参谋走了进来：“报告督军！”
张作霖：“现在是什么情况？”
参谋：“勤王军，已占领了突泉县城。”
张作霖：“好哇，这些巴匪，在兴安岭西的营穴里躲着，我们剿灭他还真有点困难。想不到他竞借着溥仪登基，打出勤王军的旗号出来蹦跶。他们这是活腻歪了，这就叫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参谋长，现在洮辽镇守使、骑兵第二旅旅长吴俊升的部队到了哪里了？”
参谋长：“他们已到达鲁北，将截住勤王军西去的路线。”
“我派出的张九卿骑兵旅呢？”
“也到达了指定地点。”
“好，命令骑兵第二旅旅长吴俊升和张九卿，由东北和西北方两个方向，对巴布扎布进行围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出击，彻底消灭巴匪。我让他这个‘成吉思汗第二’有来无回。”
参谋长：“好的，我让传令兵立刻出发，传达您的命令。”
“不！”张作霖拦住了参谋长：“你立刻赶到邮局通过明码发报，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命令发给吴、张二人。”
参谋长：“是！”
“也发报给吉林督军孟恩远，并请他出兵。”
“发报给吉林督军孟恩远，请他出兵？”参谋长不解。
“是的。”张作霖重复自己的命令。
“他怎么会出兵？根据我的准确情报，他早已和那个巴布扎布的勤王军勾搭上了。”参谋长仍然不解。
张作霖解释到：“那是袁世凯一死，张勋拥戴溥仪复辟，他一时不知听谁的，才做出的傻事。现在，溥仪又被赶下了台，形势日趋明朗，他能不戴罪立功吗？”
“是。”参谋长恍然大悟。
五
突泉县大街小巷到出张贴着“庆祝突泉大捷”和“恢复大清杜稷”的布告，突泉县衙帮办，带着勤王军的人在街上派粮要款，一些人推着车子，车上已堆有装满物品的袋子和箱子，另一些人的胳膊下仍夹着口袋，朝着一家烟酒店走去。
烟酒店外，帮办大喊：“我说肖老头，买卖还行吧？勤王军来了，您得多出点钱慰劳慰劳。”
肖老头：“我这小店，那有那么多钱，我的钱全进了这点货。”
帮办：“没钱，拿货也行呀！来人，拿他的货。”
一些人涌进，拿烟搬酒。
肖老头拉着帮办：“您行行好，我家老小都指着这点货活着呀？”
帮办：“老东西，别不识抬举。勤王军劳苦功高，你出点烟酒慰劳慰劳算什么？”
肖老头：“您就高高手。”
两人拉扯着，挡了一个嘴里叼着烟卷正在搬酒士兵的路，那个士兵一见把烟卷往地上一啐，飞起一脚将老人踢倒：“真他妈的不识抬举。”
老人哭天怆地，小店被勤王军洗劫一空。
突泉县衙大堂内，摆满了一桌桌的丰盛酒筵，巴布扎布与他的勤王军大小头领，正在庆贺他们的突泉大捷。
清抑胜敏：“这次我们兵不血刃，就占领了突泉。巴布王爷，劳苦功高，我们先敬王爷一碗。”
巴布扎布洋洋得意：“全赖诸位，大家共饮。祝贺我们的出师大捷，祝贺我们的旗开得胜。”
清抑胜敏：“巴布王爷不愧是成吉思汗的子孙。”
大炮手：“我们王爷就是成吉思汗第二。”
军师：“对，对！我们王爷就是当代的成吉思汗……”
帮办：“将军威名远振，敌人是望风而逃。”
巴布扎布口不应心：“哪里，哪里，大家过誉了。下一步，还需大家努力。”
正当人们向巴布扎布献媚，极尽阿谀奉承；而他却又沾沾自得之时，大炮手接过了他的话头：“下一步，我们上哪儿呀？可别像这儿，是一座空城。”
他无意说出此次胜利的底儿，会场一时沉静了下来。
军师见现场有些尴尬。忙说：“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兆南。那里富庶，那里富庶。”
清抑胜敏：“对，兆南是一个富庶的地区。”
大炮手不禁有些担忧：“那里可有敌方的重兵呀？”
清抑胜敏：“我们已和吉林督军孟恩远取得了联系，到时我们可以两面夹击。再有川岛浪速安排的‘满洲特殊部队’，也在长春市内准备好大量炸药和枪支，并决定在月底进行暴动，然后乘乱占领长春。”
巴布扎布：“好，好！让我们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干杯！”
众人齐声附和：“对，对！让我们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干杯！”
几个勤王军首领正在为他们即将到来的“胜利”干杯时，一个密探跑了进来。
密探：“报告！”
“什么事？”巴布扎布问。
密探：“东北方向出现大量骑兵队伍。”
“什么人的队伍？”听说有大量骑兵出现，巴布扎布不仅有些慌乱
“是张作霖手下张九卿的骑兵旅。”
“再探。”
密探回答声“是！”，遂转身出去了，。
巴布扎布转身问清抑胜敏：“我们怎办？”
清抑胜敏：“告诉你的部下，做好战斗准备，拦住他们。”
巴布扎布：“我们能有取胜的把握嘛？”
清抑胜敏：“只要吉林督军孟恩远出兵相助，我们前后夹击，焉有不胜之理？”
巴布扎布：“好，我们就此散席，各炮手带领自己的队伍在城东做好迎战准备。”
各炮手刚刚出去，另一密探又跑了进来报告。
“报告！”
巴布扎布心中又一次紧张：“又是什么事？快说”
密探：“西北40里，也出现了吴俊升的骑兵。”
“好快呀，这不是要夹击我们吧？”巴布扎布把头转向清抑胜敏。
“那就看谁的部队来的快了。王爷，派人催促吉林督军孟恩远加快速度。”
“好的。”巴布扎布的话音没落，联络官跑了进来。
巴布扎布：“什么事？这么急？”
联络官低声说：“孟恩远这小子变卦了，他的军队正配合张作霖由东北方向，向我们杀来。
巴布扎布闻听，不觉脸色大变。
清抑胜敏见状，忙问：“怎么了我的王爷？”
“孟恩远，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他……他怎么变卦了？他的军队怎么能配合张作霖由东北方向，向我们杀来。
“有这事？你们中国人，真不可思议？”
“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组织你的军队迅速开向东南郑家屯，那里是三省交汇之地，可直捣四平奉天，情形危急时。可集中炮火阻断他们。” 清抑胜敏说出自己的建议
巴布扎布无可奈何地：“也只有这样了”
勤王军精锐沿草原驿道的两侧疾进，西北方向的吴俊生的骑兵在后紧追不舍。
另一支骑兵由东北方向直进，终于赶在勤王军前面堵住了他们南去的道路，一场厮杀开始了。瞬时，百马交织在一起，冷兵器的碰撞声，人们的喊杀声与战马的嘶鸣声响成一片。吴俊生部赶至，加入厮杀。
只见驿道两边人仰马翻，尸横荒野，血染碧草。
经过惨烈的拼杀，勤王军，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冲向了东南。
吴俊生率部紧紧追赶，密集的炮火轰向他的骑兵。一颗炮弹在他的身后爆炸，一块弹片击中了他的臂膀，他险些坠落马下。后面士兵，停止了追击，对他实施抢救。
伤醒后的吴俊升：“传我令，布防林西。”
六
借着残垣的两扇玻璃窗，临时搭起的野战医室内，关博通正给一个伤员做手术。黄昏时才将这个伤员的手术做完，这个伤员刚刚搭出，又一个需要做手术的又被抬进。
身边的助手因为劳累，有些吃不住劲了：“关医生，你也该喘喘气了，你已一连做了七例手术了，天都快黑了，也该歇歇了。”
关博通：“时间就是生命，被抢救的人早一分钟手术，就多一分生的希望。快点上汽灯，尽快把这台手术做完休息。”
关博通刚为担架上的伤员检查伤势，参谋闯了进来：“关医生在吗？关博通医生在吗？”
关博通连头也没抬：“什么事？”
参谋长：“快收拾一下，快跟我走！”
“这个伤员的手术还没做呢？”关博通楞了一下
“这不用你管，旅长让你快去！”
“救伤员要紧！”
“那个伤员更重要！”
“是旅长本人负伤了吗？”关博通问。
“不是咱们的旅长，是吴俊生旅长受伤了。”参谋长有些不耐烦：“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哦，我收拾一下就去。”
关博通边说边动手收拾自己的行囊。
黄昏中，关博通身背药箱，与参谋骑马疾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