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撤退的自卫军。
天上日本飞机跟踪扫射。
丁超的汽车，车里，丁超双手撑住额头。
旁边坐着的人，看了丁超一眼，神秘一笑：“司令，在想什么？”
丁超：“我想，我同叙五兄还会不会见面？”
那个人：“司令，你以为张景惠当汉奸光彩？”
丁超打个唉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丁超的回忆----
张景惠官邸。
张景惠：“浩忱，不任28旅长真是个明智之举，明智。”
丁超：“我是想全力以赴协助植初将军保住哈尔滨。”
张：“浩忱，你以为真能守住哈尔滨？”
一秘书急入“张长官，日军已突破顾乡！”
丁超大惊：“啊！”
张：“慌什么？日本人又不是打你！”
他看了丁超一眼。
丁超：“大哥，你不怕日本人？”
张：“浩忱，你这个自卫军副总司令把你的退路已堵死了。”
丁：“那，那怎么办？”
张：“浩忱，你应该主动去找你的日本老师！”
丁：“你说广濑寿助？你让我投靠日本人？”
副官刘占方从屋内走出来：“丁司令，铮铮铁骨，佩服！”
张景惠不语。
外面枪声，喊杀声渐近。
刘占方：“张长官，日军已到南岗了。”
丁超大惊：“大哥，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张一下坐在椅子上：“我已和日本人合作了，不走了！”
丁超：“什么？你？----”他向外走去。
张未动。
刘占方看了一眼张景惠一眼：“司令，站一下！”
丁超站下。
刘占方：“在这国难之时，我刘占方也不想被国人唾骂，我跟你走！”
张景惠突然跳下椅子：“刘副官，你？——”他一脸惊讶。
丁超：“刘副官，你跟张长官多年，不要因此伤了和气。”
副官：“不，对张长官多年栽培，我终生难忘，但在为国为民族大事上，我不赞成张长官所为。”
张怒掏枪：“你！混账！”他又把枪放下，摇摇手：“人各有志，浩忱，你带他走吧！”
女电报员送上电报，副官看了一眼：递给张景惠：“祝贺你，张长官，日本人已委你为哈尔滨特别行政区长官兼黑龙江省省长，于大头。”
他看看丁超：“改任护路军司令？”
丁超惊呆。
副官拉起丁超：“我们走！”
……回忆毕。
丁超汽车在撤退的自卫军中穿行。
汽车进了一个县城。
街面混乱。
丁超汽车停下，他伸出头：“这是哪里？”
刘占方打开地图：“司令，这是巴彦县。”
丁超：“巴彦？植初总司令在那？”
刘占方下车问一个自卫军士兵：“李杜总司令住在哪里？”
那个当兵的：“住在官银号楼上。”
丁超也听见了：“好！刘副官，我们也去官银号，和植初将军住在一起。”
刘占方迟疑了一下：“不，司令，那里窄小，我们另找住处。”
汽车开动，路过官银号。
官银号大门口，几个士兵正在把吉林自卫军总司令部牌子挂上。
汽车里，丁超，刘占方看了一眼，开过去。
夕阳西下。
几架日本飞机飞临巴彦上空。
飞机向官银号俯冲，轰炸，扫射。
官银号起火。
那个司令部大牌子炸成粉片，飞向天空。
自卫军士兵用步枪对空射击。
巴彦县城在燃烧。
巴彦市民在救火。
官银号内，抬出一具具尸体。
丁超住处。
刘占方：“总司令部已被炸平，植初司令安全无恙！”
丁超：‘应该说我们安全无恙，快！去请植初司令过来！”
刘占方：“我没让你去官银号对了吧，躲过一场大灾大难！“
丁超疑窦突生：“你怎么知道官银号不安全？”
汽车声响。卫兵喊：“总司令到！”
丁超迎出去。
李杜被众人拥进。
丁超：“看到总司令安全，我就放心了。”
刘占方过来：“姨夫！你好！”
李杜看了一眼丁超：“浩忱，他怎么和你在一起？”
刘占方：“姨夫，我和张景惠决裂了，我不想跟他当汉奸！”
李杜：“这也好，可是你的家属呢？”
丁超：“他当时走的很急，也是临时决定的。”
刘占方：“我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张景惠投降了日本人，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李杜：“这么大事，你总得对家属有个安排。”
刘占方迟疑了一下：“多谢姨夫关心，张景惠等人当亡国奴，已非一日，我对您的外甥女早作了妥善安排。
丁超：“你不是临时决定的？”
李杜：“怎么安排的？可靠吗？”
刘占方：“她已去依兰，姨母那里去了。”
李杜：“你怎么才告诉我！”
丁超舒了一口气。
李杜：“浩忱，你我两路大军现已全部撤出哈尔滨，自卫军和护路军不能没有指挥。”
丁超：“我们召开一次主要将领军事会议，商议一下应敌大计。”
李杜：“好！我同意。”
机要员送上电报，李杜把电报递给丁超：“守哈各路自卫军已退守哈东各县，汇至延寿，就以延寿为中心，与日伪决一死战。”
李杜：“我去依兰，安顿后方，浩忱你在延寿主持会议如何？”
丁超：“司令，抗日事关重大，我们以您为首，这会议您应担任主持。”
李杜：“我曾镇守多年下江十三县，我可以令出有效，这对为自卫军筹集粮饷有助，浩忱应该理解。”
丁超：“好吧！”
字幕：1932年2月中旬。延寿。
县城。市景萧条。
王之佑主持军事会议。王之佑：“各位，自我自卫军撤出哈市，我军根据总指挥命令汇聚哈东，奉总司令电示，我们今天召开第一次军事会议，目的就是请大家对保卫哈埠作战失败原因、经验、教训作一总结，重商对日伪作战大计。”
杨跃钧入。
众站起鼓掌，同杨问候。
杨：“植初将军接王指挥电报，命我带主力军与大家共商抗敌战事。”
依兰。
自卫军总司令部。机要员送上电报：“总司令，延寿正在召开军事会议，请您指示。”
李杜看了一下：“复电：杜认为，我自卫军失败原因是内无粮饷，外无救兵，将无决心，兵无斗志。意欲争取抗日斗争胜利，必须积极整顿部队，筹集粮饷，动员民众，齐心协力，共赴国难。”
机要员记下李杜所言，离去。
延寿军事会议。
丁超挥动电报：“总司令远在依兰，说话有欠慎重，自我抗日将士保卫哈埠都把生死置之度外，哪个将无决心，兵无斗志？”
其他将领面面相觑。
天空中飞机飞来，投弹，扫射。
炸弹在院中爆炸。
王之佑：“大家隐避！”
依兰。慈云寺。
两个女人，李杜夫人与刘占方妻子走进慈云寺大殿。
李杜夫人扶着那个女人。
刘占方妻子：“姨母，这我就放心了，我就怕占方当汉奸！”
李杜夫人：“不会的，占方已随丁司令到延寿了。”
刘占方妻子：“我想和占方通个电话。”
二人烧香，膜拜。
李杜听完了夫人的话：“通电话？”
李杜夫人：“我就这么一个外甥女了，你就答应她吧。”
李杜：“刘占方离开张景惠我总有点怀疑，他这个花花公子怎么突然一切都安排顺顺当当？肯跟丁浩忱离开他的安乐窝？”
李杜夫人：“国难当头了。”
李杜也深受感染：“夫人，我李杜一介武夫，从军几十年，只为你和孩子积下了一艘船，一个面粉厂，然而，日本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李杜夫人：“先生别说了，”她向屋里：“小梅！”
屋里出来一个年轻女人。
李杜夫人：“把我让你清点的家产清单交给将军吧！”她随手又掏出个小本子：“植初，这是咱家所有的存款。”
李杜敬重地向夫人敬个礼，接过小本子。
一座医院。
李杜夫人引着李杜：“整个医院都已按战时要求重新作了改建。”卫兵在后面跟着。
李杜点头：“松江战事打响，这里必然是后方，我们各方面准备都要周到。”
他在医院察看着。
一个年轻的护士走来，看见李杜夫妇走来，忙放下手里东西：“夫人！”
李杜夫人答应了一声，拉过李杜：“植初，这个姑娘就是王洁真！”
李杜走过来，仔细打量：“王洁真？啊，宾州张会长外甥女。”
王洁真：“司令记性真好！”
李杜摆手笑着：“好什么？你姨夫托我的事我还没办成呢！这回正好，雨林也来依兰了，我看你们……”他看夫人，“啊！”
王洁真：“不！司令，雨林说得对：大敌当前，抗日在先，个人的事不急！”
李杜：“噢？这是你的意见？还是和雨林商量好的？”
王洁真：“我想他也会这么想的。”
李杜夫人：“张会长伤势很重，我们正在全力抢救！”
李杜看看表，转身告诉卫兵：“通知雨林在司令部等着我。”他看王洁真，“走！我们去看看张会长。”
司令部。
雨林跳下马，让三娃牵着，走进司令部。一个副官迎出来：“团长，司令在等您.”
李杜在办公室墙上大地图前回过头“雨林，我让你看的，你都看到了？”
雨林：“看了。”
李杜：“谈谈你的意见！”
雨林走进地图：“依兰江防，沿江工事，我认为设置得当。”
李杜：“我问你还有些什么问题！”
雨林：“问题？我想………”
李杜：“你说，你说。”
雨林：“我想防空应提上日程。”
李杜：“对！防空！可我们缺少的是防空武器！”
雨林：“司令忘了，在你的肩上用水连珠枪打飞机？”
李杜：“你说我们利用步枪，机枪？”
雨林指着图上江防工程：“在这些江防工事上筑些高台斜坡，架上机枪，步枪，组织交叉火力，在敌机俯冲时开火！”
李杜：“好！有道理！”他让雨林坐下：“我这里需要你这样的军事人才，但哈东战场更需要你，寿山将军和立三等人几次电催让你返回哈东前线。”
雨林站起来：“司令，你有什么指示？”
李杜：“你今天就返回延寿，那里正在开军事会议，你的骑兵独立团无疑是抗敌主力，他们更需要你的智慧。不过，你回去，还有个重要任务。”
雨林:“什么任务？”
李杜：“你为前线所有将士带去一个月的军饷！”
雨林：“一个月的军饷？司令，这钱你怎么筹集到的？”
李杜摆手：“这你就不要问了，你就护送这些款项回延寿吧。”
延寿军事会议。
王之佑：“大家分析得对，哈东各县地势险要，可攻可守，还有下江十三县作后盾，地域辽阔，物产丰富。”
机要员送上电报给王之佑。
王之佑接过电报，兴奋地：“各位，李总司令电报：植初将军已捐出自家轮船，面粉厂，存款，下江各县已筹集粮饷，服装，准备给自卫军发一个月军饷。”
众人鼓掌。
王之佑问副官：“雨林到了没有？”
副官：“到了。”
王之佑：“是他带来自卫军一个月军饷，请他进来！”
雨林进来：“敬礼。”
王之佑：“冯团长，我自卫军四、五万人分驻哈东，总指挥部难统全军巨细，为此，我决定你继续作督察处长，负责各路驻此地官兵军风纪律，现和各位说明，无论何部何人如有违纪违法，冯团长有权决处，一律严惩不贷！
雨林向大家敬礼。
王之佑：“我们继续开会。”他向冯占海点头，
冯占海：“占海认为：日本人跟于大头现在只顾大城市，尚无暇故我哈东各县，我们可利用这个机会整顿一下队伍。”
飞机又飞来。
开会人躲避。飞机投弹。扫射。
大家又陆续回来，赵毅望望天空：“他妈的，这飞机好像冲我们指挥部来的。”
杨跃钧：“对呀，怎么就向我们投弹！”
丁超也茫然。
王之佑：“我们继续开会。”
王之佑走到地图前，地图上标明：哈东防卫图。
王之佑声音：“赵毅部驻守平安堡，兴隆镇，三区派出所一带”
杨质彬骑兵三旅驻黑龙宫，担任前卫警戒。
冯占海部驻会发恒，桶子沟，袁家屯一带。
邢占清部驻加信镇。
丁超驻方正。余部驻一面坡。
总指挥部驻延寿。
雨林率督察对飞马跑过。
驻军处。
自卫军几个士兵满街追赶一头猪，那猪终被抓住，一个老乡跟在后面。
雨林率督察队跑来，一士兵：“团长，你看！”
几个士兵得意地抬着猪。
督察队员：“站住！”
抬猪的士兵站住：“长官，弟兄们，改善一下伙食！”
雨林：“这猪是买的吗？”
士兵：“买的，买的，不信你问老乡。”
那个老乡只好点头：“啊，是，是买的。”
雨林看出有诈：“老乡，自卫军买猪要给钱，你把钱掏给我看看。”
那个老乡不动。
几个兵放下猪。
雨林：“知道违纪吗？”
几个士兵低下头。
雨林：“我自卫军打日本除了作战英勇，还有严明纪律，这样，我们才能军民团结在一起，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去。
几个士兵：“老乡，我们错了，我们把猪给你送回去。”
那个老乡：“不，不，你们打鬼子，是为了咱老百姓，我这猪就慰问自卫军了。”
平安堡小镇。
雨林率督察队在查军纪。
一军官从农舍出，他衣冠不整，举步踉跄。
屋里传出嘤嘤哭声，一对老夫妇拼命扯住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媳妇，你不能死啊，家里还有个吃奶的孩子啊！
那个女人：“我没脸活了-----”一个壮汉手举大斧：“我和那个畜生拼了！”
督察队员进来，壮汉举起大斧。老人上前，扯住壮汉.
雨林进来：“怎么回事 ？”
那个喝醉酒的军官站住街口。摘下帽子，一下一下扇风。
那个壮汉领着督察队员：“就是他！”
雨林向身边军官“:给赵旅长打个电话吧”
平安堡街口。
赵毅走下汽车走倒被绑军官面前打了两个嘴巴，转身向雨林：“按军法惩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