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抗日军白狼河纵队警卫团团长远难,带着大义抗日军首领范酒海来到西山梁上,远难老远就喊:“师傅,司令,我带来一个朋友,你们认识认识。”没等远难团长进一步介绍,范酒海抢话说:“远团长,你不用介绍了,我认识。”范酒海对着刘万得尊敬的问:“老酒爷,你就是司令啊?”刘万得听话口对方认识他,不好意思的说:“别在喊我老酒爷,老酒爷早死了,有事喊我刘万得就是了,报下名号,你是谁?”范酒海自我介绍说:“我原是朱林山的侦察队长,现在报号是大义抗日军,自称司令,不好意思,我叫范酒海。”刘万得惊讶又友好的问:“你是朱林山兄弟的人?你咋跑出去的呀?”范酒海说:“大当家的前一天派我来西山找个回旋的地方,没想到在你那遭难了,我没别的地方去,只得拉队伍给大当家的报仇。老酒爷,都传说你死了,你没死啊,太好了。我感谢你救了我和我的弟兄啊。”

  刘万得问:“你怎么在这被围了?”范酒海回答说:“这事也巧也该着,我带人救出火车站的五百劳工,隐蔽在这好几个月了。本来风平浪静的。昨天,杜二带十二个鬼子来刨坟,杜大不让,杜二不听,杜二下手刨坟,杜大用镐把杜二给刨死了,他要刨鬼子时,被鬼子开枪连杜大媳妇一块给打死了,用刺刀把两个孩子刺死了,听到枪声,我们就把这十二个鬼子灭了。本想起早离开这,可我心情不好,醉酒误事,害得十几个弟兄丢了命。”刘万得截住话头说:“车站的大事是你干的,是条汉子,对脾气。侄小子杜大,可惜了。”范酒海问:“老酒爷,啊,刘司令,你怎么到这来了?”刘万得惋惜的说:“本来也看中这儿了,想呆几天,现在呆不成了,得另找地方了。”范酒海建议说:“还没吃早饭呢吧?信着我了,呆的地方我有。让弟兄们给老酒爷做顿好饭,吃饱喝足了再走不迟。”刘万得说:“眼下只能这么办。清理战场,把死去的弟兄们好好埋了,以后烧香送钱好找着地方了。”

  刘万得、远难和范酒海两拨人马合兵一处,队伍大了,人也多了,光战马就六十来匹。大白天的,虽然专捡山里的小道走,可队伍浩浩荡荡,人喊马嘶,想隐蔽也不隐蔽不成。在太阳落山前,队伍就来到了范酒海说的那个可呆的屯子的东山,安排下岗哨,队伍就下了山,进了屯子。这个屯子在群山环抱,绿树掩映之中,从远处很难发现屯子有多大。可一进屯子,屯子并不小,两排石头砌的土顶平房顺着沟往里延伸,共有百十多户人家。由于是刚刚打完一场包饺子战,又有把两拨六十多鬼子歼灭得一个没剩的喜悦,还很难得有这样大白天招摇过市行军的骄傲,人们心情本来很放松,可越往屯里走,人们的心情越紧张,满屯子鸡鸭鹅狗一个没有,猪羊马驴一个没遇,除了几声乌鸦叫,啥动静没听着,人更别提,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刘万得停住了脚步,前后左右观察了一番,他问范酒海:“老范,这是咋回事?”范酒海告诉刘万得:“刘司令,咱就是奔这个来的。这个屯儿叫板石沟,前一阵子的一天清晨,突然冒出了一拨小鬼子的骑兵,把全屯的男人都杀了,把女人都祸害了。传说这屯子不但晚上,连大白天都闹鬼,哭喊怒骂啥声都有。没了男人,女人呆不了,都随亲靠友的走了,就剩下了这个空屯。我采过几回点,没事。”

  刘万得听范酒海这么一介绍,就命令队伍住下了。住下可住下,严格命令,不准点灯烧明火。范酒海安排人做饭喂马,远难安排人警戒。饭菜好了,大家正在吃饭,突然,北山上传来几声枪响,接着就没声了。刘万得扔下饭碗命令:“准备战斗。”人们赶忙抓枪,忽拉拉的冲出屋子。刘万得和范酒海招呼着自己的兵,出了屯子,一拨上了南山,一拨上了西山。

  饭前,远难带了十几个人上了北山。北山比东西南三面山都高,岗哨人少离屯子又近,他有些不放心。远难带着人上到北山山梁上,借着小北风,嗅到了些许的丝丝香味,这是女人的味。远难琢磨,天已经黑了,山高路险屯子闹鬼,哪来的女人呢?而且从嗅到的味上看,不只是一个,是一伙。“有情况,往回搜。”远难低声的吩咐。

  远难的感觉和分析非常准确。北山上确实下来了一伙人,还真的都是女的。她们每人手里都有家伙,不是长的就是短的,最差的也是杆猎枪。

  这伙人是一拨有组织的队伍,一共十六个人。她们来到北山上,没发现屯子里有什么异样光亮,以为还跟过去一样是个没人的空屯,就毫无防备的从北山上下来,直奔板石沟屯子就下去了。下到半山腰,忽听一声吆喝:“站住。”对于一心想下到屯子歇脚吃饭的这拨人来说,冷不防的这一声来得太突然,吓了一大跳,一个尖叫:“有人!”两个暗哨一听是女人的声音,就大意了,不但从隐身的树棵子站出来了,还同情的问:“女的呀?这么黑了,干啥去?”只听一个女人艳声骄气的问:“哎哟,还是两个宝贝啊,专等我呢吧?过来,让我看看,是高是矮,是粗是细,是黑是白?是奶光子,还是老劈柴?”两个暗哨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木桩子一样站住了,一时不知道咋办好。就在两个暗哨愣神的一瞬间,两根木棒子就扫上来了,两个暗哨在倒地的时候,枪没脱手,枪托先着地一震,手指头勾着板机呢,顺势就勾响了枪。刚才说荤话的那个女的一改口气命令:“把枪下了,把人捆了,有队伍,快撤。”“站住,放下枪,谁动谁死。”这一拨的女人同时猛回头一看,一群人把她们围上了,各个都使短家伙,听声不是日本人,心明白,虽然遇上茬了,可死不了。还是那个女人,还是艳声娇气的向对她发出命令的远难说:“女人防身的破枪,放就放呗,凶啥呀?有能耐跟日本鬼子使去!”两个暗哨这时候醒了,提醒远难说:“团长,别听她瞎说,这伙娘们儿可狠哪。”

  远难带着人押着这十六个女人,回到屯里,见院里没人了,就向对面山上喊了一声:“司令,回来吧,虚惊一场,没事。”刘万得、范酒海听到远难团长的喊声,带着人从两面山上回来,进屋掌灯。远难押着那个女人进屋,向刘万得报告:“司令,这个女人带着十六个女人要摸咱们。”那个女的一听话不顺耳,立刻反驳说:“你还是团长啊?嘴这么骚呢,谁想摸你?熊样。”刘万得解释说:“他的意思是你要偷偷的干掉我们。没有骚不骚的意思。说吧,你是干啥的?”

  那个女的扫了一眼刘万得说:“这个个说的,还是句人话。是好人我就说两句,是坏人说个屁,听懂人话了吗?先说你们是好人是坏人?”刘万得见这个女人虽然有点刁滑,听话音还是个正人。他头扭向范酒海,又回过头说:“说个事你听说过吧,宜凌火车站救出被抓的五百劳工的,就是这位英雄,他是大义抗日军……”话说到这卡壳了,不知道称呼啥。远难插话说:“范司令。”刘万得接住话说:“对,就是这位范司令。”那个女的听了称赞说:“能干这么大个事,是爷们。”那个女的紧接着问:“你呢?”刘万得回答说:“我?先前瓦盆峪下毒听过吧?”“下毒哇,听过,那是你干的?也算是爷们。”刘万得一听这个女人的口气是不服,就接着说:“远的不说,说近的。前几天刚打下两架鬼子飞机,又灭了汉奸金超然的巡捕队,紧接着又干掉了贾慈和他一半的猫头鹰狩猎队,早上,刚和范司令的人一块,把六十多个日本鬼子全干掉了,一个没剩,就跑了一条狗。”“狗?谁的狗?”“鬼子的。”那个女的一听刘万得说是跑了一条日本鬼子的狗,立马紧张的问:“你们在来这的道上撒哪东西了吗?”刘万得问:“啥东西?”那个女的说:“辣椒面。”刘万得说:“没有哇。”那个女的说:“这儿不能再呆,赶紧离开这儿。那条狗是军犬,他会把鬼子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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