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凌城里樱花酒歌城的一个大包房里,石川大佐与贾慈队长的对话,还在进行着。贾慈问石川大佐,还记得一个人吗?石川大佐说:“经济战略家常谷川君!”贾慈说:“对。大佐,还有一个事,您不知道,这位将军,后来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也没有对外说明他的酒计划搁浅的原因,是我向他说明,大佐您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军事家。不信您可以去问他。他还告诉我,刘万得就在宜凌,命令我一定要活捉他,这个人对大日本帝国非常有用。”贾慈看了一眼石川大佐继续说:“我认识常谷川将军,是我救下安娜后,躲进了他车的后备箱里,被将军带到沈阳后才认识的。我至今仍然在为将军服务。土肥原,我在大连时,也见过他,安娜将那个苏联人忘掉的文件就卖给了他,我认识他,可他并不知道我。安娜的消息是我告诉常谷川将军的,可能是常谷川将军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土肥原。大佐,这就是你不能杀我的原因。”石川大佐笑了:“嘿嘿嘿,我要是暗杀呢?”贾慈说:“您不能,因为您的胸怀里,大日本帝国的利益最重要。”石川大佐听到这儿,他又笑了:“嘿嘿嘿嘿,对我来说,你贾慈和我统领的大日本帝国的战争精英一样重要,喝酒!”

  宜凌县城往西七十里地外的群山中,有两座山分南北而卧,叫前后红石山。两山夹一沟,沟叫红石沟。沟中有个大屯子,住着百十来户,叫红石村。村中有一户人家,复姓欧阳,大名叫欧阳松,是个木匠。他的上辈,无意中听人讲讲究,就是听故事。说关外有个叫红石山的地方,这个红石山,山上有个洞,洞里有一只金鸡,每年下一个金蛋。这只金鸡一不孵蛋,二不抱崽儿,每年要把金蛋送给一户慈善德厚人家,作为上苍对这户人家的奖赏。欧阳松的父亲听了故事后,就惦上了,动了心思。欧阳松就这样,随着父母从河北来到了关外的宜凌红石村安家落户了。欧阳松的两位老人,金蛋虽然没见着,却给欧阳松留下了一片果园儿,十五亩地,还有五间土平房。欧阳松娶妻生五子,日子过得殷实。欧阳松是个木匠,经常不在家,家中无井,到村中挑水路远,吃水就成了问题。欧阳松就决定要在自家院里打口井。以往不打井,小日子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打井,却把家道打得穷个叮当响。

  欧阳松请人看好日子时辰,叫来两个好兄弟帮工打井。井挖到两丈多深出水,挖到三丈深的时候,井口塌帮,把两个帮工闷死在井下。松阳松请来左右邻居,当面写下了字据。丧葬费,两个帮工妻儿的抚养费,两个家庭的日常开销,全由欧阳松负责;两个帮工分别留下的两个儿子,十六岁给相亲,十八岁给娶亲,给每人盖三间土平房娶妻用。两个帮工留下遗孀,欧阳松负责生活费一直到老,父死子替。为了这个责任,欧阳松先卖果园后卖地,最后卖掉了房子。给两个帮工的两个小儿子娶亲后,欧阳松全家只能蜗居在临时搭的大窝棚里。欧阳松把所有条件都用绝了,才完成了承诺,再无能力给自个的五个儿子娶亲。欧阳松大儿子三十岁,最小的也二十二岁了,都是去了皮的高梁杆,光棍一根。欧阳松老了,干不了力气活了,每天上山刨药材,拿蝎子卖钱补贴家用。

  这一天雨后,欧阳松又上山了,不小心滑进沟里,摔晕了过去,醒来后,看见旁边有一颗好药材,能卖个好价钱,急忙爬起身就刨,几镐下去刨出个泥疙瘩,把泥疙瘩扔在一边继续刨,刨出了药材,乐得转身就走,不小心被泥疙瘩绊了个跟头,一生气捡起泥疙瘩就扔进了河沟里,走出去几步不解气,又回来对准泥疙瘩跺了两脚,刚要走,低头一看,泥疙瘩的泥被水冲掉了,露出了色儿,红黄色。欧阳松停下了脚步,他心思,这块石头还挺好看,带回家去吧。

  回到家后,欧阳松把药材洗净后,放在炕梢上等着阴干,拿起烟袋抽了一袋烟后,才想起那块石头。下了炕去看,筐里不见了那块石头,问老伴:“嘿,筐里的石头呢?”老伴没好气的回答:“装块破石头干啥?满山都是的玩意儿,我给扔了。”欧阳松出到屋外把石头又捡回了屋,用水一洗,欧阳松哎呀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老伴在屋里问:“你怎的了,大呼小叫的,摔伤了的那条腿疼了?”

  欧阳松呆坐了一会,捡起那块石头,放进泔水缸里,转身瘸拉着出了院子,到天黑点灯了,才领个人回来。饭也没吃,从泔水缸里捞出那块石头,进屋递给了来人,来人翻过来掉过去的,眼睛瞪得猪卵子似的看了一大阵,突然大喊一声:“老欧阳,你发大财了,这是狗头金,快拿秤去。”用秤一称,四斤七两。欧阳松小声问:“是真的?可别弄错了,再好好看看。”来人说:“我挖了一辈子金子了,千真万确,错了,我被大水冲去淹死。”欧阳松小声说:“你认得是真的,就是真的,我求求你,可千万别嚷嚷出去,弄不好出人命啊。”

  欧阳松经过十来年的磨难,穷怕了,天天盼发财。听来人说,他刨到的是狗头金,更害怕了,对他请来的是千嘱咐万嘱咐,来人拍着胸脯说:“这个儿我懂,你把心放在肚里吧,话口儿不会从我这出去。”

  来人走后,一家人吹灭了灯,高兴的围在一起,你也摸他也摸。最后,欧阳松把狗头金放进被窝儿里,摸着狗头金睡着了。一家人正在梦香呢,就听院子有人敲门,欧阳松点上灯,开门一看,满院子是人,都请求欧阳松让进屋,见识见识狗头金是个什么样。都是屯中住着,谁不求谁呀。这些屯中人一说,欧阳松没办法,只得把人让进屋,点上灯,从被窝儿里拿出狗头金,交给大儿子死死的抱着。人们你摸他看,称奇夸福,把欧阳松乐得合不拢嘴。这还不算,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五个儿媳妇都定下来了,三天迎娶过门,拉了钩,画了押,签了字据,按了手印。

  半夜三更,人们蚂蚁翻蛋似的,出出进进穷掉了渣的欧阳松家,引起了一伙人的高度关注。这伙人来到红石山附近,已经好几天了,吸引他们路过不走的原因,是沟沟坡坡上那十几个窝棚和坑坑坎坎边新挖的十几个地窨子,还有就是在山上整天闲溜达的三十几个青壮男人。

  欧阳松刨出狗头金的这天晚上,夜色中,只见影影绰绰的,有人在向大一点的那个窝棚摸过去,并分头潜伏在窝棚旁边,观察窝棚里的人,随时准备下手。没等下手呢,人都从窝棚里出来了,还都奔一个院去了。再后来,全屯的大多数人先后也走出家门,都悄没声的奔这家去了,老远就能听见屋里面吵吵嚷嚷。这伙人以为是这些人在聚会,要谋划什么事,就把这家给包围了,只放人进去,对出来的人,专挑青壮年下手,从背后抹脖子,一刀一个。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许多人家见自家的人一夜未归,就直奔欧阳松家找人。先出来的人,在欧阳松家附近的道上发现有血迹,而且还不少,就顺着血迹找下去,在河边的沟里,发现一顺边躺着的一大排人,进前一细看,全都死了,有的还找到了自家的人,就哭喊起来:“快来人哪,杀人了,杀了这么多的人哪,是谁干的呀,丧天良啊。”一个哭喊,两个哭喊,人越聚越多,哭喊声也越来越大,到后来已经是哭喊声一片了。人们一齐拥向欧阳松家,质问欧阳松是咋回事。欧阳松也是闷在鼓里,不知道咋回事,急得在窝棚里来回乱转。对于屯里人的叫骂,实在没办法,只得出了窝棚,跪地给大家伙磕头,边磕头边老泪纵横的喊:“这是咋的了,谁呀,凭什么呀,干嘛杀了这么些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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