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夜”大火造成30多人死亡,近百人受伤。

  赵寓驓在医院醒来,身边全是警察。

  “水哥要找的人是我,我朋友什么都不知道,让她走吧。”

  “他是不是没死?”水哥哑着嗓子问道。

  “舞夜”失火有多严重,电视报纸一大堆,原想只要赵寓驓死了,他应该很快可以接盘,不假时日便能坐上那个位置,成哥又如何?老大又如何?没有血腥的江湖怎么叫江湖?温温吞吞的,不带刺激的江湖该如何混?反正那些老家伙已经死的死,退的退,也没人再护他赵寓驓,被政府打压几次,便要想着从良。哼哼,婊子从良,港产片看多了吗?

  亏他当年威名在外的,结果却是草包一个,鬼知道赵寓驓那白面小子,何德何能让曾经老大那么器重?二话不说的将位置传给了他?自己唯唯诺诺在他身边讨生活,一步一步不要尊严的掐媚,如今想想就怄气,哪怕后来坐了几个盘子的管事,还是一样当着马仔的面被骂,他赵寓驓可知道,那个位置本应属于自己的?他本该唤一声表舅的大哥,不曾过问就将他踢出了局。当初不留余力办事,又依仗有着亲戚的关系,结果却寒了他激昂的心,赵寓驓凭什么啊,就凭表舅膝下无子,想他做儿子?那他水哥也可以啊,更想不通的是,表舅对他入这个道的强烈反应,驱赶不成,便不闻不问,任由多年自己都只能在底层混,可他们才是亲戚,才能一条心!他赵寓驓算什么东西?现在,他不是想退出吗?那就怪不得自己要送上一程,然后,将本就属于自己的拿回来。

  “不知道。”夏雪如实回答,从医院回来,她没有去探望过。

  吴佳被丢在库房空地上,一身血迹和脏污,应该是反抗时吃了苦头。

  “佳佳!”夏雪扑过去查看,还好,晕了而已。

  “你把成哥带来,我就放了她。”水哥看了看手机,上面有刚收到的信息:赵寓驓没死,在人民医院与火灾受伤人群一起治疗,但因为医院有警察出入,马仔不敢靠近,所以无法得知更多消息。

  “哈哈,水哥,你在逗我玩吗?我何德何能,去把一个社会老大带来?”怎么这么多人高估她夏雪?

  水哥眼珠转了转,掏出手机给她:“告诉他来三颗荔枝,他就明白了。”

  “三颗荔枝是什么?”

  “你照说就行,说完就放了你朋友,不过,你要确认是他才能接通电话。”警察在医院,谁知道有没有人认出赵寓驓,然后监控他。

  那边,赵寓驓的手机早被没收,警察来到床前,重新递给他,他一脸狐疑。

  “喂?”

  “成哥是我。”

  “什么事?”

  “嗯,谢谢你救我一命,那个,我在三颗荔枝请你吃饭。”夏雪搞不懂三颗荔枝是什么地方,也清楚赵寓驓与她无瓜葛,所以想用请吃饭这种不着调的事情来暗示对方,如果赵寓驓明白和知道位置,就可以帮忙报个警,然后她们又多一分解救的机会了。

  赵寓驓沉默半秒,语气掩饰不住有些慌乱:“知道了。”

  随后几个警察站在他面前,有人开口问道:“你确定可以走动吗?”

  “没事,到了地方,我先进去确认情况,然后给你们信号。”

  “谢谢你的配合,如果这次抓到水哥,我们到时候会尽力向法官求情。”

  赵寓驓没有说话,他知道,那年没有赶到的情形,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它发生了。

  挂了电话,夏雪对水哥说道:“我朋友可以走了吗?”

  “急什么,等他来了再说。”

  “他要是不来呢?”夏雪不禁要崩溃,且不说那番莫名其妙的话赵寓驓有没有听懂,就算听的懂,顶多给你报个警算不错,人家凭什么要过来啊!

  水哥招呼让马仔将两人背靠背绑在一起,拖到库房中央,然后搬了把椅子,靠着假寐。

  悠悠醒转的吴佳挣扎不过,准备再骂,马仔撕下一截胶布将两人嘴巴贴住,只剩“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而夏雪也反应过来,水哥这里没什么信诺可讲,面对豺狼,只能听天由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库房外有了动静。

  赵寓驓推门而入,水哥警惕的看了看他身后,吩咐马仔都出去,在门口好好守护。

  “成哥还有当年的勇猛啊,一个人来的?”水哥阴森森的吐了口烟。

  “把那两个小姑娘放了吧。”赵寓驓一条腿打着石膏,扶着拐杖屹立。

  “呵呵,现在可由不得你说。”水哥慢慢踱步到赵寓驓身边,突然一脚踹在他的石膏上,石膏破裂,赵寓驓顺势跪倒在地,没有任何停顿,一把薄片钢刀插入他另一条大腿,水哥看着赵寓驓疼痛变形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地狱罗刹般的笑声惊醒了夏雪和吴佳,两人陷入急剧恐惧中,挣扎动静让水哥皱了眉头,冲过来狠狠甩了夏雪一巴掌,然后轻轻的说道:“安静点,没见劳资要叙旧吗!”

  火辣辣的疼痛让夏雪有了片刻清醒,她死死的按住吴佳的手,不敢再动。

  “呵呵,你也有今天?唉,你说当时大哥好好把位置给我多好,我也可以护你啊!现在呢?搞得非得我弄死你才行。”水哥搬了椅子在赵寓驓面前坐下,顺手将插在他腿上的钢刀抽了出来,血无声涌动,而水哥的表情仿佛就是挑菜卖肉般随意,赵寓驓紧皱眉头一声不吭,只是两眼忍的通红。

  “知道水哥有这心思,直说就好,何苦拉了那么多人垫背。”

  “对,“舞夜”的火 是我让魏老头放的,怎么样?他死了,警察又找不到我,找到也不能证明是我做的。”

  赵寓驓眉头紧皱:“那个位置迟早是你的,一个位置而已,何苦连累那么多人?”

  “你想给,我还偏不要,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你知道不,我就喜欢打打杀杀得来的,多带感。再说,本来当家的位置就该是我的,在你手上折腾几年,起了什么作用?下面兄弟连女人都快养不起了,还混什么混?在龙港区,要不是我,你还能有钱给兄弟一口饭吃?”

  “那种饭能吃多久?进去的兄弟还少吗?”赵寓驓咬着牙说道。

  “想发财本就有风险啊,有风险来钱才快啊!”水哥突然瞟了眼夏雪:“你喜欢这小姑娘是不是?跟陈老头的女儿很像?”

  “你要怎样?”

  “没什么,等下送你们一起上路,也算是我对得起你了。”说完,将手中枪口对上夏雪脑袋。

  看着枪管逼近,一阵刺麻感穿遍身体,喉头滚过苦涩,夏雪抵抗不住害怕,本能的想拖着吴佳往自认安全的地方挪动,冷汗不停滑落,吴佳被胶布堵住的嘴,扭曲般发出“呜嘤”声。

  “那先谢谢水哥了。”赵寓驓不轻不淡的回应,失血过多的面孔,苍白而冷冽。

  什么玩意?!

  夏雪不可置信的看过去,跟他无冤无仇啊,尽管曾有侥幸猜测,他会带着警察威风而至,却也没想过这么不把她当回事?之前言书挨过一枪,尽管没有伤及要害,可流血的场景让她做了好几夜噩梦,现在枪口对准的是脑袋,只要“嘣”的一声,脑袋就开了花,这是要命的,会死的!他是不是人?他不怕不代表她也不怕啊!凭什么决定黄泉路上带上她?她还年轻,还没有报答父母,还没看见小妹上大学,她......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泪水和汗在脸上交织,想哭却哭不出来。

  水哥笑嘻嘻的蹲在夏雪面前,仔细打量一番:“这个靓妹跟陈老头的女儿哪里像?脸?还是身体?”话音未落,伸手扯破了夏雪的工服,露出大片风景,一股寒凉刺激大脑,水哥将枪管从上而下掠过,屈辱的愤慨在头脑打转,这一刻,她反而情愿给上一枪来个痛快。

  赵寓驓用拐杖努力支撑上半身:“要么对她开枪,要么对我开枪,这样的环境都能让你色欲不堪,还想坐管龙港?”血和疼痛丝毫没有打乱他的气势,这让水哥暗暗吃惊。他假装思考一番,回头笑了笑:“也对,到时候什么女人没有?我呢,就是对你成哥心里的那个女人好奇而已,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算了。”话音刚落,一阵细风吹过,突然水哥察觉哪里不对,四下除了目光所及的动静,再远点的地方陷入一片死寂。

  “阿昌?阿昌?”低声叫唤两声,随之回应的是角落冲出的黑影,如野兽般的扑来,水哥低头躲过,枪声跟着响起,黑影敏捷滚落一旁。

  是周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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