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想想大老杨那口黄牙和那个齁味,她出门就呕吐起来。到家后又马上烧了开水,将自己从头到脚反复冲洗了好几遍,想想自己的处境和熟睡中的儿女,泪水不住地涌出,沐浴着自己的全身。

  老程知道马妮莎是为什么找她,连看也不正眼看她一下,只是悄悄说了一句:“晚上到你家说!”


  倒是马妮莎从容起来,她轻蔑地瞅了一下大老杨那活,已经缩成茧蛹一般:“原来就这么点能耐!”
  马妮莎起身,拉起裤子,又穿上衣服。
  大老杨有些不甘心地拉着马妮莎:“好妹妹,今晚你就在这陪我吧!”
  “得了吧,我陪你?让别人知道,还不说我腐蚀公检法呀?”
  马妮莎终于有了一句时髦的话。
  大老杨虽然没有得逞进入那个神秘王国,可目前这样也只好收兵。
  他又搂住马妮莎悄悄地说:“我舍不得你走呀!”
  马妮莎听说他有让自己走的意思,马上应承着说:“好饭不怕晚啊!你只要别再难为我,我听你的!”
  大老杨一听这话,马上乐颠了:“好,一言为定!下次我还找你!”
  多亏是漆黑的屋子里,马妮莎没有看到大老杨那副贪婪的嘴脸,否则断不敢一个人走回家的。
  马妮莎庆幸自己终于又闯过了一关,她甚至有些高兴,有了这个大老杨做后台,她今后的日子应当好过些了。至于今后怎么对付他,就得车到山前再寻路了。
  想想大老杨那口黄牙和那个齁味,她出门就呕吐起来。到家后又马上烧了开水,将自己从头到脚反复冲洗了好几遍,想想自己的处境和熟睡中的儿女,泪水不住地涌出,沐浴着自己的全身。
  从此她对一切男人的兴趣完全消失。

  16.
  女儿近乎疯颠,甚至成宿不回家。
  不久,学校动员毕业生去边疆干革命,抗抗报名去昭乌达盟。
  想想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要去远方,马妮莎的心里十分难过。尽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儿对自己如仇敌一样,可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孩子大了,正是能够帮助自己的时候,可现在又要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远方,听说那里终日是风沙,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而且去的学生们都信誓旦旦地说要在那里扎根。扎根,就是再不回来了!
  马妮莎心如刀绞,可是却无奈。女儿根本不听她的。
  曾经有一次,马妮莎满眼泪水地与女儿长谈,女儿在那里收拾东西,将自己从小到大的心爱之物统统扔到一个纸箱里,准备烧掉,一副诀别的架式。马妮莎在一旁,苦苦相劝。
  抗抗突然说了一句:“妈,你如果是我的亲妈,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不去昭盟了!”
  “好,说!我答应你!”马妮莎顿时看到了曙光一样,眼睛发着亮光。
  “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马妮莎懵住了!
  告诉她?女儿已经大了,应当知道一切。可是不能!剑飞说过,那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是组织的机密!女儿知道了或许会马上出去讲,把母亲这些年的冤屈都找回来。可那怎能对得起死去的丈夫?我是烈属,无论怎样我都不能丢了这个荣誉!
  “孩子,你不要问这些,妈妈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将来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
  “明白个屁!你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呀?你对得起我爸吗?对得起烈属的称号吗?”
  抗抗一见母亲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她有些歇斯底里地狂叫:“我怎样生在这个家庭?!我怎么这么倒霉?!我要跟你一刀两断!”说着,掀翻了那个纸盒,东西散落一地。
  抗抗她们走的那天,车站上欢声雷动。市里组织了隆重的欢送仪式。马妮莎赶去送行,可抗抗好像不认识她一样。末了,要登车时,马妮莎把积攒多年的一沓子钱装进信封里塞给抗抗,可那抗抗连看都不看,一挥手,把那钱扬了一地……
  抗抗从此再也没有消息。听说她在那里嫁给了一位牧民,后来别人都回城了,她却留在了那里,生了一堆孩子。

  17.
  后来几年里,“文革”正式宣布结束了。也没有人再折腾马妮莎了,她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成天也不知在屋里忙活什么。几天后给我母亲送来一条用钩针勾出的围巾,那样子十分漂亮。母亲手捧着舍不得放下,笑着说:“小马呀,你真是巧手呀,这么漂亮的工艺品,我怎么能够收下用呀,你留着吧!”
  “不用,何大姐,我得感谢你和部长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呀!”
  马上她又遇到了烦恼事。
  盼盼长大了,还有两年就中学毕业了。那时全国掀起了“走后门”当兵风。
  军队的子女去当兵,也是就业的一条出路,大家都在想办法。
  干休所是动作比较晚的地方,当兵风已经接近了尾声,干休所只有少数在机关有关系的人把子女偷偷送走,其他大部分的子女只在那里干着急。
  后来还是我父亲出面,趁着在省城住院的机会,亲自去军区机关找了一位副司令,特批了一些名额,让干休所的休干子女也有了从军的机会。
  可是名额有限。那位叫胡敏的将军夫人提出,当兵的名额有限,必须严格审查。马妮莎有两个男孩都要当兵,那个大的可以,小的不行,因为这个孩子不能算烈属,他怎么来的不清楚。
  马妮莎只接到所里通知让跃跃做走的准备,却没有盼盼的动静。她着急了,到所里找老程。
  老程知道马妮莎是为什么找她,连看也不正眼看她一下,只是悄悄说了一句:“晚上到你家说!”
  马妮莎知道老程的用心,也没有法子,老程去年死了老伴,几次托人来说媒,想用她续弦,她没有动心,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不能晚节不保。
  不过马妮莎还是给老程做了几个菜,烫了一壶“北大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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