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阳光下,那个少女的胸脯,珠珠鲜血从那白皙的山坡滚下来,仿佛是一朵朵被人摧残的鲜花。“

  “她想大嚷一声,可她不敢。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她但愿这是一场恶梦!“



  老程上班后,先到街口的钟表眼镜店,他一个老乡那里,刻了一枚公章,然后又编了一个假证明,意思是“此事组织已经掌握,涉及保密,请不要追查。”

  此时老范接到调令,要去机关当副部长,也没有心思细问。接着,老程又当了副所长,胡敏去省城住院,这事就暂时撂下了。


  15。

  老大抗抗是个烈性子。这性子也不知像谁,反正不像马妮莎。没有人见过曾剑飞,想那曾剑飞会是这么烈?

  早在“文革”刚刚开始,由于马妮莎的社会问题,抗抗的烈士子女身份也受到了影响,同学中许多人都加入了红卫兵,可人家就是不要她。说她的政审没有通过。她急了,去找校革委会,革委会让她去找工宣队,工宣队又让她去找红卫兵团的头头。那个头头是个出名的地痞子,因为学校的老师害怕他到处打砸抢,所以给他封了个红卫兵司令,希望他能够有所约束。可他天生就是一个邪性的品行,见到这个平日高傲的小公主来求他,顿时心生歹念:

  “你爸爸死得不清不白,你妈妈又里通外国,你拿什么证明你忠于毛主席呀?”

  “我爸爸是革命烈士,我们家有证明!我妈妈里通外国,我和她划清界限!”

  “怎么划清界限?”

  “我写大字报,声明和她脱离母女关系!”

  “好啊!那你自己怎么表现忠诚呀?”

  “你说让我怎么表现?”

  那个头头色迷迷地看着正在发育的抗抗,盯着她那丰满的胸脯,大胆地说:“我得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红的?”

  “我一颗红心永向党!”抗抗也不示弱,一下子解开了外面的绿军装,露出里面一件碎花小薄衫。那是母亲精心为她做的。那时的女孩子没有胸罩,常常用布带勒着。抗抗有一个母亲给她的棉布胸罩,有点大,兜不住她那一对小馒头似的乳房,那个头头甚至能够从上看到里面的红豆豆。

  这个年轻的红头头更加大胆起来,他伸手捏住抗抗的一只乳头,淫笑着说:“让我亲亲,我就知道是不是红心向党了!”

  抗抗强忍着,对他说:“亲了,就得批我入红卫兵!”

  “好说……”,那个头头把抗抗搂进怀里。

  后来,抗抗在加入红卫兵的宣誓大会上,突然当着众人给了那个头头一记大耳光,并郑重在把一枚毛主席像章别在了自己的胸脯上,她说:“心中有了毛主席,革命路上全无敌!”

  阳光下,那个少女的胸脯,珠珠鲜血从那白皙的山坡滚下来,仿佛是一朵朵被人摧残的鲜花。

  当天夜里,抗抗发起了高烧,可她拒绝把那个像章拿下来,她说这是毛主席感染着她。直到第二天,她已经烧得不省人事,还是卫生所的医生赶来,才硬把那个像章连同一块肉剪了下来。从此,那个地方留下了一块永远开放的花瓣。

  这几年时光,抗抗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可她的性格也越发叛逆了。

  她听说了公检法审查母亲的事。她也说不清母亲到底与那个林彪有什么关系,她只知道,母亲和群专队的杨队长闹翻了,她想当一个反潮流的英雄。于是,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到公检法揭发母亲与别人私通。

  多年来,自她记事时起,她就为自己有这个不清不白的弟弟而闹心。其实小弟没有什么不好,在她面前乖巧得很,也许小弟知道自己的来历不明,在家里从不以自己是老疙瘩自居,反而事事处处都让着姐姐和哥哥,有时母亲看着心疼,特意给他一些体贴,可他却懂事地悄悄回避。

  抗抗也把这些看到眼里,可她却一直觉得是母亲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才有了这个孽种,是因为他才给全家带来了无休止的灾难。有一次,她因为自己在学校遭到别人的戏弄而十分气恼,哭着跑回家大声骂小弟是孽种,没有想到一向慈爱的母亲竟劈手打了她几个嘴巴,而后又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娘俩抱头痛哭。

  当然,娘俩虽然哭在一块,可哭的心思却完全相反。抗抗是哭自己倒霉,生在这样一个丢人的家庭,让自己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母亲哭的心思,五味杂陈……

  小弟还不懂孽种是怎么回事,后来懂了一些,只把痛苦埋在心里。

  抗抗揭发的是她童年里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那是她大约在小学三年级时,刚刚入夏的一个夜晚。她和大弟弟跃跃住在一个屋子里,每天他们做完功课,再看一会书,就各自睡觉,那时屋子小,他们的房间里是上下铺,抗抗睡在上面。记得那天外面下起了雷阵雨,那雷声像一个人沉重的脚步,又像是一个人在嘟囔着说话,直到一个个炸雷把抗抗惊醒,她害怕得有些睡不着,可弟弟却在那里轻轻在打着呼噜。此时她隐隐约约地听到母亲的屋里传出有人小声说话,于是她悄悄地下了地,偷偷地趴到门外听,是一个男人在说话,说什么却听不清,她又从钥匙孔向里张望,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母亲和一个男人光着身子抱在一起,那男人仰面躺着,母亲全身盖在那个男人上面,母亲的头发散乱着,不断喘着粗气,那双肥硕的乳房被那个男人紧紧攥着……

  这时她已经是少女,已经来了初潮,对男男女女的事知道了一些。她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她想大嚷一声,可她不敢。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她但愿这是一场恶梦!

  她怕被发现,于是又悄悄地回到了床上,一直到天快亮时,她听到那个男人走了,临走时在门口又磨蹭了半天,好像有些难舍难分。

  原来母亲是这样的人!第二天,她吃早饭时,故意挑剔母亲的稀饭串烟了,生气地把碗一推就走了,中午也没有回来,去别的同学家蹭了一顿,晚上很晚才来,不愿意理母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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