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联合国总部时,我边听边为同伴们翻译成汉语。


  是回国的时候了。我们告别了来送行的美国同事,出发了。到纽约市已是下午,我们赶到了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下图: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23-2总领馆.jpg

  总领馆位于曼哈顿的南端,面对海湾。这是座22层大楼,楼顶还有一个游泳池,原来是个旅馆,被我国买下来的。

  房间很好,两个人住一间。只不过人还没离开美国,气氛已经属于中国的了。那皱皱巴巴的两条毛巾无精打采地挂在绳子上,床单被罩也是不知什么东西改成的,一点也没有当地旅馆里设备齐全的特点。那里的旅馆无论设在何处,也无论大小,不但设备齐全,而且用具整洁如新。不过都是自己人,对于我们这些早已习惯于国内各种旅馆与招待所的因陋就简的人来说,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食堂设在二楼,是一个设有车库,占地庞大的公共场所。门外,两个巨大的热水器供人们自己用暖瓶打开水。进得食堂,窗口里站着几个身穿肮脏白色工作服的男女,分别向你碗里盛上一勺菜、肉和蛋之类,末了的这个人又向你手里塞上一个硕大无比的苹果、梨,或者香蕉。米饭、汤、面包在外边,随你自己取用。

  两面墙边,设有一排三四十个水龙头和雪白的水池子,边上放着洗涤剂、肥皂和钢丝球供你洗碗。总而言之,这一切既方便又实惠,使你还是享受到了国内任何住宿地点享受不到的便利。这对于每天住宿费总共才19美元的费用而言,实在是够周到的了。

  来到纽约,也有几个可以参观的项目。第一个便是美国自由女神像。她位于与大陆隔海相望的一个小岛上,当年任何外国移民都要先被送到这里,在进行了一系列的政治、历史和身体检查之后才可能被允许入境,上岸安家。我们先坐游艇绕岛一周,然后登上小岛。那巨大的女神的面孔是每个人都已经熟悉的,那是法国人设计和制造的,送给美国的礼物。我们在门口排队等待登上最顶端。那铜像是空心的,内部由钢骨架支撑。我们一个挨一个地顺着狭窄的圆形梯子往上攀登,没有三四个小时的等待你休想在神像的腹腔里爬到最高层。来到最上边,从女神帽子的帽裙望去,广阔的大海尽收眼底。帽裙上的一个个小方框正是一个个小窗口,使你感到她真的实在是太高了。永不见尽头的队伍不允许你停留太久,人们再从另一个圆形梯子往下走,中途还有出口,你可以去坐一次能装二三十人的电梯。能够亲自爬上女神的最顶点,领略人类工艺品的巨大与精美,实在是令人流连忘返。与此同时,你也深刻体会到哪怕等的再漫长,再枯燥,还是值得的,这足以说明美国这个民族从整体上讲,受到的礼仪和文明教育是很高的,倒是那些外国游客不时地被人提醒,不要违反禁止拍照、不许攀登之类的规定。更可以经常看到年轻的父母们对那些淘气的孩子们不时地大声说到注意和小心,使那天真的孩子们立刻规矩起来。

  另一个地方就是联合国总部。如果曼哈顿区是东西走向的话,那么位于42大街的中国总领馆与联合国总部正好在一条直线上,南北两端。坐地铁可以去,坐一美元的公共汽车也可以去,徒步也可以,那里离领馆并不太远。(下图:联合国总部)

23-2联合国总部.jpg  联合国总部是个长方形结构的十几层的大楼,恰似一个放大了的火柴盒,矗立在海边。人们拾阶而上,便来到一个不小的广场,从楼的后门进去,便是个极大的大厅。人们在这里排队等待的时间更长。在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一位导游过来说,讲中文的导游小姐不在,问我们是否可以参加英语导游组,我问过同伴,大家说可以,所以就随那个组出发了。那导游小伙儿是个瑞典人,浓眉大眼。我和他商量,讲解中是否可以给我留出点儿时间翻译成汉语。他征求游客们的意见,一个秃顶欧洲人大声说,那可不能占太多的时间。全体大笑。这样,他边讲,我边翻,一点儿也没格外占用他们的时间。参观期间,有人用我的相机为我照了几张相,留作永久的纪念。迈进展厅,迎面是一幅巨大的马赛克画像,由无数正在工作的各族劳动人民组成,象征着和平。展品多得数不胜数。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美国原子弹轰炸日本广岛和长崎后发现的一些破碎残留物,记得有一块已经变了形的怀表。其它的内容已经记不太清了。接下来是参观联合国的各个委员会大厅。联合国大会会议厅是一个很大的大厅,一色深绿色靠背椅。我们被安排坐下来,由导游讲解大厅里各种设施的功能。正前方是挂着联合国徽章的大会主席台。台前稍低处是个围成圆圈的会议桌,供各国代表团坐,桌后有几排椅子。亲历其境,使自己感到无比的激动。人们对联合国这个机构和建筑是再熟悉不过了,这里的一切不时地出现在电视新闻镜头里。而今,我们能亲身坐在这里,想象着联合国召开大会时,每个人代表自己的国家在这里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主张和观点是多么神圣,多么崇高。人们又一次纷纷拿出相机,拍下这一切令人难忘的时刻。

  还有一个去处便是国际贸易中心,一对一百多层的方形大楼。人们排着队登上那能容纳数十人的极大的电梯,而那电梯载着这么多人能在几十秒钟之内到达一百零几层,速度简直快得惊人。来到楼顶平台上,俯瞰街道像小腰带那样窄小,汽车像甲虫般地在蠕动,行人则像一粒粒小米在走自己的路。楼顶风很大,把人们的衣服刮得哗哗直响。照相机此时更派上了用场,使你有多少胶卷都觉得不够用。向远处望去,几座相距不远的铁桥横架在曼哈顿与大陆之间。对面是新泽西。水中到处是各种大小船只在游弋。天上不时有直升飞机飞过。那景象极为壮观。楼顶四周装有望远镜。(下图:纽约世贸中心 1987年)23-2纽约世贸中心1987.jpg

  参观完了这些必去之地,我们便有机会逛街了。这是座很旧的闹市。楼房林立可都显得那么陈旧和古老。42大街是有名的红灯区。商店里到处摆着不堪入目的性生活用品;黄色广告比比皆是,黄色录相厅前,总有一些黑人招呼行人进去欣赏。街上行人很多,但比起百老汇和华尔街来却又显得微不足道。男女警察骑着高头大马在巡逻。街角上不时立着一个背着双手,注视着街上行人的,头戴八角深蓝色大沿帽,身穿天蓝制裤的男女警察。他们腰上挂着警棍和对讲机,和电影里的形象一模一样。街上行人各色各样,个个行色匆匆。在纽约最大的商场前,人山人海,人们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纸袋。我们信步走了进去。一楼正厅是陈列着千百只手表的玻璃柜台。看到那些价钱真是贵得令人咂舌,动则上千上万。我见到的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几十美元。侧厅里挂着数不清的裘皮大衣,成千成万的价码使我马上反应过来,拉上同伴夺门而去,也顾不得再上楼细看。我对他们说,这里根本就不是我们来的地方,你看那些顾客,个个腰缠万贯,我们这些乡巴佬,还是退避三舍为妙。百老汇的英文名字叫做Broad Way,叫它“宽街”比音译更适当,只不过“百老汇”在人们心目中早已先入为主,这名字是金钱的像征。之所以叫做宽街,正因为它还真的极其宽阔;华尔街的英文名字则是Wall Street,直译为“墙街”。可那街道却很窄,到处给人一种年代久远,十分陈旧的感觉。你时不时地会遇上貌似中国人的亚裔人,用汉语问路绝不会理会,再多说两句,他便用英语回答说,我是朝鲜人。朝鲜人的商店里各种金银首饰和五金电器,应有尽有,那各色项链不是挂起来,而是如山地堆在那里,让人感叹那店主会有多少钱来周转价值如此之巨的商品。调味品小店更是样样具全,凡是能想到的烹调佐料无不陈列在那里,使你忘记了这是在美国,而不是在中国大陆。

  手中的几个美元只有到最便宜的去处——华侨开办的小门面商店买,都是些物美价廉的台湾、香港、南韩、日本和菲律宾等国出产的小电器、手表、首饰之类。我们在一家设在一栋大楼四层上的一对中国华侨夫妇开的小店里买了几个日本卡西欧电子琴。有人买了些金首饰,望远镜和傻瓜相机。这样的铺子,我们常光顾的有三五家之多,每次都是步行前往,好在路不算太远。

  曼哈顿的街道纵横交错,竖的叫大道,与之相交叉的横的叫大街,并且分为多少多少街,所以便有多少大道东多少大街之称谓,很像地图上为你指明经纬坐标,到也好找。

  晚上,领事馆一楼大厅放映中国电影,我们三三两两地来到这里就座。,观赏一会儿久违了的国产影片。可是忙乱的日夜使你根本静不下心来享受,不一会儿,人们又纷纷离去,回到房间整理自己的东西。

  三天转眼就过去了。我们又打好行李箱出发了。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是个极大的老机场,一切设施齐全。免税店里商品琳琅满目。我想为女儿们买一个简易的皮包。一个两片缝成的,两个书包那么大的棕色背包吸引住了我的目光。一看那价钱,目瞪口呆:550美元。这样,只好买些糖果和香烟了。登机了,我们坐进了机舱等待着飞机起飞。好不容易盼到了飞机从卫星厅边退了出来,还没待调过机头,又停了下来,我说,不好,飞机出毛病了。果然,广播里传来了机长的声音,通知因机械故障,飞机要推迟起飞。我们又全体下了飞机,去餐厅用餐。当然是由中国民航出钱。又等了二三个小时,人们才又一次登机,坐进自己的座位。这回真的要起飞了。向前望去,一字排开的飞机就像市区路口等待放行的汽车,一架跟着一架,在前一架刚离地的瞬间,后一架又早已加速,冲向前方。我们的飞机拐向跑道,见到身后还是跟了一串。远方,天空中也有飞机在降落,这架刚落地,尚在飞速滑行时,空中又露出一架灯光闪耀的飞机,如此不间断地上上下下,好不热闹。

  飞行中,与一小伙子服务员攀谈了起来。我问道可以参观一下楼上吗?他说,当然可以。说着,他带领我们两仨个人顺着圆形梯来到二楼。只见楼上正前方是关着门的驾驶舱。现在是仪表驾驶,全部自动化,只由驾驶员不时观察一下即可。这楼上有二三十个座位,一般好像没什么乘客,机组人员在此休息。后来闻讯赶来的同伴则被制止住了,只有我们几个好事者一睹楼上的情景。

  电影还是来时放映的那一套,耳机中五六个台供你选择欣赏,不过也老是那几盘音乐。人们昏昏入睡,纽约距旧金山有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好在时间不算太长。

  旧金山终于到了。我们住进了唐人街上的一家日本饭店。街头有一牌楼,上悬孙中山先生手书“天下为公”的横匾。街,不宽,并且有很大的坡度。安顿下来,我们去逛街。街头商店门口立着一位身穿燕尾服,头戴高礼帽的年轻人。他戴着手套,做着一个姿势在那里定格,一动不动。过路人纷纷向他脚下的一个小铁桶里扔着纸币和硬币。原来是个讨钱的。他以高度艺术形式来求得行人的些许施舍,到也不容易。这比在纽约见到的到处可见的躺在楼房墙脚下的黑人大不一样,好像这里也不太常见黑人的出入;纽约则可称作黑人的城市。

  因为我们只住一天一夜,所以雇了个导游小姐,一位二十多岁的华侨。她职业地开口就问了声好,便随着车子的开动边走边介绍途中的风光。这里是渔民村;那里是仿造国会大厦的市政厅,只是稍微矮些;那里又是同性恋住宅区;这里是华人区……。不久,我们来到了著名的金门桥。那悬挂牵引大桥的钢索被切下来一两米长的一段,陈列在桥头,直径足有一米长,边上矗立着大桥的设计者的全身铜像。在这里,你不但可以欣赏大桥本身,你还可以一览全市无余。据她介绍,每年在这大桥上轻生者众,除大多数被救上来者外,每年平均仍有八十多人死于桥下的波滔之中。

  随着导游小姐的侃侃而谈,我们个个相机也没闲着,回国后让家人也和我们一同欣赏这美不胜收的景色。

  午餐吃的是日本盒饭,几位日本奥巴桑穿着和服来去匆匆,不停地上饭上菜。生鱼片是我第一次品尝,蘸上芥末等作料,吃起来到也不难吃,可是同伴们纷纷献上自己的那一份,我就招架不住了。

  晚饭,来到一家宽敞明亮的中国餐馆。菜有许多道,味道好极了。我竟因喝了几口啤酒而面红耳赤,被同伴拍下了这关公尊容。忙乱的两天就这样过去了。飞机又把我们载向东方,我们兴奋而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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