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三年春天的五月下旬的一个下午三时左右,两个日本军人走进了宜凌火车站货场的大门。站岗的两个铁路保安队的见进来的两个人是日本人,有一个脖子上缠满了白纱药布,像是伤员,另一个一只手里提溜个烧鸡,另一只手拿个酒瓶子,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大门。

  一个站岗的想快了,见来了两个日本兵,就要给这两个日本兵溜溜须,主动上前说:“里边正缷煤呢,都是煤灰,埋汰,一会再来,好吗?”提溜烧鸡的那个日本兵停住了脚步,啥也没说,抬起腿一脚过去,正踹在那个站岗的小肚子上。冷不防这一脚,把这个站岗的踹了个后坐,他抬起头看了看,没敢再吱声。这两个日本兵在货场圈了一圈,看见一辆铁甲车停在货台下,正准备装车呢。这两个日本兵在铁甲车不远处的货台下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停下了,坐下来就着烧鸡,你一小口他一小口的喝酒。

  一会的功夫,在铁甲车后边守车的两个日本兵忍不住的走过来,站在一旁看。那个没缠白纱布的抬头用日本话说:“别看着,馋了,就来两口。”守铁甲车的两个日本兵也不谦让,坐下来就拿起酒瓶子,一人来了一口。边喝边问缠白纱布的:“在什么地方,因为什么挂的彩?”没缠白纱布的截住话头回答:“别再往下问了,都冤死了,要是在战场上挂的彩,那是给天皇增光荣,还有的说。一个新兵,擦枪走火,子弹打在墙上,又弹回来了,弹进了他的脖子,嗓子打坏了,哑巴了,说不了话了。我俩是老乡,一块从北海道到来的,他家里来信说,给他寄来一箱特制鱼干,今天看看货到了没有?”

  酒喝得正起劲,车装完了。司机过来告诉说:“新田君,快验货,验完货抓紧时间走,还有一趟呢。”被喊的新田君礼貌的说:“不好意思,这趟车领队的没来,我代替他,我去验货了。”话说完,两个人站起身走了。剩下的两个日本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交换了一个眼色,就也起身漫不经心的来到铁甲车的后边。这时候,货已经验完,被称为新田君的转身去了驾驶室,后边守车的就剩下一个,这个日本兵跟车顶上的机枪手打个招呼:“上杉君,注意了,车马上走了。”说完,他打开铁甲车后门,上了车,返回身想关门,冷不防,在车门口缠白纱布的日本兵一个箭步飞身上车,抓住他的脑袋用力一拧,嗄巴一声,脖子断了。缠白纱布的转回身把车下的另一个拉上了车,顺手“当”的一声,把铁甲车的后门关上了。司机听到后车门响了,挂上挡,铁甲车起步后离开了货场,直奔北门口,过了北门口,上了渡船,下了船后,一溜灰尘,就来到了柳河屯弹药库无人区南口,铁甲车在南口碉堡检查站停下了,被称作新田君的下车签了字后,铁甲车就驶向了柳河屯弹药库的核心区。铁甲车边走,车里面缠白纱布的日本兵打开了车厢一边的嘹望孔,见铁甲车快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了在铁匠炉单打的三爪钉,伸出手扔在了后车轮下,只听“哧”的一声响,这边的后车胎就没汽了。

  司机正开着车,见车右后边歪了,车扑扑噜噜的响,就停下了铁甲车,司机跳下驾驶室一看,赶忙返身从驾驶室取出工具,用千斤顶把汽车顶起来,被称为新田君的也下车帮忙。

  这功夫,铁甲车的后车门开了,从车里下来两个日本兵,缠白纱布的倒背个手在前,另一个在后,被称为新田君的一抬头,见是在货场一块喝酒的两个人,他正琢磨这两个人怎么也上车了呢,这是坚决不允许的呀,守车的呢?他这一迟疑,缠白纱布的一步就来到他的跟前,他刚站起半个身,就觉得心一凉,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他也就不知道了。司机正忙着用劲往下搬被扎坏的轮胎,咔嚓一家伙,他的脑袋重重的挨了一家伙,脑瓜瓢立马就被打裂了。缠白纱布的来到铁甲车的后门,站在车厢上,直起身子,伸手抓住车顶上机关枪手的一条后腿,使劲往下一拉,那个机枪手嘴里说着:“干什么,快修车,别……”没等他说完,这个叫上杉君的就从车顶上掉了下来,车下边的那个日本兵,伸手操起一个大搬手,照着机枪手的脑袋就是一家伙下去,脑袋顿时就被打开一个窟窿,红白并喷。

  这次抢烈性炸药的行动,东北抗日军先锋团团长马龙飞经过了极为认真和仔细慎重的准备,他带领快枪手吕一顺一伙亲自负责拿下西山监控哨。为保证把抢到手的炸药能够运出,他特意选拔了十名会骑马的战士,另带十匹骡子,背好驮鞍。炸药一旦得手,骑马的战士穿好日军兵服,带着驮队迅速下山。干掉北山监控哨的任务,他交给了一里崩隋欣元。任务最重的,也是这次行动最危险的是负责干掉并坚守东山监控哨的炸子王李秀文一伙人。说最危险,是他的任务特别,炸子王李秀文的任务是炸药驮队回来过不了西山顶,他不能撤,这还不说,他还必须打出大动静来,以吸引本多茂繁的注意力,为此,马龙飞还把唯一的机关枪交给了他。鬼见愁王山虎一伙做为预备队实施机动。

  下午四点,马龙飞带领快枪手吕一顺一伙,来到了西山监控哨下,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早一些拿下西山监控哨,让骑兵和驮队能在山顶附近埋伏起来,以便尽量缩短驮队行进和返回的时间。

  为保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出大的响动这一要求,吕一顺除带了他心爱的枪之外,今天还特意带了一把弩。吕一顺带了四个人,左躲右闪的摸上了山。当吕一顺来到距离沙包监控哨还有十来丈的远的地方,就见从沙包监控哨里出来一个人,径直向他的方向走来,看样子是出来解手的,以往当班,啥事没有,所以这个日本兵很不在意。当他看到前面的沟里好像有人时,他一停脚的当,就觉得一个东西飞来,接着喉咙一凉一疼,他只“嗯”了一声,就倒下了。

  吕一顺见他倒下了,又见沙包监控哨里没啥异常动静,就一招手,带着四个手下快速来到沙包边上,顺着枪眼往里一瞧,剩下的三个人都在打盹呢。四个人顺着沙包口进去,没等吕一顺下手,三个手下就已经用匕首结果了三个日本兵的命。吕一顺回身出了沙包,对着马龙飞一招手,马龙飞起身来到了沙包监控哨里,吕一顺的三个手下已经把三个尸首抬出了沙包监控哨。马龙飞拿起望远镜往路上望去,时间正好,真准哪。他看见铁甲车已经停在了南口碉堡检查站。

  马龙飞的望远镜一直盯着铁甲车,见铁甲车又开动了,一直到停下来,看见动了手,最后看见一个人在向西山招手,马龙飞一拍大腿说:“神算铁半仙和探子飞梁喜甘得手了,这俩小子真行。驮队快下山。”说完,马龙飞又吩咐吕一顺:“把这一箱癞瓜手榴弹派人送给王山虎,让他离我近点听令。”

  南口检查站碉堡上的哨兵见铁甲车停在半路了,没在意,见从西山下来十个骑兵,起初也没在意。后来,他见十个骑兵后边还有十匹好像是骡子,这引起了他的注意,不对!本多茂繁的部队没有骡子。这个哨兵赶紧下了碉堡,向他的上司报告:“铁甲车停了,从西山下来十个骑兵,骑兵后边还有十匹,好像是骡子,您快上去,用望远镜看吧。”这个头儿,上到碉堡顶上用望远镜往西一望,十个骑兵已经过了还没修成的铁路的土路基了,后边十匹正是骡子,各个都备好了驮鞍。他又把望远镜移到铁甲车旁,调好了焦距一看,不对劲!铁甲车旁倒着三个人,还有两个穿日军服装的人正向骑马的人招手呢。”这个头儿忙放下望远镜,摇通了本多茂繁的电话:“报告少佐,铁甲车出现异常,从西山下来十个巡逻骑兵,可他们后边带着十匹有驮鞍的骡子,咱们没骡子,不太对劲,不太像咱们的人,可能是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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