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为我操办婚事

        

尽管爹爹对我这次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很生气,可是事以至此,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同时,我也向爹爹和妈妈保证今后我一定把大学念下来。于是有关弃学那一页就翻过去了。妈妈和爹爹又接着忙碌我和文香结婚的事了。我和文香如期结婚。那是1972年5月28日。

 

为筹办我的婚事,妈妈专程去了一次沈阳。妈妈为我们买回了质量很好的被面、褥面、新衣服和皮鞋,妈妈那次花了五百多元钱。我第一次穿上灯芯绒上衣和皮鞋。文香第一次穿上呢料上衣和皮鞋。我和文香对妈妈都很感激。

1972年5月21日是星期日。那天,我和和孙文香翻山越岭走了十八里山路赶到安山公社登记结婚,领取结婚证书。民政助理王墨林那天休息。又是公社秘书王凤来值班。

王秘书看了我和孙文香的户口簿之后,说道:你们俩年龄加在一起49岁,明年就超50岁了。明年来登记的话,你们俩就是全县计划生育晚婚典型了。我急忙说,家里酒菜都预备齐了,老亲少友也通知到了,再说现在的年龄也算晚婚了。见我如此说来,王秘书又说今天是星期天不办公,结婚登记办不了。一听这话,我真没辙了。

我和文香扫兴地转身走出秘书办公室。在公社院里,我遇到一位熟人。听我叙述了刚才的情况,他笑了,问:“你们到公社登记结婚带喜糖了没有?”

我脱口而出:“没有啊!以前也没办过,哪知道还有这个说道啊。”在这位熟人指点下,我赶紧跑到供销社买二斤糖块回来。等我和文香再回到公社秘书办公室,只见王秘书把公章放在办公桌上,笑眯眯地等着我们。哈哈!讨个喜糖,玩笑而已。这是结婚登记时发生的一个小插曲。由此也可以看到,当时的我社会经验的欠缺。

结婚证书拿到手里之后,我顿时感到肩上的胆子分量重了。现在有了两个人的小家庭,有了双方的老人,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将来怎样才能撑起这个新家?那时的我心里可是一点谱都没有。心里被即将到来的新婚喜悦充满着。有文香陪在身边,往家走的十八里山路仿佛都缩短了许多,山间小路两侧的野花仿佛都更鲜艳了,文香的面容在我的眼里也更加可爱了。这就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1972年5月28日,是我和文香结婚的大喜日子。那天,二龙屯的乡亲们陆陆续续到我家来表示良好的祝愿。安山公社的各门老亲也前来贺喜。安山中学五位老师代表全校同仁翻山越岭走了18里山路来到家里祝贺,也是很不容易的。文香六团中学和五七大学的几位女同学也从县里和公社专程赶来。结婚典礼隆重喜庆、嘉宾云集,可谓开二龙屯之先河。安山中学的夏广涵老师特意带来学校的海鸥双反相机为我和孙文香摄影留念,更成为这场山村婚礼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那时人们的收入都不多,新婚贺喜就是表示一份心意。有的给送来一对香皂盒,有的给送来两条毛巾,不少人家送来了毛主席像章和语录本。安山中学的老师集体赠送的是一块大镜子。那时随个礼分一般价值五角钱,关系好一些的一元钱左右。礼品代表的是亲戚和朋友的友爱之心,是不能用金钱多少来衡量的。再说在那个年代谁家也没有多少钱,所以对来祝贺的客人我们一律热情相待。

那时乡村的规矩是,一家随礼,全家赴宴。由于客人多,自家的大锅做菜根本就不够用。办喜事就得在户外临时搭灶台,暂借邻家灶台用一用。我家也是如此这般。妈妈这回可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把她练就的烹饪手艺奉献了出来。这下可让屯里的这些家庭主妇们大开了眼界。丰盛而又可口的喜宴更是博得了来宾们的喝彩。平时很少饮酒的爹爹陪来宾喝号称“一元康夫”的散装白酒也十分高兴。因为来宾比较多,自家院里安排不下,就在东西两家邻居院里也摆下喜宴。从屯里乡亲那里借来碗盘、板凳和靠边站餐桌,爹爹都一一做了记号,便于过后奉还。那时真是一家办喜事,全屯人帮忙活。

这场喜酒大家喝的都很尽兴。最后招待前来帮忙的二十多位乡亲时,妈妈诚挚的表示谢意。对她们说:“以后各家有啥大事小情,可一定得吱个声。”

我和文香的洞房其实就是两间房外屋一半的一铺小炕。妈妈说心宽不怕房屋窄。当时我被新婚的喜悦所陶醉,一点也没有嫌房屋窄的感觉。我们结婚只做了一铺一盖。家具做了一个办公桌、一个饭桌和一对放衣服的小柜。

操办婚事我从妈妈那里借了200元。我还向安山中学夏老师借了300元。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和文香把借的钱都奉还了。我俩感到拉饥荒过日子不好。当时,我一个月的工资是35元,文香挣的是工分,一天也就是一元左右。可以看出当时我们是紧衣缩食还饥荒。

应该说一句的是,我把文香娶到家,没有给她们娘家一分钱的彩礼。当时,一般的人家娶媳妇,彩礼钱少得两三千,多得四五千。记得我的岳母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周铭德,你白捡了一个好媳妇。”

岳母当时的想法是,供了女儿那么多的书,还没得到彩礼。心里有些不平衡。不过,在我们家看来,历史已经到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怎么还能搞封建社会买卖婚姻那套东西呢?

虽然当时我们家没有给文香家几千元的彩礼,但是后来二十多年的的历史证明,在岳母的四个姑爷中,老人家对我这个三姑爷还是比较满意的。

文香嫁到我家之后,家务活就有了好帮手。妈妈做家务的负担立刻减少了许多。不论是推碾子拉磨,还是伺候菜园子,文香干的都很好。有时下班回家早了,文香还帮助婆婆到村外采集猪食菜。那时二龙屯还没有通电,从生产队分的口粮都是皮粮。需要食用时,各家各户都得到磨房和碾坊去加工。有一回,我和文香去磨房加工玉米面,我操起磨杆转了不几圈就头脑发晕了。文香接过磨杆一边走着一边说:“拉磨谁都发晕。你习惯就好了。”

文香很勤快。班前班后时间,她还抢着到自家菜园里干活。文香农活干的有模有样,不但地铲得好,垄还备得深备得直。为这事爹爹没少夸文香,也没少说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强词夺理地说:“弯弯垄不打弯弯粮。“

聪颖、勤劳的文香很快得到了公婆的一致认可。

文香的到来,使家里充满了喜气,我的心里更是甜蜜蜜的。

我和孙文香的结婚证书、结婚那天的日历、还有夏广涵老师为我和文香拍摄的这张结婚纪念照,我一直珍藏到现在。每看到这些纪念物品,1972年5月28日,那个大喜的日子发生的事情就会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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