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为我和铭志下乡准备行装

 

1968年9月中旬,我和三弟铭志先后到农村插队。不知道妈妈到底花费了多少心血为我们准备行装。

           

1968年8月,沈阳市革命委员会号召中学生上山下乡,让中学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那时中学生都很听话,学校一动员说下就下。我用半天功夫就把沈阳市户口和粮食关系迁出了。铭志也是这样。那时忙的是妈妈。妈妈要为我们哥两个准备行李和衣服。也不知妈妈想了啥办法、花了多少钱,才把我们哥俩的新被褥和新衣服做出来。不过,我倒是发现妈妈在给我做新棉袄的时候,那可费了很多的心。

一天,我从学校回到家里,看到妈妈正在锅台上忙碌着。妈妈把一大块布放到锅里煮着。原来妈妈这是为给我做件新棉袄准备布料。妈妈说,家里当时有买棉袄面的钱,就没有买棉袄里的钱。一下子给两个孩子准备两套行李和四季服装。这笔费用加在一起可不是小数。没有办法,妈妈就到卖旧物的商店买件旧雨衣,用面碱把雨衣上面的胶煮掉一些,再用这块布料来做棉袄里子。

古人云:“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妈妈在为我准备棉衣的时候,不但密密地缝了,还为买布的钱操心。真是太难为我的妈妈了。

妈妈做的这件制服棉袄我穿起来很精神。记得爹爹看我穿这件棉袄曾说:“铭德有他老隋老叔的帅头。

1970年秋天,我在黑龙江参加八三工程会战返回延寿途中,这件新棉袄还救了我。1970年8月3日,伟大领袖毛主席批示建设地下输油管线。我在黑龙江参与这项工程建设,还荣获五好基干民兵奖状。完成任务乘车返回途中,我右胳膊靠到解放车大箱板上。对面一辆汽车疾驶过来,会车瞬间将棉袄袖子撕开,里面棉花被掏空。要是那辆车再贴近一点儿,或者我的胳膊再伸出一点点,我这条胳膊肯定就彻底报废了,如果没有这件棉袄的保护,我真的不敢去想后果会怎样。惊魂不定的我,下车后用手捂着棉袄袖子上的大窟窿,直接跑到丛庆表叔家,请表婶给缝好。当时我还自我解嘲说:“这是爷爷保佑。”

这是两年后发生在这件棉袄上的故事。

1968年9月15日,三弟铭志离开沈阳三十九中学到辽宁省开原县下肥地公社枪杆峪大队插队。1968年9月 18日,解放军出动几十辆新军车把二十中学的一千多名同学送到辽宁省康平县。我下乡的地方是四家子公社三合堡大队后靠龙山生产队。

后来听妈妈说我下乡的那天,爹爹也去送我了。但我没看见,我看见妈妈站在那里向我招手。当时我的心里不大好受,但是我忍着不能哭。下乡了,就意味着长大成人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老呆在妈妈的身旁了。这就是我当时心里难过的原因。

知识青年们上山下乡确实是吃了一些苦、遭了一些罪,但是古人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泛其神,行拂乱其所为......"所以,我觉得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也不能完全否定。上山下乡让城市知识青年不但解决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教育和锻炼了他们,使他们了解了中国,了解了农村,了解了农民。在培养劳动人民感情,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方面所起的作用应该予以充分肯定。

这辐照片是爹爹亲自拍的。这也是爹爹生前为我们哥俩拍的最后一张照片。照片中的题词,亦为爹爹亲笔书写。不知爹爹当时如此训导两个儿子心里是如何考虑的。我和铭志三十多年来却是完完全全遵照爹爹这个训词一路走来。八十年代落实政策知青返城,我们哥俩都没迁回沈阳;九十年代上级物色调往省城,我们哥俩也没离开县城。我们哥俩真的是把父亲的这番训导,作为人生道路的指南,踏踏实实地“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而奋斗终生”。我想爹爹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对此感到满意,也一定会保佑他的子孙们平安幸福。

我和铭志下乡前的照片_高250_副本.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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