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爷被带到山上,朱林山热情款待。酒桌上,朱林山介绍说:“老哥,刚才干的那事儿,他是我过命的兄弟,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好喝。可有一件,从不因酒误事,为啥呀?有量,所以他叫范酒海。这个人有一个长处,忠诚。刚才,他不认识你,冒犯了,我向你赔不是,这酒我干喽。”老酒爷另开话题说:“林山兄弟呀,人算不如天算,这人不知道啥时候走正字,也不知道啥时候走背字。你老哥我新近可发了两笔小财了。我心思,我不能吃独食呀,我还有个兄弟在山上帮我照应着呢,我给你带来三百大洋,你先花着。车上拉来两头猪,让弟兄们改改馋。这个是我的管家,叫代仁诚,以后有啥事,大事咱哥俩把握,小事就归他们哥俩办,来,干喽。”朱林山放下酒碗说:“万得老哥,你说的那事,我心思了。日本人?一个弹丸小国,想上咱这投机取巧挖那东西,咱不能让这个过。你不方便,我做合适。瞄着一个,就绑个票,不行就撕票,只有鬼知道是谁干的。你只管造酒挣钱,有了钱,咱还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时局咋样?咱管不了,到时候,良心对正就行。”

  老酒爷家所处的地域,地质构造极端特殊。东边是医巫闾山,整个山系由花岗岩组成。山高沟深,裸岩毕露,怪石林立,南北一条大脊梁为分水岭,沟壑如同两把大梳子向东西两个方向延展。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的一副大骨头架子,高高隆起在那,容易勾起人们探秘的欲望,也总能令人望而生畏,知难却步。西边是松岭山东向的余脉,多由萤石、膨润土、重晶石等多种矿藏组成。丘陵漫无边际,棘藤缠绕。更为不可想象的是两大山系相隔最多就三四十里。因此,山岭沟川、峰岗壑谷,盘根错节,地域广大,是虎狼之地,藏兵窝匪,可进可出,可来可走,自古就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

  金刚岭,是松岭山脉向东伸展的边缘,站在金刚岭顶上,向东遥望,医巫闾山高接蓝天。向北遥望,一条大河如白练一般向东流去,一座古城就坐落在大河的南岸。一座古塔,一座大庙,遐想与神秘,给这个古城带来引人的庄严气象。向西遥望,一山接一山,一川连一川,就像大水漫过原野后留下的泥辙一样,一眼看不到头。向南遥望,天尽头,雾霭一片,渤海就藏身在这烟波浩渺之中。

  看看脚下这片山,名为金刚岭,其实和金子没啥关系,你也别想找到一块金刚石,连小米粒大小的金刚砂也筛不出一粒。就像鳄鱼一样,叫鱼不是鱼,作胎就不是那种。山上松榆色杨,槐柞椴桑连片。你别看这金刚岭不大,难和三山五岳并肩称兄道弟,你也别因为它叫岭而无峰,称金它无金就小瞧它。在它的下面,可隐藏着一亿两千万年前地球上的所有秘密。

  在金刚岭的北坡,有两个人影在走动,他俩已经在这绕腾了五天了。俗话说,看山累死马,说近难到头。可话又说回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这两个人快要被累垮了,希望快要破灭的时候,一块灰白色的比巴掌小点的一块小石板,被他俩小心翼翼的剥离出来,再轻轻的沿着层线剥开,一个鱼样的东西就展现在他俩眼前,他俩把这块东西轻轻的放回原地,拿出照相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远远近近,一阵拍照。放下照相机,俩人击掌后,原地躺倒,眼望天空,一阵乱喊乱叫。等他俩冷静下来,翻身坐起,再伸手去摸摸那块小石板的时候,眼前的一幕,令这俩人不知所措,那块小石板已经散碎了。接下来又是乱喊乱叫一阵。突然,他俩不喊也不叫了,一片阴影遮蔽了阳光,抬头一看,六个人站在他们的眼前。为首的正是范酒海。

  朱林山送走老酒爷后,告诉范酒海:“老酒爷说的那事,你带几个托底的弟兄去办,有一件你要记住,不露任何痕迹,不留任何线索,不出任何麻烦。”做为响马,身为胡子,这事好做,可这三不,确实难坏了范酒海。接受任务后,躺倒三天。干啥呢?放屁崩坑儿,想(响着呢)辙呢。第四天,他挑了五个好兄弟就上路了。

  第五天的一大早,他们刚收起帐篷,就听到了几声枪响,凭着职业的敏感,他们迅速的朝着枪响的方向奔去,不大一会,他们就看到了目标。俩个人,一人一把短枪。刚才的枪响,是他俩猎杀了两只野鸡,正在那烧呢。鸡烧烤熟了,这俩人吃完野鸡喝完小酒后,从背囊中取出尖镐,有说有笑的就走了。范酒海原来没看明白这俩人是干什么的,等他俩掏出尖镐,范酒海笑了,目标找到了。就这样,一路跟踪了下来,可迟迟没动手,没动手的原因,是他俩有两把短枪。范酒海是一路跟踪,一路想着办法。天快中午了,办法也有了,这才来到他俩的眼前。

  “哥俩干什么呢?”范酒海乐乐呵呵的问。这俩人见六个来人没咋掉脸子,那个胖子就平和的回答说:“找东西的。”“这是我的山,知道吗?”还是胖子回答说:“你说了,我就知道了的。”范酒海说:“知道了就好。到我的山上挖东西的人不是你一拨,是要付钱的。”“多少钱的?”“五块大洋一天。”“这么贵的?”“挖出的东西更值钱。”“他们挖着了吗?”“我不管不看,只管收钱。我说你这是外行吧?沟边两沿能挖着大东西吗?人家都在里边呢。”那个胖子一听说里边有大东西,就客气地说:“多谢的,多谢的。”就在这时,他身边一个方布盒子传出声音,胖子立即回答,喊了半天,可能是不通,这俩人抱起盒子就往山上跑,范酒海喊他:“咳,胖子,还没给钱呢?”“钱在那大袋里,我俩的,一会就回的。”

  范酒海他们六个人就在原地等,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回来,翻看两个大袋子,除了枪和抱走的方布盒子,东西都在,所以人肯定还得回来。既然有东西押着,等着吧。就在这时,又是两声枪响。范酒海说声:“走。”带起五个兄弟上了山,跑到近前一看,一棵大树下,两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躺在那,一个已经死了,血染一片。那个活着的也顾不了含羞了,见来人了就喊:“这俩人是牲口哇,快救命啊!”那个瘦一点的见她喊,随手给了她一枪,那个女的立时就死了。那俩人见范酒海他们看到了一切,手里提着枪,很紧张。范酒海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女人,笑了笑说:“死就死吧,咱们回去喝酒。”说着就往山下走,那俩人等他们六个都走在前头了,才跟着往下走。往下走了没多远,范酒海停下喊:“胖子,你看,喝完酒,你上那块挖去,那有大东西。”他边说边指点和比划着。胖子一听有大东西,就往下走,来到范酒海跟前,他正顺着范酒海的手势看呢,范酒海一回手,一掌就冲他脖子砍去,嘴里说着:“回你姥家吧。”胖子连声都没吭一下,就倒下了。那个瘦一点的在后边看得一清二楚,喊了声:“八嗄!”刚要拔枪,赵老全急回身,说声:“谁傻?”一拳就击向他的心口窝,在他疼得一弯腰的瞬间,赵老全一侧身,顺手把他扔了出去,那个家伙几个翻身下去,就不动了。范酒海喊了一声:“关友贤,带两人下去,把东西都拿上来。赵老全,吴兴河,你俩看看那个死没死,没死就送送他。把他俩拉上去。用石头把相破了。”一会的功夫,关有贤三人就把那两个大袋子拿上来了,范酒海只把一兜大洋拿出来,其他都没动。赵老全刚要取枪,范酒海说:“枪别动。我们走吧,找那俩去。”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