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开始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在她走后没多久,霍府便已经知道她出逃。霍初贤先派人在城中寻找,没有找到,气急之下来到开封府报官,说家中失窃,以捉拿家贼为由画下姜玄黎的画相,贴出榜文缉拿。里里外外运作打典,花了不下一千两银子,只求速将贼人捉拿到案。

     萧睿珍知道后气得骂道:“让她死在外面倒省心,千万别找回来作孽。”杨氏得知此事,想到孙儿霍锦丰今天出府,不禁起了疑心。待到晚上霍锦丰过来陪她吃晚饭时,她察言观色,问道:“你今天可见到姜姨娘了?”霍锦丰赶紧否认到,“孙儿在外面看赛龙舟,哪里能见到她。”看着霍锦丰慌张躲闪的眼神,杨氏便知有内情。杨氏把手里的碗筷重重一摔,“说!你到底把她藏哪了?再不说实话,家法侍候。”霍锦丰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哆嗦着道:“老祖母,是孙儿一时糊涂,看她哭得可怜,就带她出去散散心,可想不到她竟趁我不备溜走了。”杨氏怒目圆睁,“来人,上家法。”霍锦丰赶紧膝行上前,哀求道:“老祖宗,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藏她。”经这一闹,萧睿珍赶紧跪下求情,“娘,您就饶了孙儿吧,为了一个妾大动肝火值得吗?现在丰儿可是霍家唯一的根苗了。”说完潸然泪下。杨氏冷冷看了她一眼,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说完气得有些喘不上气,旁边的贴身婆子赶紧帮忙捶背拍胸。霍初贤赶到时,看见跪在地上的两人,看向母亲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杨氏道:“家门不幸!你自己问他!”霍初贤回头瞪视霍锦丰,霍锦丰只得将事情原委如实说出。霍初贤听完上前狠狠一记耳光打得霍锦丰身子向旁边一歪,萧睿珍心疼得赶紧上前扶住。“丰儿年轻无知,你岂能怪他,要怪也要怪那狐媚子。”

      霍初贤怒骂道:“孽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说完看见旁边有人奉杨氏之命捧过来执行家法的鞭子。霍初贤一把抓过鞭子狠狠抽向霍锦丰。萧睿珍赶紧上前阻挡,霍初贤失去理智,鞭子劈头盖脸雨点般落下,她为遮掩霍锦丰身上挨了好几鞭。

      段倾媛在旁边小声对杨氏道:“她知道霍家太多,还是赶紧找到人为好。”杨氏喝道:“够了!别打了。她无亲无故,既然说想要出家,应该去投靠一些尼庵之类的地方。”段倾媛道:“依我看,她回江南的可能性很大。”霍初贤道:“如此一来,便不是大海捞针了。”说完赶紧修书一封,命人送往开封府通知江南各州县衙到各尼庵中搜捕。由于使了银子,作为吏部侍郎的霍初贤,开封府还是很愿意出力帮这个忙。于是连夜派人行动起来。

      姜玄黎经过两天两夜的水路到了应天府后,由于盘缠不多,不便住店。只能寻找尼姑庵来借宿。不想出来的第三天,便遇到有官差到庵中搜捕外来人员。衙役拿着手中画相和姜玄黎一对照,便确认无疑是她。因为画中人眉清目秀,而此画是出自霍初贤之手,所以画与人极为相似。

      姜玄黎在羁押回京的途中,她向官差要过这幅画,仔细端详,画上落款是靖康元年正月。原来是霍初贤过年赋闲在家中画的。她却并不知道。她的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开封府很顺利地抓到姜玄黎并迅速交到霍初贤手中。霍初贤和姜玄黎再次见面,姜玄黎看着霍初贤,仅三日不见,仿佛老了许多。她不敢相信,她此时很想把那个暗中为她画相的霍初贤和眼前的这个人联系起来。可是霍初贤一开口,她的想法就破灭了。“你就这么想离开我?难怪说婊子无情。”姜玄黎瞬间犹如被一把钢刀扎心,凉透了尚存一丝期望的心,嘴却像脱缰了的野马,“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认为的。丈夫,对于婊子而言就是一丈之内为夫,你这么急的找我就是怕我一出门就遇到姘头,是不是?”话音刚落,霍初贤一记耳光落在姜玄黎的脸上。姜玄黎侧过脸,这一掌掴得太重,她感到嘴里有股血液的腥咸。“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一直小心翼翼,到头来还不是如此?”“礼多必诈!你只是为了和我维持一个体面!”“那是因为霍家除了体面,什么都没有了!”霍初贤怒道:“霍家还有家法!”说完拿过旁边人手里的鞭子狠狠抽向姜玄黎。这时,霍锦丰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上前拉住霍初贤的胳膊,跪下求道:“爹,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放她走的。”霍初贤见状更加怒不可遏,甩开胳膊挥鞭要两个人一起打,“逆子!”霍锦丰为免鞭子落子姜玄黎身上,跪着扑在姜玄黎身上为她遮挡鞭子。霍初贤见状疯了一般挥舞着鞭子朝两人急风骤雨般落下。

   “住手!”突然传来杨氏的一声怒吼,让所有人都看向拄着手杖颤颤微微走过来的杨氏。霍初贤跪在杨氏脚边,哭道:“儿教子无方,出此家丑。不如今日了结他们再告慰祖宗。”杨氏用力往地上顿了一下手杖,另一手指着姜玄黎道:“当初是我让你纳的妾,弄出今天的丑事,全是我的错!”说完顿足捶胸,呼天抢地。霍初贤慌忙劝道:“娘,您千万保重身体。娘……”杨氏颓然倒下,霍初贤赶紧起身扶住,用力按了按人中也不见苏醒。赶紧派人叫萧睿珍过来,萧睿珍从东院急匆匆赶来蹲下身把了把脉,道:“是中风,找人拿竹床来抬到上房。”众人七手八脚开始为杨氏忙乱。霍初贤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姜玄黎和霍锦丰,命陈染秋道:“你把她给我看好!”又看了一眼霍锦丰,“你回东院去,再让我看见你走出东院我打折你的腿!”

      回到盛水斋,陈染秋打了姜玄黎一记耳光。姜玄黎一惊,难以置信地盯着陈染秋的眼睛,“你打我?”陈染秋含恨道:“你忘了佛前的盟誓吗?不告而别,这就是你的金兰情义?”姜玄黎恍然,像是在辩解,更像是喃喃自语,“我……我实在难以启齿。”陈染秋咬牙冷笑道:“你想利用的人太多了!”“姐姐,我不是这样的!”陈染秋摆摆手,“罢了,我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千夏和怀恩不能没有我,你好自为之吧。”

       让姜玄黎没有想到的是,杨氏竟然一病不起,两天后便驾鹤西去了。府中开始为举丧忙碌,每天前来吊唁的人员络绎不绝。放眼一望府内到处都是披麻戴孝的人,一场空前盛大的丧事让霍家再度成为焦点,朝庭下旨抚慰开国公元老后人,赏了许多金帛送到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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