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得摊上了官司,白媛舍命奔走相救,如今也放倒了两次了,厨娘郝仁芳听这个人还要让她去找白媛,多心疼啊?她埋怨这个人说:“你这个人哪,活过来就算福大,消停消停吧。”没办法,厨娘郝仁芳就只得把刘万得和三个伙计如何被人栽赃陷害,如何冤枉,以及这些天老板娘如何月夜打探跟踪,怎样遇到的他,又怎样救他的过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厨娘郝仁芳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他听完厨娘郝仁芳的说明后,眼睛异常明亮,开口说的话,让她又惊又喜。“我告诉你个实话,你别不信,我是刚来你们这县上任的县官,我叫高德亮,遭麻海灯哥俩暗算了,快去找她,我能帮她。”

  白媛在无望之时,听到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立马精神一振,下了炕吩咐到:“更夫房不是他呆的地方,快把高先生请到这来。”夏喜雨哥几个一阵风的出去,一会的功夫,就把高德亮用八仙椅子抬了过来。大家又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到炕上,用被褥铺了个能仰卧的靠背,把高德亮扶上去靠好。大家相互介绍完后,高德亮把他怎样在麻海灯为他安排的卧房被麻海生打了一记闷棍的事说了一遍。

  白媛也当着夏喜雨哥八个的面,把怎样在土地庙见到孙贤强和溺水的高德亮,又怎样在路边遇到了去给溺水的高德亮抓药买酒摔断了腿的人称孙蓑衣的孙贤强,孙贤强又怎样拜托她赶快救被人扔下白狼河快要淹死了的高德亮,她又怎样找到毛驴车,把高德亮拉回家,从头说了一遍。大家伙一阵感叹,一阵赞赏后,白媛接着客气的说:“高先生,把你放在更夫房,对您实在是不尊哪。”她又转身对哥八个歉意的说:“大哥,七个兄弟,实在是太忙太乱了,这个事儿,也只是巧遇,当时也说不清是咋回事,就没跟你哥八个说,现在请你们原谅我不会做事。”哥八个七嘴八舌头的夸奖白媛。夏喜雨说:“弟妹,这还说啥,菩萨心肠,老天开眼,好人真的有好报哇。”高德亮靠在那说:“大恩不言谢,咱商量一下下步咋办。”夏喜雨说:“高先生,听你说的,我们都信你说的是真话,那我们得称呼你为高县长,这个事是官场的事,你咋吩咐吧,我们哥们听你的,绝不差事。”高德亮一脸严肃的说:“咱这事和麻海灯哥俩是你死我活。眼下急需做三件事:一是我向上司写一封信,把我被害的事报告清楚,请多派人来,把麻海灯一伙捉拿归案。办这个事儿,得找一个绝对可靠的人,必须把信安全送到;二是为保证刘掌柜的人身安全,在人马未到之前,多使钱,尽量让麻海灯他们高兴;三是你们哥八个回去,多找人手,万一有变,就劫狱,事后我来处理。”白媛接话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哥八个回去凑钱,找人手,以备不测。送信的这个事由我办。”夏喜雨同意到:“就这么办,我们哥几个马上回去,今晚上把张罗的钱就先送去,张罗多少送多少。”

  白媛把哥八个送走后,自己一个人又把高德亮用马车送到药房赵药香老先生家。在赵老先生的后屋,高德亮给上级写了一封情况说明,然后把写好的书信包好,交给白媛。白媛接住后,对他说:“这块有赵老先生照顾,你尽可放心,也绝对安全。我这你也放心,我本身会些武功,两三个人我还不怕,我再带俩手脚利索的伙计,保证万无一失。”

  太阳还没有落山呢,麻海生就乐颠颠的把一大兜子的钱,送到了他哥麻海灯的家。走进院子没见他哥的影,就大声嚷嚷起来:“嫂子,我哥呢?”从屋里传出一声:“哟,是二弟呀,你哥不在家,你咋就来了。”这一声,娇不是娇,妖不是妖,嗔不是嗔,俏不是俏,怨不是怨,笑不是笑,把一个总在烟花巷的女人堆里磨磨泡泡的麻海生听得是浑身骤然发冷,直起鸡皮疙瘩。“嫂子,你出来看看,这兜里都是啥?”“啥呀?是给我的吗?二弟越来越会办事了,我可不是见识短,别人的东西,看都不看,二弟第一次给我东西,不管是啥,我都全收。拿来吧。”人随声音一块,颤颤巍巍的飘出了屋。“还没吃饭呢吧,嫂子给你做,你哥回来吃,就一块吃,他不回来吃,就咱俩一块吃,咱俩一块吃,你哥就不吃醋了。”麻海生听嫂子这么一说,方才恍然大悟,这么一大堆钱当面给了她?麻海生后悔得转身抽了自个两个嘴吧。为啥?他哥说得清楚,得来的钱对半分,给了他嫂子,就分不着一半了,他哥如果不认这一半,还得从哥俩能分的钱中扣除另一半。这样一来,他亏大了,他知道,他哥麻海灯对钱的感情太亲了。“走吧,想入非非的,不是想女人吧?你哥也是,也早点给你张罗一个,自己有鱼吃了,就不想让弟弟沾沾腥?”

  麻海生随嫂子进了屋刚坐下,他哥麻海灯脸阴得象葡萄水似的走进屋。“哥回来了,那哥几个又凑了一堆钱,我交给我嫂子了。”“二弟,你咋说话呢?咋交给我了,你不是说给我的吗?”麻海生怕的就是这个,她偏偏可这上来了。麻海灯对他俩的对话,脚心都没去,径直问他弟弟麻海生:“我听说有个钓鱼的孙蓑衣,救一个光腚的男的,摔断了腿,半夜被一个女的救走了,我派人打听个遍,都没见着,也没听说,我总觉得有点怪。是不是你办得不利索?”面对哥哥麻海灯的指责,麻海生晃着脑袋说:“不可能。我那一闷棍就够他受了,咱俩又一块给他灌的谜魂药,到河边我还把他大头朝下,在水里浸了一会,才扔进去的。再说,那天有弯月,我看了一阵没事我才走的。”麻海灯的媳妇埋怨说:“你净一惊一诈的,二弟办事多妥靠哇,别总瞎联系,吃饭。”麻海生边吃饭边跟麻海灯说:“哥,这钱可没少诈呀,见好就收吧。人要是没有生路了,就该拼命了。陈胜吴广揭竿而起,一百单八将逼上梁山,不都是路没了,才起事儿的吗?”麻海灯阴暗的说:“我也想这事呢。不行的话,就再安一个绑票的名,都砍了,就全利索了。”麻海生有点惊讶的问:“都做喽?过了吧?”“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麻海灯说完这句话,把一大盅酒一口全干了。啪的一声,把酒盅子摔在地上。

  白媛和两个伙计骑上三匹快马,相互间也不搭话,抖动缰绳,催马向前,一阵烟尘滚滚。就在白媛和两个伙计骑着快马过去也就一泡尿的功夫,两匹快马驮着两名身穿长袍的人,向着同一方向急奔紧赶。从远处看,五匹快马,两股滚烟,有如千里军情信使,又如百里救命郎中,各有使命摧身,不容半点懈怠,马踏尘埃,一路远去。

  太阳落下西山,天扯上了一层淡淡的雾霭。喜迎门客栈的三个跑堂的老远就招呼:“接贵客,女宾一位,男宾两位。来、来、来,拴马这事是小的们的活,保证温水饮马,草料应时,请贵客进客栈休息。”白媛的两位伙计护拥着白媛进了客栈,在一个条桌旁,分两边坐下,要了四个小菜,四海碗热汤牛肉面条。饭菜还没上来呢,又进来两位穿长袍的,在紧里边的长桌旁坐下。跑堂的上前问:“来两壶什么酒?点几个什么菜呀,好喜哪口尽管说,包二位满意。”“一条大鲇鱼、两块豆腐铁锅炖,三壶北疆酎,四个烧饼两甜两咸。”“好了,一条大鲇鱼、两块豆腐铁锅炖,三壶北疆酎,四个烧饼两甜两咸,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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