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媛来到夏喜雨家的时候,哥八个正在一起商量呢,见白媛进来了,夏喜雨急着问:“弟妹,又到哪去一趟?”白媛胸有成竹的说:“大哥,七个兄弟,这次收获可大了。”夏喜雨催促说:“弟妹,快说,我们听听。”白媛将听到的一五一十的重复了一遍。王再尚气得满脸通红,一拍桌子:“这两个王八犊子,可惜我帮他这片真心。”对这几天的事,一直莫不做声的花在时,这时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走了几圈,边走边说:“二嫂的话,我听明白了,我们不沾官边,却惹了官事。他们把我们哥九个当成了砧板上的肉,钱庄里的钱了,明夺暗抢都有。看来,这是逼着我们和官斗了。”袁来顺抢白了花在时一句:“三哥,都屎堵屁股门子了,竟说那没用的话干啥呀?说我们现在该咋整?”夏喜雨说:“老五,别急。我说一条道。”夏喜雨停了停了又说:“不过,走这条道,先决条件是,弟妹,你得先理解。”白媛点点头,示意夏喜雨说下去。夏喜雨见白媛点头了,接着说:“眼下看,这事儿,我想他是奔我们的钱来的,其次是要拆我们的伙,破我们的势力。我们应该边做姿态边张罗钱,先稳住他们,别吃大亏,再看他下步怎么走。老二那,不会有大问题,只是要给打手使钱,让他做做样子,别来真格的。实在不行的时候,就得上梁山,不让咱好,他也滋润不了。弟妹,你看行吗?”

  都这个时候了,白媛还能说什么呀,只有含泪点头。这事儿,己经到了除了使钱买通这个地步,除了痛苦的等待着痛苦的结果这个结局,已经没有任何丝毫选择的余地了。除非有奇事发生。

  怎么才能当上这有名有实的官?怎样才能捞取这实实在在的钱?怎样才能削弱敢于和自己抗衡的官场势力?怎样才能减少民间势力给自己带来的麻烦?麻海灯想了很长时间,设计了很长时间,谋划了很长时间,可以说已经绞尽脑汁。取什么,怎么取?舍什么,怎么舍?事怎做?步怎么走?水从哪来?在哪垒坝?水从哪漏?漏了怎么堵?怎样全力一击?怎样全身而退?想了一遍,又推翻一遍,翻过来,掉过去,经过如此反反复复,他已经深思熟虑,胸有成竹。

  把一切都准备停当了,麻海灯这才把他的计谋付诸实施。一步一检验,一事一考量,现在这事儿已经进展到这了,一切的一切,都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他都比较满意。只有一件事他还没太弄明白,那就是刘万得。他的家业还没变成钱,没变成钱,就没他麻海灯啥事。据他了解的情况,照实说,刘万得的媳妇,一个南方的女人,在丈夫和家业的天平上,应该选择哪头,应该毫无悬念。而他的弟弟麻海生带给他的消息,可并没让他高兴。他在琢磨,他的下一张牌是不是该出手了。

  有一个事,挺让麻海生费解,他哥麻海灯设个套,让他跟王再尚认识的一个混混找茬打架,假意为维护官场的体面,假装不声张,不官办,请王再尚从中斡旋调节,有意欠王再尚的一个人情,好能顺理成章的通过王再尚建立起与这个地方实力派团伙的信任联系。可突然间,王再尚好像不吃这个了,见面打听刘万得的事,也好像热心大减,对透露给他有关刘万得的消息,王再尚也是爱搭不理的。而他麻海生想听到的刘家卖家业,众兄弟卖房产凑钱的事,好像也不怎么积极似的。这让他非常为难。告诉他哥真话吧,他哥会怀疑他的办事能力,不告诉他哥真话吧,他又没有够数打眼的真钱交给他哥。而且他哥亲口答应他,分一半给他呀,这事他不能不往心里去。况且,好几个大事、硬事他都做完了。

  白媛回到家后,厨娘郝仁芳告诉他,更夫房那个溺水的,烧有些退,见好转,只是还未醒过来。负责卖家产的伙计告诉她,告示贴出去很多,问的人很少,不是买了没用,就是钱少买不起。就剩一个办法,去当铺当了,可那样钱太少,太吃亏,问过当铺,没敢答应,等你回来定夺。

  白媛从南京跟刘万得来到关外后,平常时期,有刘万得在前边撑着,她很开心,日子也过得快快乐乐。突然遇到事了,缺了靠山,她是事事难,处处难,虽然有八个把兄弟帮衬着,可万得还在牢里度日如年,挨打受刑,她是越想越悲,越心思越没路,不由得泪从心生,掩面而泣。

  白嫒正在哭呢,一个伙计急忙忙闯进屋,大声嚷嚷着:“老板娘,我刚才从城里回来,布告贴出来了,说三天后,要游街,当众行刑处决。”“你说什么?”白媛听伙计一说,大吃一惊,一个急火攻心,又一次昏倒在地。众人忙着把白媛抬上炕,厨娘郝仁芳跑出去请药房赵先生,其他人守在旁边。

  赵药香老先生背着药箱子跑进来,把白媛的手腕子拉平,摸了脉,伸手掐住人中。一会,白媛醒过来了,她急吸慢呼的喘着气,见是赵老先生,就大哭起来。赵老先生说:“快倒碗热水让她喝了,气急生重火,重火攻焦心。孩子,你多哭两声,泄泄气和火。”听赵老先生这样一说,白媛再也忍不住委屈、无奈、无助和对万得撕肝裂肺的爱,放声嚎啕大哭。正哭到伤心处,门帘掀开,夏喜雨八个兄弟进屋了。夏喜雨说:“弟妹,别哭了,咱商量大事吧?”白媛停了哭声,她说了句:“大哥,这可咋整啊?”就又大哭起来。王再尚说,:“二嫂,我们哥几个把钱张罗齐了,交上去了,可没想到,人家又翻倍了,所以我们才来找你,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哭哇。”王再尚的一句话,惹恼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这么长时间一句话也没说的老六田有仓。只听老六田有仓暴骂一声:“王再尚,你放的是什么狗臭屁,她不哭怎整?你还让她一个女人家去死吗?”老大夏喜雨被突然出现的这一幕吓了一跳:“老六,说话积点德。”老六田有仓气大火头上说:“不行,我这话都憋了好几天了。老七,我问你一句,你是绑票县官的合谋者,这么大的罪,毛都没弯一根,你就挺胸抬头的出来了,二哥他啥事没有,纯牌是让人捏了窝窝,你整天来回传话,今天要钱,明天要钱,后天还要钱,这还不算,还要天天加码翻倍,你说,你是不是和他们合谋诈我们哥几个的钱?”王再尚本来就窝着火呢,哑巴吃了黄莲,有苦难说出,就怒问老六:“田有仓,你是不是无情无义,不想掏钱,反来找茬骂我。”王再尚说着,伸手就给了田有仓一记耳光。接着两个人就当众打在了一起。夏喜雨哥几个拉了好大一阵,总算拉开了架,两人气呼呼的,依然谁也不饶谁。正在这时,厨娘郝仁芳急三火四的闯进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老板娘,天大的事呀!”

  正在老六老七还在怒目相视、不可开交的时候,厨娘郝仁芳闯进屋说出了一个惊天大案。原来,厨娘郝仁芳遵照白媛的安排,到赵药香老先生的药房又抓了五服药,回来后精心熬好了,就按时辰准时灌药,第三服药下去后,这人就睁开了眼,能张嘴说话,只是无力气,听不大清楚,等到五服药下去,这个人张嘴吐出了三大口泥沙和一团腥臭痰,说话也能听清听明白了,他的眼睛四下看了看问:“我这是在哪啊?”厨娘郝仁芳告诉他:“这是刘家烧锅。”这个人说:“知道了,老胶白,这酒我常喝。”厨娘郝仁芳告诉他:“你都睡了两天了,我还以为你活不了啦呢。”这个人问:“我没死是吧?”厨娘郝仁芳说:“你这不说话呢嘛。”这个人又问:“谁救的我呀?我给他磕头去。”厨娘郝仁芳说:“算了吧,这一家人遭难了,哪有心思接你的头哇。你能活过来,不知道你哪辈子积的德,遇上了我家好心肠的老板娘。”这个人求说:“你能把她帮我找来吗?我有重要的话想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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