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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和孙大嘴的交往进展顺利,白天两个人在一起上班,回到家里,刘云有的时候做点儿好吃的就要孙大嘴到家里来拿。当然是要在大臭子不在家的时候,因为谁也不想找麻烦。因为刘云的原因,孙大嘴真的戒了烟酒,穿着也比往常讲究起来。

对于许珊的建议,大臭子虽然不认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许珊果然约了齐天泽,齐天泽当然痛快的答应了。

这天刘云又包了饺子叫孙大嘴,孙大嘴到了刘云的家里,端着饺子要走,刘云把他按下说:“坐那趁热吃了,端哪儿去?”

“万一大臭子要回来呢?”孙大嘴不放心的说。

“他今天晚班儿,早就走了。”刘云说。

孙大嘴听了坐下吃起饺子来,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真好吃。”

“这要是来杯酒就更好了。”刘云看着孙大嘴说。

“你别考验我,我是有定力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说戒了就戒了。”

“不是不让你喝,就是不能拿它当饭吃。”刘云说着从柜橱里拿出一瓶酒放在桌子上。

“你真让我喝?”孙大嘴多日滴酒未沾,到底是有酒瘾一下子眼睛发亮的问。

“喝一杯。”刘云把一个八钱的酒盅放在桌子上说。

八钱一杯对孙大嘴来说简直是张飞吃豆芽,想到总比没有强,赶紧倒了一杯抿了一口。

“你说怪不怪,大臭子他们两口子要请我吃饭。”

“饭无好饭,八成是鸿门宴。”孙大嘴说。

“他们当然还是为了这件事。”刘云说。

“刘云,我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孙大嘴说。

“说。”刘云说。

“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事,你们两方面总得有一个妥协才行,叫我说腾房就腾房,咱们俩把事办了,你住我那去。”孙大嘴说。

“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们这么算计我我还给他们腾地方,特别是那个许珊,凭什么让她挖坑把我埋了?”刘云说。

“总这样也不行啊?再说咱们俩也别拖着了。”孙大嘴说。

“你们男人怎么都猴急?”刘云说。

“我们男人,这里还有谁,不就是我刚才才说的吗?”孙大嘴听了觉得刘云话里有话。

孙大嘴着急办事的话让刘云想起了齐天泽也是这个态度,所以顺嘴就说了出来,看见孙大嘴认真起来心里想,如果此时说出原因怕孙大嘴多心。

“我就是那么一说,男人就是这样,稀罕你的时候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热乎劲完了转眼就不是他了。”刘云说。

“大臭子他们什么时候请你吃饭?”孙大嘴问。

“今天晚上6点到瑞珍厚饭庄”刘云说。

“真下本儿啊?”孙大嘴说。

我们有些时候把一些事情认为是偶然,其实仔细想起来一定是有个前因后果。许珊定计要刘云和齐天泽见面谈谈,因为怕她不去瞒着刘云。所以,刘云就痛痛快快的把吃饭的地方告诉了孙大嘴,如果刘云要是知道这顿饭都有谁她也不能去,就是去了也不会告诉孙大嘴。

“你快吃,吃完回去死觉去,我刷完家伙也该走了,不管怎么样,我看看他们到底又打什么算盘。”刘云说。

孙大嘴把盘子里剩下的饺子吃了站起身说:“好,你去赴宴我回去睡觉。”

孙大嘴出了门走到楼下想,大臭子两口子请刘云吃饭,还选了这么好的一个饭庄,瑞珍厚是一家老字号的清真饭庄,这也不像年轻人的选择呀?莫非刘云有事瞒着我?不管好歹我去看看,如果没事,等刘云出来我拉着她遛遛大街,消化消化我肚子里这顿饺子。

大臭子和许珊提前到了瑞珍厚,饭馆里吃饭的人很多。两个人占了位子没一会儿,齐天泽进了门。

齐天泽今天用心的打扮了一下,深蓝色的呢子外套,一件浅灰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个黑色高领羊绒衫。下身浅驼色的西裤,棕色的皮鞋擦的锃亮。

许珊看到齐天泽站起身来招了招手,齐天泽朝他们走过来。

“你妈的审美观点真够差的,这么帅的一个人,要是他年轻我都想嫁给他。”许珊说。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大臭子听了不高兴的说。

齐天泽来到跟前脱掉外套套在椅子背上,服务眼赶紧用衣服外罩把外套套起来。

服务员说:“请问几位吃点儿什么呢?”

“我们还要等个人。”大臭子说。

“不要紧的,先点了菜,等她来了就上。我看今天这的人不少,估计上菜会慢。”齐天泽说。

服务员把菜谱递给齐天泽,齐天泽把菜谱又递给许珊说:“你们看,爱吃什么点什么,今天是我做东。这的煨牛肉,红烧牛尾,罐焖鸡,烤羊腿都是拿手菜。”

“我们就没上这吃过,要不是您推荐我们都不知道,还是您点吧。”许珊把菜谱又递给齐天泽说。

齐天泽接过菜谱点了菜,刘云进了门。

“妈!这儿呢!”大臭子站起身朝刘云招手说。

一来是饭馆人多乱哄哄的,再有齐天泽背对着刘云,刘云是做梦也想不到齐天泽会在这,所以并没注意径直朝桌子跟前走过来,等走到桌子跟前看到齐天泽一下子愣住了。

“挺好的吧,这么看着我干嘛,不认识我了?”齐天泽笑着说。

原来,许珊并没把瞒着刘云的事告诉齐天泽,因为她怕用这样的方式齐天泽觉得伤自尊,所以齐天泽以为刘云是知道的,看到她的眼神也觉得奇怪。

此时刘云想转身就走,又觉得虽然她和齐天泽散了,可是并没有势不两立的矛盾。不管这顿饭是什么目的,一走了之的确有点儿不近人情。更何况还有儿子在场,必定他们是在齐天泽的管辖之下。

对于刘云看到齐天泽是什么态度,许珊也做了几个估计,如果刘云转身就走,虽然让齐天泽感到尴尬,但是这也可能彻底的打消了齐天泽惦记刘云的心思,因为齐天泽只要见到许珊就一定要念叨这件事,这件事始终就成了他的心结。如果是这样,许珊会好好的安慰齐天泽。如果刘云并没有生硬的转身就走,那就有希望,可以见机行事。

总而言之,即使许珊不做这个努力,这件事无论是哪种结果是早晚要发生的。

大臭子没有许珊这样的心计,一直就担心母亲如果翻脸会迁怒于他,可是自己也无计可施只好任由许珊安排。

“妈,您坐下呀?”由于一直担心母亲,大臭子今天显得分外的热情。

刘云脱了外套拉起大臭子坐在他的座位上,桌子是四人座,原来是大臭子和许珊坐在一面,现在刘云拉起大臭子坐在他的位置,大臭子只好挪到了齐天泽的旁边。

“服务员,上菜!”许珊喊道。

菜很快就上齐了,齐天泽要了一瓶干白葡萄酒每个人倒了一杯。自从上次齐天泽震怒摔了红葡萄酒白桌布被染红以后,齐天泽每次看到红葡萄就都觉得别扭,于是就改了白葡萄酒,当然这样的心结只有他自己知道。

“刘云,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喝一口。”齐天泽举起酒杯说。

“我不喝酒。”刘云说。

“那就吃菜,尝尝这的菜怎么样?这可都是他们这拿手的。”齐天泽说。

“我对牛羊肉也是那么回事。”刘云说。

“对,还是猪肉香。”大臭子往嘴里送了一块牛肉说。

许珊瞪了他一眼。

齐天泽自己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说:“最近在家干嘛呢?”

“一个家庭妇女能干嘛,收拾屋子做饭。”刘云说。

“刘云,早就想跟你聊聊,一直就忙,这回好了,咱们可以好好的聊聊。”齐天泽说。

“我不知道你要来,没人告诉我。”刘云说。

“哦?”齐天泽听了两只眼睛看了看许珊又看了看大臭子。

“哦,是这样,我今天叫大臭子告诉阿姨来吃饭,我想说不说您来都没关系的,你们又不是外人。”许珊说。

这个时候齐天泽已经料到了许珊这样做的原因,她是怕刘云不来。尽管感到尴尬,但是既然来了就要显得大度一些。

又说了几句客气话齐天泽说:“咱们开门见山,刘云,我不是非要你嫁给我,但是你不同意并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即使将来咱们不能走到一起,我要知道个实情这要求不过分吧?”

“我也说不出来,我就是觉得咱们俩不合适。”刘云说。

“阿姨,我说句话您别不爱听,齐师傅这样的帅哥真的不难为您,论人品,条件都不差,您为什么就不好好的考虑考虑呢?”许珊说。

“许珊,你自从到我们家来,为了我的事你可真是没少操心。可是这样的事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感受,这跟买东西不一样,大家看着好就行。”刘云说。

“好,那我说说我的想法。其实我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你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我觉得我们挺合得来,不知道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让你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齐天泽说。

面对齐天泽的追问刘云心里明白,齐天泽还是不死心,否者哪有这种自寻烦恼的人呢?想到这刘云决定不如实话实说也让他死了心。

“我已经有了男朋友。”刘云说。

“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有了男朋友又为什么和我交往?刘云,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许珊他们身上还有情可原,必定他们是年轻人,这就应了那句话,年轻人犯错误上帝也要原谅。可你我都是成年人,你怎么能这么做?”齐天泽说。

“我是觉得跟你不合适才找的,这事在你以后。”刘云说。

“能告诉我是谁吗?”齐天泽说。

刘云觉得齐天泽如果单单是不死心,听了自己有了男朋友也就罢了,怎么会还想知道男朋友是谁,这有些过分了。

“这个是我的私事,说句时髦的话就叫隐私,我有权利不告诉你。”刘云说

“好,我这个人做事从来都是执着的,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我是个不服输的人。既然这个人是在你我交往之后,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可以竞争啊?”齐天泽说。

对于刘云的观念来说,这种事情竞争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现实的情况是,一旦女人名花有主,明白的人都是避让并没有如齐天泽这样还要主动掺和的。

“你竞争什么?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刘云说。

许珊听了齐天泽的话突然觉得有了希望,以前总是打算着给他们创造机会让他们和好,怎么就没想到让齐天泽亲自出马呢?眼前明摆着的是,那个孙大嘴无论在任何方面都和齐天泽没有可比性,现在需要打败的不是刘云而是孙大嘴。如果孙大嘴在和齐天泽的交锋里败下阵来,刘云还会这么努力坚持吗?

“阿姨,这不是有没有关系的问题,齐师傅说的对,为什么不努力争取呢?”许珊说。

“许珊,我警告你,你可以做大臭子的主,但你做不了我的主,大臭子归你管是他没出息,我不归你管,你要是再这样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以后就别登我的门儿。”刘云说着站起身来穿上衣服走了。

大臭子看着母亲愤然离席觉得有些尴尬急忙说:“齐师傅,我妈就是那样的火捻子脾气,您可千万别在意。”

“我在意什么?相反我倒是蛮喜欢她这个脾气的,人就要有点个性,泥人不是还有个土性呢吗?”齐天泽说。

“您打算怎么跟孙大嘴竞争呢?”大臭子还是不放心的问,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件普通的事,闹不好再出事,虽然大臭子经常跟母亲犯脾气,但是必定是自己的母亲。

大臭子“孙大嘴”仨字一出口,许珊看了大臭子一眼。因为许珊虽然为了自己的目的极度促成这件事,但是她并没有提及孙大嘴。首先是怕齐天泽因为知道刘云又有了男朋友放弃,另外,齐天泽如果真的想知道是谁搅黄了他们的事,孙大嘴是个筹码,一定要有所收获才能把他说出来。直到今天,齐天泽嘴里并没有吐口关于许珊去调度室的事。

“哦,孙大嘴是谁?”果然齐天泽来了兴趣。

许珊此时觉得与其让大臭子说了不如她来说,因为想从中受益的是她,大臭子说了就白让齐天泽捡了一个便宜。

“孙大嘴是阿姨他们楼的一个街坊,疲疲沓沓我就纳闷儿阿姨为什么能看上他?”许珊说。

“这个你就不懂了,一般的说人对熟悉的人的容忍度要宽的多。这个孙大嘴一定也有过人之处,起码他是抓住了刘云的脉。俗话说,烈女怕磨郎。”齐天泽说。

“那个孙大嘴跟您可不是一个级别的,我敢保证你要是出马,不肖三个回合就能把他斩于马下。”许珊说。

“好,咱们喝酒,菜都凉了。”齐天泽说。

三个人吃着饭,许珊和齐天泽聊的热火朝天,把大臭子晾在一边。又说了一会话,齐天泽已经酒足饭饱,结了账站起身来,许珊和大臭子也跟着他走出门。

“那就这样,许珊,明天你去找我一下。”齐天泽说。

看着齐天泽拦下一辆出租走了,大臭子说:“你真是不嫌事大,怎么你还撺掇他跟孙大嘴干,这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出什么事?就你们那个街坊能出什么事?对了,我要是有人抢你敢跟他玩命吗?”此时许珊已经有了一些酒意说。

“赶紧抢走,你都快把我累死了。”大臭子说。

“真的,那我可找主了?”许珊说。

“这回你是把我妈彻底的得罪了,恐怕你进门儿都困难了。”大臭子说。

“谁稀罕你们家那一进屋子半间炕啊?”许珊说。

“不稀罕你也没少去呀?”大臭子从开始到现在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说话也强硬起来。

“大臭子,你别不识好赖人,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咱们好?”许珊说。

俩人一边走一边争竞,许珊拦住一辆出租上了车,大臭子站在车外说:“你不跟我回去了?”

“我怎么那么没皮没脸,姑奶奶没人儿要了?师傅,开车!”许珊说。

出租车一溜烟儿的走了,路边站着沮丧的大臭子看着车的背影发愣。

孙大嘴到家泡了一杯茶喝了几口有点儿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关上灯出了门坐车来到瑞珍厚饭庄门前。此时他心里犹豫了一下,如果刘云是跟孩子们吃顿饭自己跟着来盯梢,这要是让刘云知道了是饶不了他的,所以,他觉得开始打算等刘云吃完饭带着她去遛弯儿有些欠妥。其实自己的真实目的还是想看个究竟,到底大臭子他们请刘云吃饭是为了什么,这顿饭能吃成什么样?

瑞珍厚的窗户很大,里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孙大嘴凑近窗户打量着里面,一眼就看到刘云,并且还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是谁?不是说只是大臭子和许珊请吃饭吗?孙大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位置。难道这个人就是刘云过去搞的对象?不是吹了吗怎么又来了呢?里面说的什么孙大嘴当然听不清楚,但是看样子也是心平气和。

难道刘云背着他还有什么隐情?孙大嘴越想越别扭,转身要走站住脚又一想,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能像上次似的半途而废,孙大嘴决定“虎吃鹿肉”给他来个死等,不管等到什么时候也要问问刘云。

想到这孙大嘴走到路边点上一颗烟,一边抽一边留神着里面的动静。此时正是初春,晚上还是很冷,孙大嘴冻得不住的在路边来回的踱步。

也不知道等了多长的时间,孙大嘴看到刘云从饭馆里走了出来急忙跟了过去。

“你还知道出来?我都冻成冰棍儿了。”孙大嘴说。

刘云回过头来站住脚说:“你干嘛来了?”

由于刚才生了气,刘云说话的口气有点生硬,孙大嘴本来就别扭听了也没好气说:“对,我是不应该来,没眼力见儿呗。”

刘云知道孙大嘴话里有话说:“你什么意思?”

“我有什么意思,我大冷天儿吃饱了撑的跑这来等你。”孙大嘴说。

“你等我干嘛?”刘云说。

“是呀,我是有点多余,我等你干嘛呢?”孙大嘴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刘云说。

“那男的是谁?你过去的男朋友?”孙大嘴问。

刘云此时已经明白孙大嘴看见了齐天泽,本来想解释清楚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过错,干嘛总得解释呢?刘云觉得自己对孙大嘴做的够多,孙大嘴是应该相信自己的。本来吃饭就生了一肚子气,听了孙大嘴一个劲儿的盘问一阵火起。刘云除了脾气不好还有个毛病,越是生气就越把事情做到极端。

“是又怎么样?”刘云说。

“刘云,你不能脚踩两只船哪,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这个关系,你怎么还和他来往,你不是说你们已经吹了吗?”孙大嘴说。

孙大嘴的质问和齐天泽如出一辙叫刘云更加生气:“现在我又觉得他好了,我也没卖给你?我乐意跟谁是我的事,我不欠你们的。”

刘云这句话无意中也对有对齐天泽的答复,孙大嘴听了误会了:“你们是谁?”

“你有完没完,我可没工夫陪着你在这冻着。”刘云说着转身就走。

“你别走啊,你得说清楚了。”孙大嘴一路小跑的跟在刘云后面说。

你说怎么那么巧?刘云在前边走,孙大嘴在后面追,此时正赶上齐天泽打车经过,齐天泽一眼就看见刘云,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看样子两个人是生了气。

“师傅,靠边停车。”齐天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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