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厨娘蔡芳香说白媛晕倒还未醒,大家伙都急急忙忙赶过来,进屋一看,见白媛软绵绵还躺在那,药房先生急忙上前,指按人中穴,一会功夫,白媛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呼出一口长气。白媛见药房先生和几个人都在焦急的瞅着她,想起身坐起来,几个人忙上前扶起她。药房先生开口问到:“侄媳妇,身体不适呀?”“赵先生,我没啥事,那个人看了吗?”“刚看过。”白媛心急的“怎么样?”药房先生实事求是的说:“这个人好像呛了水,神志还不清,正在发高烧。有好的可能,也有坏的可能。五碗药灌下去后,再看吧。”白媛说:“有赵先生伸手,我就放心了。”药房先生说:“先别这么说,还要看这个人的造化。来,我给你把把脉吧?”

  这个药房先生,大名叫赵药香,几代采药行医看病,为人正直。年轻时在医巫闾山釆药,从崖壁上掉下来,虽捡回一条命,却摔坏了命根。娶了媳妇,不能生育。老了,见刘万得不错,总想把医术药理教给刘万得。刘万得有南京知了寺的经历,也想学,可祖传家业更让他爱不释手。后来,这赵药香老先生就想认刘万得为干儿子,刘万得的态度,是等他把酒做出名了,才不辱老先生的名号,这事就搁下来了。今天见万得家的伙计来请,不知道谁病了,就急忙赶过来。

  赵药香老先生给白媛把完脉,告诉白媛:“侄媳妇,没事,只是急火攻心,再加上体累身虚,好好睡一觉就能恢复了。”老先生忙了半天,没见着刘万得,就问白媛:“侄媳妇,我咋没看着万得呢?”白媛见老先生问起万得,就把遇到的麻烦如实告诉了老先生。老先生劝到:“家里遇到这么大的事,还能有慈善之心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苍天有眼,一个善心对别人,平心对自己的人,必有好报。”

  把赵药香老先生送走后,白媛本打算再躺一会,厨娘郝仁芳进来说:“掌柜的把兄弟可都来了,在前院等你呢。”白媛急忙起身下地赶到前院。夏喜雨哥八个见白媛进屋,都站起身。夏喜雨说:“弟妹,你从我家走后,我们哥几个就分头做事,托人使钱,先把老七接出来了,现在正想法儿救万得,因为这个事太大,我们哥八个做不了主,着急来见你,尽快商量出一个道道来,得赶紧出手救万得。”白媛向八个人深鞠一躬说:“谢谢大哥,谢谢七位兄弟,我都急死了。这么快就把老七接出来了,想必托的这个人关系挺硬。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有你们哥几个齐心出手,我这心敞亮多了。大哥,七位兄弟,就直说吧,为救万得,卖房子卖地,砸锅卖铁,我都认。”“弟妹敞快,直说了吧,为救老七,我们把手头能变钱的,都换了卖了。听麻海生说,老二万得和三个伙计不招,人家天天都在用刑。时间一长,这要是把人打坏了,就啥都没了。我们哥几个正在卖房产,可一天半天的也难出手,看看你这能有多少现钱,得先使上钱,眼下免打是最最要紧的。以后再看得用多少钱,能摆平老二这个事,咱再边卖边凑。”白媛听夏喜雨说的很明白,知道哥八个在真心帮万得,就说:“万得能有你们哥八个,他前世积德了,我也正在清现钱呢,一会你们走时把到手的钱都拿去。完了,我再张罗卖房产,用多少我听个信,我卖光了还不够,你们哥几个再帮不迟。”夏喜雨哥八个没成想白媛,一个女人家把话说得这么透、这么明白,事办得这样快。夏喜雨有些激动:“弟妹,你这么一说,我们哥几个不用命都不是人了。”“大哥,七个兄弟,我能问一下,咱托的帮老七和万得的这个人是谁吗?”王再尚接住话说:“二嫂,这个人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前一段帮过他,姓麻,叫麻海生。”白媛又问:“就那个大高个,现管儿麻海灯的弟弟?”王再尚听白媛这话一楞:“二嫂,你认得他?”白媛说:“这两天,一个事赶一个事,真叫祸不单行了,把我都弄懵了,刚才听你一说,我这心还真出了胡同了。大哥,七个兄弟,前几天,说喝老胶白中毒想诈万得的这个人,是不是这个麻海生?”王再尚接话说:“是。二哥找我们哥几个商量,我找的他,他答应拉倒不提这事了”“哦。”白媛的一声哦,王再尚听得挂不住劲,急忙分辨说:“二嫂是说这个人有问题?”白媛如实回答说:“我现在还说不太好。”王再尚又强调说:“那小子是我朋友啊。”“大哥,七个兄弟,照实说,你们哥八个费了这么大的劲,我不该乱说。”夏喜雨一脸沉重的说:“弟妹,你有话直说吧,我们都是过命的兄弟。”“好。大哥,我去你家时,你告诉我说,哥七个在找这个麻海生,到处都找不到,七弟是谁接出来的?”王再尚接话回答:“麻海生啊。”“什么时候找到的他?”夏喜雨回答白媛说:“没找到,第二天他找的我们,说他想办法使钱,中午前后能把老七接出来,钱都是他先垫的。”白媛接着提出问题:“大哥,说实话,我从你家出来,并就没有回家。晚上,我溜进麻海灯家,就看见麻海生正和他哥说话,他哥问他那事办了吗,他说办了,问他干净吗,他说利索,他哥让他明天得露面,还让他出面做个两面人情给七弟。麻海生离开他哥家,就去了妓院,出来没线,说明天就有钱。我把这些事和大哥、七弟说的一连,总觉得这些事,都有这个麻海生的影子,因为我清楚一个事,我家的三个伙计和万得就在家里睡觉来的,善款被盗的日子,和我们边都不沾,再说万得捐的是头名善款,也最多,我们怎还会去偷呢?”白媛的一席话,把哥几个都说没了声,不是别的,哥八个只想救人,不知道也没想过这么多。王再尚小声嘀咕:“不可能,不可能。”夏喜雨咳了一下嗓子说:“弟妹,你看这事咋办为好?”“大哥,事按大哥说的,该咋办咋办,我明天就卖家产。我说的意思,咱多个心眼比少个心眼强。”“好,弟妹,我们先走办事去。”白媛送走哥八个,见大车走远了,转身来到更夫的房子,看溺水的那个人咋样了?厨娘郝仁芳在看护呢,她告诉白媛说:“药灌了四碗了,人没醒,但烧渐退。”白媛嘱托说:“救人救到底,一会你再去抓药,这事交给你看着。我有事出去办,明天回来。”

  白媛骑上马,一路狂奔,到城里的时候,细弯月已经在闪亮了。她来到夏喜雨家,家人告诉她,掌柜的还没回来呢。白媛只好把马交给伙计,让他把马拴好,自己又消失在夜色中。这一次,有了昨天的经历,白媛很快就来到麻海灯家。屋里的灯依然很亮,麻海生依然在这里。“哥,那哥几个跟没头苍蝇似的,正忙着张罗钱呢。哥,你说,咱们哥俩在一起活尿泥一块长大的,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心思这么重,人都讲一箭双雕,你这两箭是多少雕哇?这哥九个的家财,两天就被你给洗了。”“二弟,你看出来了?哈哈,这才哪到哪啊,耗子拉木锨,大头在后头呢!哥跟你说,跟哥干事,心眼别太多了。”“哪敢哪,我这不也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你干呢吗?哥,这是放王再尚的钱,这是那个烧酒的免打的钱,后边那个大数他们正张罗呢。”麻海灯告诉麻海生:“等这事完了,他们哥几个就人财两空,成不了气候了。钱,你放这吧,到时候,咱哥俩二一添作五,对半分。”“那就谢哥,我走了。”

  白媛听到这,已经全明白了,这哥俩是在设计下套,刘万得既是这个套中一条最大的鱼,又是钓夏喜雨他们哥几个的鱼饵。白媛还想往下听,可麻海灯已经把麻海生送出了屋。白媛将如何破解这个环中环的棋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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